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走到床边,轻唤:“小柔?”
恍惚中,黄小柔慢慢转过身子,惺忪睡眼缓缓睁开,看清楚床边的人时——
“啊——”她瞪眼。“你——德修?真的是你?你怎麼来了?”她慌乱扯下耳机,急忙坐起身子,然后又想到什麼似的,手足无措地摸摸头发、拉拉衣领。
黄小柔心里懊恼,怎麼姊姊不事先通知她呢?瞧她,身上还穿著睡衣、头发乱糟糟、一脸倦容,害她好别扭,但是,别扭的同时又好高兴他出现了,难掩兴奋。
她毫不掩饰的表情让人一眼看透她的心思,陈德修忍不住莞尔,好可爱的模样,害他好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可一看到她略微消瘦的脸颊,心里又揪疼,一个念头倏地涌上。好想……好想将她带回家呵疼宠爱。
“你还好吗?我听小煞说你生病了,没去上课。”他开口,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嗯。”黄小柔微笑点头。“我没什麼事,只是气喘发作而已,是我姊姊太紧张了,坚持要我请假。其实我没问题,也很想赶快去上课,下星期六是小朋友上台表演的日子,我必须赶快帮她们排练才行。”
“喔。”他不在乎小朋友表演什麼,他在乎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好好的怎麼会气喘发作呢?”
“就……”黄小柔故作轻松地说:“可能是熬夜玩线上游戏没好好睡觉,加上空气不好,才会气喘发作。这只不过是小小的……”她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比划。“小小的发作而已,没什麼啦。”因为不想让陈德修内疚,所以她不想说实话。
陈德修在床沿坐下,疑惑地挑眉。“熬夜玩线上游戏?”
“嘿啊。”她心虚地点头。
“哪一款线上游戏?我不知道你喜欢打游戏。”
“呃……”她其实不玩线上游戏,压根儿不知道有哪些游戏,印象中电视广告好像介绍过一种,於是她脱口而出:“我玩明星三缺一。”
陈德修愕然。“嗄?你喜欢打麻将?”
“不!”黄小柔连忙摇头,口吃地解释。“不、不是那一款游戏啦!我说错了,其实是新的、新上市的游戏啦!名字我记不得。”她愈说愈心虚,眼神左右飘移。
“喔……”陈德修盯著她看,一脸了然於心。“真的是为了玩线上游戏才没睡?难道不是因为气我那天赶你走所以失眠?不是因为气我所以食不下咽?不是因为有点想我所以患得患失?”他愈说愈逼近,说到最后,整个人和黄小柔靠得好近。
“嗄?!”黄小柔吓得倒抽一口气。
她被他的问题轰得傻愣愣的,粉唇微张地看著他。陈德修说的都对,可是她不懂,他这样问是什麼意思?还有,他是因为听说她生病,所以专程来探望她的吗?为什麼?他那天明明冷漠地赶她走……
“唉。”她无辜望著他的模样让陈德修心头松动,叹了口气,决定放任自己顺应心意而为。“你不想我吗?我倒是很想你。”
“你……你说你想我?”她太震惊了,连话都说不清。
“是啊,这一个礼拜我常想起你,担心你被我那天的行为吓坏了,我想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害你这些天过得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