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金楼主,今天把你们找来,实有要事相商。你们也知,近来江湖不甚太平,老夫虽是生意人,可心系武林。近来武林作乱,绝对与木松派脱不了干系!”“嗯,近年木松派越发猖狂,杀庄屠村灭门派,其恶行于当年水帮有过之而无不及,多少武林人士想要除之后快,但这木松派行事诡秘,飘忽不定,至今连老巢都未寻得。”金俊秀幽幽而道,目光转向李风,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莫非李员外已寻得蛛丝。”悠然自得,落落大方。这是朴有天对金俊秀最直接的印象,低眉浅笑,不由得,好感又添。“正是!经老夫多年密探回报,这木松派,不在扬州,便在苏州!所以,老夫想让你们,一同前去。刺探消息。若能寻得,来日必当率众,剿灭邪派!”李凤有些激动,把话说得豪气千乘!“叔父放心!有天自当寻得踪迹前来!”有天起身,将心下决心具表,忽而,顿了顿,看向一旁依旧平静的金俊秀,朗声道“和金楼主一起!”金俊秀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虽略显老态,但极是硬朗的汉子,淡然道“为何会选中我”这偌大武林,比他有才的比比皆是,为何会选中他。“因为,我相信你。”李风说的平淡,儒雅尽生,却隐隐透着笃定!金俊秀没再说话,转身离开,朴有天别了叔父,随上金俊秀。隐约绰然间,似有梅香入鼻,李风笑了,他听到了,金俊秀转身一瞬,恬淡清明的一个好字!
在李府用罢丵饭,朴有天牵了几匹好马,却见这马儿,毛色润泽,四肢有力,呼啸成风。且不烈性难驯,极是温顺。拍拍其中一批通体深棕的马儿,金俊秀笑得粲然,他很喜欢这匹马。“俊秀,你若喜欢,这马儿便送你了。”见俊秀笑颜,眼底难掩的赞许,心下一动,脱口而出。“多谢朴门主美意,但所谓无功不禄,我岂可凭白受你之赠。”金俊秀不理他话里讨好,给了他一个软钉子。旁边的离秋早已按耐不住笑意,朴有天瞪了那小童一眼,后者不痛不痒。脸色有些发白,俏丽面容染上些许尴尬,吞吐道“马儿,你收下便好,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语毕,竟有些干涩。金俊秀未理,自顾跨马离去。受了几句那小童嘲笑,朴有天脸青更甚,急即策马而去。离秋嗤笑一声,策马扬鞭。
金俊秀不疾不徐的鞭马,思起方才那人尴尬模样,那么厚的脸皮,居然会因自己一句回绝隐晦成那般,不过,倒也解气!若朴有天在身畔,定能瞧见,那低眉颌首的一瞬,那一抹璨若梅花的淡雅。
迎着天儿好,故而易行,不过半日,他们已走了小半,然天色大暗,无果,只得停下行程。可这荒郊野岭,上哪借宿。不由得,都有些犯愁。“俊秀。。。”朴有天刚开口,被俊秀一记眼刀杀了回去,咽了咽口水,有些委屈“金楼主,难道我们今日要露宿荒野。”语罢,捂了捂肚子,以示饥饿。“找找吧,总会有人家的。”金俊秀瞧了瞧这满目苍茫,有些焦躁。离秋也急了,不住四顾寻找。“俊秀,你的内力,是被压制了吗。”不知走了多久,朴有天幽幽的说,看着俊秀,眼底静如疏星。“前几日与人打斗,被人下了药”金俊秀没有看他,似是漫不经心。朴有天不语,从怀中掏出一颗芬香四溢,学如珍珠的丹丸,趁其不备,将丹丸塞入金俊秀口中,见俊秀有些滞然的眉眼,温言道“这是转还丹,专解内力之毒。”将信将疑的,金俊秀屏气凝神,运功调息。果然,不过一会,便觉胸间淤塞精通。内力浮起,顿觉清爽不少,心下愉悦,“多谢朴门主!”就这朴有天做了个揖,相容晴朗。“公子,前方有灯火”朴有天还欲说些什么,被离秋有些兴奋的声音打断。欲说还休的美好一扫而空。朴有天瞪着小童,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金俊秀顺着离秋所指,深沉夜色中,果真有几许灯火。急急奔了去,轻叩柴扉,开门时是一个老妪,见是三个面容俊逸的年轻人,有些犹疑道“你们,找谁?”金俊秀笑了笑,顿生儒雅万千,让人不由亲近,朗声道“老人家,我们想要来此借宿一晚,还望老人家行个方便、”不骄不躁,落落淡然,那老妪呵呵的笑,卸下些许戒备,开门迎客。这农舍极是简洁,除之桌椅少许,厨具一干,家具一些,再无其他。那老妪招呼他们在此等候,转身入了内厨。“公子,你当真要不和我一同回凌月山?”等候途中,离秋有些忧色,沉声道。“离秋,我既答应,万不可反悔。”金俊秀虽是笑,可眼神,是无意的笃定!他让离秋先行回去,与众兄弟告之。离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向俊秀那沉谭清水的眸,罢了罢了,说了又能怎样,这主子话一出口,定时难以更改的。便也不再多言。不久,老妪便端了饭菜出来,虽是粗茶淡饭,但也吃得极香。那老妪似乎很喜欢离秋,不住的就着问暖嘘寒。欣然道,“我的孙子,也有这般大了。不过”老妪忽而噤声,似想起什么,沉下头去,再抬首,眼底已有泪光涟涟“不过,他已经因病去世,他才不过二七啊”思起往事,老妪涕泪皆下。“人有旦夕,还请节哀。”金俊秀淡淡的说,眼底依旧不惊波澜。无半丝感情。倒是朴有天,怜这老人孤苦,拿出几锭银子,放到老妪手心,温声道“老人家,去置办些家用吧。”那老妪抬头,满眼感激。在这小小农舍里,丝丝温情蔓延。与老妪寒暄过半。已是夜色深沉。老妪家不过两间房,一间是他去世孙子的,一间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