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远方守望着你。守望情人般,饱含着愁伤和思念。”
晨钟暮鼓,是这座城市的节气与时间。
我行走在这座城市中,像一支干涸的钢笔在史书中书写,不是记载,只是抄录。
二〇一一年,农历大年初三,西安。
从画画到文字到摄影到电影,我经历着一个理性的蜕变,从记录美到创造美,曾和爸爸说:想和一个笑容灿烂,挎着相机的男孩一起游西安,在一个古老的艺术氛围里升华一段艺术气质的爱情。西安,承载了中国十三个朝代的洗礼,和一个南方姑娘对古代,对艺术的希
冀。
画册上的西安有秦兵马俑,有华清池,有羊肉泡馍和猕猴桃。而我追寻的,是凭空的物什,是这座古城曾经心跳的节奏。
踏上火车的随间忽地迷茫:这,是要去西安吗?列车员催促着我上车检票。“宜春——西安”,车票上的目的地一下将我拉回现实:是的,我是要去西安。
西安,我们第一次这么近,近得探手就能抚到你的脸庞,那凛然的慈祥,包容了历史与轮回的脸庞!
一夜无眠。
车厢里的人们沉沉地睡着,空荡的车厢里静谧而且不可磨灭。跨过黄河时,我仿佛看到她像一群回肢刺壳的马奔腾慷慨,古老的仪式在岸上开始,古歌回起,衣襟飘飘,人们跪倒并且俯首。水,和土是这方天空下的科技和文化的基础和源头。炊烟袅袅从洪荒深处升起,汹涌的水化卷着黄土,是铜一样的色泽和剑矢一样的形状。韶华像一个不知疲惫并固执勇往直前的旅人,大地沉沦,心中摇摇。
我把心情写在随笔上,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认真并且动情地写下自己的含烟心事。混浊中,列车缓慢,广播里响起“欢迎您来到西安... ”
当我的脚踏上站台时,旷古的秦风灌满了我的口气和耳廓。
渭河南岸,骊山北麓。瞬间的失重却让我安静严肃,石灰质地的石子上面是青墨的铁轨,雾霭深处是一条又一条的远方。我像一个壮士般义无反顾地呼吸,吐纳,将自己坠落在历史的空气里;又像一个久久未归家的孩童,颤抖着稚嫩的双手探向梦中的母亲,无异名
状的泪打在纸页上。氤了字迹,褶皱了经历的形状。
二〇一一年,大年初三,西安。
空中的云乌青而厚重地遮住太阳,没有“八百里秦腔尘土飞扬”的豪放和野性。反而有江南梅雨的细腻婉约,丝竹声中的蒸汽,白淡淡的面鱼儿,红闪闪的辣油,生养着秦人汉民。腹中的充实让我有了家的错觉,归家的儿饮了母做的汤面,苦心的帆麻布般降在桨舨上。
“不需要回忆的海洋。我要在此度过余生。”
——《肖恩克的救赎》
声音浊哑,行动健烁的电车仿佛是西安的缩影,定平稳地驶在既定的轨上,“嘶嘶”的声音是牵动电缆的摩擦。商人扯开丝绸,用丝线换取象牙和银器。文化交流,聚集了先与后的完美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