终于你远走异乡,去追寻一种精致而高尚的生活。我回到那条河边,躺在草坡上,看着一颗颗流星闪过,想着谁就这样轻易地摘走天堂的花朵。
我知道你是我身上一片坚硬的鳞,失去你我会受伤,但我不知道会像失鳍一样失去方向。那是在夏季,一个可供热情挥霍的机会,而我静静地合起我的花。当你翻起回忆的书册,也许会有几片干燥的花瓣,一朵轻盈如此的纪念,我深知你必忽略。
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你在那边,我在这边,我们在友谊的两岸隔河而居,你有时写信来,有时不写,很长的时间里没有什么音讯。而我也习惯了安详地想你。在此起彼伏的颂歌中,祝福更像一个静悄悄的休止符。
我一直以为这份感情带给我的无论是快乐还还是苦痛,都会是强烈的,我不曾设想它会有一张平静的面容。你离开的那个夜晚曾像一枚钉子敲进我的生命,现在我已经脱落了伤口。时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它决定了一切,也许它才是上帝真正的名字。时空不参照我们的心愿,它总是凭着自己的习惯、兴起和力量,一点一滴地修改着我们。
我想我开始承认现实的锋利了,不再用一片玫瑰花瓣遮住眼睛。当理想从我身上剥离的时候,我想说成长是以疼痛为代价的。我们活着,与周遭人的关系或亲或疏。上帝终会把一些人从我们身边带走,也许是那些至亲至爱的名字。我现在安宁地想着这些貌似温和实则冷酷的真理,想着你。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没有删节地想念我,在你的关怀与关怀之间,我是否还能容身进来。但我对你的情感永远也不会发芽,也不会腐烂,你将是我今生最好的储藏。
我已学会随遇而安地生活。上班、下班。读我真正想读的书,想我愿意想起的事。被沉重的事情所打击,也被袖珍的烦恼所困惑。生活中遍布的细刺将把我磨地粗糙而平静。
但我深知,我是一只迟迟不忍飞去的蝉,留在树上的是我的蝉蜕,我金黄而脆弱的过去依然在阳光里,温柔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