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我的家来，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我会对她做出些什么吗？

　　又或许，她在西昌就是做那行的？现在来成都发展？

　　由于心怀鬼胎，我越想越歪。慢慢居然有了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王燕坐在那里一直不说话，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猜得到我此刻正满脑子歪念。

　　这时候，门突然响了。我一惊，一脑子淫思秽想全部跑掉了。王燕也吃了一惊。我们一起抬头望了过去。


门开了，原来是我的合租伙伴回来了。

　　我的那个合租伙伴是个MM，不过长相一般，个子也不高，戴副眼镜。我对这种MM向来没什么胃口，所以，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但我对她倒还是彬彬有礼的（看来人长得难看一点，也算是一种保护色呀！）。

　　王燕没想到这屋里还住有其他人，望着那个MM，有点惊讶的样子。

　　我心想：她该不会以为那个MM是我的GF吧？

　　和我同住的那个MM看到我居然带了一个美女来这里，也很惊讶。

　　我赶忙对王燕说：她是我的合租伙伴。（现在首要的就是不能让王燕有所误会呀！）

　　王燕露出一种恍然的神色，冲我的合租伙伴笑了笑。我那合租伙伴也冲她点了一下头。我又指着王燕说：这是我的……我的GF，刚从外地过来……

　　我之所以说王燕是我的GF，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

　　首先，我要解释一下她的来历。我总不能对我的室友说，她是我从火车站捡来的吧？

　　其次，我想试探一下王燕的反应。如果她对我无好感的话，她肯定会露出一些不高兴或是不自然的表情。而如果她真如我所料的那样对我有好感，她应该会露出一些羞涩或是芳心暗喜的表情的。

　　说完这句话后，我就盯着王燕的脸看她的表情。她的脸微微一红，把头低了下去。她神情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看来，这个王燕对我还真是蛮有好感的。我的心不由得又小跳了几把。

　　我那合租伙伴听我这样说也就没有多想，也没咋问，回自己屋去了。于是，客厅里又只剩下我和王燕两个人。

　　气氛再一次微妙起来。

　　还是我最先打破尴尬。我小声说：对不起，刚才，刚才说你是我的……

　　没关系的，总要有个借口呀。王燕说着拿眼看了我一下。

　　我心里一怔，暗自说：难道她发现了我的歹意？

　　呵呵。我干笑了一下，然后说：到我屋里看看吧。说着到墙边拎起了她的行李包，打开了我的房门，把王燕让了进去。

　　王燕拎着自己的背包进了我的房间，一副很大方的样子。我心里一喜：原以为她会不进我的房间呢？现在看来，今晚搞不好会有很大的收获呢！

　　我租的是那种老式的二居室的房子，卧室比较小。里面有一张床，一个立柜，一张桌子，一台电脑，显得很拥挤。

　　坐吧。我说。一面把她让到床上坐。

　　王燕坐在我的床上，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我突然想起了我第一次出去搞事的情形。那次的那个小姐也是像王燕这种姿势坐在床上的。

　　那是我刚上班的时候。工作还没有一个月，公司刚好有任务，派我和另一个同事出差去陕西汉中公干。那个和我一起出差的家伙是个典型的老流氓。见我刚毕业，像个嫩娃子一样，于是，他在火车上的时候就不停地问我在外面搞过没有。还说一些自己出去乱搞的经历，听得我是又觉向往又觉恶心。

　　后来到了汉中，因为那家伙经常到汉中出差，所以故意选了一个小姐很多的宾馆住了。入住之后，他就不断游说我。好像这些在外面滚的烂人都喜欢扯别人下水似的。我一开始没答应，后来，晚上的时候，他叫小姐居然也帮我叫了一个。

　　我本来是不想的。不过看到那个小姐的时候，动心了。小姐长得很像我的初中同桌，梳着两条辫子，从前面垂下来，很清纯的样子。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终于悬崖勒马，但还是上下审视了一番。

　　现在想起来，那个小姐是刚出来做的，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坐在床上的时候，就像王燕这个样子。

　　说来也奇怪，我这时的心情也和那时一样，说不出的紧张。按说我这两年来在社会上打滚，也算经过一些场面，可不知怎么，对着王燕，心里竟莫名地不安。难道，难道我喜欢上了她？


　　那次的那个MM，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农村里出来的。怯怯的，很单纯的感觉。我那时候也还算是个纯洁的人，两个人在宾馆房间里沉默了半天都不做声。

　　正想到这里，王燕说话了。

　　我坐了好久的火车，想，想洗个澡。她说。声音低低的，特能勾引人。

　　我心里一阵狂喜：真想什么就来什么呀！她说要洗澡，难道是要，是要……（其实我心里知道事实的真相多半不会像我想的那样，但我的心还是怦怦直跳。）

　　是吗？呵呵。我说：卫生间里有热水器，挺方便的。

　　王燕脸红了一下。我的心动了一下。然后，我把她领到卫生间，告诉她热水器的开关该怎么调。王燕又重新返回我的房间，从她的大包包里拿出来应用的东东。我把我的拖鞋借给了她。她脱下自己的鞋，换上了我的鞋。

　　好美的脚呀！我在旁边偷看着，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王燕进了卫生间，然后，我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那哗哗的声音出奇的诱惑人。里面的王燕是不是正赤裸着呢？记得那次我在宾馆里，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那个MM洗澡的时候也是这种哗哗的流水声。（卡把锁！好像每个人洗淋浴都是哗哗的吧！）

　　那个MM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真是惊艳呀。

　　现在想起来，那个MM真是个新手呀。不过那时候，我也是个菜鸟。只是故作老手而已。其实那MM真的很动人的。样子清纯，身材性感。和王燕差不多的那种感觉。正想着，浴室里透出了一阵洗浴的香气。我精神又是一振：难道王燕说要洗澡，是故意在勾引我？

想到这里，心里面不喜反惊起来。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虽然已经多方试探王燕。但是，对她毕竟不了解。而且，她来得也太蹊跷了。我对她还是没有彻底的放心。如果这是她在勾引我的话，很可能这就是个陷阱了。我越想越怕，最后，趁她还在里面洗，我悄悄地溜进我的房间，想打开她的行李包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先是大包包，看了一下，都是些衣裳日用品什么的，没什么可疑。正准备看她的那个背包，猛地似乎听到水声停了，我一惊，停了下来，出了房间。

王燕果然是洗完了，我出去后没两三分钟，她就从浴室里出来了。我暗叫了一声好险。

　　浴后的王燕更是动人。由于是夏天，她穿着一件T恤和一条半长的那种短裤。凭我的经验，我猜到她里面没戴什么，应该是真空的。我的心不由得又狂跳几下。

　　她见我坐在客厅里，于是对我说：今天我就在客厅里躺一晚上吧。明天白天我就去找地方住。

　　听了她这句话，我心里不由得倍感失落。心里面美滋滋地想着能和她怎样怎样呢？没想到，她居然提出要在客厅里睡。

　　我摆出一副很MAN的样子，说：你到我房间里睡吧，我在客厅睡。

　　王燕说：那怎么行呢？

　　我说：怎么不行？你是个MM嘛！我怎么能让你睡客厅？说着不顾她反对，把她推进了我的房间。

　　我则从房间里拿了一张草席出来。（我有竹席草席各一张，现在床上铺的是竹席子。）

　　王燕显然是被我的举动打动了，很感动地说：谢谢你。

　　我说：没什么。你去睡吧。王燕点点头，说：我先把衣裳洗了再睡。

　　我又从房里拿出了一条毯子，我是真打算在客厅里睡了。

　　其实这次从火车站里莫名其妙地捡了一个MM回来，我还是不很放心。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MM呢？虽然表面证据证明她是一个从西昌来的彝族MM，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关键是她主动提出要到我家，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好像偶有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还是没能彻底放心。

　　我在客厅里睡，能达到以下几个效果。

　　首先，看家。我在客厅里睡，她想出门的话，绝对要从这里经过。这样一来，如果她是个扒手，她就不可能夹带着我的东东跑掉。还有，如果她是个骗子，而且是团伙犯罪的，她很可能在晚上偷偷开门里应外合干坏事。我在客厅睡，可以震慑住她。她要来开门，也瞒不过我。


　　校园和两年前没太大的差别。教学楼、图书馆、宿舍、操场都还是老样子。西演讲厅外的那个雕像也还在那里，煞有介事地望着前方。道路、树木、草地、池塘也都没有变化，和王燕一起逛着，突然有了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像是又回到了那段被大学上的日子。

　　最后我们在行政楼前的草地上坐着休息。两个人坐在一棵树底下。被云层过滤了的光线从天上射下来，又被树的枝和叶分割成了一块一块的。于是草地上的绿也有了亮和暗的差异。我拔了一根草，在手里把玩着。王燕坐在我旁边，双手抱着膝盖，说：原来这就是大学呀！

　　我望了一眼她，问：怎么？很向往大学吗？

　　王燕点了点头。我叹口气，说：现在的大学，哼哼，只是一个制造垃圾的工厂罢了。

　　你怎么会这样说呢？顿了一会儿，她又说：或者这就是拥有了就不知道珍惜吧。那些没有上过大学的人肯定不会这样想。我想着她的话，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她见我不说话，就也陪着我一起沉默。

　　安静了一阵子，我忽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把手里的那根草啪地扯断，说：王燕，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里吗？

　　为什么？王燕扭头望向我，满是询问的意思。

　　我叹了一口气：这里是我失恋的地方。

　　什么？

　　我说：是的！就是在这里，就在这棵树下。我被一个女孩子甩了。

　　是吗？王燕的话声变得忧伤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她自己的事情。

　　嗯。我说：呵，那时候我是多么爱她呀。

　　那，她爱你吗？王燕问。

　　我说：或许吧。我还曾经给她写过一首歌。

　　你还会写歌呀？对了，你房间里是有把吉他的，你会弹吗？

　　我点点头。（不会弹挂把吉他放在家干啥？）

　　是不是像刚才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里说的一样，你给她弹琴歌唱，然后她就喜欢上你了。

　　嗯。我说：不过，只是开头一样罢了，我的这个故事，却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那她为什么会离开你？

　　没有爱了呗。有爱的话是不会分开的。说到这里，我问她：你知不知道结婚戒指为什么要戴在无名指上？

　　她摇摇头。我说：我们来做个游戏吧。你跟着我做。首先伸出两手，将中指背靠背地贴在一起。然后将其他的四个手指分别指尖对碰，对了，就是这样。告诉你，这对着的四对手指各有含义。大拇指代表我们的父母，能够张开，因为每个人都会有生老病死，父母也会有一天离我们而去。你试下，看看可不可以？

　　王燕一试，果然分开了。我又说：食指代表兄弟姐妹，小指代表子女。他们也都会有自己的生活，所以也能分开。你再试试，一个一个来。

　　真的呀。王燕一边试，一边说。

　　那么，接下来是无名指了。你试一试有没有办法分开？

　　不能……难怪结婚戒指要戴在无名指上呀，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嗯。我说：因为无名指代表爱人，是一辈子不分离的。真正的爱，黏在一起后，是永生永世都分不开的。所以，那些离弃我们的人，对我们的所谓爱情，绝对不会是真的！

　　说完这句话，我就一眨不眨地盯着王燕看。王燕这才知道我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你已经猜到了？她问。

　　呵呵。我说：你昨晚的那副样子，我怎么猜不出来呢？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好吗？

　　王燕却没有回答我，只是盯着我看。（我努力装出一副很真诚的样子，心说：靠！这样如果你还不感动的话，老子以后就不用出来混了。）

　　果然，王燕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谢谢你！语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感动。

　　我瞥眼一瞧，她的左手放在草地上。我故意先把头扭到另外一个方向，然后，右手装作毫不在意地往草地上一放，目标直指她的小手。落下了，落下了，正好把王燕的小手给握住。我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如果有反抗的表现，我就后退。反正我的头向着别处，就当是一不小心放错地方了。如果她默许了，嘿嘿，那就表明晚上会有活动了……

　　一个女孩子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喜欢一个男人。安全感，亲近感，浪漫。如果她能在一个男人身上感觉到这三样东东，那么她百分之百会爱上那个男的。

　　从我和王燕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断地给她安全感。现在，我开始给她亲近感了。我先是在古琴路上给像小朋友讲故事一样给她讲了文君夜奔的故事，然后，把她带到了这里，讲我自己的故事。我告诉她，其实我也被人甩过，我和你一样，都是情感上的失败者。这一招就叫做：同是天涯沦落人。用一种同病相怜的手法来拉近我们俩的距离，增加亲近感。

　　中间和她一起做的那个游戏，则是一种浪漫的手法了。如此，安全感，亲近感，浪漫的感觉都有了。试问天底下有哪个MM能不动心呢？

　　按照我的猜想，接下来就该是王燕对我讲她的经历了。（套话一般都是这样套的。）

　　弹完琴，王燕还是不说话。连那句她对我说得最多的谢谢也没说。我心中忐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感觉就像是第一次给初恋情人表白时的情景。屋子里静悄悄的，静得连电脑里风扇的声音都显得出奇响亮。

　　时间仿佛水一样在我们眼前流过去。我心急如焚，暗说：她怎么还不说话呢？（按照我的想法，她应该会主动提出来要我留在房间里才对的。嘿嘿！想得倒是挺美的。）

　　好久，好久。王燕终于说话了：我有点儿累了，想睡了。（这是什么意思？是暗示我们一起睡还是要赶我走？看起来好像是后者居多。）

　　我哦了一声，左右张望一下没有起身。心里希望她能挽留一下我。可是王燕并没有说出我想要的话。我只好走了。一天忙来忙去，走得脚都肿了，就只牵了牵小手？卡把锁！这可真是冻豆腐，该怎么办（拌）呀……没办法，只好走。

　　把吉他挂好，然后向王燕道一声晚安，灰溜溜地往外走。我走得很慢很慢，希望她真能如我想的那样喊住我。

　　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王燕真的在身后喊我了。等等。她说。我的心一跳：这是真的吗？牙齿碰碰舌头，有感觉，是真的！！！难道，难道幸福的时刻马上就要来到？？？

　　我心里像装了一个小鹿一样，怦怦地跳着。

　　有什么事吗？我转回身，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快说呀，快说：朱哥哥，你能陪我吗？）

　　王燕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幸福的光芒，她的小嘴张开了，张开了，然后，我听到她说话了，说话了。

　　她说：真的真的很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呵呵。我故作潇洒地笑了一笑。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可是王燕没再说别的。（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说呀？按照程序你应该留下我的。）

　　我停顿了足有十几秒中，可是王燕就是没说出我想听的话。末了，我只好说：希望你每天都能这样快乐。王燕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直看着我。那意思好像在说：那要看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很开心很开心……

我被她看着，心里忽然失却了性欲。她的眼神好单纯好单纯，那里面有爱，那种纯洁如水的爱，像是初恋女孩看着心上人的目光。我不再犹豫，出了屋，反手关上了门。站在门外，那种久别了的爱情的滋味游走在我的全身。这滋味，比做爱要美得多了。

睡觉的时候，心里还充满着甜甜的味道。虽是睡在地板上，但感觉比席梦思，不，比水床还要爽！！

　　带着王燕望我的那个眼神，我很快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突然觉得肚子疼。靠！估计是白天吃得太多太杂了，可能闹肚子了。蹲在厕所里，但却怎么也拉不出东东。只是觉得肚子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我感觉不对，站起来，那种感觉更加明显了。靠！该不是阑尾炎吧？我心里忽悠一下子：据说这玩意儿不及时治会死人的！

　　想到这里，一步一步挨到卧房门口，伸手敲门。我身上没多少钱，得到里面拿。（这年头，没钱去了医院，也只有死路一条。）

　　咚咚。敲门声在一片寂静之中响起。

　　谁呀？王燕在里面迷迷糊糊地问。

　　是我！快开门。

　　里面沉默了起来。（我靠！她不会以为我现在是想进去非礼她吧？）

　　快！我忍不住了！（我卡！卡把锁！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有含义？忍不住什么呀？）

　　接着里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开了，王燕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里面的灯已经开了，我眼睛晃了一下，然后才缓过神来。王燕似乎被吓住了：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我说，那声音是打着颤从我的嘴里出来的。

　　王燕说：难怪你额头上那么多汗水呀！（估计我的五官也有些挪位了，要不然王燕刚才也不会被我的样子吓一跳的。）

　　此时我已经站不住了，斜斜地倚在门边。

　　王燕见我这样难过，一时慌了起来，只是说：怎么办？怎么办呀！

　　不行！我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了。我说：得去医院。说着抖着手把钥匙拿出来，对王燕说：左边第三个抽屉，靠右的角落，快，快去拿钱。


转眼到了晚上。王燕出去买了吃食回来（我和我的那个合租伙伴都是懒人，家里没开伙的东东）。吃完饭，王燕就催着我早点洗澡，然后又命令我躺在卧室里的床上休息。我真是受宠若惊呀，躺在床上，看着王燕不停地出出进进，忙前忙后，心里暗自琢磨：看来王燕是准备晚上让我睡卧室而自己去客厅睡了。

果然，王燕收拾完所有的东东之后，进来抱了一床毯子就准备出去。我心里一动，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怎么？你要去外面睡？

　　你在生病嘛！怎么能还让你睡地板？她说。

　　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睡外面。还是我睡外面。说着下床就要抢毯子。她说：你没准就是睡地上，才得病的，怎么能还睡在外面？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毯子贴着胸前紧抱住，生怕我抢了过去。

　　怎么不能？我做出一副要发火的样子，说：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一个女孩子睡外面的。（这话王燕应该感动了吧。）

　　王燕听了我这句话，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她盯着我看了好久，忽然说：要不我们都睡在这屋里吧？（嘿嘿！奸计终于得逞了。）

我做鬼做神的，其实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让她把这句话说出来。可是，等她真的把这句话说出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什么？那怎么行？

　　王燕脸一红，说：怎么不行？我们各睡各的。说着瞥了我一眼。然后把毯子放回了床上。我只觉得一颗心怦怦地跳着，像是谁在里面敲鼓一样。王燕返身把灯关了，我们一起上了床。

　　我的床比一般的单人床稍宽一点儿，睡两个人虽不是特别挤可半点也不嫌宽。王燕自己枕了毯子，把枕头让给了我。

　　不知怎么，我们都选择了平躺。可能觉得背对背离得太远，面对面又显得太近的缘故吧。

　　今晚王燕穿的是那种无袖的短衫，下面是一条齐膝的短裤，修长的小腿露在外面。我则穿了件T恤。（如果是平时我都是半裸上阵的，可是今晚和王燕同床，还是要装装斯文的。）

　　由于是平躺，我们几乎挨着。随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碰到对方。我的手臂不时和王燕的胳膊相触，有种冰凉和柔滑的触感。她沐浴后的香气也不停地诱惑着我的神经。（靠！要不是今天早上亏了元气，恐怕我已经忍不住了，同时心里在想：这难道是王燕在检验我的为人？）

　　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我俩的呼吸声交替响着。（我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除了紧张和兴奋之外，我的心里竟还有些害怕。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些什么。是怕得到？还是怕失去？和王燕肌肤相触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无法形容，就像是以前和初恋女友刚牵手时的感觉一样。）

　　我一边听着王燕的呼吸一边说：喂！你听说过田螺姑娘的故事吗？

　　没。是传说吗？

　　我说：嗯。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说有一个农夫在田间看到一只田螺快要干死了，于是他就把那只田螺捡回家养在水缸里。后来，田螺活了过来。为了报恩，那只田螺就化成了一个姑娘，每天趁那个农夫出门就帮他做饭洗衣。农夫一开始很奇怪，后来，他发现了田螺姑娘的秘密。田螺姑娘告诉他，她是一只螺精，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而来……

　　王燕静静地躺着，静静地听着这个故事。她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会讲这个故事给她听吧。我是在告诉她：你就是我的田螺姑娘。你不也正在每天帮我做饭洗衣吗？

　　那，后来呢？她问。

　　后来呀。后来好像两个人结婚了，还生了好多好多BABY……

　　真是个美丽的传说。她喃喃地说。

　　呵呵。我笑着说：我好像记得我小时候救过一只受伤的燕子……

　　是吗？

　　嗯。我突然说：王燕，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是我救过的那只燕子？

　　尽瞎说！

　　那……如果你不是那只燕子，你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好？你肯定是那只十五年前的燕子！我越说越煞有介事起来：记得那只燕子是左翅受伤，你左胳膊是不是骨折过？

　　你怎么知道？王燕话声里面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那个歌厅在南门那块，离音乐学院和艺术学院都很近。

　　王燕点点头。我们沿着府南河，往家的方向走去。

　　时间已经是秋天了，夜里的风吹过来还真有些冷冷的感觉。府南河畔灯光明亮，河里面有路灯的倒影，粼粼的很是好看。

　　我见王燕一直不说话，于是主动说：王燕。你是不是很想去那里唱歌？

　　也不是很想啦。王燕说。但一听就知道有些言不由衷。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暗说：坏菜了。这女娃子是腊月的萝卜，动心了呀。我该怎么办呢？

　　我故意停顿了十几秒中，才又说：燕子。你如果想去，就去那里唱吧。不用管我。（仅这一句话，我就运用了三个策略。首先，以退为进。其实我是不想让她去的，但是我如果直接说我不想你去，一方面显得我太小气太自私了。另一方面，如果她真想去，我估计挡也挡不住。我那样说，只会让她对我有看法。所以，我故作高姿态地说愿意让她去，这是一个以退为进的策略。其次，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了一些心理学上的策略。一开始说第一句话时，我喊的是王燕，到这里我改口喊她燕子，口气变得亲近，给她的心理上造成了一种我很关心她的错觉。然后，我在说同意她去的时候，故意停顿了十几秒钟。这么一来，她肯定会觉得当时我的心里是经过一番斗争的。我并不是很想让她去，只是因为关心她，在意她，所以才同意的。最后，我打了一个小小的悲情牌。我最后那句“不用管我”里面隐隐藏着一些失望和难过的感觉，可以最大程度地博取王燕的同情心。）

　　说完这句话后，我就望着王燕，看她的反应。我的心里很紧张很紧张，生怕她就坡下驴，说出我不想听的话。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用任何手段，怎么样耍诈都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能让王燕来这里唱歌。

　　王燕听完了我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来这里唱歌？

　　我的口气真诚得连我自己都深信不疑：燕子。我永远尊重你的想法。（这是我工作时跟客户谈业务常用的一招手法。即站在对方的角度帮对方想问题，摆出一副永远把对方的意愿放在首位的姿态，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带动对方，让对方同样地换位站在我的角度上去考虑一下问题。）

　　王燕果然上当了。她说：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怕我在这里出现什么意外。

　　我暗中长舒口气，用一种回忆的语气说：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遇见的吗？

　　王燕点了点头，说：记得！（在这里，我提出火车站那档子事，有两个目的。一是想向她解释如今这社会人心不古充满陷阱。二是想唤醒她对我们初遇的回忆，那时候我是以一个护花使者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的。）

　　我见她望着府南河水，知道她想起了那晚的事情。我心里一动，突然问她：燕子。你觉得夜晚美吗？

　　嗯。她说。

　　我紧接着说：可是，夜里黑暗暗的不也很可怕吗？这世上的东东就是这样的，越是充满诱惑的，就越是可怕。

　　你是在说歌厅吗？她问。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说：燕子，像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在那种复杂的地方很容易受到伤害的。在火车站那天我一路护送你的时候，我心里就隐隐盼望能那样一直保护你。我真的很害怕万一哪一天，出现我无法保护你的情况。你知道吗？如果你出现什么意外，我可，我可不知道该……（说到这里打住了。给王燕一个想象的空间。嘿嘿，她越想象，就会越觉得我在意她关心她，就会越站在我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情了~~~。）

　　王燕又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说：其实我也在想这方面的事情。既然你心里担心，那么，我们就拒绝那个老板吧。说到这里，她忽然一笑，其实我最想的就是每天晚上看你打游戏。你专心致志的样子好可爱的。（我？可爱？不过，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看到王燕冲我笑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内疚。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呢？我默默地问我自己。转念又想，其实这对王燕也是好的。那种地方，还有像张老板那种人，都是危险的。

　　虽然暂时哄得王燕答应了我，但是我心里总不是很妥帖。暗自拿定主意：从今天开始，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盯着王燕。以后再也不带她出来聚会了。就待在我们的小巢嬉戏，就算出去耍，也只限两人。

等到了成都已经是晚上了，回到家我没有拿钥匙开门，而是敲门。咚咚，咚咚。那声响像是敲在我的心上。我在心里祈祷，王燕，你一定要在家呀，一定要出来给我开门！

　　我在门口敲了有三四分钟门，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心里越来越凉，最后伸手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我还是不死心，从客厅找到卧室，从厕所找到阳台，不在，她不在！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她终究还是去那里唱歌了！

　　我默默地坐在床边，心里凄凉得就像这间房子，没半分人气。我在心里找借口：或许她出去买东西了，或许，或许她去公园里玩去了，或许，或许……找到后来我也觉得无法用这些理由来说服自己。

　　想给她打电话，手机在西安被抢了。其实就算有手机我也不想打给王燕，我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回来了，会怎么样向我解释！

　　我去洗了个澡，坐在电脑前上网打CS。可是我如何静得下心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王燕一会儿就回来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王燕就是不出现。我心里急躁无比，每次进入游戏，两分钟不到就KO了，根本无法打下去。

　　打一会儿，我就会切换到桌面上看看几点了，九点过了，十点过了，十一点过了，王燕还是没回来。

　　我不打CS了。呆呆坐在电脑前，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那时间慢慢变化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往前走，终于，变成了00：00。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在这期间，只要外面有一些响动，我的心就会怦怦乱跳。等到快一点的时候，外面又有响动了。紧接着，有人开门，声音很近，看来，这回真是王燕回来了。


一听出是王燕开门，我立马就站了起来。但是心里一动，又坐了回去。把CS启动，装作若无其事地玩起了CS。

　　王燕打外面进来，发现屋里有灯光和响动，咦了一声，跑过来一看是我，叫道：你回来了？
 
　　这么快呀！话声里带着喜悦，显然她这两天也想着我。我心里一暖，就想起身去抱抱她。但是转念之间我打消了这个想法，她这么晚才回来，我还能给她好脸色看吗？

　　我装作没有听见她的话，依旧不声不响地玩游戏。

　　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她问。一边走了过来。

　　我这才轻描淡写地瞟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转脸盯着电脑，不理会她。虽只一眼，我已经看得心头火起。今天的王燕打扮得异常漂亮。脸擦得白白的，嘴涂得红红的，穿着也相当性感。比上次她和我出去周游成都时弄得还要漂亮。

　　我的心像是被谁刺了一下，握鼠标的手也不由得有些发抖。

　　王燕见我仍不理她，走过来靠着我坐在了床边。一股香香的味道传了过来，她今天还喷了香水了？我故意把身子移了移，仿佛嫌弃她似地坐远了些。

　　你生气了吗？我听到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没有答她，啪的一下，在游戏里狙掉了一个SB。

　　王燕见我仍是不理她，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我听得心中一软，差一点转身去抱她。其实我这个人在情感方面也是相当脆弱的。但是，我还是努力压住了心中的这个念头。现在我必须狠下心来，不能给王燕半点好脸色看。我要让她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以免她日后还会去那里唱歌。

　　王燕又在我旁边坐了一会儿，见我始终不搭理她，就站起身，默默出了卧室。接着我听见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声音，估计她洗澡去了。洗完澡，我听见她又开始洗衣服。我想起了这么多天来和王燕在一起的情景。她每天给我洗衣做饭，连早上刷牙的牙膏都帮我挤得好好的，我真的要继续和她冷战下去吗？

　　不一会儿，王燕洗完了衣裳，用盆端着拿到阳台上去晾。阳台是在卧室的外面，去那儿要经过这里。王燕进来的时候，我斜眼看了一下，我的衣裳果然被洗好了。

　　她晾完衣服，把盆拿进卫生间放好，然后回转卧室，在床上躺下了。我一面背着身子听着她的动静，一面打游戏。又过了一会儿，我想她可能睡着了。于是把电脑关上，也上床睡下了。


我拒绝了赵婧的索吻，但这并不是我一时冲动。在回答她之前，我已经恢复了平静。我之所以会这样回答她，是出于三个方面的考虑。

　　首先，我此时的心境不允许我吻她。我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赵婧之所以会对我另眼相看，是因为她在我身上看到了她老公的过去。而那可能是她认为的，最完美的一个东东。换句话说，我在她心里一直是个替代品。哪怕是我吻她，她心里想着的也是几年前的李乐。如果仅仅是这样，并不会让我有太多的不爽，因为赵婧毕竟是李乐的老婆嘛！最令我无法忍受的是，我想到了王燕。我在想，我的燕子是不是也因为同样的原因才会和我在一起的呢？我虽然生活糜乱，但骨子里还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如果赵婧或是王燕只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的影子的话，我会毫不留恋地走开。当此心情，我实在是吻不下去。

　　其次，这是我留下的一招后手。我那样回答赵婧，并不只是单纯地拒绝她。我说了：就当你欠我一个吻好吗？这其实已经暗示了我以后会向她索要回这个吻。因为经过和赵婧的这番对话，我对王燕的信心已经彻底动摇了。（如果王燕背叛我的话，那么赵婧将是我反击王燕的最佳工具。）

　　最后，我拒绝赵婧是因为赵婧的几句话。她刚才说有些东东，一旦得到了，就会发现它不过如此。这是人类的普遍思想，得不到的东东才是最好的东东。所以，我拒绝了她。这一下以退为进，其实反而让我掌握了主动。

　　在回答赵婧的时候，我的心神是在王燕身上的。我在想，如果她生日那晚，我们没有卡把锁。那么，现在的王燕在我的心里是否依然是那个完美的女孩子呢？

　　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没有开始的爱情才是最浪漫的。我的思绪忽然又回到了眼前。我和赵婧这一天似是而非的爱情，是不是很浪漫呢？

　　第二天我们就飞回了成都。赵婧似乎并没有受昨天事情的影响，对我的态度又恢复到了以前那种姐弟的感觉。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不再喊我乐娃子，而是直接称呼我朱永乐。我感觉得到了一些，但似乎失掉的更多。我不知道这次的上海之行给我和赵婧的关系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在飞机上的时候，心里总有些不安的感觉。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发现，自己之所以觉得不安，是因为我就要回到成都了，我就要见到燕子了。她，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不再出去唱歌了吗？

　　到成都的时候刚刚过中午，和赵婧分手后，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一家茶馆休息。我是这样想的：如果现在我回去，王燕肯定会在家里。我只有等到晚上回家，才可以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再去外面唱歌。

　　和王燕一起出了BABYFACE，回头看一眼里面，心想赵婧和李乐现在会不会大吵一架呢？

　　身边的王燕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着心里就烦。一路上我一直找话题逗着她，她却始终心不在焉，有种应付我的感觉。我突然想起以前看的电视剧里通常有这样的情节。一个人很烦，而另一个人在一边喋喋不休地开解他。但是到最后，那个很烦的人通常都会说一句“你有完没完呀？”或是“你烦不烦呀？”之类的话。现在，我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试试王燕对我的忍耐度。于是我开始用一种很婆妈的语气，翻来覆去地问她，你哪不舒服呀？你好点儿没？以此来刺激她，看看她最后会不会冲我发火。

　　一开始王燕还应付着我，后来可能觉得我忒烦了，于是不再说话。我继续变本加厉地刺激她，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开始烦我自己了，可是王燕始终也没有对我恶言相向。我心里稍稍有了点满足感，竟然想着要停止报复王燕的行动了。

　　可是等我们一起回到家，打开了灯，我的想法彻底改变了。不知道是她到现在才忍不住，还是在外面光线暗我没有发现，她的眼眶里居然噙满了泪水！

　　那泪水肯定是与我无关的。

　　我刚刚有了点平衡的心态这下完全失衡了，忌妒和气愤再一次塞满了我的心。

　　燕子。我用一种略带冷笑的口吻说：你怎么哭了？

　　没，哪儿有呀？王燕急忙说，一边用手擦了一下眼睛。

　　还想骗我吗？我在心里恨恨地说，嘴上却问：是不是被沙子迷了眼睛？我帮你吹吹。说着就凑过去想帮她吹眼睛。

　　不用了。王燕用胳膊挡了我一下，顿了顿，又说：我好累，想睡觉了。

　　自从我和王燕卡把锁了之后，王燕还从来没有阻挡过我对她的亲热。没想到现在她居然不想让我靠近她了。哼哼！王燕呀王燕，原来我在你心中根本不能和李乐同日而语呀！妒火腾的一下在我的身体里燃了起来，我冷哼了一声，说：你去睡吧，还有，今晚要不要我睡客厅？

　　王燕一怔，望着我。

　　我咬着牙盯着王燕，眼光有点恶毒，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前天晚上在哪里过的夜？

其实我原本不想把这张牌这么早打出来的。可是，现在我发觉原来我在王燕的心中还抵不上李乐的一根小手指的时候，我再控制不住自己的忌妒心。我有了一种想伤害王燕的强烈冲动。一开始我想问她见了李乐之后有什么感想，但话到嘴边我又改了口。因为我如果首先提出我安排她和李乐见面这件事的话，显然就是自打嘴巴，承认是我刻意制造了今晚的这一幕。这将使我处于被动地位。于是我转而抛出王燕昨夜未归的事情，以此来掌握主动，好使自己更有理由打击王燕。


　　王燕显然没有想到我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脸上满是无法相信的神情。

　　我心里暗道：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前晚没在家吗？（卡把锁！或许不仅是前晚，或许我出差的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不在家！）

　　正在我们僵持住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心中一动，知道这很可能是赵婧的电话，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刚把电话接听，赵婧的哭声就从那头钻进了我的耳朵。

去哪儿耍？那少妇见我答应，十分高兴，问我。

　　我家！刚喝的酒在我的头脑里一冲，我喷了口酒气，恶狠狠地说。

我带着一身酒气和那个女孩回到了家。路上我有过一丝犹豫，觉得这样做也太恶心了。但是一想到王燕对我的欺骗，我就怒不可遏。我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她！

　　本来我是想报复王燕，但也从没有想过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可是今晚我接连地遭遇打击，理智已经完全崩溃。我心里所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伤害王燕，不择手段地去伤害她。

 
 
 
　　我原本的设想很完美。就是我先把赵婧卡把锁了，然后，在适当的时机，揭穿王燕和李乐的关系，以此来羞辱她。但是没有想到，今晚赵婧居然对我说她和薛总上过床。这一下对我的打击完全可以和我知道王燕和李乐还有一腿时所受的打击相抗衡。无形中我也开始痛恨赵婧，就像我当初痛恨王燕一样。如此一来，我和赵婧不可能卡把锁了。我胸中的愤怒不仅没有发泄出去，反而越垒越多。

　　再加上，我听赵婧说王燕以前居然是干那个的，而且还给李乐怀过孩子。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我既然已经是伤痕累累了，那么我也不会让王燕好过！还有赵婧，我也不会放过她！

　　有时候想想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人很自私，尤其是当他受到伤害的时候。他要么想报复伤害他的人，要么想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在心理学上也是这样讲的。当一个人受伤害的时候，他也不想让自己亲近的人好过。他潜意识里希望自己最亲近的人也能体味到他的痛苦。有人说爱就是互相伤害，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王燕既是伤害我的人，又是我最亲近的人。从两种角度上讲，我都会激烈地伤害她的。

　　所以我到了家门口，并没有自己开门，而是敲门，让王燕来开门。我要让她亲眼看到我领了个女人回来！

　　想到这里，立马就开始行动。开机，运行QQ，登陆王燕的号。然后一个一个网友点，看聊天记录里会否能有重大发现。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王燕的QQ里找到了很多事情的答案。

　　首先是关于她和李乐之间的事情。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有一大串，但是，那些记录都是发生在八月四号那天。回忆一下，八月四号不正是我把王燕捡回来的第二天吗？现在依稀还能记起，那天中午我回家看到王燕时她的脸上有泪痕。

　　再仔细看内容，那里面有着王燕的痴情和李乐的绝情。说实话，看到这些记录的时候，我心里非常不爽，因为我发现原来王燕以前是那么爱李乐；那上面提到了王燕给李乐怀孩子的事情，王燕当时不想做掉那个小生命，但被李乐骗着去医院做了人流；王燕还说不在乎李乐是不是已经结婚了，她只要能和李乐在一起，就感到满足了。但是李乐却并没有被王燕所感动，他在那上面明确地回复王燕：我爱的人是我老婆！

　　整个聊天记录是以这句话为结局的，看上去，这句话似乎也将王燕和李乐的情感画上了句号。看来王燕和李乐真的是没什么了。至于她那晚见到李乐后松开我的手，很可能是一种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而她哭泣，或许是想起了她和李乐的过去。她和李乐毕竟有过一段很深的感情，所以她那样反应也算是正常。她在内心里对李乐应该是有一份感情的，但，她对我的感情，绝对不会比对李乐的差！

其实这本来是很简单的情感问题，一个女孩子，见到自己以前的情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反应的。只恨我当时被妒忌迷蒙了眼睛，才做出那种伤害王燕的事情来。

　　在王燕的聊天记录中的第二个发现，是她做节目的事情。原来她和电视台的一个姓蒋的导演有联系，不仅留了手机号，在网上也有联系。而那个导演就是通过网络找到王燕的。他在QQ上对王燕说，北京的一个唱片公司为了选秀，专门举行了一场歌唱比赛。预赛是以MTV的方式选送，如果通过的话，就可以去北京参加决赛。在他的游说下，王燕答应了给他们拍一部MTV。他们知道王燕是西昌的彝族人，所以就和王燕一起去了趟西昌，给她拍了一部类似于MTV的短片。而他们去西昌的时间，恰好就是我回来的前一天。他们一共去了两天。

　　看完这段聊天记录之后，我差点没晕过去。原来那晚王燕没回来根本就不是和李乐去卡把锁去了，而是去了西昌。我说她怎么会下午三点才回来呢！回来的时候还一脸的疲惫。还有，就是我隐瞒有电视台要找她的事情也被她知道了。可是王燕对我并没有改变。可见，她对我是相当好的，哪怕我欺骗了她，她依然没有怪我。

　　现在看来，一切问题都解决了。王燕那晚根本就没和李乐在一起，她是去西昌拍外景去了。

　　想到这里，我真想拿一把刀把自己给捅了。我都干了些什么？我都对王燕干了些什么？

中午随便吃了点泡面，下午我又去了电视台，这次是有目的而去了。我直接找到了那个蒋导演。

蒋导演听说我是王燕的BF之后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并说他正准备找王燕。我一怔，问他什么事？

　　他说：我们拍外景的时候，组里还跟了一个摄影的记者，拍了很多王燕的照片，准备做宣传用，我精选了一些，准备拿给她。说着，他从手旁边的档案架上取下一个档案袋，递给我说：就是这，你帮我转交给王燕吧。

　　我接过档案袋，想开口问一下他知不知道王燕的下落，但看样子他也并不知道，于是没有问出口。

　　蒋导演见我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笑着对我说：小伙子，你女朋友对你很好呀，你可别辜负了她。

　　怎么？我问。

　　蒋导演说：本来我的这次拍摄，计划是要拍四天的，可是她却说要赶回来给你过生日，硬是加紧着拍，两天就搞定了。她累得不轻，也把我们累得够呛。

　　听了蒋导演这句话，我就像是被谁用小刀将心割去了一块似的，说不出的疼。

　　出了电视台，我茫然地往家走。回想起王燕对我的好，我真觉得自己猪狗不如。其实我可以和王燕说清楚的，可是我没有给她机会。再者，王燕那天下午三点才回来，我应该发现有些不对的。可，可我？说白了，我心里一直对王燕不信任。那次王燕出去唱歌的事情加深了我对她的猜忌，所以这次，我就一味往坏的地方想，终于逼走了王燕。

　　回到家后，我将档案袋打开，翻出她的相片。蓝天白云下，树和草丛之间，穿着彝族服饰的王燕，美丽而且笑得灿烂。我一张一张地看着那些相片，我发觉这上面的每一个王燕都笑得很灿烂，很阳光，和她健康的肤色以及精美的头饰搭配在一起，简直靓极了。

　　蓦地，我心里一动。王燕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会笑，但却从没有如此灿烂的笑容。她和我在一起虽然也会开心，但绝不是这样开怀的。我又回想起那晚王燕在台上唱歌时的样子，那时的她很投入、很陶醉、很快乐。

　　原来王燕为我放弃了很多快乐！而我，而我却只是自私地想把她关在笼子里。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也有自己的向往和追求。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她也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去歌厅唱歌或许有些不安全，但是电视台这次绝对是出名的好机会，但是我却为了自己，卑鄙地隐瞒了这件事情。

　　说起来，王燕并没有对不起我，而是我一直对不起她！现在再回想起昨天王燕的样子，那时她该受了多大的委屈呀！我一定要找回王燕！我并不奢望她能原谅我，但，我一定要找到她，用尽我能用的办法来抚平她的伤口。

　　可是怎样才能找回王燕呢？她又能去哪里呢？

　　其实王燕能去的地方并不多，她对成都并不很熟悉，认识的人也很少。在成都，除我之外，她只跟三方面的人接触过。一、就是李乐。不过这个可能大可以排除；二、就是她曾经去唱歌的那家歌厅。但是我打电话问过罗延，自己也曾亲自去找过，她并不在那里；三、就是电视台方面的人。可是从我和蒋导演的谈话中，我知道电视台的人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除了这三个地方，王燕最有可能就是回家了。记得昨天她是晚上走的，据我所知，成都有一趟开往西昌的火车就是夕发朝至的。她很可能回西昌了。还有，从人的心理上判断，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在成都，受到这样大的伤害，她的第一反应肯定应该是想回家，所以，她回西昌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可是西昌那么大，我又怎么知道王燕的家具体是在哪个位置呢？

　　我是不知道，可是有一个人绝对知道！那个人就是李乐。我该不该去联系李乐呢？正想着，手机响了，我掏出一看，心里狂震。

　　看到是赵婧的电话，我的心里立时涌起了一股恨意。若不是她，事情肯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哼哼，她现在打电话来找我干吗？想着，我接听了电话，正准备通过电话狠狠地骂她几句，没想到她的声音抢先从那边传了过来。

　　是乐娃子吗？声音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忧伤。

　　不知怎的，此时听到赵婧的这句“乐娃子”，心里对她的恨意竟然全都消了。婧姐！我喊了她一声，差点没有哭出来。


晚八点的时候，我依约到了M98。

　　M98是成都有名的勾兑吧。勾兑是成都的特色话，和普通话里面的泡字意思相近。那里有拉丁乐、壁画、美酒。当然，更多的是美女。还有一些故作深沉的思想青年，玩行为艺术的SB，各式各样真的假的艺术家。（其实大部分人是装神弄鬼的，最终目标还是泡马子而已。）

　　我到的时候赵婧已经在那里了。虽然只是隔了一天没见，但这次再看到赵婧，我竟然有了一种隔世的感觉，然而最让我诧异的却是赵婧的装束。

　　她今天打扮得和那天我们在上海时的那一天一样：两根辫子，一副眼镜，白衬衣，一切都和那天一模一样。

　　看着她这身打扮，我感觉像是踩在棉花堆上一样——有点飘，很舒服，但又很不踏实。

　　赵婧见到我来，脸上微微漾出一丝喜色，但很快，这种表情便敛了去，取代的是一种莫名的惆怅。

　　我的心像是被人拿着鼓槌在敲，咚咚咚的。赵婧的这副表情还有这身装扮，是什么意思？

　　乐娃子。赵婧犹豫一下，才又说：你来啦。我点点头，却不言声。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赵婧望着我，动了动嘴唇，但终于还是没说出话来。我望着她，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好久好久，赵婧终于说话了。你喝点什么吗？她问。

　　我摇摇头。依旧没和她讲话。赵婧见状问：乐娃子，你以后真的都不再理我了吗？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面一痛。好半天，我终于说：婧姐。我很恨你。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乐娃子，你太孩子气啦。赵婧说，说的时候望着我，那眼神很动人。

　　我不是说上海那件事，我问的是王燕的事情！我大声说：你为什么要骗我说那晚她和你老公在一起？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她是做那个的？（头一句话是确定了的，第二句则是我诈赵婧的。我希望通过这一手能知道赵婧是不是在这件事情上也同样骗了我。）

　　我怎么骗你了？一听我问起王燕的事情，赵婧就显出一些不高兴，语气不像刚才那样温柔了：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晚她和李乐在一起了？还有，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她是做那行的？

　　虽然赵婧的语气不和善，但是在我听来却觉得心里很舒坦。因为从赵婧的这两句话里面，我隐隐猜出王燕以前可能并不是做那个的。回忆一下那天赵婧对我说的话，她是从没有直说过王燕那晚是和她老公在一起。一切只是我的判断。可是，她曾经骂过王燕是小婊子呀？

　　想着，我冲口就问：那你为什么要骂王燕是……是那什么？

　　她抢了我老公，我骂她一声小婊子很过分吗？赵婧反问。

　　我无言以对。蓦地，我发现原来这一切只是我的内心在作祟。我根本就不信任王燕，所以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情不自禁地往那些地方去想了。

　　乐娃子。赵婧见我神色黯然，心中似乎有些不忍，用一种很温暖的语气说：你听姐姐的，那个女孩子不适合你的！

　　她不适合我，难道你适合吗？我一句话就顶了过去。

　　赵婧听了我这句话良久无言。我心中一软，觉得刚才语气太重。望着赵婧，想道歉却又说不出话。

我们俩开始陷入沉默之中。赵婧盯着桌上杯中的酒发怔，脸色让人难以捉摸。我忽然发觉赵婧不一样了。其实从上海回来之后，赵婧就让人觉得有些怪。她以前很多话，很泼辣的一个人。可是，自打从上海回来后，她变得很沉默平静，甚至有些冷酷的感觉。而我虽然经常面对她，而且离得很近，但我总想不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我甚至开始有些怕赵婧了。

　　我心里有个想法。我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赵婧布的局。或许她早就知道了王燕的事情，也晓得她老公和王燕之间有一腿，然后，某天，她看见了我和王燕在一起。于是，就故意设了个局，然后利用我来伤害王燕。

我坐在赵婧的对面。我们两人都不说话。我看着她平静得无喜无忧的脸，越想越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搞出来的，仔细回忆一下所有的事情，可以说是疑点重重。

　　首先的破绽就是我们回成都后第二天早上她给我打电话时的情景。当时她并没有什么不高兴或是忧伤的感觉，还和我开玩笑，但是到了下午她就哭着对我说她老公有别的女人。如果她真的发现她老公前一晚没在家睡，她怎么可能在电话里和我开玩笑呢？回想一下当时的 细节，我冲口喊了一声王燕的名字。还问她为什么昨晚没回来。赵婧听了去，知道我把她当成了王燕，而且知道了王燕一夜未归。所以，等她第二次来电话。她就告诉我她老公有了别的女人，从而使我对王燕的怀疑加剧，并怀疑王燕和李乐死灰复燃。

　　其次，赵婧每次约我出来，都表现得极为冷静。完全不像是一个刚知道自己老公搞外遇之后应有的反应。这表明，她是老早就知道她老公的丑事了。（这里还有两点事情。其一，就是那天在飞机上，她对我说她老公在别的女人面前硬不起来的事情，当时我还笑她SB，其实真正SB的人是我。赵婧是故意那样说，好让我以为她不知道她老公在外面乱搞的事情。其二，就是她说我和李乐很像。现在回想起来，这绝对也是她有心说的。就我这衰样子，和李乐比简直就是潘长江和古天乐的差距。老子居然相信赵婧了！看来她灌人迷汤的本事实在是高！）

　　最后，就是那天赵婧对王燕的态度。按照常理，赵婧和王燕见面，就算不打个头破血流，也要骂得鸡飞狗跳才对。可是赵婧居然很平淡，完全不符合她不肯吃半点亏的泼妇性格。她之所以不对付王燕，是因为她有后招，那就是利用我来伤害王燕。这样，对王燕的伤害才会最深。（偶还想拿她当刀，没想到自己早就成了她的刀！）

　　整个报复的过程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赵婧的每一步都走得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极险极毒。从她说要帮我，到我们在BABYFACE里喝酒，然后她老公过来，我和她老公照面。这一切，很可能都是她有意的安排。后来我见到李乐之后，屡次问她关于她老公的事情，她就明白，我不但认识她老公，而且知道她老公和王燕的事情。要不然，以我的为人，不可能像个八婆一样，打听她老公叫什么，是不是去过西昌这种事情。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这样，越想越觉得每一个细节都能很严密地对上，越想越对赵婧感到失望。婧姐。我终于忍耐不住，定定地瞧着她，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燕是我的GF？

　　赵婧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冷不防听我说话，像是吓了一跳。我见她看我，于是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然后说：婧姐！如果你这次再骗我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说完我不错神地望着她的脸，等待着她的回答。

赵婧先是望着我良久无言，然后忽然拿着桌上放着的那只高脚杯。那里面盛着暗红色的酒。她拿着酒，在手上缓缓地摇着，一边摇，一边说：其实成都很小的。

　　一听到这句话，我就知道，她肯定见到过我和王燕在一起。

　　果然，赵婧慢慢地说：我曾经见到过你们在街上逛。顿了顿，她又说：其实李乐在西昌搞的这些事我以前并不知道。但是，有一天，那个王燕曾经到李乐的公司里去找过李乐。而李乐的公司里有我的一个同学。后来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我。那天我在街上也是和她在一起，结果她指着你身旁的王燕对我说：那个女的就是你老公在西昌养的二奶。我听了之后，当时就想冲上去扇王燕几耳光。可是，我发现，我发现她居然是和你在一起，而且还很亲热。那一刻我恨死那个贱女人了。她抢了我的老公还不算，居然还和你……说到这里赵婧突然停了下来。但我的心却被她这一下突然的停顿搅得怦怦直跳：难道赵婧之所以那么恨王燕，里面也有我的因素吗？

　　赵婧停嘴之后，再没有说任何一个字出来。她的脸好像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她刚才所说的话。我仔细品味着赵婧的话，脸居然也有些发烫了。

　　一时我们两人都没有出声。酒吧里响着震人耳膜的拉丁乐。我的心也随着那些乐音一上一下地起伏。蓦地，王燕的影子又出现在了我的心里。她似乎正用一种讥诮而又绝望的眼神盯着我。我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我怎么像是忘记了王燕呢？她受了那样大的伤害，始作俑者就是我对面的赵婧，可是我现在却因为赵婧而心猿意马，我这样对得起王燕吗？

　　想到这里，对赵婧的恨意又一次燃了起来。婧姐。我喊赵婧，嗫嚅一下，然后问：李乐的手机号是多少？（在这里，我这样说是有两个目的。首先当然是想找到李乐，好能知道王燕在西昌的住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刺激一下赵婧，报复一下她。好一出胸中的恶气。）

　　赵婧万没有想到我居然会问起李乐的手机，她望着我，脸上满是诧异。我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开口说：我想和他谈谈王燕的事情。（我故意说出这句话，好看看赵婧有什么反应。）

　　本来我以为赵婧还会像以前那样面无表情的，没想到她一听到这句话，脸立时撂了下来，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丢。酒杯倒了，酒淌了出来。我见她反应这么强烈，心里竟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有的只是一种无由的惧怕。

赵婧用恨恨的目光望着，好一阵子，忽然说：我已经准备和李乐离婚，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要找他自己去找，别问我！

　　什么？我叫了出来。

　　赵婧冷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慢慢说：朱永乐，我恨你！我一呆，赵婧在我的眼睛里转身离开。

　　我傻傻地坐在椅子上，心里面来来回回只是刚才赵婧望我的眼光和离去时的样子。一瞬间几乎连王燕都忘记了。她说她恨我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我忽然想起了我们在上海的那一天。赵婧肯定是喜欢我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为了我关心王燕而这样生气。还有，她为什么会突然跟我说她要和李乐离婚呢？

　　我急忙站起身来，赵婧此时已经出了M98。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外追去。我也不知道我追上她了能做什么，可我就是想追上她。

　　外面是清凉的秋夜。街上人并不多，偶尔有车经过。赵婧却已经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