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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改的好。 ]
十点钟,他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看上去风风火火,似乎正赶时间。
从隔着玻璃门看到他开始,我就注意着他的每一个细节。
因为我心怀忐忑。而紧张时的我,总是格外细心。
又不时转头瞥向自己的电脑,屏幕正上显示着新图案。
关掉它。我不知道它能不能被接纳。
而他离我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他终于推门进来,进来的第一句话,你们家的小姑娘很认真。
我无言,抱以笑容。我怕他看了图案后就夸赞不出来。
并非不自信,但我确实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觉得他可以接受,
调出来我看一下吧。他明显大喇喇的语气。一件对他寻常的事。
可是我又改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语气竟有点可怜兮兮。
那让我看看你改的。他又说。
将图案调出,全屏,占据整个屏幕。
紧张。沉默。
他抱以同等的沉默。
沉默。
好。我听见他说。
改的好,又提高了语调。


IP属地:安徽1楼2011-07-21 11:12回复
    [ 流光最易把人抛。 ]
    我忘记自己短发的样子。但我确实留过短发。
    不是小学,小学时我的头发很长。现在回想,不知道它们是何时被蓄起的。梳过回疆女孩满头细长的辫子。也梳过两条光溜的麻花。甚至梳过现在很喜欢的古朴发髻。
    初中时看过一部电视剧。我迄今为止最喜欢的电视剧之一,像雾像雨又像风。杜心雨的发型,是我长时间模仿的对象。周迅瘦瘦小小,灵气十足。而我彼年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年轻饱满,活灵活现。我现在想想,当时的样子应该是不难看的。像沾满露水的盛夏果实。
    高中时剪短了长发。并非为情所困,斩尽情丝,也没有任何其他特珠的缘由。仅仅是因为学校的规定,女生不可以留过肩长发。
    女生几乎清一色的学生头,只有极个别的女孩会留和男生一样的短寸。我记得校服是蓝白相间的,夏天是蓝白T恤和过膝裙子,颇有几分运动阳光的味道。但冬天的长褂长裤,就松松垮垮,会将人显得极为臃肿。
    可我仍然是喜欢校服的。周未也穿在身上。寒暑假也穿。我的高中是安城最好的高中之一,在省内也颇有盛名,因此从虚荣心作崇这个角度来说,校服是身份的象征。
    不知别的城市如何。但在安城,确实是每个学校都有各自的校服,并规定学生从周一至周五必须要穿。因此在安城,随处可见穿校服的孩子。他和她年轻蓬勃的脸。
    现在在苏城。我旁边是第二中学。看到有穿着校服年轻学生从眼前走过。怀念遥不可及的校服时代,齐耳短发,透亮的眼睛。
    流光最易把人抛。
    即是恍如昨日的高中时代,也原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现在我留着长发,也未有剪短的打算。虽然一度想丢之弃之,但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对它太过残忍,伴我暮暮朝朝,怎能随意斩断。
    或披散着懒得札起,或束一马尾,我衷爱连衣裙与高跟鞋,在炎炎夏日,姑且把自己扮作风景。孤芳自赏。
    若来年想起今日,是否还会感叹。那是我二十多岁的风景,彼年我在苏城,看到门前路过穿着校服的学生,想起自己十几岁的样子。而现在,我己经四十,或五十岁了。
    也可能并不会想起。


    IP属地:安徽2楼2011-07-21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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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云走路。 ]
      她说,对方绝对不可以用水泥笼子把我困起来。虽然我喜欢落地窗,也喜欢都市夜晚的霓虹闪耀,喜欢如水银倾泻的流光溢彩,也喜欢高脚杯里的摇曳风情。但他绝对不可以把我置身于冰冷的繁华之中。即使与我相依拥抱,也绝对不能够。
      她说,可能我是一个反传统的人,这是我长大之后才发现的。有人期待花园洋房的惬意生活,希望当个贵妇人,被人捧在掌心。而这是我小时候所向往的。小时候我期待家中有大大的花园可供玩耍,希望房间里满是糖果和布娃娃。也只有在小的时候,我才希望自己是个公主。也有人在任何的公共社交场合,极力让自己光彩夺目,炫耀华丽的衣服或手饰。或滔滔不绝,或试图融入任何一个话题,以示自己学富五车。我却觉得,这是自己很久之前才会干的事。我读初高中的时候,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广播站文学社,我总是积极分子。但越长大却越爱隐藏自己。直到置身于人群之中,希望自己能很快被淹没。
      我实在向往一个有院子的家。围墙高耸。我在里面洗衣做饭,阅读听歌,画画或者学着刺绣。我若有子女,就搬个竹制的藤椅,在院落里给他们讲故事,当他或她年纪尚小的时候。也可以陪她们一起玩耍,粉色布娃娃,军绿小火车。大概也会和他们一起蹲在地上,全神贯注的看爬过地面的黑色甲克虫。
      我承认我想当个全职太太。在我的计划里,结过婚便不会再外出工作。如果你说全职太太的本质其实是不劳而获,我也会大方承认。我确实憧憬不劳而获的生活,并对自己可以获取这样的生活颇有信心。
      我不知道不工作与旅行是不是冲突的,也不知道不工作与不靠男人养是不是对立的,更加没有搞清楚不外出工作与自立门户是不是同一码事。但这些都是我的想法。一个总是在思想上自我矛盾,自我重生,又自我推翻的人。
      她说,如果可以这样就可以了。其实也不需要很多的时间,仅仅是一年。有一年的时间,我们去做最不切实际的自己。这是我在成年以后,常常会横生脑际的想法。我很需要这样的想法,和这样的一年。因为我每天都活的太实际了。
      有规律的起床,洗漱,早餐,出门,工作,返家,晚餐,洗漱,睡觉。我美好的青春就消耗在这样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里。
      其实我很愿意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你。她对生活说。她假想生活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此时站在她的面前。她试图说服,或感动它。我很愿意屈服,顺从,很愿意遵循您给的轨迹。但是我太年轻了,而这样的年轻让我害怕。我害怕最终我连年轻都没有了,别说策马西风,怕是连最原始的悸动都不会了。我想在二十五岁,二十六岁,或者二十七岁之后,您觉得呢。她试图与生活讨价还价。
      可能我只是在逃避,但其实我己经面对了。谁都知道我一直安份守己的工作,是别人眼里的乖乖女。但只是我自己才知道,我给自己另辟了很多蹊径,错踪复杂,时时提醒自己至少要在心里,做想要的那个人。
      她说,我想有个人与我一起,看云走路。
      因为我是一只蛐蛐。我希望得到一只蚂蚁。我又想唱歌,又不想被饿死。
      假如你觉得不公平,那肯定是因为你不能明白,只有一只蛐蛐才能完整一只蚂蚁。同样只有一只蚂蚁,才能完整一只蛐蛐。
      它为四季歌唱,也愿意为你歌唱。
      它为生活忙碌,也愿意为你忙碌。
      你知道很多蚂蚁在我看来十分可怜,但我却爱上你,毫不犹豫。
      你知道我一直觉得唱歌是件浪费时间的事情,但我却想听你唱。
      可能你们都不敢说,你曾经就是我梦想中的样子。
      可能你骨子里想做一只蚂蚁,但却成为了一只蛐蛐。
      而很可能你骨子里是唱歌的人,却不得不忙忙碌碌。
      我想只有我们有了食物,有愉悦的歌声,才可以自由自在的,看云走路。
      


      IP属地:安徽3楼2011-07-21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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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在说完了以上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忽然向你表示,我其实更想当一只会唱歌的蚂蚁,或者会忙碌的蛐蛐,你会否觉得我太过于矛盾。
        但可能我本身就是矛盾。
        星座学上,对自身的一切都充满疑问,会自我肯定,自我推翻,自我重生,又自我毁灭的人。总是呈现出两极共存的想法与状态,又毫无倦意,而乐此不疲的人。
        我常常对自己说的话是,我快被你整死了。
        我常常对朋友说的话是,我快被我自己整死了。
        是的,我快被我自己整死了。
        


        IP属地:安徽4楼2011-07-21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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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是一个很容易走出来的人,当时我真的完全痊愈了。对自己有好多之前从未发掘的认知。现在越来越生活化,没空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看清自己。
          但是幕,我很明白,生活没必要让我们想很多。想太多只会打乱生活。我现在很好,不想被打乱。我坚信自己仍然是开始的那个我,至少我的心,从未因别人的美好或丑恶而改变它原来的样子。我其实不那么介意被骂被误解,尽管我很想走到她面前,给她一个拥抱,对她说,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幕,送给二人行的你,仍旧你独身一人时说过的话。其实我想当一个会唱歌的蚂蚁。- -


          IP属地:安徽5楼2012-04-20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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