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___________. 笑问酒家何处、冥苅 .________________

  
                         
              》      荒诞。      《
   七日前。
    三月初三。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放下了手中的卷轴。
    【勾唇，痞气一笑】
   
     瞥见窗口已经烂漫的桃花，起身，一身墨色长袍，领口隐隐显现赤色暗纹。
   
     【一年，我莫祁约期已至。】
    转眼，远处枣红马已踏着桃花逆风而去。
【冥府不大。】
可在那桃花桃树下，立着一个新坟，碑上用篆体棱角可见地刻着：莫祁。
他在走之前，筑了一个坟，在他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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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干上停了一个蝉蜕，以蝉眠的姿态。这是夏末，夕阳的余晖染红了颓坍的城墙，看守城门的士兵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城门内外，正被指挥着把城门关上。城内高高的城门搭着一个临时的西瓜摊，此时也正在盘货。城门就在“吱吱嘎嘎”地推门和吆喝之中眼看就要被阖上。卖西瓜的老伯顶着圆滚滚的肚皮，拿着手头的蒲扇一摇一晃地哼着小曲儿往城内走去。
      城门外一个小黑点渐渐行近，引起了士兵们的注意，于是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计，以掌代替帽檐，遮挡住夕阳的余晖，想要一瞰究竟。就在这顷刻之间，那黑点已经行近至离城门不足一里，后面扬起的尘土在夕阳的余晖之下变成了缜密的红烟，随着马蹄声，靡靡而随其后。


夏至的热，香樟的浮想，至夕暮，在夏末未曾退却的念头。
马儿愈跑愈烈，伴随一股紧张热烈的旋律。
随着马蹄声临近城门，也看清了这马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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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上细密的汗珠 盖住的细碎刘海下已有部分潮湿 尘土的弥漫使素衣上微沾了些尘埃 扯动了下嘴角 被盖住了眼的面 看不清表情 』 又回来了 …
『似是狂海边的风声呢喃 只能引起自己的听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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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手勒紧缰绳，两旁的风景向后抽离。起初，是冥府，再，至城门。
   马蹄踏出城的那一刻，我看见远处的山麓，花正好。
   春风醉人，脑中闪现出过往他走之前，说是喜欢喝酒赏桃花，吟诗作对。
   偏偏是个绿林中人，还装什么儒雅。这是自己当初回他的话，该一起去吟诗作对，还是去了。
   哑然一笑。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怕是，回不来了罢。
   勒马，停至城郊的一家酒馆之内。

一年了 ，终没回去 ，不知那儿一切是否安好 。
冥府的一朝一夕，一城一池 ，旧人旧事。
藏不住的记忆 ，偏偏想起。
风欲止而树不静呐。叹息地吟起诗句。
欲笺心事 ，独语斜阑。 勾起一抹干涩而自嘲的笑 。
漫无目的的不知走到了哪。

【如果我不能活下去，那你要尽快离开冥府。】
浅呷一口清酒。捏着酒杯苦笑“呵…冥……你真会算。”
把剩下的酒洒在地上。
一阵暖风徐徐吹来，【啪--】手中的酒杯被捏碎，碎了的瓷片扎进手里，和血混淆在了一起。
抬头，眼里殷殷晕着的是惆怅。
【难道…真就这么没了么……】

传来一阵疲感的麻木 ，手臂上的肌肤底下 , 能看清青色跳动的血管。
手心上的一缕缕血丝如花般蔓延开来 ，[ 这不是自己的 又是谁的呢 ]
苦笑 ，感官世界隔着一堵无形的墙 还是相互牵引着。
[ 离开了罢 再等下去也就作茧自缚而已 ]颓唐的靠在墙沿,顺势滑下.
那半夜呢喃的痴语,抓不住的背影控制着思想挣扎的边际.
[ 是有一份内疚 而没有回去 ]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撑着墙,狼狈的爬起.
不是十年,就算一年,也是我欠你的.
祁 ——

“诶哟--”老板娘的一声惊呼把我从混沌中抽离出来。
“怎么搞成这样子…”对上的是她殷殷切切的关怀。
触及此，我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揣与她手中，莫命一般的跑出了酒馆。
枣红马一日千里，不知它把我带到何处。
摔坐在茵茵的草地上。
我失去了知觉。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那晚，不知吞下了多少烈酒，脑袋浑浑噩噩，身下脚步踉跄
第二天醒来头疼欲绝。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只知脚下是一片柔嫩的绿茵。
意志想倒的时候，神经总是屈服了他。
红灯绿酒，月夜笙歌。
糜烂的生活在一条酒红的巷子里。
祁——
就由我这么荒淫下去，直至岁月老去

我在坠落，在一片红得发黑的沼泽里面。
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这种沦陷。
我睁不开我的眼睛。
冥，你的固执…将我们阴阳相隔…
就在我觉得我快要被那殷红吞没的时候，我看见了年少时候的你，和彼时的我。
弯弓射大雕。
我们出自一个师傅。他说你游刃有余，沉稳不足。你喜欢瞄着膺的头，然后一击毙命；暗器也是只射眉心。他老人家总是摇头劝你，瞄着心脏，即使不能杀死对放，也能致伤，而不至于失手，我看见你皱起的眉头，还有在师傅转身之后对我做的鬼脸。
笑著对我说：「莫祁，我不会失手。」
阳光下，你额头上的汗水反射着细细的光芒，勾起的嘴角。我都很喜欢。
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我就喜欢。
背后是湿冷，我挣扎着把手抚上额头，眼睛无法聚焦。
泥土的腥味刺激着我的嗅觉，耳鬓是绿绒绒的草。
我费了很大劲才把自己立起来，盘腿坐在草地上默念口诀。
周身氲热之后，我吹了一声口哨，响彻川谷。枣红马蹄声渐近。
我要去找你，死要见尸。
只为你当初对我的殷然一笑。


我没能睡着

还在那昏暗的酒气弥散中潦倒 ，素净的白衣上已是那脏乱的红唇印与酒迹混杂的泪迹。
红楼里的吆喝与尖声细语，大街上的鱼龙混杂 。玄世之音 ，已经切断了外界的呼吸。
脑子里时时浮现出那府上桃花红下映着暮霭的坟墓 ，我知道 ，莫祁你已经走了 。
[ 我是真死了 … 原谅我的固执 莫祁 ]
一旁的姑娘殷切的道【 哟 ，客官 ，我们这可没叫莫祁的姑娘 】，贴上自我感觉迷人的笑。
[ 滚… ] 低吼一声，才发现连出声都已艰难，听觉已开始弱化，说话的能力也要消失了，吗？ 莫祁，我是不…是不完整了，碎的七零八落，难以拾回了。
【 别这样 … 】
闭着眼拿出垂红缨的标，劲手刺中她的心脏。血并没有喷涌而出，而是积淤在心脏，直至心脏碎裂，未断的神经再承受无力呼之欲出的痛苦。
就当为了你 …
我说过，我不会失手。
刺鼻的血腥隔膜着酒气，开始咳嗽，咳的心上都凉了。
厌世 - 诚然我也会。
[ 你把我想象的太美好了 祁 你不该错把鱼目当珍珠 ]
连现在叫你的名字也觉得自己愈扯愈肮脏。
闭上眼 ，墨绿的眸子黯淡了一个夏季。

「你为什么离开？」
我一路向西边驶去，西域，你一去不复返的国度，天空是湛湛的蓝。我不理解喜欢赏花的你为何要来这里引起杀戮…这儿的花…可是比家里的艳色上百倍。
我对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没有阴影的大地，茫然不知所措。远处白色的帐篷脚被风吹起，我好像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帐内，象极了你。
我飞身至帐外，小心翼翼的掀开帐篷的一角…
「帐外的阳光刺得我不习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看清帐内的布局摆设。」以及，「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孩儿。」
她双眼空洞，手上却在做着很细的针线活，我自是不出声响地面对着她。这个女孩儿，跟冥，有几分相似之处，我也说不清是哪儿。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揣摩，是了…是眼睛。冥也是有这么圆圆的一双杏仁眼，浓密的睫毛，我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的眼睛。
她的嘴唇干裂，「你在锈什么？」我突兀地问了一句。显然她之前并不知道我在这里，脸上显现出了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就舒展了眉头，试着用大而无神的眼睛往我的方向望，「牡丹。」她放下针线，青葱一般的手指交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