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曾经打碎过我的，我们扯平了……”仍旧没有波澜。 
“这样说多不公平。” 
“你两次救了我的命，你曾经让我觉得你爱我……” 
“……” 
“你到底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Draco，又回到老问题了……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以后不会再问了。早点休息，Hermione。” 
“知道了。”她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Draco转过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褐色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冰冷的泪水打湿了胸前柔软的布料。 
‘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你明明有机会回去，回他们那里去，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 
‘真的是因为你在乎我，在乎我的命么？……’ 
你一定要这么执着地得到答案么？ 
Draco，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 
只是，如果我告诉你，你一定会笑话我有多傻。 
这个理由，好像要比‘我爱你’还要拙劣还要幼稚。 
为什么？ 
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因为……因为——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想让你看到啊，Harry……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Hermione吃力地躺下，拉起厚厚的棉被蒙住了脸，泪水一滴一滴，浸渍进了柔软的枕头，留下一个个冰冷的，悲伤的印迹。 
如同他留给她最后一个冰冷的吻。 
——‘我爱你，Hermione。’ 
——‘等我回来。’ 
那天下着大雨，他落在她颊上的吻也是冰凉的。 
于是，关于那个人所有的记忆，在心底冻成了沉甸甸的一块坚冰，会让她冷到颤抖，冷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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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回去吧，下雪了。” 
一件温暖的斗篷披上了身，他转过头：“谢谢，Ginny，我想多在这里再待一会儿。你先回去吧，跟Ron说，我不回去吃晚饭了。” 
“……”她略为犹豫了一下，看着他又缓缓转过头，深邃的湖绿色眼睛凝望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褐色的大眼睛闪亮着，带着恬淡的笑容。 
“好吧。”她转身离开了。 
这是他第几次站在她的墓碑前，他已经不记得了。带来的无数朵百合花，早已经风干了，碾碎了，如同他们在一起的记忆。 
‘我爱你，Hermione。’ 
‘等我回来。’ 
幸福总是来之不易，但是当他们以为自己抓住了幸福的时候，它却在转瞬之间从手中溜走，将美好的梦想无情地打碎。 
‘Harry！！别过来！！！……’ 
‘求求你，快走吧，Harry……快走吧……’ 
‘我爱你，Harry……但是，原谅我……我没有时间等你了……’ 
深绿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郁集在胸中，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Hermione，在另一个世界，你会不会感觉到寒冷？ 
我还是食言了，Hermione。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我那样信誓旦旦地让你等我回来，可是却让你先走了……我是个不守信用的人。 
让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孩等我，等得这么辛苦，着实是一种罪过。所以上帝要惩罚我。但是，既然是对我的惩罚，为什么要对你这么残忍呢，Hermione…… 
等待的过程真的是很辛苦。所以Hermione，不要等我了，在另一个世界，你一定要幸福…… 

第二章—The So-Called Happiness 

幸福是什么 
也许，只是一个的梦 
梦境如此美丽 
因为将所有的希望融入 
梦境如此残忍 
因为最终成为虚幻 
亲爱的 
不要承诺给我幸福 
因为我们的未来 
不在我们自己手中 

‘对不起，Harry……对不起……’她无助地哭着，说着抱歉的话。 
‘不要再说了，Ginny，都过去了，我不会怪你。’他并不生气，此时此刻心中充斥着的，恰恰是得知真相的喜悦—— 
终于，他知道了； 
终于，他找到了。 
‘可是……’ 
‘其实，应该谢谢你，Ginny。’ 
她含着泪水的眼睛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如果不是你的Love Potion，我也不会知道，那个真正住在我心里的人到底是谁。Ginny，我应该谢谢你，不要再自责了。’ 
他看到了她释然的表情。 
Love Potion如同一个美丽的谎言，当它遇到真爱的时候，谎言就是谎言。 
Hermione，现在我知道——我爱你。 
Hermione，现在我深信不疑——我爱你。 
现在的我们，是不是已经碰触到幸福了呢？ 
真的很希望时间就在此时此刻永远的停滞，那么这样的幸福就可以一直一直被握在手心里，一直一直属于自己，属于他们两个人。 
——‘我爱你Hermione，等我回来。’ 
这个世界，大概永远不会放过他——只要那个人还存在着。 
‘我等你，Harry。只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她温柔的眸子里闪烁的复杂的情感，一一落入了他的眼中。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淡淡的笑容——他知道，这个笑容值得他用生命去交换。 
阴霾的天空中，飘落了冰冷的雨。 
他轻轻地吻了她的脸。 
记忆中，略显苍白的脸上，隐隐闪烁着的笑意那样勉强。 
她在担心，担心他，担心他们的未来。 
‘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会幸福的Hermione，我保证。这一切马上就会过去了。相信我，相信我。’他带着坚定不移眼神凝望着那张他深爱的脸。 
‘我相信你，Harry……’也许是他的坚决，抹去了她心中最后一丝隐隐的不安，‘我等你回来。’ 
—————————————————————我是分隔线—————————————————————— 
我相信你，Harry 
相信你的爱 
相信你的承诺 
可是，我不相信这个世界 
不相信这个世界 
是否可以给我们幸福的机会 

温暖的房间里，彻骨的寒冷却一阵一阵地向她袭来。这种寒冷从心底最深处的角落弥散出来，将她团团围住，让她无从逃脱。 
回忆过去的美好，果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躺在巨大的床上，她开始计算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三个月——半年——七个月—— 
到了今天，已经是八个月零四天了。 
我离开你，已经这么久了，Harry。 
现在你见到我，也许已经不认识了……不，你一定不认识我。 
因为，在你的世界中的那个Hermione……已经死了…… 
我不是你的Hermione，我不是…… 
我现在已经——失去爱你的资格了…… 
一个人的时候，仿佛那些关于以前的记忆就会在脑海中变得格外的清晰，每一个细节，都会在自己的眼前清楚地划过，如此残忍，丝毫不肯放过本来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 
‘主人，您不能这么做！求求您，我保证，我向您保证Granger一定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了！求您，不要这样！’ 
‘……真难得啊，高贵的Malfoy竟然也有开口求人的时候……’ 
‘主人，我可以保证！保证Granger会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不会让她自杀……’ 
‘你毕竟不是她，Malfoy。’ 
‘主人……不！！！’ 
随后就是那一道无比刺眼的白光。 
醒来以后，她就躺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除了脑子还可以思考，全身都已经没有了知觉。 
Draco焦急的神色落在眼里，在看到她睁开了双眼之后，才渐渐缓和了下来。 
醒来之后的最初一个月里，由于自己的坚持，Draco每天送来药水，才让自己的手臂和上身勉强可以活动，但是代价是——每天不定次数的疼痛会在胸口徘徊不去。于是Draco送过来的药水中又多了一种——需要用House-elves的血液来做药饵的止痛剂。 
她曾经想强迫自己不去碰那些带着猩红色泽的药水，她知道，每天都至少会有一个House-elf为她流血。但是讽刺的是，她越是这样想，胸口的疼痛就会来得越频繁越剧烈，让她无法忍受却偏偏越来越清醒，绷紧的神经仿佛是在刻意地放大那些本来就已经难以忍受的痛楚。 
她一次一次地败下阵来。 
即便如此，没有知觉的身体也只能够“恢复”到这个程度了。那个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诅咒，如此黑暗，如此强大，无法破除。 
她不是没有机会离开，但是，她自己放弃了—— 
‘我送你走。’ 
‘什么？’ 
‘我送你回Potter那里。’ 
‘……我不走。’ 
‘为什么？’ 
‘……’ 
不出所料，他们之间的对话还是被发觉了…… 
‘真是让我惊讶啊，Granger小姐。你为什么不走呢？我们这位多情的Malfoy公子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而你竟然不领他的情……’ 
当时的Draco在忍受着钻心咒的折磨，但是，一双灰色的眼睛仍旧绝望地盯着她。 
‘我很好奇，Granger小姐，你为什么不走呢？’ 
一阵沉默。 
骷髅般的手指捏住了魔杖，紧紧地抵住了她的喉咙。 
‘Hermione……’——听见Draco绝望地喊着她的名字。 
‘没有人可以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你也不能例外，Granger。’冰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抵在咽喉的魔杖也随之加重了力道。 
‘因为我不想……’ 
‘不想什么？’声调虽然冰冷，却开始变得饶有兴味。 
‘不想离开Draco Malfoy。’虚弱的声音很坚决。 
阴冷的笑声弥漫开来——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这位小Malfoy有这么大的魅力……’ 
嶙峋的手转向Draco，轻轻地抖了抖魔杖。 
恍惚之中，她看见Draco全身原本紧绷的线条宛如在一瞬间崩溃了，而脸上痛苦而纠结的神情，却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的这一句话，救了他的命，却让她自己，永远留在了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 
——“啪嗒”——一滴冰冷的眼泪敲在手背上，把她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努力想要忘掉的事情，却偏偏记得最清楚，而且，历久弥新，每每想起来，总是感觉恍如昨日一般。 
嘴角自嘲地上扬，没有魔杖，连给自己施个遗忘咒都成了奢望。 
‘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会幸福的Hermione，我保证。这一切马上就会过去了。相信我，相信我。’ 
是这样么，Harry？ 
我们那个时候，都太天真了……

——‘Ginny，把他带走，快点！他受伤了！！！’Hermione Granger焦急地喊着她的同伴。 
耳边是各种恶毒而致命的咒语飞驰而过的声音，尖叫声，哭喊声，呼救声……还有，Harry捂住胸口处发出的沉重的呼吸声。 
她费力地扶起他，但是，他却执著地不肯移动一步。 
‘Harry，求求你，这个时候不要任性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危险……’她拉着他苦苦地劝说着。 
但是完全不管用——他仍然立在那里，双膝不住地颤抖着。 
她知道，因为她还在那里。 
‘Hermione！……’她不得已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冲到他们跟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Harry，听我说，你先回去，这里还有很多我们的人，还有这么多Muggles，Harry，我答应过你会等你，现在你也要答应我，跟Ginny一起回去。’ 
Ginny Weasley看见了他凝视着她的眼神，当时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Voldemort又一次被Harry Potter重重地挫败，所有的Horcux被悉数找到并且一一摧毁，只剩下他本人……但是，这一次的代价，远远要比一个小小的伤疤要沉痛的多，当时的Harry伤口在不住地流血，脆弱得不堪一击。然而即使是这样，那个眼神——心痛，担忧，还有无穷无尽的眷恋。 
‘不要再耽误时间了，Ginny，给你这个。’一个小小的生了锈的徽章塞进了Ginny手中。 
‘Portkey？那你呢？’ 
‘别管这么多了，先带他走！’褐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焦灼的神情。 
就在那个Portkey握在Ginny的手中的时候，一道红光射来—— 
‘不，Hermione！！！’ 
惊慌之下，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双手一松，Harry倒在地上。 
Hermione的声音断断续续，‘Ginny……走……’ 
Harry勉强支持着身体，想要去到她身边。 
‘Harry！！别过来！！！……Ginny！带他走！！！’虚弱的声音却带着无可动摇的坚决，简直就是命令。 
Ginny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起了在虚弱地挣扎的Harry，‘走……Harry……’ 
但是他却固执地想要掰开她禁锢在他肩上的手，一双碧绿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不远处的那个人。 
‘求求你，快走吧，Harry……快走吧……’Hermione的声音近乎于哀求。 
Ginny紧紧拉着Harry的手，握住Portkey。 
在周围的一切开始旋转的时候，她看见了那双褐色眸子中纠结的眼神，终于变得释然，然而，那一句话却永远地印在了她的心中，同样，印在了她身旁这个人的心中—— 
‘我爱你，Harry……但是，原谅我……我没有时间等你了……’ 
——回到总部后的日子对Ginny Weasley来说，一度变成了一种煎熬。 
Harry被她带回来以后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 
在这个星期里，她两次去了那个战场，要安抚伤员，要清除Muggles的记忆，要寻找Death Eaters和Voldemort留下的蛛丝马迹，从而推测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值得一提的是，Voldemort应该也受了很严重的伤，不亚于当年给Harry留下疤痕的时候。 
然而这些对她来说似乎都不那么重要，因为在她第一次去检查战场的时候，就在已经烧焦的草丛里发现了那根纤细而秀气的魔杖，上面精细雕琢的刻花早已经被烧得焦黑，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那根魔杖已经断了。 
她颤抖着双手捡起了它装进上衣的口袋里，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出来……魔杖既然如此，那么它的主人…… 
这个猜想在不久之后便得到了证实：没有发现尸体，但是从种种迹象表明，Hermione Granger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她甚至丝毫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名字，因为自从他醒来之后整整一个月没有和她说话。 
她知道也许这一生他都不会再原谅她了，因为恰恰是她，在他最爱的那个人面临死亡的时候，残忍地把他拉离了她的身边。 
她苦笑——把你留下能怎么样呢？这是死一个人还是死两个人的问题，大不了，我们三个人一起死在那里。但是我不能那么做啊，Harry，你知道你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但是这种话，怎么能够跟他说…… 
那根断成两截的魔杖，还是经由Remus Lupin的手交到Harry的手里的。 
当时她站在门外把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正好可以看到他颤抖的手接过早已不成样子的魔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没有表情。 
但是她知道，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最难忍的哀恸。 
说好互相等待的两个人，如今生死相隔。 
于是，强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再也无法抑制。 
在她忍不住泪水关上门准备离去的那一刹那，她听见房间里传来的无助的哭声，完全消失了平日的隐忍自持，是那样的绝望而哀伤。 
他与她之间，就如同那根断了的魔杖，接不上……那是否，就是永诀了么…… 
——“没什么，Ginny，不……不要再自责了……” 
平和的声音将她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Harry……” 
“她在的，她一直都在……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胸前。 
Ginny知道，他胸前的那个口袋里，那个早已锈迹斑斑的小小的徽章，一直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某种烙印，让人永远地铭记，又如同一个沉重的十字架，让他一直都背负着这种沉重…… 
是的，一个月以后他终于开口跟她说话。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Ginny，谢谢你，你救了我的命。’ 
第二句是：‘而我……是我害死了她……’ 
于是，他自己将这个精神的枷锁，永远地背在了自己的肩上，尽管他肩上的负担，已经几乎让他不堪重负…… 
但是没有人敢劝他。 
因为那是关于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只是那两个人，任何其他的人，无论是谁，都无法涉足这两个人之间的世界。 
那种沉重，是他为了她而心甘情愿地施加给自己的，也许，只是为了还能够保留一丝她的气息，只是为了让自己还和她保持着某种哪怕是一分一毫的联系，虽然这种联系是那样的残忍——是我害死了她…… 
也许，这是他怀念她的一种方式吧…… 
Ginny Weasley只能这么想。

第四章—The Letters 

再给我一次机会 
让我做一次选择 
我仍然会这样在你身边 
即使我知道结局的悲哀 
既然爱了 
就不后悔 

其实他知道，那完完全全不是她的错。换了别的任何人，同样会那么做——为了保全他而牺牲他们的同伴。 
嘴角扬起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自嘲，淡讽。 
为什么？因为他是Harry Potter，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所以他身边的人就理所应当地为他牺牲，代他而死——Cedric，Sirius，Dumbledore……这些他一直以为最不可能离开他的人，恰恰就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最先离开他。 
Hermione，这个曾经告诉他会一直等他的人，如今在哪里？ 
等待变得杳然无期——也许等我到了天国的时候，会再看到你吧…… 
然而这一切他无法责备任何人。他的确曾经在心里怨恨过，但是毕竟Ginny的选择有她的道理，他也知道即使当时他留下来也是于事无补。 
既然别人是无法责怪的，那么就来怨恨自己吧——自己害死了最爱的人，难道不应该怨恨么？ 
眼底一片潸然。 
她的离开让他变得很坚强也很脆弱—— 
在除了自己的所有人面前他可以把一切伪装的好好的，可以开开玩笑，可以偶尔地玩世不恭； 
到了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变得不堪一击，所有的伪装在一瞬间崩溃，只因为脑中徘徊不去的那个名字。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因为总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给他最适时的鼓励和最坚定的支持。但是在他早已习惯这种支持的时候，它却蓦地消失不见了。 
曾经以为他们的幸福只是两个人的事，以至于到了现在，大多数人还是认为Ginny是他的女朋友；只有寥寥数人才知道，那个让他那样深爱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他甚至决定一生一世守护她。 
难道这就叫做讽刺么？因为他的幸福，完全不属于他自己。在他们的幸福之上，还有命运，那样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它们之间的一切。 
而他们两个，无路可逃。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公平，给了他勇气，给了她智慧，给了他们众人的尊重敬仰和所谓的荣耀……所以，就吝啬地不肯再给他们幸福。 
命运并不知道，他宁愿自己懦弱，她宁愿自己平庸，他们宁愿舍弃所有的荣耀，只想守住两个人之间的幸福；如果真的舍弃了这些，是不是就真的能够得到幸福呢？…… 
然而，所谓“宁愿”，所谓“如果”，从来都是不作数的。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会感觉到，她在我身边，”Harry轻轻地对身旁的Lupin说，“Sirius曾经告诉过我，那些深爱着我的人，永远都不会真正的离开。你说是吧，教授？” 
只有在Lupin面前他才可以稍稍放下自己的面具，说说蓄积在心中很久很久的话。 
“是的，Harry，他们都没有离开你。只是他们换了一种方式来陪伴你而已。”除了这些话，Lupin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直到现在他清晰地记得那双颤抖的肩膀，那个无助的哭声。 
那是他从未认识过的Harry，那双总是坚定无比正视一切艰难险阻的绿色眸子在那一刻显得如此空洞，他根本不知道他到底看向哪里。 
纤细的魔杖却是焦黑的颜色，本是最有隐藏性质的黑色在当时却变得格外刺眼。 
当时的Lupin瑟索着双手将那根断了的魔杖递给他的时候，心里在想着，自己大概是要下地狱了，因为对他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所以说，就连那些信件，我甚至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教授。” 
Lupin回过神来——Harry刚才说什么？哦，是那些信！——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来找Harry的目的。 
Ginny担忧的眼神又浮现在眼前—— 
‘Lupin教授，我劝不动他……其实那些信并不是停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的前两个星期还是有信来的，被……被我扣下了，没有交给他。后来的两个多星期里，的确就再也没有来信了……我要去法国一阵子，这么机密的信件一直是我查收的，我不在，又不放心交给别人。万一再有那些信来，Harry肯定又会……我想让您去劝劝他，他这么做……我总觉得很危险，会被人利用……您的话他一向都听的，所以，您去劝劝他……’ 


Lupin不禁开始赞叹这个细心的女孩子。虽然Harry平时多少有些邋遢，对自己生活方面的事情从来都不上心，但是因为这个女孩无微不至的照顾，Harry Potter——这个万众瞩目的救世主的饮食起居还算得上是相当的说得过去。 
Harry也的确非常知道感恩，对待Ginny总是和别人有些不同，也难怪其他人都以为他们两个是恋人——不但是小报记者这么想，Daily Prophet也不例外。 
苦涩爬上了嘴角——真相往往都不是人们所想象的那个样子。 
“教授……教授，您在想什么？”询问的声音。 
“啊，是的Harry，那些信……”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Lupin咬了一下舌尖，认真地望向Harry说出了自己的看法，“Harry，我个人认为……把行动计划大部分都依赖于那些信件上的做法……并不妥当。” 
“教授，我知道，但是，我今天并不想和您谈这个。我是想跟您说……当然，如果您不愿意听，那就算了……”Harry的声音里有些犹豫。 
意识到Harry有一些特别的事情要对自己说，Lupin赶忙说道：“不不，Harry，我很乐意听，你讲。”他知道Harry几乎不会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心事，一旦有机会让他说，就一定要让他说出来。 
“教授，您知道么？我第一次接到那封信的时候，我以为是Hermione寄给我的。”声音波澜不惊。 
Lupin一时之间只能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奇怪，可是在我看着那只猫头鹰落到我身旁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她……我打开信之后，发现字迹并不是她的，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失望。因为我感受到了一种气息，是她的气息……” 
“Har……Harry……”Lupin清了清发紧的喉咙，“可是你要知道，Hermione她已经……” 
“这我很清楚，教授。”Harry接过他的话头，“您知道么？三年级的时候我在Hogwarts的湖边看到了对岸的自己的时候，我告诉Hermione我看到了我父亲。当时Hermione告诉我说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我自己。但是那种感觉是一直存在的，我一直觉得，当时我看到的是爸爸，也许他当时，真的就站在我身边。” 
想起了James，Lupin的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 
“所以现在，我也一直相信我自己的这种感觉，不管寄给我这些信的人是谁，我都觉得是她在冥冥之中帮助我，您也说过，她并不是真正离开我的，是不是教授？” 
Lupin认真地听着，听到他的询问后认真地思考了良久才说道：“Harry，我非常能够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你不是别人，你肩上的责任是……对不起，我又扯到这种沉重的话题了，你一定不爱听……但是有些事情是你不得不去面对的，因为你特殊的身份，你特殊的能力，你是Harry Potter。而且你身边危机环伺，要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立刻要了你的命，他们会利用一切手段来……” 
“我就是要和您说这个，”Harry打断了Lupin的话，“请原谅，教授。Ginny也不止一次地告诉过我这很可能是圈套。我也知道我这样的做法在你们看来一定很疯狂，完全没有一点警惕和戒备。可是，那些信我拿在手里，让我感到很安全，那不是我刻意地去营造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一种安全感。我不知道怎么向您解释这种感觉，但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一种黑魔法能够假造这种感觉……您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对上Harry探寻的目光，Lupin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当然，您也可以把这些当成我的错觉。”Harry说。 
可是Lupin在那张带着笃定表情的脸上，怎么也找不出“错觉”这样的感受。 
“可是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觉，我更相信Hermione，”看到Lupin露出颇有些惊讶和不解的神情，Harry试图做一个解释，“如果这些信对我来说是危险的话，那么Hermione……就像她以前一直做得那样，无论如何，她会用她的方式告诉我。现在她没有阻止我，所以我相信这些信的内容，我知道我是对的，因为我知道她已经认同了我的做法……用她自己的方式……” 
Lupin哽咽了——也许这就是这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吧，旁人无法理解，却永远也不能够剪断彼此之间的羁绊，即便是像现在这样，生死相隔。 


“教授，很感谢您能够听我说这些很疯狂的话，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让人难以接受……”Harry看到Lupin眼中一瞬间的泫然，心中涌起了些许负罪感。 
“不，Harry，我可以理解，我可以理解。”Lupin紧紧握住了Harry的肩膀——并不是想象中的宽厚和坚实——骨骼的轮廓非常分明，值得信赖的感觉，却因为有些过分的消瘦让人感到了他从来不为外人道的脆弱……眼中泪水的重量不觉又增加了几分。 
听到Lupin这样说，Harry不禁感到了一丝惊喜：“那么教授，我请求您，不要再为那些信的事情担心。别人也许认为我是在寻找精神寄托也好，逃避现实也好，因为想念她而萌生出疯狂的念头也好，甚至他们认为我在玩火我也可以不在乎，但是我想请您相信我，相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一切的后果我会一肩承担，我绝对不会连累别人。”Harry坚定地说着。 
“Harry……”被他如此的坚定震撼着，Lupin又一次陷入了无言的尴尬。 
“也请您帮我说服Ginny，有些话，我觉得不应该由我来说……”讲这些话的时候Harry显得有些踌躇。 
Lupin看了他很久，点了点头——他知道啊，他知道那个女孩很爱他，如果他开诚布公的话肯定会让她伤心的——Harry就是这样一个温柔而细心的人啊，和James很像。 
“好吧Harry，等Ginny回来，我会想办法和她说的。”Lupin拍了拍Harry的肩，带着温和的理解和支持。 
“谢谢，教授。” 
“那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不要熬夜了。”Lupin用父亲的口吻说着。 
认真地点了点头，Harry说：“您放心吧教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感到有些好笑地看了看Harry，然后扫视了一下他的房间。 
Harry也察觉了Lupin的视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Ginny去了法国才两天，他的房间里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Lupin回过身刚要准备下楼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手伸进了长袍的口袋里，掏出两封略微被折了角的信递给Harry。看到Harry有些不解的目光，Lupin解释道：“Ginny交给我的，一个月以来，其实一开始是收到过两封信的——对，就是这两封——后来就确实没有了。我想你也不要责怪Ginny，她这么做也是为了……” 
“我知道，教授，完全不能怪她，她是为了我好。”Harry表示充分的理解。 
“那么，晚安了。不用送我了，我从楼下的壁炉直接用Floo Powder回去。” 
“好吧，晚安，教授，您要注意身体。”语气中带着深切的关心。 
Lupin点了点头转身准备下楼，Harry又叫住了他：“教授！” 
再一次转过身，Lupin看到了Harry脸上绽放着一个久违的温暖的笑脸，Harry扬起手摇了摇手中的信对他说：“教授，谢谢您，谢谢您这么信任我。” 
Lupin笑了，这个孩子，在自己眼里就是那么值得信赖，因为那个眼神，那个表情，看到他就会让人心中燃起一种信念，会觉得有他在，那么一切应该就没有问题。 
这也是自己的一种直觉吧，很强烈，强烈到自己甚至认为这种感觉就像某种坚硬的实体一样存在着。 
所以我相信你，Harry，因为我们有一样的感觉。 
Hermione如果知道你的感觉，应该会很高兴的吧——不，不是如果，既然你说她在你身边，那么，她一定是已经知道了。是吧，Harry。

第五章—Can't Let It Go 

那是一场真实的噩梦 
陷在梦中 
我找不到出路 
我们都迷失了 
迷失在梦中 
亲爱的 
为什么，我无法出去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刺目的绿光又闪现在眼前—— 
‘Avada……’ 
‘Hermione，小心！’Draco遥远的声音。 
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自己举起了魔杖，念出那一句自己在尘封多年的旧书中找到的咒语…… 
然后……周围忽然安静下来，身体内所有的力量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了，随即就听到两声清脆的声响—— 
‘噼啪——’……对，就是这个声音。 
‘咔嚓——’……手中的魔杖断成两截，原本紧握着的右手无力地垂下去—— 
‘哒……’魔杖从手中滑落，滚入旁边的草丛里。 
心中却像是忽然放下了一切。 
意识涣散之前，只听到不远处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Draco Malfoy焦急而苍白的脸……很模糊， 

看不清楚…… 
睁开双眼，那张脸变得清晰起来。 
双手费力地支持起身体，试图坐起来。 
Draco上来扶她：“又做梦了吧？” 
“你怎么知道？” 
“肯定还梦见了我。”嘴角轻轻上挑。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对我用过摄神取念……” 
“我的确这么考虑过……” 
“你还真是坦白。” 
“仍然是一样的梦么？”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嗯。”不置可否的回答。 
“别总是想着这件事了。” 
“怎么能不想，”自嘲地笑笑，“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有意义了。” 
“Hermione……” 
“最近他……还是看的那么紧么？” 
“……好很多了，我父亲前天离开的庄园。” 
“哦……” 
略为迟疑了一下，Draco清了清嗓子，伸出了手：“拿来吧。” 
“什么？” 
“信。” 
轻笑了一声：“看来我真的得用Occlumency了。” 
“是你的问题太明显了，Hermione。”不悦地皱了皱眉。 
递给他一个黑色的信封：“谢谢你了，Draco。” 
“你最好再加上一句，他准备大规模地攻击整个魔法界了。” 
“什么？！”褐色的眼睛充满了惊讶，还有一闪而过的惶恐不安。 
“是的，我在他身边的人，消息很可靠。”Draco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忽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也许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希望它能尽快到来。”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什么，是希望 

，是绝望，Draco看不清楚，抑或是二者兼有，混杂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你就那么肯定，即便到了那一天，事情会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发展么？” 
“你看，我并不是躺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Draco。”她抬起头来回答他。 
“……这样做有用么？”Draco不知道应该如何措辞。 
“什么？” 
“你确信他们会采用你信上的办法？听从你的劝告？他们并不知道是你，他们都以为你已经……” 
“你没有暴露这些信的来源吧？” 
“你当Malfoy家的少爷是白痴么？” 
“是你自己承认的，我没有这么说……” 
“Hermione Granger……”压制住隐隐的怒气，她怎么还能跟他开玩笑，她不看看自己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境地了么？ 
“是的，我确信，他们会照我说的去做，他会……会照我说的去做。”看了看他有些恼怒的表情，Hermione不着痕迹地笑 

了一下。 
“你这么相信他？” 
轻轻地点头。 
“为什么？”一句略带恼怒的疑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缓缓地开口：“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解地抬起了眉毛。 
“嗯，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 
他别过头轻轻地笑了，笑声中有不加掩饰的轻蔑和嘲讽，可是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却明明闪过了一缕忧伤，轻轻浅浅，但是 

无法抹杀。所以他不想让她看到。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愚蠢，Draco。如果你觉得这样帮我会给你带来什么不便或者危险的话，那么我就不会再麻烦你了， 

你知道，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险。” 
“真心话？Hermione？” 
她再一次点了点头。 
他笑了：“算了吧，我不怕麻烦。” 
“……谢谢。” 


‘但是你和我不一样，Draco。你要知道，你并不是惧怕死亡更不是你口中胆怯的懦夫，你只是，不想为了一些无所谓的事 

情而白白地牺牲你自己的生命而已。’ 
‘你……’ 
‘承认吧，Draco，’Hermione向后仰了仰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无论你怎么说，即便你说你在意我也好，甚至你可以 

说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这其中的任何一种感情，都不足以让你为了Hermione Granger付出你自己的生命，是不是？’ 
他再一次沉默了。 
第一次，他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第一次，他感到自己的软弱无力。 
是的，他恨过她。 
然而在她第一次在他和Harry Potter的冲突中救他出来之后，他开始在意她。Malfoy家族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救赎’这个 

字眼，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对他剑拔弩张了六年的Mudblood会救他——只是因为，她不想让无辜的人白白丢了性命么？ 
直到不久之前因为她的一句话，再一次救了他的命之后，他知道，Draco Malfoy爱上了一个Mudblood。 
可是终究能怎么样呢？ 
他是纯血，而她在他们的眼中是肮脏的血统。 
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即便自己再怎么在意，仍旧无法抵御所有的压力，更何况，她——作为他这段感情的另一个主角 

，却并不像那些落入俗套里的爱情故事中的女子那样愿意和他一起排除万难面对一切，更加讽刺的是——她爱的是另外一个 

人。 
他们，本就是不同路的。 
她应该和她的Potter在一起，但是命运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知道，她在抗争，用自己的生命与她自己的命运抗争，无论这种抗争有多么无力，他知道她不会放弃，因为心中的爱，所 

以她会为了那个Potter一直一直坚持下去，直到她生命的尽头。 
然而，他却不是一个为了所谓的爱就可以放弃一切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爱，还有更多的东西他想要去追求——地位，权 

力，还有……Malfoy家族永恒的荣耀，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也许远比虚无的感情来得重要。 
但是有的时候他真的累了，不想再这样挣扎这样彼此束缚，看到她的痛苦他其实是感同身受的——虽然不愿意放弃其他的一 

切，但是自己的感情还是那样切切实实地存在着，在她面前他骄傲地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够否认自己的感情。 
人本来就是矛盾的么，也许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不是没有想过一种痛快的解决办法，而且想过不止一次——魔杖就在自己手中，只要指着她念动咒语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但是……以往的所有努力呢？父亲和母亲呢？那个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就背负在他身上的责任，Malfoy家族所有的希望所有 

的荣耀……真的就可以这样毫无牵挂地放掉么？ 
他们两个都知道，自己的心中有太多的牵挂，让自己没有办法潇洒地说放手就放手。 
‘我们的身上都背负了太多的东西，Draco。所以说，我们的生命不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没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力。’ 
所以……就只好选择放弃自己的感情，就只好这样痛苦而苟且地活着。 
这是噩梦吧……一定是场可怕的噩梦。等到梦醒了，是否一切都可以变得美好起来？……

第六章—Love Between You and Me 

这个世上有太多的如果 
让人们在面对时举棋不定 
只是他们不知道 
所有的如果中 
除了注定的那个结果 
其余的 
全都不能作数 

“教授，我真不敢相信您竟然……”Ginny Weasley刚从法国回来就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语无伦次。 
“Ginny，你应该理解的……”Lupin好脾气地解释。 
“本来是请您去劝他的，怎么后来变成……变成您来说服我？”Ginny哭笑不得。 
“Ginny，你应该……我想我们应该相信他。” 
“可是教授……” 
“你现在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当然还有你哥哥，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么冷战下去……” 
“哥哥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了，我想不管他们是不是在冷战，哥哥会站在我这边。”Ginny说得斩钉截铁理所当然。 
“是的，是的Ginny。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Lupin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无论如何，经过我跟他的谈话，我想我百分之百相信Harry，我支持 

他的做法。我希望你可以理解，因为他也非常在意你的想法。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不能再失去朋友的支持和鼓励，Ginny，你明白么？” 
迟疑地望了Lupin很久，Ginny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教授，您……您再让我想想……” 
Lupin点了点头：“Ginny，相信他吧，也许以前他多少有些鲁莽不计后果，但是这一次，我敢保证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保证。” 
“……教授……这些话，是他让你来和我讲的吧？”Ginny小心翼翼地问道。 
Lupin点了点头，看到Ginny勉强地笑了笑。 
“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来和我说，我可以接受得了，我也能够理解他的感受。”Ginny轻轻地吸了下鼻子。 
Lupin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Ginny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能看得出来，他看着那些信的时候的那种眼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有些明白了，他的执著和Hermione有关。我也应该承认 

我私自扣下了最后两封信，也不全是因为所谓‘顾全大局’的原因，我有私心……”她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Lupin把手搭在了那双微微颤抖着的肩膀上：“Ginny，我可以理解，我可以理解……” 
“我一开始也认为他的这种想法很荒唐，但是又有一些更复杂的东西，比如说情感，比如说以前Hermione给我的友谊，让我相信他的感觉并不是子虚乌 

有……我很矛盾，教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Hermione明明已经……” 
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Ginny，Lupin发现这些天以来，仿佛有越来越多的事情让他无所适从不知所措——这个孩子有着同样缜密的心思，但是也同样脆弱 

……原来所有的人都是在伪装成坚强，心底的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留给自己，不会告诉别人。 
“教授，其实我有的时候会羡慕Hermione……并不是指Harry爱她……我是说，她虽然离开了，但是她的影子却永远留在了这里，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她的朋友，爱人，老师，所有的人都记住了她，她仍然在影响着我们每天的生活，影响着我们每个人的情绪。您也都看到了，很多人知道现在提到她 

的时候那种怀念和惋惜的表情，我们大家都在想念她，看看哥哥，看看我，看看Harry，所有的人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她……可是，她却走得那么绝然， 

教授……”Ginny忽然抬起了头，“您说，人死了之后，是不是就会忘记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再感到痛苦了？” 
面对Ginny很突兀的问题，Lupin尴尬地张了张嘴：“我想……应该是的，Ginny……” 
“所以我羡慕她……她离开了就可以摆脱一切忘记一切，但是我们这些活在世上的人却要经受失去她的痛苦，面对失去她之后更加艰难的局面。教授， 

真正痛苦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因为她的离开陷入了更深的泥沼中。哥哥在痛苦，Harry在自责，在埋怨我……” 
Lupin试着安慰她：“Ginny，你知道Harry他不会……” 
“他会的！”眼泪夺眶而出，Ginny有些冲动地甩开了Lupin落在她肩上的手，“他嘴上可以对我说他不怪我他可以理解，但是我知道，他心里面是在怨我的，因为我的原因他没有能够救她，没有能够在最后的时刻留在她身边……我知道那种感觉，那种眼睁睁地失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我现在每 


第七章—If You Ask Me 

如果你问我 
幸福是什么 
那么我会告诉你 
亲爱的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就是我能站在你身边 
看你对我微笑 

Lupin陷入了自己有生以来遇到的最无助最尴尬的境况——就像他现在这样，被至少是数以百计的记者水泄不通地围在路中央，闪光灯在周围噼噼啪啪地响，强烈的光线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因为闪光升腾起来的白烟缭绕着，刺激到眼睛让人产生了一种要流泪的感觉。 
嘈杂的提问不绝于耳，然而他却丝毫搞不懂这些问题到底是在问什么—— 
“我们的救世主真的在面临这样的选择么，我们会不会真的因为他的一念之差就要面对世界末日了？” 
“这是Dark Lord的阴谋，还是确有此事？” 
“请问Harry Potter和Hermione Granger到底是什么关系？” 
“Hermione Granger还活着？真的是这样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Lupin感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所有的问题在那一瞬间都化为乌有，只有一句话——‘Hermione Granger还活着’——像钉子一样扎进心里，生生地疼。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从刚刚不知所措的混沌中猛地苏醒过来，忽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又有太多的疑问在脑海中不断生成，他必须要赶快去搞清楚——原本仿佛已经迈不开的脚步忽然变得急促。 
距离很近的记者显然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变化，纷纷伸出手拦住他的去路，继续追问着那些仍然让他有些不明就里的问题。 
胸中一股怒火不可遏制地爆发，Lupin倏地站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眼扫过身旁一干仍然试图阻挡他脚步的记者们，缓缓地吐出一句话：“都听着，别忘了Remus Lupin是个什么样的人，三天后就是月圆之夜，想活命的，都滚开。” 
说出这些令自己都感到吃惊的话，Lupin忽然就愣住了——自己是这样的人么？这样极具威胁和攻击性的Remus Lupin。 
面前的记者一个个地目瞪口呆，大概谁也没有想到平素出现在公众面前总是温文儒雅连讲话都不会大声的R.J.Lupin教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即便Lupin所说的话已经很明显地表明了他自己的愤怒而且带有显而易见的威胁意味，眼前的一大群记者只有瞠目结舌的份，纷纷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应该走为上策。 
Lupin显然比他们早很多意识到了这一点，无奈地笑笑，从长袍里面的口袋里面取出了魔杖。 
——既然这样恶劣的形象已经被自己确定了，那么再恶劣一点也无所谓。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弄清楚；而且，他这里尚且混乱如此，Harry那里肯定是更糟糕的局面——那个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 
想到了Harry可能正在一个人面临令人无力招架的场面，Lupin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无谓地浪费时间了。 
手中的魔杖缓缓举起，周围的记者果然不约而同地倒退了两步，包围圈渐渐涣散。 
“不要再逼我，你们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答案的。”魔杖的尖端缓慢地掠过眼前的人群，Lupin有些好笑地看着那些刚刚还在聒噪的记者们惊慌失措四散而逃的背影。 
疲惫地收起魔杖，Lupin走进旁边一家不起眼的飞天扫帚商店。 
径直与店里零零落落的几位正在挑选扫帚的顾客擦身而过，Lupin来到了隐蔽的角落里的壁炉前面。伸手抓了一把Floo Powder，Lupin踏进了壁炉，松开手撒下粉末的同时，口中念道：Number Twelve，Grimmauld Place。 
—————————————————————我是分隔线—————————————————————— 
“轰”的一声响之后，Lupin出现在Number Twelve，Grimmauld Place大厅里的壁炉里。 
总部的隐蔽工作还是万无一失的。看着仍旧像当安静的大厅和楼道，不时有Order里面的成员来来回回，有条不紊地工作着，Lupin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今天不应该上街，只是快到Harry的生日了，他原本想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生日礼物可以送给他，却不曾想被一大群记者逮了一个正着。 


但是，即使是总部仍然在正常地运作，Lupin也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空穴才能来风，那些嗅觉灵敏的记者所说的话绝不是毫无根据。 
放轻脚步走上楼，Lupin朝Harry的办公室走过去，刚刚转过一个拐角，就看见那对红头发的兄妹在办公室的门口徘徊，犹豫踌躇的表情。 
“Ginny？”Ron不进去还可以理解，Lupin有些奇怪怎么平常很随意的Ginny怎么今天也站在外面。 
“Shh……”兄妹俩齐齐转身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 
Lupin立刻不再出声，询问的眼神看着一对兄妹。 
“Scrimgeour来了，”Ron压低了声音，“里面的气氛好像很紧张，只有Harry和他在里面，我都闻见火药味了……” 
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里面Scrimgeour仿佛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Potter先生，我想我的问题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吧。您还准备让我重复几次呢？”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三个人站在外面屏息听着，但是过了很久没有动静。 
Scrimgeour的忍耐力仿佛已经到了极限，尖刻的嗓音如同破碎的玻璃碎片，吱吱喇喇地划破窒息的静默：“Potter先生？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Lupin听见房间里有走动的声音，硬梆梆的鞋跟撞击地板发出的声音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他终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嗓音—— 
“部长先生，我需要时间。” 
看不见，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的这一扇门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但是Lupin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孩子现在竭尽全力地忍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 
——“需要时间……”仿佛若有所思似地端起桌上的茶杯，里面温润清亮的液体早已失去了原本滚烫的温度。装模作样地放在嘴边抿了一口，Scrimgeour开口说道，“你是认为The Dark Lord会给你这个时间，还是认为整个魔法界会给我时间？” 
Harry自从他进来之后第一次抬起头与Scrimgeour对视，他看到那双充满了算计的眼神里闪动着隐约的快意。 
看吧，我们的救世主又一次被逼到绝境了，这一次，我要看看你要如何应对呢，我们的大英雄？ 
面对寡言的Harry，Scrimgeour知道这次谈话本就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让大家看看这个世界的英雄，这个虽然沉默安静却一次又一次抢了他的风头的男孩到了关键的时刻是多么优柔寡断。 
言语里的讽刺和挑衅越来越明显：“Potter先生，真的这么难以决定么？我想如果我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我的选择。” 
握在手中黑色的信笺蓦地攥紧了，Harry感到质地有些过于坚韧的信纸将掌心划得生疼。 
“顾全大局这种话，也许并不该由我来说，Potter先生，你比谁都清楚。更何况……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好控制了……” 
“啪”的一声，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的信纸被再一次展开，重重地拍在实木的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Scrimgeour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缓过神来，他听到了Harry闷闷的声音：“部长先生，把我逼得这么紧，对您就真的那么有好处么？” 
“什……什么？”犀利的问句让Scrimgeour感觉到被揭穿得如此突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语意不明的话，“我……不明白您的意思……Potter先生？” 
“我们挑明了讲吧，部长先生。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也保证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再被第三个人知道，当然，要在您也不透露给别人的前提下。”Harry脸上的表情坦率而自然。 
——这一句话却让门外三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现在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咬咬牙，Lupin轻声对身边的兄妹说道：“既然都来了，就这样吧，万一一会儿出了什么事，还可以帮帮Harry的忙。” 
兄妹俩忙不迭地点头，继续专注地聆听着房间内的情况。 
——Scrimgeour讪讪地笑：“挑明了讲？您要对我讲什么，Potter先生？” 
Harry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刻意地掩饰脸上不屑的表情：“部长先生，那些记者，我想您真的应该多给他们加薪，我敢说直到现在很多Order里的成员还在被他们坚持不懈地围攻吧？有可能Lupin教授也遇到麻烦了，还算幸运，Ron和Ginny今天没出门……何必呢部长先生，您都已经这样不辞辛苦地亲自来问我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去为难Order里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如果The Order of the Pheonix里的人全都被您吓得惊慌失措了，对魔法界的安全可是很不利的，这一点您比我更清楚吧？” 


Scrimgeour的脸腾地涨红了——刚刚明明是自己站在上风的，他恨恨地想。然而，短短的几个问句，现在却令他哑口无言。棋差一着，不过，也可以说自己远远低估了眼前这个人的敏锐和凌厉。原以为他只是因为一次次的运气，然而事实上远非如此。这就是自己这个魔法部长在公众形象的问题上一次又一次败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原因么？ 
声音里由于愤怒，凭添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Potter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说完之后Scrimgeour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愚蠢透顶，挑明就挑明，干嘛要装傻？他在害怕什么？！害怕面前这个才20岁出头的毛小子？！ 
Harry冷厉的眼神闪了闪，嘴角抬起一点弧度——他显然发现了对面的人的尴尬。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缓解了刚刚一直压抑在胸口的窒息感，Harry缓缓地踱了两步，来到Scrimgeour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无论我作何选择，相信都不是您愿意看到的，部长先生。” 
“你什么意思？！”Scrimgeour彻底糊涂了，非但如此，Harry不紧不慢的语气更令他感到恼火。 
颇带蔑然的冷笑在嘴边化开：“选择保护魔法界，也就等于摆明了能够保护这里所有人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说明你这个魔法部长是个摆设是个饭桶……” 
Scrimgeour原本通红的脸霎时变得铁青。 
Harry仿佛视而不见，依旧微微昂着头，从他面前缓缓地踱过去，眼神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柔和而热切：“相反，如果我选择保全她——你就少了一个为你作战为你卖命的工具，没有人可以再号召这么大规模的Aurors包括整个The Order of the Pheonix的所有成员对他宣战，对抗他的侵略和袭击。” 
“你……你……”这回脸色变得煞白，Scrimgeour抬起手——我一定要指着他的鼻子教训他！——他是这么想的，但是手指偏偏不听使唤地颤抖不已，根本无法固定在某个地方，嘴里也再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不过我想您还是打错主意了，部长先生……”Harry的笑容里有些狡黠。 
“……”此时的Scrimgeour只有瞪着眼愤恨地望着他的份。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为魔法部卖命。5年前我就说过，Harry Potter从头到尾都是Dumbledore的人。Dumbledore不在了，我只会为了我自己做选择。” 
“Potter……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所说的这番话而后悔的。”沙哑的嗓音在没有方才的倨傲，狼狈不堪。 
“我长这么大后悔过的事情只有一件，现在有了挽救的机会，我不会再错过了。”略为停顿了一下，Harry继续说道，“不过你可以放心，部长先生。我不会放弃这个世界的。” 
颤抖的身体猛地怔住，Scrimgeour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并不是只有二选一的做法。我可以两个都不选，也可以两个都选。这是我的自由。”从容淡定，带着贵族般的气质。 
“好，”直起身子，Scrimgeour恢复了原来的漠然，“那么我想，我可以坐在办公室里等着Potter先生的好消息了。” 
“这是您的自由，部长先生。” 
留下一个愤恨的眼神，Scrimgeour摔门而去。 
办公室的门被撞得天响，“砰”的一声，Harry感到自己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随着那一声巨响，“啪”地断裂了。 
身体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跌坐在沙发上。 
门被关上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将深褐色办公桌上那张纯黑的信纸吹落，飘落在Harry眼前。 
深绿色的眸子蓦然黯淡了下去，颤抖着手捡起了那张信纸，缓缓握紧。

第八章—Anguished Choice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神明 
如果此时此刻他在我面前 
如果神明问我 
给我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 
我会告诉他 
倾尽我的所有 
亲爱的 
我只要你回来 

面前的门忽地被拉开，三个人躲闪不及，纷纷向后退了一大步，险些摔倒。还是Ron更灵活些，一把扶住了在两旁的教授的Ginny。 
办公室里冲出来的人脸色惨白，仿佛当他们三个不存在一样，口中念念有词地绝尘而去。 
房间的门在一声巨响中被重重地撞上，里面的所有信息被隔绝了。 
三个人交换了商量的眼神，最终，Lupin的手搭在了门把手上，轻轻转动——“吱丫”——门应声而开。 
坐在沙发上的人抬起头，看到轻手轻脚走进来的Lupin，嘴角牵起了一丝勉强的微笑：“教授，您来了。” 
Ginny和Ron随后跟进来。 
看见几个月以来头一次主动走进自己办公室的Ron，Harry脸上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些。 
来不及让自己感到尴尬和局促，Ron只知道自己的朋友遇上了麻烦，急忙开口问他：“出什么事了么？可以……可以告诉我们么？” 
本就轻浅的笑容彻底消失在脸上，绿色的眸子蒙上一层阴霾。 
看到Harry不自然的表情，Ginny急忙上前：“怎么了，Harry？出什么事了，Scrimgeour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听到了？”虽是询问的口气，但是仿佛并不感到意外。 
Ginny点点头。 
抿了抿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Harry把手中皱褶成一团的纸展开，递到Ginny手里。 
蓦然睁大了双眼，Ginny用手捂着嘴，带着惊恐的表情使劲地摇头。 
“怎么了？”身旁的Ron看到她这样的举动，有些沉不住气了，一把抢过那张信纸——“什么？！” 
Lupin连忙凑过来——华丽的手写体—— 
“Potter，她还活着，你一定知道她是谁。做个选择吧，交出魔法界，否则，你知道后果。” 
阴冷的气息透过纯黑色的纸张传来，Lupin仿佛已经看见那个人血红色的眼睛和狰狞的笑容。 
“Hermione……她真的还……还……”Ginny激动的双手颤抖，耳边仿佛又什么在嗡嗡作响。 
“不可能……不可能……”Ron的眼神没有焦距，“这是他的阴谋！一定是的！是那个人的阴谋！！” 
“Ron，冷静一点！”Lupin拉住了几乎有些失控的Ron。 
“你……你怎么看，Harry？”Ginny感到背后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粘粘地贴在身上，出奇地难受。 
“是她，我知道是她。” 
“Harry？”Ginny的声音小心翼翼。 
“你们当时没有发现她的尸体，不是么？”Harry急促地问道，寻求她的肯定。 
Ginny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是……是没有发现。可是Harry，如果她还活着，那她……她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 
“被困住了。而且她并不是没有跟我们联系，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在……” 
“你是说那些信？！” 
“是的。” 
“你这么肯定？” 
“肯定。” 
仿佛忽然松了一口气，Ginny冷静地问了一句：“那么，你现在准备怎么办，Harry？” 
“……”Harry忽然语塞。 
“Harry？……” 
Ginny还要说什么的时候，Lupin过来打断了她：“Ginny，你先和Ron回去休息吧，Harry现在，让他静一静，好么？” 
“Harry……”Ron直到现在脸色仍然煞白。 
Harry转过头，寻到了好友的眼睛：“Ron，我明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请你相信我，这一次，我绝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一字一句，经过了最慎重的斟酌。 
郑重地点了点头，Ron拉着Ginny走出了Harry的办公室。 
Lupin目送他们离开，转过身轻轻关上了门。 
Harry从Ron他们离开之后就一直沉默着，Lupin看着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终于，还是Harry打破了沉默：“教授……”颤抖的声音表明了他的动摇。 
“有什么话，或者什么疑问，直接说出来，Harry，没有关系的。”Lupin拍了拍Harry的肩。 
感激他的理解，Harry望着Lupin——一直以来，教授都是这样支持他，他清楚自己心中的挣扎，他知道。 
“教授，如果您是我，处在我这个位置，您会怎么做呢？” 


“Harry……”Lupin的头脑中霎时间变得一片空白——如果您是我，处在我这个位置…… 

“对不起，教授。”看到了Lupin一时间的窘困，Harry抱歉地说。 
“不，不是你的错，Harry。”Lupin慌忙否认。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教授。”Harry无力地摇了摇头，淡白色的眼睑垂下，甚至可以看到上面隐约的暗青色的血管，睫毛在碧绿的眼中投下一片阴影。 
“Harry，先冷静一下，我们需要好好商量这件事情。” 
“教授，您觉得我现在还不够冷静么？”抬起头，碧绿的眼睛直视着Lupin。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Harry，不是这个意思……” 
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确实不够冷静，教授。”脸上满是自嘲，Harry继续说，“我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只有愣在办公室里浪费时间……” 
“Harry，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Lupin很想在这个时候说些更有意义的话，至少是能够让Harry停止自责的话，可是，这些字句一出口，就变成了这些无谓的‘不是你的错，不是这个意思，不要这么说……’无奈地摇头，Lupin想到，如果Harry这个时候问‘那么教授，到底是谁的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呢？ 
“我想我真的应该尽快做个选择，要么就直接冲出去救她，总比这样在这里无谓地浪费时间来得好……” 
话是这么说，可是Harry丝毫没有要走出办公室的意思——Lupin知道，他不是冲动，他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眼前的Harry，已经不再是那个总是让人担心的鲁莽的孩子，他懂得大局为重，懂得必须要考虑周全才能然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更加懂得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让大家跟着去送死。 
但是这样的冷静却并没有让Lupin感到一点一滴的欣慰，反而凭添了很多的不安和伤感——放在以前，Harry大概会连信都没看完就直接冲出去了吧……可是现在，明明知道她在受苦，他却这样坐在办公室里——这不是懦弱，实在是他肩上的责任逼迫他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我不去见他，不给他明确的答复，您说他会对她怎么样么？”Harry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Lupin猛然抬起了头，看见Harry的眼神晃动游移，根本没有焦点。 
一瞬间Lupin恍然了解——他在逃避，Harry在逃避这一切——是的，Hermione还活着，毋庸置疑，但是这又怎么样？活着又能够代表什么，她无法回到他身边。一直以来困扰着他们的问题，也是他们极力在回避的问题，就因为这封信突然间浮出了水面，赫然摆在了他们面前——Dumbledore死后，他们的力量明显被削弱，尤其是在8个月以前的那次战役里，他们又失去了Hermione……对峙的力量越来越悬殊，现在的Order of the Pheonix，基本上不具备能够和他硬碰硬的实力。 
Harry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迟迟不能做决定吧…… 
所以他想就这样僵持着，还是……Lupin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是他就想这么放弃了？ 
“他会把寄给我的信也寄给Scrimgeour，说明他早就算准了，他知道这样一来整个魔法界都会看着我，看着我如何做决定，如何拯救世界。教授，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Voldemort太了解我……而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 
是啊，他知道Harry的责任感，知道他的善良，知道Hermione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这么说，一切都是那个人安排好的，这并不是公平的赌博，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谁是赢家…… 
是的，显而易见的结果——他们几乎没有胜算。 
这么说…… 
Lupin心中一沉：“Harry，他的目标是你，Hermione只是……只是……” 
“对，无论我怎么选择，到了最后还是要面对他。很可能最终魔法界会沦陷，而我，还是会失去她……所以我……不会交出魔法界——没那么容易的。” 
“Harry……你早就想到了……” 
“那个人从来都是不守信用的，教授。而我，从头到尾都不相信他。我会凭我自己的力量去救她。” 
“Harry你……” 
“我不答复他，他会来找我的。这一天总会来的。” 
“不行！太危险了！”Lupin不免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