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一个也许没有太多人听说过的名字,一个曾经发挥过巨大作用的人。
也不应该为国人对古人的漠视而哀叹:毕竟,中华泱泱五千年;毕竟,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值得我们纪念的人太多了,宁缺勿滥,历史便作出了历史的选择。
然而,历史的选择又是不尽真实的,也并不能尽如人意。
言归正传,还是说说荀彧吧。
谈到荀彧,总会想到“理想”这个词。尽管荀彧也许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理想主义者,在乱世之中跟随曹操,本就是对“王佐之才”最切实的体现,是对社会现实的最透彻的洞察。他不崇尚隐士的清高,也就没有陶渊明的逃避现实;他不崇尚狂士的豪放,也就没有孔融祢衡之流的目空一切。在社会动乱之时,荀彧没有在出世与入世间有丝毫的徘徊,他果断地选择了后者,毫无怨言的选择承担,承担山雨欲来之前的狂风大作……
此后,荀彧则作为一个仁厚的贤者,明达的智者活跃在了政治舞台上。然而荀彧的悲哀便在于:他想保全的,恰是他亲手毁灭的;他终其一生奋斗的,恰是使他毁灭的: 他一生致力于恢复汉室,却成了帮助曹魏代汉的功臣;他对曹操可谓起到开天辟地的大作用,却终究逃不掉神秘死亡的结局。
后人为之惋惜,但一千八百年前的荀彧或许不以为然。在他的一生中,他始终追随的,或许不是什么汉室或是曹操,而是理想和现实之间的选择:当理想与现实的方向一致时,便如得水之鱼,顺帆之舟;而当理想与现实的方向相悖时,便在二者的夹缝中生存,在风头浪尖上撕扯。然而,没有太多的犹豫,循于还是选择了“理想”,是不该选择的选择,还是思量再三后的抉择?是文人单纯的理想主义情结,还是历经现实之后的大彻大悟?莫衷一是。
不过,无论如何,荀彧最终选择做了一个悲剧人物,一个不能称之为英雄的英雄,一首历史的悲歌……
(如今,荀彧似乎已很少被人提及,而他没被提及的时候,便不免被和这和那地比较,而我甚至也一度认为,荀彧没有贾诩的禀赋和旷达,没有荀攸的识时务。但直到前些日子,在翻开那些关于荀彧的文字时,仍发现有许多东西是触动心灵的:也许在他身上,我们能看得到返璞归真的人性之美;一种凌驾在尘世繁杂之上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