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还时常对大猪进行训练,他在空地上摆放了栏杆,让打大猪练习跨栏.由低到高,弃而不舍.大猪很争气,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大猪已经能很轻松的跨越一米的高度,而且姿势优美,猪猪高兴地对爷爷说,总有一天,大猪可以飞起来.
有一天,化纤厂的后勤处处长来到了小窝棚,他对爷爷说,老祝头,要说厂子对你已经很照顾了.猪猪父母不在以后,给你发过扶血金的.照理说,您应该带着猪猪回劳驾去.你不愿意回,厂里又给你安排了清理垃圾的活,还给你发工资.你在这里搭窝棚建垃圾厂我就不管了,可是你在这里搭猪圈养猪,我必须得管了.我们是工厂,不是养猪厂呀.
爷爷说,我养猪,只是为了让孩子高兴呀.这孩子可怜,没什么让他高兴的.
那也不行,你这猪圈臭气熏天的,后面那几排平房的住户已经到厂里反映了很多次了.这样吧,要过年了,你这只猪,食堂买下了,过几天我安排人来杀.念在当年我和大祝一起进厂,我就算再照顾你一次.
杀猪的事情爷爷没有告诉猪猪,因为爷爷知道猪猪绝对不同意.哪天猪猪上学走了之后,后勤处长带者几个人来到了猪圈,那些人手中拿着木桶,绳子,还有锋利明亮的刀.大猪看到稻子后,本能地叫了一声.猪猪扔掉了课本,拼命地向自己的家跑去.
猪猪跑回猪圈的时候,大猪已经被死死地摁倒在地.一个拿着长刀的人用手指试了试刀锋,然后拍了拍大猪身上要害的下刀部位.大猪嗷嗷地叫着,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不要杀我的大猪,不要杀我的大猪.它作错了什么.
好孩子,别哭,爷爷给你买玩具好吗.
我不要玩具,我只要大猪.
这傻孩子,别闹了,大祝当年那么聪明,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傻子.后勤处长示意手下,把爷爷和猪猪拉到了一边.
杀猪人扬起了大刀,一步一步地走向大猪.大猪的嚎叫和猪猪的哭泣声让人肝肠寸断.
大猪快跑,快跑.猪猪冲大猪喊到.
大猪忽然发里,挣脱了束缚自己手脚的绳索,拔腿狂奔起来.大猪躲开了一次又一次围追堵截,向远方跑去.
远处没有路,那是化纤厂高高的围墙,那些人又追了上来,大猪无处可逃.
大猪快飞,大猪快飞,大--猪--快--飞.弱智的男孩用尽全身力气想大猪喊到.
大猪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猪猪,然后开始启动加速,大猪以惊人的速度向围墙冲去,大猪的身体离开了地面,大猪想要飞跃围墙.
大猪死了,它注定非不过高高的围墙,大猪撞死在那堵墙上.在猪猪越来越弱的哭声里,大猪被开膛破肚.
那天晚上,猪猪在日记里写到,今天来了很多人要杀我的大猪,我看到大猪哭了,我也哭了,我对大猪说,大猪快飞,于是大猪就非走了,大猪长了两只翅膀,它可以飞到它想去的地方.我也想长两只翅膀,我也想像大猪一样飞翔.
废气的锅炉车间烟囱,是化纤厂最高的建筑.几个孩子在车间的废气堆里游戏,他们比试胆量,看谁敢爬上高高的烟囱.
几个孩子都很灵巧的爬了上去有爬了下来,只剩下猪猪没有爬.猪猪胆小鬼,猪猪真的像猪一样笨,就是你养的那一只.几个孩子取消猪猪.
我敢爬,我真的敢爬.猪不笨,猪猪也不笨.猪猪在几个孩子惊讶的目光中开始了速度极快的盘怕。怎么样,我上来了吧.猪猪抓只最后一个盘怕抓钉,冲下面喊.我不是胆小鬼,我也不笨.
你快下来吧.你不是胆小鬼,你不笨.
祝贺组纵身跃上了烟囱的最顶端,他站在烟囱内外壁之间窄窄的空间上.猪猪看到了脚下几个孩子大惊失色的脸,猪猪看到了自己住的小窝棚,猪猪看到了爷爷在一个垃圾箱里清理垃圾,猪猪还看到了蜿蜒流淌的白河.
猪猪伸开双臂,向着湛蓝的天空大喊,我不是猪,我不叫猪猪,我叫祝祝.
化纤厂爬上那座烟囱的孩子至少有100多个,猪猪是唯一一个摔死的孩子.大人们说,猪猪死掉了或许是个解脱,象他这么弱智的孩子,一旦老祝头死去之后,他会活得多么可怜.
开春的时候,老祝头离开了化纤厂回到了老家.老祝头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他带的是猪猪父母的两张遗像.对了,还有一张猪猪画的色采图画.
那张铪上画的是一只飞翔的小猪,它有两只翅膀,它可以桃李一切的危险和苦难,它还可以非到任何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那张画的右下脚的落款是--祝祝,1980年6月.
化纤厂的人们都知道,那个弱智的孩子,那个像猪一样飞翔的孩子,他不叫猪猪,他叫祝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