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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20101028】你是我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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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身后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颈窝。接着,耳边传来的,是虚弱无力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悲伤,轻轻的说:“零,别走……你别走,好吗?”
我停了下来,没动,也没说话。
“再等等我……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等我,等我……”他反复的念叨着,似乎只是着魔一般的呓语。
本该继续反抗,似乎这个时候我可以很轻松的挣脱他,可是,听了他的话,我却无论怎样都动弹不得。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我的心里是如此的难过呢?
“我好累……真的好累……”他的脸在我的脖子上磨蹭着。“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零,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我感觉到他的脸湿湿的。他哭了……
刚才的所有怨气,瞬间便消失殆尽。明明知道这个男人是对我有所隐瞒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那么义无反顾的爱了?
“我想要带你走,离开这里……零,我好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属于你和我的、真正的家……”他的声音几近哽咽。
感情是不可磨灭的,他对我的好,我无比清楚。而我对他的承诺,也从没有淡忘过。经历了风风雨雨的我们,本应更加的坚持,却为何是如此这般的状况?
“可是……我还不能……”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臂在用力收着,是真的怕我走掉,把我紧紧箍住。
“零,我的零,你不要走好吗?等等我,请你……再等一等我!不会太久,不会……”他的哽咽渐渐变成了低泣。
我觉得胸口好闷,好压抑。喉咙被哽住,异常的难受。我转回身,面对着他。眼前的风却还是那样的模糊……
我是爱他的吗?
是的。
我该相信他的,对吗?
对吗?!……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退缩过,即使是在洪爷的威胁和暴力之下,爱他的心都坚若磐石,从没动摇。可是,这一刻我为什么这样无力?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觉得一切都完了,都结束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无意识的摇着头,嘴里喃喃的,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我自己。
内心里好像有两个自己,在不停撕咬着。头痛欲裂,在重力的作用下,我的身体慢慢的沉了下去,而他也跟随我一起沉着……
我跪坐在地板上,风依然抱着我。
低泣变成了呜咽,他第一次在我的面前哭得不能自己,而我只是默默的流着泪……
背后的伤口,在他用力的拥抱中,剑刺刀割般的痛,可是我却一点都不想挣扎。因为我知道,此时此刻他手臂伤口的痛,也是同样的撕心裂肺。
当自己和对方都被现实搞得遍体鳞伤,心里薄弱的地方竟也没有了提防,就这样肆意的被扯破,被暴露出来,清晰得让人慌乱,让人疼痛难当。
而我们两个正在试图用同样的疼痛,来掩盖和抵消掉心中的零乱。
本以为会有一次激烈的争吵,可是结果却出乎意料。我们相依着,任悲伤笼罩在身体周围。
远处,海浪的声音又逐渐清晰起来。可以想象得到它正不断拍打和冲刷着岸边的礁石,每一下都那么深刻,似乎是要不遗余力的把自己击碎,再分裂成无数个不同的自己,一个疯狂的爱着,一个激烈的恨着,一个极度快乐,一个心如刀割……



94楼2011-08-07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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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淋雨、发烧、疼痛,再加上情绪的悸动,让我终于体力不支。在Reynard敲门进来的时候,应声倒了下去。
    身体虽不受控制,脑袋却还是清晰的,我感觉到风用一只手,努力的托起我,勉强不让我倒在地上。
    Reynard惊叫着奔过来帮忙,想要把我扶到床上去,挣了几次,风都还是死死的抓住我不肯放手。
    后来,我听到Reynard开始吼他,拍打他,他才慢慢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医生来的时候,我也还是清醒的,只是,我有意的闭着眼睛,不想去看任何人,不想去理任何事情。
    在挨了一针退热镇静剂以后,渐渐的我的思绪开始模糊起来,最后的记忆是,风躺下靠过来,抱着我,蜷缩在我的背后……
    再一次睁开眼睛,和我预料中的一样,看到的人是Reynard,而不是风。
    Reynard故作轻松的告诉我说,风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去内地几天,走得匆忙,没有等我醒来。还说,风走的时候嘱咐他要留在这里照顾我,让我这个死小孩要好好听他的话。
    我懒得跟他啰嗦,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Reynard就一直陪着我。我能明白风的用意,但是也对Reynard的能力很不屑。
    怎么看,这个弱弱的男生也不像是能保护别人的人,和他在一起,除了偶尔的斗嘴以及他喋喋不休的唠叨,会让我觉得日子不那么无聊之外,我并没有觉得还有什么作用。
    阿豹的几个手下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这栋房子里,虽然是对我监视,却并不近身。这或多或少会让我感觉好过一些。逐渐的,也就无视于他们的存在。
    阿豹安排了医生每天来给我检查伤口,还特制了药浴,让我浸泡,说是为了不留疤痕。又派来手艺精湛的厨子,为我提供营养丰富的三餐。还有负责打扫的欧巴桑,每天在我起床以后,就马上更换新的床单。
    今天一大早,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我就看到又有人将送来的新衣服铺了满床。Reynard一边翻看着,一边调侃我说,这真是贵妇太太过的生活。
    对于这样的奢侈行为,我的心中是充满了鄙夷的,于是,顺口回了他一句:你想要吗?可以去找人包养你呀!然后一整天,Reynard都没有和我说话。
    药浴的时候,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在旁边帮我加热水。虽然耳根清净了许多,但是一想到早上说的那句话,我的心里也觉得自己似乎是伤到了他。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顿时神清气爽。我找了一圈,发现他不在房子里,不禁嘀咕着,难道他真的生气离开了?
    回到房间,打开窗帘,拉开窗户,一股清新的海风夹带着淡淡的海的味道迎面袭来。远远的,我看到他在岸边的礁石上,面朝大海静静的坐着。在夕阳的映照下,他的身体有一层薄薄的晕光。
    Reynard是个很好看的男生,个子高高瘦瘦的,穿着从来都不张扬另类,脸上永远都带着笑容,眼睛也是笑笑的,给人一种很干净、很亲和的感觉。
    说老实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少能想起他曾是个Money Boy。对他的敌意完全是源自于他和风之间,那若有若无的牵扯。
    而我说出的那些话,也绝对不是存心故意要他难堪。只是,我“毒舌”的毛病,总也改不了。我想,这一次应该是深深的刺痛了他心底那处脆弱的,不为人知的地方吧。
    我走出了屋子,轻轻的靠近Reynard坐的那块礁石,然后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坐了下来。
    我思索着如何和他道歉,但是,不得不说,这真的是我很不擅长的事情。以至于半天,我都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海浪拍打着下面的礁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破碎的浪花不时溅到我的身上和脸上,凉凉的。
    “你又想要发烧了?”他淡淡的吐出一句,却并没有看我。
    “呃……你还不是一样,你如果生病了……谁来照顾我?”说出的话还很生硬,而我得心里早就已经柔软了下来。
    “你本来就不需要我照顾呀,而且,这里没有人对你有什么威胁。”他顿了顿又说:“至少现在还没有。”
    “Reynard,对……对不起。”道歉的话语虽然显得苍白了一些,但是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是非常虔诚的。
    “噗……别扭的死小孩。”他笑了,低声骂我。
    我如释重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嘴角也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起来。
    这个时候,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却在一瞬间便隐没了……
    


    95楼2011-08-09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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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正在拒绝一个常客的生意。那个人有怪癖,喜欢搞‘SM’。其实,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拒绝他的。那时我已经是酒吧里的头牌,再变态的花样我都遇到过,再难对付的客人我也都能驾轻就熟。那天……我只是特别不想做……”他说着,语气很淡然。
      “争执很快就变成了拉扯,我的不留情面,让那人有些气急败坏,他似乎有种不达目的就不肯罢休的势头。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洪风就那么忽然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真的像风一样……”飞羽的嘴角上扬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那弧度有些凄美。
      “他把我从那个人的手中拉到他的身后,抓着我的手,丢下一句‘今天他是我的了’,然后就带我走向吧台。谁都知道他是洪帮老大洪爷的二公子,没有一个人敢出面阻止。”
      “那晚他一直在喝酒,不必用多少的洞察力,也能明白他是有心事的。他不说,我也不问。我就坐在他身边,陪他喝。我们喝到酒吧快打烊,都有了些醉意。我提出要送他回家,他说他不想回家。于是,我把他带回了我的住处。”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烟盒,用他那纤细修长的手指抽出一支,送到嘴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我赶忙点点头应允着。他点燃了烟,有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中飘出。
      “我做这一行有个众人皆知的规矩,那就是从来不把客人带进我的房间,带上我的床。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打破行规的人。”
      我不由自主的抱住自己的肩膀,心里有些紧张,身体微微抖着,似乎所有的细胞都在排斥着接下来要听到的一切。
      飞羽看出了我的异样,轻轻的哼笑着:“怎么?吃醋了?那我就不说了吧。”
      这么容易便被看穿,我感到很厌恶。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在厌恶他,还是在厌恶我自己。刺猬的自卫装备又将我包裹住,我仰起头,将目光迎向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这桩生意并没有做成吧?”我知道自己是在孤注一掷,却也尽力让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保持清晰跟平静。
      这一次,换成他的脸上出现错愕的表情,送到嘴边的烟静静的停在那里,悄无声息的浮起一缕缕的青烟。
      看来我猜对了!我暗暗窃喜,表面仍不动声色。其实,我的心在得到答案的瞬间,已经在欢呼雀跃了,仿佛是在庆祝一场重要战役的胜利。
      很快,飞羽就恢复了之前的淡定。他把烟放到嘴里深深的嘬了一口,然后将烟蒂狠狠的丢了出去。那一点微亮红光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便消失在了海水里。
      “当我把自己赤裸裸的呈现在面前的时候,他盯着我看了好久,直看得阅人无数的我,竟也脸红心跳起来,我知道那与面对客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虽然我是做同性生意的,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Gay,更没有幻想过会爱上哪个男人。可是那一夜,我的心中充满了期待,我期待他的拥抱,他的亲吻,甚至期待他接下来对我的那种占有……”他又笑,而这一次他笑得很羞怯。
      “最终,我所期待的都没有发生。他扯了床单把我包住,虽然看得出已经酒醉的他动作有些不那么协调,但是却很坚决。”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神情依旧不改,只是眉间多了些许凝重。
      “他的这个动作让我一下子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肮脏和卑微。是呀,我不是灰姑娘,我只是个谁都可以上的Money Boy。我有什么资格去幻想和期待这样一个如王子一般的人?不由的又想起自己多舛的经历,长久以来的压抑和屈辱,终于找到了借口得以释放。于是那一夜,借着微醺的酒劲,我瘫坐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
      我又看到了飞羽眼角泛起的泪光,在经过刚才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以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同情他?可怜他?还是怨他?
      


      97楼2011-09-25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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