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来吗?”
打开门后才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迪诺探出一个脑袋,看到纲吉迟缓地转过头,便大大地笑了一个。
一方是被告白的,一方是等待回答的,两个人的相处还能像以前一样是纲吉意料之外的,可是迪诺就像答应他的那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对于这点,每每想到这些就混乱的纲吉简直可以说是感谢的。
“……啊……迪诺,什么事?”
“吃药了吗?”
因为疼得有点厉害导致思绪都慢了,隔了一会儿纲吉才嗯了一声,又转回头去翻着厚厚的硬壳书。
“你还看书吗?早点休息吧。”
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迪诺,按住他的肩膀把他从埋头的姿势拉到直视自己,还没等纲吉来得及反应,迪诺的额头已经靠上了他的。
“呃……”
那么近,一呼一吸好像在交换互相的气息,纲吉不禁屏气凝神,然而迪诺似乎完全没发现这微妙的气氛反而推开后大叫起来。
“你发烧了?好烫啊!”
看着迪诺一把把翻开的书关上,接着拉着自己往床走去,重重地把自己按在床上。
“先躺好,我去告诉伯母。”
头一挨枕头就变得很困倦,虽然闭上眼其实也睡不着,可是睁着又干涩异常,纲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而自身体温都是同样,也就分不清楚是不是处于正常温度以上。
“阿纲,发烧了吗?快把衣服躺被窝里去。”
和迪诺一起进来的奈奈雷厉风行地安顿纲吉。
“好好休息,明天应该就好了。”
奈奈放软声音对他说,母亲的温柔此时展露无疑,是和药剂同样能够治愈伤病的精神安抚剂。
“迪诺君,你也回自己房间吧?明天你还要上学。”
纲吉昏沉沉地听到这么说的奈奈和迪诺走出房门,半闭的眼睛看到明亮的日光灯一下灭了,房间沉入到安眠的气氛中,明明一片浑浊的听觉却清晰异常地捕捉到自己的呼吸声。
浑浑噩噩中,额头上放着的水袋移开,什么人用手试探了额头的温度,换了新的水袋放上来,冰冰凉凉的非常舒服。
“迪诺?”
“咦?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吗?”
从床头传来的声音,和自己现在偶尔咳嗽时的暗哑不同,在这个时候脑子都在发热的纲吉听来简直是悦耳的清澈。
“没有……一直没睡着。”
这么说也不是全部正确,时睡时醒,期间也做了梦,和现实分不清的那种,具体内容早就没有痕迹,遗留下来的只有一片淡淡的哀伤感。
“嗯?睡不着吗?头还痛吗?要不要喝水?”
应该有车停在了纲吉房间窗口下面,这不算晚的时间点里,里面放着的音响虽有点过大,还算不上扰民,隔着玻璃有点闷闷的唱着,旋即灭顶的声调。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
And everything you do
Yeah, they were all yellow
路灯照耀进来,迪诺低头垂下的刘海没有遮盖住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纲吉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双眼有些刺痛,隐隐要掉下来泪来。
“还难受吗?”
迪诺又靠近了一点,在纲吉上方,轻声细语,纲吉恍惚间甚至能感到他发梢扫过自己的鼻尖。
“迪诺。”
纲吉喃喃念着,发音模糊,但还是听得清其中情不自禁的意味,迪诺露出惊讶,立刻这惊讶转变成温柔,他在喉咙深处浅笑一声。
“怎么了?”
那车发动了,渐渐开远,最后飘过来的歌词重复着小心翼翼缀着奇异而深刻的神采。
Do you know? *
You know I love you so
You know I love you so
*Coldplay的歌曲《yellow》,其中yellow的意思是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