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 罗马。 古老的城堡,青白色的砖石映着浅淡的阳光泛起诡谲的冷色。宽广的庭院里,形形色色的精致白色雕塑露出尖利的獠牙,空洞的眼睛里是深不可见的阴冷。 装修简约却不失华丽的大厅,厚重的窗帘遮蔽了大多数本就惨淡的阳光。仅有的光线从敞开的门中溢进,模糊成了一团刺眼的漩涡。 深处,依旧是浓郁的暗。 大厅深处的主座上,栗发男子单手撑着下巴,双眼微阖。俊美白皙的脸并没有很深的轮廓,仿若正在小憩的此时,更添了一份安静与柔和。 ——可是,只是“仿若”罢了。 门口,脚步声渐近。 双眼骤然睁开的一刹那,一双冰绿色眸子里迸射而出的,是深深的漠然与刺骨的冷冽。从没有多余表情的脸,明明不曾有任何肌肉的拉扯,却莫名地让人看着再也不会联想到“柔和”这个形容词。 “亲王殿下。” 来者恭敬地单膝跪地,语气里充满着敬畏。 “什么事。” 声音谈不上清朗,却一如男子的眼神,带着明显的疏离和冰冷。 “兰斯洛特少校负伤,现在已送回罗马治疗。” “唔。” 表情依旧一成不变,仿若一切与己无关。一缕栗发很合时宜地垂上脸庞,他抬手,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将其拂开,有那么一瞬间遮挡住了他的眼睛。 士兵看着亲王大人慵懒地阖上眼睑,识趣地告退。 “嗒、嗒、嗒——” 依旧浓重的黑暗中,男子用指节随兴地敲击着案上那一小摞文件。许久,他睁开眼,一闪而过的情绪早已消退,此刻取而代之的是嘴角那抹诡谲的微笑。 罗马,军队直属医院高级病房。 浑身多处绑着绷带打着石膏的少年,披着一件灰色的军装静静地倚在床头,望着窗外没有星星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银色的头发剪得很短,是典型的军人模样。只是军装下那瘦削的身躯和脸部柔和的线条,似乎又有些不像。 不过,并没有太大的违和感。 已是深夜。 走廊里传来军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节奏分明,听的出来者沉稳的行事风格。这脚步声,兰斯洛特再熟悉不过。 意料之中地并没有敲门,来者直接推门而入,少有表情的脸上更是不会出现什么歉疚的神色。 无声地叹了口气,兰斯洛特转头望向来者,扯出一个合乎礼节的微笑。 “亲王殿下。” 恭敬的语气,疏离的眼神。 罗伊里诺站在离病床两米远的地方,淡淡地看着兰斯洛特的脸。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可是瞳孔的颜色,却骤然变得幽深。突然把嘴角牵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只是在嘲讽的是什么,恐怕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听说,你是为了救一个孩子才被倒塌的房子砸伤的是么。”罗伊里诺语气里尽是戏谑,“还是那么天真么,我的骑士。” 银发少年的身形顿了顿,可目光却并未在他身上停留,而是越过他逡巡在不远处挂在墙上的剑上。沉默片刻,轻声却很坚定地开口,不知道是说给罗伊里诺还是他自己。 “那是我的信仰。” ——你的信仰…… ——所以,你依旧不肯原谅违背你信仰行事的我么? 罢了。 嘴角戏谑的弧度变得更深,罗伊里诺转身,声音恢复了平静的清冷。 “现在你的状况不适合回军队。我会安排你去疗养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来听从命令。” “是,亲王殿下。” 和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的回话,却让一向高傲冷峻的男子身形一僵。沉默片刻,他转身无声地离开病房。关上门,脚步依旧保持着惯有的节奏,表情依旧是冷漠的淡然。只是走了几步,却骤然停住。单手抚上额头,几缕栗发从指缝间垂下,在深夜中惨白的灯光下投出几许阴影,淹没了他的眼睛。 屋内,名为兰斯洛特的青年看着已经关紧的门扉沉默了很久。而后,一声轻轻的叹息打破了午夜的沉寂,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铜牌,指尖一点一点慢慢摩挲过凹进去的刻印。闭上眼,他在心中默念: Sarò natura ai deboli. Sarò coraggiosa contro il forte. Io lotta che fare tutti i sbagliato. Io lotta per coloro che non possono lottare Vorrei aiutare coloro che mi chiamate per assistenza. Mi danno nessuna donna. Vorrei aiutare il mio fratello. Sarò vero ai miei amici. Io fedeli in amore.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