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曲折折的山路,一览众山小的气势,我跟着队伍随着陡峭盘旋的山道,寻路而上......
炽热的烈日,仿佛要透过衣裳穿过身体。汗水湿透了全身,粘粘的贴在身上,徒手攀登的快乐在烦躁和抑郁中消失得荡然无存。山顶的一切在等待着我,可是我早已没了力气,劳累让我瘫软在半山腰。看着脚下的路早已被荒枝野草没过,抬头山顶似乎也遥不可及,同伴的身影早隐没在一片绿色中。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令人担忧,因为我掉队的烦躁和天气的炎热正一点点的吞噬着我的灵魂,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是什么?似歌却不成曲,有声却不成调。我闭着双眼,静静的听,顿时,心中的烦躁被渐渐平扶,真是奇怪而又令人安心的歌声。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从朦胧到清晰,从远方到身边。一个黑影挡住了烈日,我慢慢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拄着一根小木杆,背着大过他身子的竹篓,腰被压得弯弯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脚,那是怎样的一双脚啊,遍布伤痕却无比厚实,最重要的是,他竟没有穿鞋,遍山的碎石和乱滕,即使是穿了鞋子的人也很容易受伤,而他......
“孩子,你怎么了?”他问,我的双眼从他的脚移开,对着他,尴尬的一笑“我...我...我掉队了...”他看着我身边的行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在我身边缓缓蹲下然后从背篓里吃力地拿出一颗小小的绿色植物,递给我示意我吃下。他看着我狐疑的样子,笑了笑,也从背篓拿出同样的植物,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着.“这个,”他指指那植物,“吃了可以好些的....”我的疑惑打消了,把草药放在嘴里像他一样细细地嚼,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嘴里传遍了我的全身,身体的灼热被一扫而空,身体的热量渐渐消了下去,我看着老人的脸,微微地笑了。“走吧,我带你下山。”老人站起来对我说,我默默地跟在他后......
“刚刚..谢谢您.”我说。“谢什么呢,年轻人,下次小心就是了.....”他背对着我走着,赤裸的双脚走起山路是那么稳健,而我跟在他深厚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塌实。“您背篓里的是草药吧,就像刚刚您给我吃的那些”我问。“是呀,我每天上山就是为了摘草药,”“拿去卖么?”我又问。“对呀,我家的嫒嫒是时候上学了,我给她筹学费呢。”他说着用手托了托背篓,仿佛是托着什么宝贝似的,虽然他背对着我,但是我能想象到他眼里的闪光,一种叫希望的光,“嫒嫒是....”“我的小孙女,捡来的,她可乖了......”老人禁不住地谈起了他的孙女,话里带着无限的宠爱.我跟着他细细的听着,看着他背上沉重的背篓和赤裸的双脚和他脚下的山路,我暗暗感叹:“这是怎样的一个老人呀.....”
跟在老人的身后,原本被重重野草包围被树木掩盖的路在老人的带领下渐渐的清晰起来,他走着,我跟着,一老一小地在陡峭的山间步步而下,”您很了解这条山路嘛!”“那是当然,我从小走到老,做了一辈子的山民,原本没有的路也被我走出来啦!”老人笑到:“可是,我不要我的孙女也这样,我要让她走出大山,看看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老人的声音坚定有力。眼前的路通往山下远远地,我看到了山脚一群等待着什么的人群”是他们,我的朋友们!“我激动地叫着,老人笑了笑”快到了,别急“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我的步伐越走越快,却始终没能超过老人......
终于,跋涉结束,我又回到了同伴的身边,大家顾不上辛苦,围着我问长问短。看着我毫发无伤,都稍稍放了心。等我从高兴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不见了。来时的山路再一次被淹没在茂密的树林里....
歌声再次响起,山林的深处,一缕炊烟袅袅而起,隐约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背者竹蒌赤着脚的老人微笑着向一个小女孩走去,老人走了一辈子的山路,而现在要为他心爱的孙女铺一条通往山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