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阁的后院,有天抱着俊秀坐在院中,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
冬日的阳光鲜少有如今日一般灿烂的时候,所以他才带着俊秀出来晒晒太阳。这一个多月俊秀基本上没有出过屋门,本就虚弱加上不见阳光,令他的皮肤呈现不自然的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丝活力。
“俊秀,今天的天气真好是不是?出来坐坐你有没有觉的开心一点?记得以前天气好的时候你特别喜欢让我陪你玩蹴鞠,可那时候我……我太忙了,总是没时间陪你,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我会天天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再也不会不理你了。”
有天紧紧的将俊秀拥进怀里,恨不得能将他揉进自己的体内。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伤到了你。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已经气了一个多月了,还不够吗?看你这样我真的好难过,就算我错了,起码你也该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你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判了我的死罪,你好残忍。”有天将头埋进俊秀的颈窝,眼中满是悲伤。
四十天了,已经整整四十天了,俊秀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但依旧封闭着自己,对周围的一切无知无觉,无论他怎样哀求,怎样诉说,俊秀依然没有反应。他身为江南霸主,面对刀光剑影时也从未胆怯过,但面对这样的俊秀,他怕了,他真的好怕,他怕俊秀就这样一辈子也好不了,又怕俊秀会突然醒来离他而去,还怕冥庄那边会得到消息将俊秀带走,现在的他每一日都在无尽的恐惧中挣扎。
“俊秀,你是我见过的最单纯,最干净的人。你不是一向不会跟别人计较吗?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就算你不原谅我,至少你醒过来亲口告诉我,亲口对我说你恨我!我可以任你打任你骂!甚至你杀了我都可以!别再这样折磨我了好不好?”
有天眼中满是哀求的看着俊秀,可俊秀依然是一脸木然,仿佛他根本不是一个有生命的人,而是一个忧郁的木偶娃娃。
看着怀中无知无觉的俊秀,有天的目光是里渐渐透出不正常的癫狂,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你总是这样,总是我一个人在说,可你连一个反应也没有!你是想用这种方法逃避我吗?我告诉你,没有用!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你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是我的人!爱,你只能爱我一个人,恨,你也只能恨我一个人!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听到没有?!!”
有天疯狂的嘶吼着,手无意识的用力捏着俊秀的双肩,眼神狂乱的让人恐惧。他怀中的俊秀似丝毫感觉不到痛,没有任何反应,但那空洞的双眸中似透出了一丝哀伤。
有天的目光对了俊秀的双眸,那一丝哀伤令有天顿时清醒了过来,眼神刹时恢复正常,同时急忙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并微微扯开俊秀的衣襟,察看俊秀肩部的情况,只见刚刚被大力捏过的肩胛处已一片红肿。
有天见状刹时觉心像被碾过一样,轻柔的将俊秀搂进怀里,泪从眼中无声掉落。
“对不起,对不起,俊秀,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对不起。”
他不是有意的,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可他发现他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了,有时候他甚至觉的自己的头脑根本不清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俊秀,我吓到你了吧?别害怕,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刚才弄疼你了吧?走,我们回房上药,上完药就不疼了。”有天边说边抱着俊秀站了起来,向回房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凉儿看着抱着俊秀离开的有天,眼中是深深的焦虑与担忧。
阁主已经快疯了,现在烟雨阁中几乎每个人都这么认为。自俊秀公子成为活死人后,阁主的精神便一日差似一日,如今更是经常陷入癫狂之中。前几日她亲眼看见阁主控制不住自己而用匕圌首自圌残,把自己的胳膊划的到处都是伤,因为唯有剧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不行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早晚有一天阁主会完全陷入癫狂之中,将自己和俊秀公子都毁掉!她必须去找有焕少爷商量对策,绝不能任由阁主这样下去!
想着,凉儿便向地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