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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来……


1楼2011-03-05 22:27回复
    其一 人逝去之时
    武田信玄叫人拉开格子窗,外面的天空很明亮,他觉得浑浊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一些,眯起眼,想打量得更仔细点视野却忽然彻底模糊了起来。
    这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小的时候跑到山顶上向遥不可及的天空伸出手,好似想要抓住高渺的苍穹,带着敬畏又倔强的心情。那是小孩子的痴心妄想还是鸿鹄之志业已不能分辨了,只是他永远都忘不了,天空闪着的洁白光芒。
    接着便是戎马一生。
    在这乱世开辟自己的梦想,有了最好的伙伴,遇见最棒的敌人,昂首面对千军的修罗阵,旌旗飘扬,呐喊震天,以自己的忠义为名披荆斩棘,这便是所有武人从一而终的骄傲。
    武田迷糊中开始觉得自己就像个固执的孩子,在腥风血雨里横冲直撞。他稍稍抬头,张开嘴,失去焦点的视线极力往上看,好像有无数深黑的枝芽挡在他的眼前。
    没有遗憾。
    自己给历史画下了这么重彩的一笔,便是深深地刻在了星空之中,所以并无遗憾。
    “啊啊,天空……”
    一旁的侍从们早就惊慌失措,立刻派了人去找大夫,而赶过来的真田幸村喊他的声音他已然听不见了。
    天元正年,武田信玄役于信浓驹场,留下遗书自己尸身需三年内秘不发丧,武田的大将之责落在了真田幸村身上。
    ——枯萎的花像流水般逝去,任谁有再大的力量,也无法加以阻止。*
    初夏的阳光有一种洁净的透明感,落在叶子上,那绿色也在发光似的,这里是甲斐的武田府,幸村一个人坐在主屋的外廊边上,挺直着背,双手放在膝盖上。
    “佐助。”
    “在。”
    不知何时出现的忍者行礼在一旁,眼睛极尖地看到幸村手上的和纸,这封信还是自己亲自送在幸村手上的,虽然并没有窥看,可以他所见所闻也能知晓,德川家康和伊达政忠形成了联盟,上杉独守越前,在甲斐之虎逝去的现在,战局无论从任何方面看对武田家都是极为不利的。
    而更为严峻的是,武田胜濑并不像武田信玄那样信任真田一家,这就让真田一家无法把对武田信玄的忠诚一股脑地投注于其上。
    佐助微微抬头,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幸村的侧脸,那从脸颊到下巴的线条都显得十分僵硬。他明白对于幸村而言武田信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犹如父亲,恐怕这个从来都一心一意往前冲的年轻幼虎第一次遇到如此令其迷茫挫败的情况吧?
    而这一年以来的战役,武田军都说真田大将比之前更为勇猛,宛如绽开的火炎。
    然而在佐助看来,那简直犹如困兽的疯狂。
    “主公时常仰望天空。”幸村有些困惑似地摇摇头,“他到底看的是什么呢?”
    “大概……是天空本身吧。”下意识地回答,佐助抿了抿唇,差点又喊错了称呼,“主……大将,信上所写……”
    他的话没有说完。
    “主公大人他……主公大人梦想中的天下在哪里?恐怕我终其一生也无法望其项背,一同俯瞰那副盛世之图吧。”打断佐助,幸村的脸上浮现出虚幻的神色,又因苦恼而深深地皱起眉。
    人生最为困难之处不是在于如何坚持,而是决定为何坚持。有人在这乱世浑浑噩噩一辈子也得不到朝闻道夕死可矣的酣畅幸福。
    “我所惧之事,并非死亡。”幸村的眼睛一瞬间变得迷茫,但又马上恢复了清明。他撑在膝头的手骤然握成拳,关节处的皮肤紧绷成了神经质的白色,手上那张叠好的和纸被拽出难看的皱褶,“身为武士,战死沙场即是本分。”*
    “大将!”低喝了一声,佐助皱起眉,又觉得语气过于严厉般地顿了一下,稍稍恢复成平时的口吻,“在开战之前一军之将便这么说绝对不是好兆头啊。”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
    何为武士?
    为何战事?
    幸村在恍惚间想自己再也不是一腔热血享受与强者争锋相对的那个青年了,每次出阵都怀抱着赴死之心,惶恐而拼命地捍卫武田信玄曾描绘的未来的轮廓。
    这世间有所谓的大势,不是个人能够挽回,幸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但是他一步一步地泥泞至此,却发现哪里也踏不出去。
    路已经消失了。
    “大将。”佐助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带着些许的调侃和十分的轻松,自言自语一般,“嘛,早就该这么做了。身为大将可不能出差错啊。”
    幸村转过头来,他觉得佐助的笑容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可仔细看又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他嗯了一声,尾音带着自己都不觉察的灰心。
    “先说好了哟,如果有那种时候,我来当你的影武者。”


    2楼2011-05-31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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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岸子,俺的生贺…


      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1-05-31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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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口二………………………………………………………………OJL……………………我实在……胎死腹中什么的……当然是没有的………………可是………………


        4楼2011-05-31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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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你好,这是今天的份。”
            “哦,是纲吉啊,今天也很准时呢。”
            等老板接过箱子,泽田纲吉拍了拍手,从口袋里拿出单子递了过去,
            “麻烦在这里签个字……嗯,好的。那我先走了。”
            看著渐渐远离的男孩和单车后还载著许多箱子,老板感慨地叹了口气。
            “哈,真辛苦啊。要是我家小孩有他一半懂事就好了。”
            “哇,老板,刚才那个男孩是谁~~~好可爱啊~~~”
            从她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女孩,眼睛嘀咕嘀咕地转著,看起来灵动又活泼。她远眺了一下泽田纲吉离开的方向,转头向著老板。
            “小玲,跟你说过好多遍了,这样随便抱住人是很危险的行为。”
            随口教训了几句才把注意力放回刚才小玲提出的问题。
            “你刚才说谁?纲吉?”
            “哦~~~~名字和人不太像呢,总觉得好刚硬。”
            “是有点……不过,和外表不一样,他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呢。”
            “咦?老板你认识他?”
            老板若有所思地端起装满水果的箱子往屋里走去。
            “是啊,算起来……应该是三个月了吧?”
            “什麽三个月?”
            “那孩子的双亲……三个月前,全死了。”
          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泽田纲吉深吸了一口气,转动门把,轻轻推开。
            房间里一片漆黑。
            “……走了吧……”
            “你回来了?”
            正想松一口气的纲吉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吓得一下贴在鞋柜上。
            为什麽……
            夸张的银色头发,绿色眼睛。
            “哈……果然不是梦啊……”
            “什麽?”
            啪的一声把灯打开,纲吉只觉得无力。
            “没什麽,你为什麽不开灯?”
            “我夜视感很好。”
            直接又准确的描述,让纲吉想起他昨晚上的简短说明怎麽都无法相信,不要说外表了,穿著都和一般人都没什麽两样,绒质的大衣在初春看起来并不突兀,而看起来这麽正常的人居然说自己不是人。
            他瞟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孩。
            不是人啊……不是人也有长得这麽标致的麽?!
            纲吉停下脚步,男孩随他一起停下来。
            昨天晚上自己足足瘫了几十分锺,连尖叫都忘了,而他就在蹲在前面看著自己,没有攻击但也不说话,最后还是自己因为实在受不了那些腥臭才试著想站起来,而他摆著一种很奇异的表情也给自己让了路。
            纲吉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可是对方没有任何举动,就连战战兢兢地打扫房子时他就站在一边,皱著眉毛好像在考虑什麽。
            “我来帮忙吧。”
            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自己没说话那说话的一定是他。可是他说什麽?
            他要帮忙拖地吗?
            直接呆掉的纲吉看著他走过来就要接过拖把,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啊,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於是男孩就听话地退了回去。
            一直到第二天上课去时纲吉把舌头咬掉也不敢说出一句请你离开吧。
            看著对自己亦步亦趋的人,纲吉默默低语,泽田纲吉,泽田纲吉,不要逃避现实,不要逃避现实……
            “先做饭吧~”
            可是怎麽面对啊!
          


          6楼2012-06-01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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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节】
              纲吉马上就知道所谓的苍蛇是什么意思。
              他急急回头,那边再也不是刚才的巷口,漆黑的像个无底的大洞,凶狠地朝向自己。纲吉发出恐惧至极的尖叫,狼狈的后退中左脚绊住右脚直接往后摔去,仰面坐到地上后他脸色刹那变得惨白,几乎是本能地向旁边手脚并用地爬去,刚刚还在的地方落下了许多许多的蛇,扭曲在一起。
              “这,这……”
              黑色的蛇却发着暗暗的青光,眼睛更是小小的血色亮点,那一群纠结的蛇马上就吐着信子确定了颤抖的纲吉在哪里,动作一致地向他开始蠕动。
              这些就是苍蛇?
              刚才女人说的话好像在耳边响起,更让纲吉觉得心紧。
              她说开始了,是什么开始了?
              可是现在的他没有办法深思下去,他慌张地爬起来,想也没想就转身跑,该要感谢第一次的经验,至少现在他有了逃跑的余力。
              不过那显然没有用,纲吉觉得就像在梦里一样,自己无论双腿动得多急速度都没有后面追着上来的蛇快,他和那些蛇的距离在一点一点地缩短。
              跟那天晚上一样,依然是被这些蛇威胁着,但却没有人在这里。
              纲吉扭身回去看,最近的一条攀上了他的脚后跟,他惨叫一声,随即向前面扑去。
              这回真的完了。
              绝望的这一刻他有点后悔。纲吉死死盯着一条扭动身体长大嘴蹦向自己的蛇,他觉得自己能够看到尖尖的牙齿。
              如果可以他还想跟狱寺说对不起,他早上的态度不是故意的,还有谢谢他之前救了自己的命。
              对不起,谢谢你。
              狱寺君。
              那种如同永别的话语在脑中响起,下一秒他听到一种布料撕裂的声音,紧接着斜地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腾于空中的蛇身。
              “纲吉。”
              狱寺的声音。
              那只手一用力,蛇痛苦地扭动身体并发出急促的嘶嘶声。
              说不出话来,纲吉发呆地望着从黑暗的缺口显露出来的狱寺。
              “小心!”
              红色的小点在昏暗的空间里划出一条光线,纲吉才喊出口,狱寺的手臂上就咬上了蛇,像是受了它的启发,其他的蛇一条一条跟了上去,不一会儿狱寺整只手臂上都挂满了。
              “狱、狱寺、狱寺君。”纲吉只觉得声音颤抖得都不像自己的了,狱寺却还只看着他,好像那只手不是自己的一样,“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狱寺君你的手,你的手!”
              感到安心似地呼出一口气,狱寺冲他笑笑,“幸好来得及。”
              纲吉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的手!”
              “没关系。”点点头,狱寺一张笑脸冷了下来,纲吉只觉得他那双碧绿的眼睛也在幽幽发着光,四周平地起了剧烈地,不分方向刮的风。
              狱寺用另一只手把他抱住,以受困的手为中心爆炸般地纠缠起像小型龙卷风的漩涡,那些蛇霎时就四分五裂的飞开,随着范围的扩大,所有的蛇都被卷了进来。
              纲吉在巨大的风声中听到狱寺说。
              “你没事,我就没事。”
              “你太乱来了!”
              纲吉从破破烂烂的衣袖中看到密密麻麻的伤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撩开了狱寺的袖子,白皙的皮肤上全是深红的小洞,看得纲吉头皮一阵发麻。
              “这些不算什么。”对于纲吉的愤怒狱寺似乎抓不住重点,“我不会因此死掉的。”
              生物的本能是可以判断眼前的情况是否可以威胁到自身的存在的,所以狱寺能够保证哪怕多一只手臂也成这样,纲吉也不用露出那么严重的表情。
              “什、什么……”对于这种回答纲吉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渐渐迷茫起来的狱寺,脑子一热扯开自己的衣袖就往上咬。
              “唔!”
              口中有了血腥味,而且好痛。
              “纲吉?!”
              松开口又要往上咬,狱寺的手已经伸到面前捂住纲吉的嘴。“你干什么?!”
              有点恶意地撇开头躲开他的手,纲吉平静地说,“这些不算什么,我不会因此死掉的。”
              “那也不能随便就……”没等狱寺说完,纲吉一下回过头,盯紧他的眼睛,“就是这样。”
            


            8楼2012-06-03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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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节】
                “苍蛇?”
                摆在眼前的事情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纲吉没有天真地觉得那群怪物不会再来。虽说他也知道狱寺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同为不可思议的生物,说不定多少有点线索,所以把遇见那个女人的事全部告诉了狱寺。
                “唔……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它们和我不是一类。”狱寺的表情有点睥睨,“那么弱小的东西怎么可能和我是一种生物。”
                这可没办法反驳。
                “狱寺君……你说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可是我并没有呼唤你啊。而且,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召唤术之类的,我听都没有听说过。”纲吉看着狱寺,露出疑惑的神色。
                “怎么说呢,不是很具体的声音……和耳朵听到的有些许的差别……难道那些东西也是听到纲吉的声音才来的?”
                摇摇头,纲吉觉得无力,“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以前不是过得好好的吗……突然之间什么都乱了……死掉了……然后那些来了……你也来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那个占卜师说开始了,现在真的有一种什么早就开始了的感觉,苍蛇之后还有……她说最先来的是苍蛇,最先……接二连三的还有……”
                他颤抖的声音停止于狱寺的胸前,被抱住的纲吉才发现狱寺的体温比自己的高一点,很舒服。
                “没关系的,不管来什么都没关系的。”
                头顶传来的狱寺的话非常简单。
                “纲吉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待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高兴……真的没想到会有用这个词语的一天……所以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纲吉在他怀里睁大了眼。
                ……别说……别说……一个不知哪里来不知何时走的人不要说这种话……
                他咬着下唇退出来,为了跳开话题似地加快语速,“苍蛇我们是一点都不知道了,还是从狱寺君身上找起吧……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吗?我是说,你不是说你在沉睡吗?你醒过来的地方,是哪里?”
                听到纲吉的问题,狱寺闭了一会儿眼睛。
                “西边……”
                他睁开时往窗户看去。
                “是从这里的西边,醒过来后,我离开了洞穴……出来就能望到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都是雪……所以该是很高的山,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花……黑色的花。”
                黑色的花?
                纲吉皱起眉头。
                怎么会有黑色的花?
                “很远吗?”
                狱寺偏过头,“我没有办法分清距离的远近……”
                “是是是……嗖的一声那种,飞过来的吧?”
                只是开玩笑的话,狱寺却很认真地回答,“不是那种……我跑了一阵,直到周围没有雪,可是还是怕来不及……然后,一想到纲吉,就身在这里了。”
                前面听着还没什么,后面一句又让纲吉觉得些许的尴尬。
                “那个,狱寺君……”
                “嗯?”
                很自然地应了声,看着他的表情,纲吉支吾了一会儿,还是想算了,狱寺并不是很清楚话语间的分寸,比起那个,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应该是要去搞清楚他说的是哪里。
                很高的山,不会是富士山吧?可是方位明显不对。
                纲吉想了一会儿,下了床跑到书桌拉开抽屉,翻了好久才翻出一本旅游地图。这还是喜欢到处游荡的父亲随手扔的。
                “东京的西边……福井县……”手指按在光滑的铜版纸上,划过去,在日本土地的最西边就是福井县。纲吉翻到后面的旅游景点讲解,并没有提到黑色的花。
                难道那也属于非自然状态下的生物?
                纲吉无力地随手翻着,福井县也并没有值得称道的高山,纷飞的纸页突然闪过一张图片,纲吉愣了愣,惊讶地翻了回去。
                县花:黑百合。
                最高的山:白山。
                往前再翻过一页,石川县的介绍跃然纸上。
                “狱寺君,你看是这种花吗?”
                凑过来的狱寺点点头,“是的。”
                看来现在那里的嫌疑最大了。
                “啪”
                关上书,长长叹了口气,纲吉瞄了一眼根本没打算要离开自己卧室的狱寺,心里情绪复杂至极。
                要是查到有关狱寺的事情,狱寺本人也会比较高兴吧?而且也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而不是说着只记得声音而待在这里,搞不好他也是很迷茫的。说不定也能了解一些苍蛇攻击自己的原因。对大家都好。
                “狱寺君,等一段时间我们就要放春假了,那个时候我和你一起到那里去一趟,说不定可以让你想起什么。”
                说完这个话,感觉好累。
              


              10楼2012-06-04 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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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句话叫人靠衣装,说的是好看的衣服可以把穿着的人也衬得漂亮,可是偏偏有那么些人,再不起眼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纲吉从来没想到自己老爸的衣服也能有让人觉得还不错的一天。
                  “真的没关系吗?”狱寺套了一件薄外套,深灰色很配他的头发。
                  “嗯,反正也没人穿了。”
                  纲吉把其他的衣服都整理了出来,这是父母去世后他第一次翻出他们的遗物。虽然还是会感到感伤,可是没有想象中那么让人窒息。
                  看了一眼日历,再有几天就放春假了,到时候他和狱寺就要赶去石川县的白山了,工作那边,要请几天假,虽说狱寺好像能带着自己到那里,可是作为人类还是希望用人类的方法,坐新干线过去不到2个小时,可能会在那里住一晚,这样算下来大概最多不会超过4天吧。
                  旅行啊……
                  苦笑着,他现在对那个有很大的阴影。不想过多地沉浸于那样的情绪中,纲吉主动开口和狱寺聊起了天,“狱寺君,如果那里让你想起了什么,你打算怎么办?”
                  正在和遥控器斗气的狱寺转过头,“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狱寺君应该还有亲人或者朋友之类的吧?”
                  狱寺想了想,“不知道。”
                  “如果有呢?”纲吉顿了顿,“你不想去找他们吗?说不定,他们还在担心你呢?”
                  这是合情合理的考虑,先不管狱寺到底是何种生物,既然长到这个岁数,不可能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想到这里纲吉突然发现他活了14年好像也是没什么朋友可言。
                  “纲吉。”
                  听到狱寺叫自己的名字,纲吉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你觉得我很烦吗?”
                  “啊?”手上的衣服都落到了地上,“怎么可能!”
                  颇为激动地反驳让狱寺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下来,“那就好。”
                  他转过去继续研究遥控器。
                  “有没有亲人朋友都没有关系,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手无意识地握紧,纲吉看着专心于手上的事的狱寺,沉默许久。
                  狱寺好像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每次和人擦肩时都会瞪得对方露出害怕的神色,纲吉只好一直拉着他的手臂生怕他一冲动再做出那天在校门口的事。
                  纲吉本来的打算是直接到白山国立公园,下了车,纲吉拿着地图就想问路,可是狱寺相当自信地带着他朝前走,想到狱寺也许真的认识路,纲吉也就放心地让他带路了。
                  结果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而且景色越来越荒凉的过程中,纲吉实在是不得不怀疑狱寺的方向感了。
                  “狱寺君。”
                  “什么?”
                  “你确定是这边?”
                  看看脚下的路,都已经直接露出泥土而不是沥青路了。
                  狱寺冲他笑笑,看来周围没了人让他心情愉悦了不少,“嗯,我记得味道。”
                  说着,他回过头朝前方望去,“这个前面的味道闻起来非常怀念,是这个方向没错。”
                  为什么听起来超没说服力的?
                  “可……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耶?”
                  从下车开始,他们已经走了3个小时了。
                  狱寺愣了愣,有些愧疚朝他地低下头,“对不起,你是不是觉得有点累了?”
                  “唔,是有……呃呃呃?”纲吉只觉得脚下一轻离开了地面,整个人就横着被狱寺抱了起来。
                  “狱狱狱狱狱寺君?!”
                  这辈子只在小时候被父母抱过,而且现在这个明明就是公主抱啊!
                  他的脸唰地就红了。
                  “我不累,所以纲吉的份儿就由我来走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没事,不累,不累,真的不累……快放我下来。”
                  狱寺疑惑地皱起了眉,“可是刚才你说……”
                  “没事啦。我真的没事。”
                  被狱寺极近地俯视着,纲吉不自在地撇过头,“不管怎么样,狱寺君你……怎么了?”
                  敏感地察觉到狱寺肌肉绷紧了,纲吉闭了嘴,这才发现远离人群从刚刚开始就增多的鸟叫虫鸣,都没有了。
                  小心翼翼地把纲吉放下来,狱寺挺直了身体,“纲吉,你站在我后面去。”
                


                11楼2012-06-05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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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前两次的经验有所不同,纲吉的直觉向他敲起了警钟,他慢慢退到狱寺的身后,四周的景色突然暗了下来。他一个激灵,紧紧贴在狱寺背后,听得到从狱寺胸中传来低低地闷吼声。
                    “出来!”
                    随着狱寺往上的喊声,回应他的是铺天盖地的苍蛇,密密麻麻遮盖了天空。
                    “切”
                    只那一眼纲吉就抱住头把狱寺挨得更紧了,他没有注意到以他和狱寺为中心旋涡状的风画出了一个圆圈。
                    “去死吧。”
                    用高速回旋的风形成的屏障把他们两个人罩住,透过薄薄的白色光芒往外看去,漫天都是狂暴的风撕裂蛇群的场景,鲜血和碎片落下来又被屏障打开。
                    “又是苍蛇……”根本没有花多少工夫,地上都是蛇的尸体,纲吉忍住干呕的冲动,僵硬地松开了抓住狱寺的手。
                    “不。”
                    一点也没放松神经的狱寺反而稍微降低了身体的重心,一副随时都可以朝前扑去的姿态,“后面还有东西……快点给我出来!”
                    “呃呃?”
                    狱寺眯了眯眼,包裹着他们的球状风膜随之而散。
                    “……真是麻烦。”飘摇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地上的尸块开始了蠕动,一点一点地朝同一个地方涌过去。
                    “那、那是……”纲吉战战兢兢地探出头,看到那些暗色的块状物堆积成了一个人形,随即一阵绿光一闪,露出来的是表情漠然的少年。
                    “……我的目标只是你后面的人类,不要阻碍我。”
                    显然是对狱寺说的话,得来的是随着狱寺挥手爆裂而来的劲风。
                    看着狱寺,纲吉脚不自觉地一软,太超现实了。
                    少年些微的侧身,不偏不倚地刚好躲过,依然是没有感情波动的眼睛朝这边看了看,“被人类随意使役,你连最基本的尊严都忘掉了吗?”
                    纲吉一愣。
                    听起来那个少年好像知道些什么。
                    他还在想这种可能性,狱寺已经不屑地做了回答,“你是什么东西?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插嘴!”
                    纲吉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那少年和狱寺有着微妙的共同点。
                    “真是可悲。”少年的声音第一次带了点起伏,“为什么堕落到了这个地步……”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阻碍了大人的计划……没想到只是个忘记自身的古老遗物罢了。”
                    最后的话音消失在风里,纲吉根本不确定他是怎么凭空消失的,但马上他就知道自己的判断失误。
                    “哇!啊啊!”肩膀被人捏住,力气大得骨头都好像要碎掉了,纲吉被一股力量死命往后一拉,身体整个都向后倒去。
                    “别碰他!”狱寺回过身千钧一发之际拦住纲吉的腰,另一只手顺势朝少年的脸上挥去。轻巧地跳跃避过狱寺的攻击,少年垂下的手猛然向上扬起,伴随强烈的气流飞旋而来的是个带有突刺的圆形物体。
                    狱寺紧紧抿着唇,抱起纲吉朝旁躲开,而只觉得头晕目眩的纲吉靠在他身上。
                    “呃?!溜溜球?”纲吉惊讶地叫出口,被风一卷,少年的武器偏离了轨道,狱寺放开纲吉,俯身冲刺过去,少年挡住了他险险扫过的拳,眉目略带轻视的一挑。
                    “在看哪里呢?!”狱寺趁他躲开的时候扯住他的手,冷冷哂笑。
                    “唔!”
                    少年来不及挣脱就被一阵旋风罩上了身体。
                    “哇啊啊啊!”惨叫中他的身体上被割出许多深深的伤口,衣服也迅速变得破破烂烂。狱寺手一放,少年就倒了下去。
                    “告诉我,为什么要攻击纲吉?!”一脚踩在了少年的脸上,狱寺厉声问。
                    但是少年只是沉默,一点也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是吗,那你带着你不想说的答案消失吧。”
                    举起手聚集起力量,却看到少年蓦然笑了一下。
                    “没想到你也来了,犬。”


                  12楼2012-06-05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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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六道骸
                      了平带着纲吉来到了并盛警局的档案室,因为载体不同,档案室除了资料室外还有影像室,“这些也算是机密了,不过因为你会是领养人,有权利知道,只是希望你不要对媒体透露。”
                      纲吉心里默念,我没说要领养。
                      “说是领养,也不尽然,他们的户籍可以是独立的,当然如果要让他们加入领养者的户籍也没问题,政圌府在这一点上可以通融。”了平一边打开了电视和影碟机,从柜子上竖着排放在一起的光碟里取了一张出来,一边对着纲吉做着补充说明,“只是未成年人必须要有监护者才行。被领养者在成年后,政圌府会补助一笔经费给领养者。”
                    


                    13楼2012-07-03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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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钱请人带孩子呐?
                        他内心的吐槽被一声尖叫打断,说是尖叫都是美化了,那声音简直要突破人类声带的极限,纲吉在此之前,从来不知道人类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些是从密鲁菲奥雷研究所搜查出来的影像记录,大概是为了方便之后研究的吧。”了平的语气很淡漠,仿佛是为了压制住里面汹涌的愤怒才不得不僵硬地让自己去尽力淡化。纲吉做了个吞咽动作,死死注视着屏幕。
                        这不是医学实验,这是凌虐。
                        屏幕上的孩子们被从各种身体部位注射数量繁多的药剂,那些药剂所产生的激烈化学反应让他们像濒临死亡的野兽,有人精神恍惚得自己咬光了自己手臂上的肌肉,有人被剪掉眼睑再无法闭眼,只是为了看清他的眼珠是如何病变凹陷,再一点点膨圌胀出眼眶,有人在漫长时间里对着镜头渐渐发生变异,皮肤变深成黑色,长出脓包,那些脓包逐渐变大,破裂,流出来五颜六色的脓水,然后被实验者们取样那些脓水,任那人全身肌肤都被脓疮覆盖,再没有一寸好肉,就这样成为尸体。
                        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孩子。
                        纲吉喉头发圌痒,胃部有种灼烧的激烈感觉。
                      


                      14楼2012-07-03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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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的报道与事实比起来实在是太温和了,甚至有粉饰太平的味道,然而对于大众来说这是正确的,谁也不能接受在现代文明社会还有这样残酷的事情在进行,这会带来巨大的恐慌。
                          这世界不是被宣传的那么安全。
                          “我说的那孩子,叫做六道骸。”了平关了屏幕电源,对惨白着脸色的纲吉说,“他有记忆以来就在那所研究所里,现在从他的骨龄估算,应该是12岁。”
                          “他的眼睛可能因为实验是异色的,有点……吓人,上一个领养者就是因此而拒绝的。”
                          “我只是在想,这些孩子应该已经见过地狱了吧。”
                          “作为成年人的我们,真是羞愧啊。”
                          从警局出来后,纲吉一直在想着了平的话。
                          诚然,事情并不是自己做的,不仅如此,和自己还一点关系都没有,但犯下罪责的是人,是自己的同类,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内心被深深的震撼着。人类怎么能对同样身为人类的对方做出这种事?何况还是不知世事的孩子?
                          知道与不知道是有分别的,看到和没看到也是有分别的。
                          纲吉从恍惚中稍微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坐过站了,他苦笑着摇摇头,到对面继续等车。了平说得没错,自己是有能力抚养一个孩子,作为彭格列公司股东的儿子,这点是毫无怀疑的,当时断然拒绝,是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的。
                          但现在想想,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而且对方都12岁了,应该不会造成什么麻烦……吧?
                        


                        15楼2012-07-03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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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不符合一贯以来的风格。
                            长叹了一口气,纲吉掏出手机,拨通泽田家光的电话,这种事还是要报备一下比较好。
                            “老爸,跟你说,你快要有外孙了。嗯?怀了几个月?哦,他已经12岁了。”


                          16楼2012-07-03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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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像要多久才能变呢…………


                            17楼2012-07-04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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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完小鬼,纲吉终是回头面对那些建议书,早就听说市场部是犹如修罗场一样的存在,没想到这部门的凶残程度可以跨越部门波及到这里来。说起来,纲吉好像还没见过那个部门的部长,确实听说是叫做云雀……什么来着?
                                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啊……
                                想归想,东西还是要做的,纲吉以必死地决心投入到了没日没夜的修改工作中。而就是在这样毫无喘息间隙的日子里,纲吉接到了来自黑曜小学的电话。
                                是六道骸的班主任。
                                这么几个月来六道骸无论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上从来没有让他操过心,都让纲吉隐隐觉得芥末了,可现在居然学校要请家长了,还说电话里说不清,希望家长尽快赶来。
                                这么模棱两可更让人心焦,纲吉立马顶着巨大的压力和众人的杀意,以“请不了假就当我旷工好了”的士气从川平部长那里得了一张假条,不过对方一句“居然这么着急,是女朋友要生了么?”让纲吉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女朋友躺着也中枪好么?!你以后让我怎么面对女朋友这个名字!?我还能交得上女朋友么?!我的清白都被这个不存在的女朋友给毁光了!
                                不过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绯闻的好时候,纲吉一心都想着的是六道骸到底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他想了种种可能,但最后得到的答案却完全让他状况外。
                                六道骸用便当盒里的筷子把别人手掌捅穿了。
                                纲吉花了好久才消化这句话的主语宾语和谓语,他满目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坐在他一旁的六道骸,这孩子一脸平静,好像对面的老师说的不是他,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捅、捅穿什么的,怎么可能,不要说一个小孩子怎么会下手这么重,就算他想做,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做啊。”
                              


                              18楼2012-07-09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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