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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会》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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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阿妈睡熟后,我便轻轻起身踅到船尾。那里,一个粗壮的男孩,正在玩弄一种长颈鸟,它的颈脖上套着一只金属环,另一个孩子在它的金属环上扣上一根粗麻绳。随后,这只鸟拍打着翅膀,站立在船沿上,直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我轻轻移步跟上去,它斜眼警惕地睃了我一下,就扑通一声跃入水中。
     另一个男孩把一只芦苇编成的排筏划过来,不几秒钟,那只长颈鸟从水里浮现出来,嘴里挣扎着一条大鱼。它栖息在排筏上正想享受一顿美餐,但头颈上那家伙卡住它的咽喉,排筏上的孩子把那条鱼从它口中夺下来扔给船上的男孩。
     整整一个小时,我就在看他们捕鱼。只见船尾木桶里的鱼越来越多,随后一个男孩叫了一声:“够啦。”我边上的男孩便嗖一下潜进水里,然后爬上排筏,带着那只长颈鸟远去了。我对他们挥挥手,很是羡慕他们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


1楼2011-03-29 19:38回复
    二十六扇凶门
         “别沿着墙角骑自行车。”母亲告诫她七岁的女儿。
         “不嘛!”女孩不从,“为什么呀?”
         “因为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了,如果你摔哭了,我也听不见。”
         “你怎么知道我会摔下来?”女孩不服。
         “命书上有的。《二十六扇凶门》,里面将预言一切,你会遭到厄难。”
         “我不信。让我看。”
         “这是用中文写的,你又不识中文。所以,你得听我的话。”
         “那么,那二十六扇凶门是什么?告诉我。”
         母亲只顾手中的编结。
         “说呀!”
         母亲还是不答理她。
         “我知道,你不开口,是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根本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女孩说着,赌气走了,跳上自个的自行车,沿着墙骑着,不及拐到墙角,就连人带车地摔了下来。
       


    2楼2011-03-29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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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前走,就是鱼市场。橱窗里展放着一池一池已注定不能生还的甲鱼和其他水产,它们徒然地在铺着绿瓷砖的池里挣扎,同时还要互相倾轧争斗,为自己霸得一份较舒畅的空间。它们上方赫然写着一幅广告:“只供食用,不出售宠物。”穿着血迹斑斑白大褂的屠夫们,麻利地将顾客挑中的鱼剖膛开肚,一边坚决地向顾客保证:“都是活蹦鲜跳,刚刚捕捞上来的。”在生意比较清淡时,我们还能见到一篓一篓活生生的青蛙和螃蟹。大人们警告我们不能去惹冒它们。另外还有成箱的乌贼干,冰冻对虾,鱿鱼和鳗鱼。最令我害怕的是比目鱼。它们那扁平的身子和挤在一边的眼睛,令我想起一个被汽车压扁的小姑娘。我没看见她被碾死的情景,但一想起“压扁了”三个字,我就会联想到这条比目鱼。
           小街拐角处,是一家只有四只桌子的名叫“宏新”的餐馆。在楼道的隐蔽处,有扇写着“店主自用”的门,我和哥哥相信,一到晚上,强盗们就会从这扇门后出现。旅游者们从来不上宏新去,因为那里的菜单只有中文字而没有英文。曾经有过一个高加索旅游者,硬要我和同伴们在宏新的橱窗前摆好姿势拍照,橱窗背景是一只浓油重酱的烤鸭。拍完照,我向他介绍宏新餐馆。他问我那里有些什么菜,我就大声数说着:“猪内脏、鸭脚掌,还有章鱼肫……”然后我和伙伴们笑着跑开了。


      3楼2011-03-29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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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猛抽着我的裤管,沙砾刮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发现我们站在一片洼地上,它就像个巨大的裂成两半的碗,一半在岸上,还有一半,倾覆在海里。我正想寻一块避风的地方。只见妈向右拐去,我们也就跟过去,发现那边的沙滩比较安静,也干净一点。沿着海湾,筑起一道弧形的围墙,以保护海滩不被海浪和海风损害。沿墙投向海面的阴影下,是一片礁石,由岸边笔直延伸出去,接连成长长的一片。那边的浪花显得特别汹涌,堆叠出朵朵白花。表面看上去,礁石平整光滑,好似可以让人在上面踱步走出海面。海湾的那边,围墙是锯齿形的,几乎全被海水浸没,墙面嶙峋凹凸,当大股的海浪猛扑冲撞过去,滚滚的白沫,便哗哗地从堤坝的裂缝处倾喷而下,就像股股白色的喷泉。


        4楼2011-03-29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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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自豆瓣的读后感
          这情感起初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抗争。八枚女子,四对母女,两代人之间的,在中西双重文化的困境中自我探寻中的冲撞。
                故事是从吴精美开始的。一直到母亲死后,吴才意识到,自认为和母亲已然达成的心照不宣的默契,竟不是基于所谓的相互了解。她和其他女儿们一样,对自己母亲带至美国的准则和期望一无所知,而且漠不关心。“喜福会”的名字来自那个动荡而叫人绝望的年代,那里面是年轻时的母亲对生活最后的美好寄托。来到美国之后,这种记念往日气息的聚会传统伴随母亲到生命的最后。而对这些根本没见过世面的美国出生的脑袋瓜,“喜福会”三个字是空空然,毫无意义。
                “我们只是在注释着彼此的见解。可我听入耳已打了很大折扣,而母亲听入耳的,却比我说的内容要多得多……”
               女儿们不耐烦母亲们的汉语交谈,而当母亲们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向她们解释,或注释某种意图时,女儿们则耻笑她们的英语,认为她们脑子不大灵活。也许要到很久以后,母亲们才能用流利的美式英文将自己的故事告诉女儿们。战乱中的流离失所;包办婚姻下理想生活险些迷失;在终于踏上前往美国的路上,是怀着对新生活多么美好而坚定的期望才背离过去的。
               女儿们似从小就在抗争,同母亲们总是出现的挑剔和闲言碎语抗争,还有她们洞悉一切时的笃定和戳向女儿们痛处的尖角。“我们俩看上去是同一脸型,其实我们是各不相同的。我们讲着所想的,但我们各自的理解却是不同的。”女儿们希望躲到一道更为安全的屏障后面去。一直要到成年经世后,当她们面对自身显现出来的陌生的优柔寡断和茫然时才发现,自以为坚强的那套生活准则却无法在一个和平年代里像母亲当年那样保护好自己。
               母亲们的磨难和苦痛,不甘带入坟墓的对后代的期望和教诲,看似张牙舞爪,却是年迈的老妇人们在耐心等待女儿们发出进入她们生活的邀请。“她怎么可能只是她自己的?我何时放弃过她?”母亲们希望女儿们融入美国环境,同时又希望她们保留中国的气质。看着来自自己的那张中国脸孔,那么相像。有时便会去相信,连同快乐、悲忧、好运和过失,都会十分相像了。
               “喔,小王母娘娘,教会你的妈,失却的是那份天真,但决不是失却希望。要永远地微笑!”试着去收拾生活困境时,女儿们才发现开始了解了母亲努力想要传达的那些面对惨淡的隐忍和骄傲。以为无法传承的生活准则早已扎根于个性,并刻入母亲给予的中国式面孔。当她们同母亲妥协并为摆脱困境而抗争时,才会发现这股力量并不陌生。自母亲处传承而来的中国血脉早就将命运连接在一起,这依旧是一趟在夹缝中寻求自我的冒险旅程。
              


          5楼2011-03-29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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