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流锦吧 关注:18贴子:207

【搬文】狭路(HD,清水,L'heure entre chien et loup番外)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迪诺走出住院部的时候已是午夜,四周很静,风从两侧吹来,些微的凉。
外套被随意的搭靠在肩上,他伸出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下,这才向停车场走去。
他走的很慢,身边几乎没什么人,整条马路显得开阔而宁静,烟蓝的夜空低垂,星子寂寥。脑袋昏昏沉沉,耳朵里也嗡嗡的响,体力的透支在不断地提醒他需要好好地休息,放松下来,但是意识却还走马灯似的停不下来。
这次的行动毫无疑问的是失败了,对方早有筹谋,步步先机。不但乌鸦死了而且白兰也受了不轻的伤,虽说是闹了一出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的乌龙剧套。
微微的皱了下鼻子,迪诺复又抬起手指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强迫性的深深地吸了口气,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尽是掩饰不住的倦意。打了个呵欠,又顺便将外套拉了下来,大致的从里到外翻了翻,掏出烟盒的时候却发现打火机没有带,这不禁让他有些懊恼的站在原地,前前后后折腾了半晌,最后却又不得不放弃。习惯性的去抓扒质地柔软的头发时,抬眼的瞬间却怔了一下。
停车场内只有中间一盏高亮的白炽灯,四下里光线却颇为暗淡,恰好就在那明暗交界的地方那个人修长的轮廓陷在其中,几乎与四周融合在一起,黑色的衣衫与墨色的发在夜风里安静的起伏,半靠坐在车盖上,姿态很随意,却又有一种奇特的严谨的味道,鸦色的瞳孔正平静的看着自己,冷淡的面孔上流散出些许嘲讽的味道。
“恭弥?”迪诺有些讶然,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能够看见云雀,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手上一抖,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蒂就毫无预兆的掉落在地上,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滚动了几下,便在云雀的脚下停止不动。
张了张口,有些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抿了抿唇,几分幼童做了错事被发现后不知所措的样子。
云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略微笨拙的动作,没有接话,但阴霾而焦躁的心情却在不知不觉间好了起来。
“怎么找来的?”叹了口气,迪诺侧着头瞥了他一眼,干脆盘着腿坐到了地上,冷硬的触感让他有些不大舒服的皱了下眉“警局有事?”
“你的电话打不通。”云雀回答的无关痛痒,他也没打算告诉他自己是怎样挨家医院的找过来,奔走了大半夜的时间,兜转了一圈最后才找到这里“山本也没在。”
“没电了。”迪诺的声音很淡,回答的极其自然,仿佛已经演练过千百次一样。但他却并没有看云雀,反而将视线越过前方投向远处墨蓝的天际。
护送白兰来医院的路上他第一次关了机,工作十多年来一直24小时待机的他关了机,他知道这次出了事会有很多人要找他,很多事要等着他去处理,从前恨不得三头六臂,这次却没来由的想要摒弃一切。倒不是想着逃避或者躲闪,只是那一刻他清楚的再清楚不过,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最想想要的是什么,他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刻被打扰,自从那件事后,他就不要他所剩无几的兄弟再一次的离开,而他只能看着,听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他不过只是想要亲眼看着他们平安无事,只是这样而已。
云雀扬起眉,对着这个明显的托词不置可否,但是或多或少他在心里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失望的。下一秒,他却又因为这个不该出现的多余情绪而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暴戾的神色一闪而过。
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迪诺妥协性的打破了沉默,“山本呢?”
“不清楚,他说要去见个人。”云雀依旧半靠在车盖上,他仔细打量着这个蹲坐在地上的人,原本齐整得体的衬衫早已褶皱横生,变得紧巴巴,O记标志性的深蓝外套被很随意的披挂在肩上,下巴上冒出了青茬,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直挺的背也微微驼了下来,只有一双鸢色的眼睛还算清亮。蓦然间,他只觉得心里那种柔软的情绪又莫名其妙的涌了出来,这令他有一种措手不及的尴尬,几欲发作。
“啊,”迪诺却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那我们回去吧。”



IP属地:吉林1楼2011-07-23 14:54回复

    “你现在的形象回去警局有损警队的风纪。”冷冷一瞥,云雀直言不讳。
    微微一怔,迪诺这才想起白兰刚刚好像也这么说过。一丝笑意在狭长的眼睛里涌现,几多腼腆的味道,他或多或少还是有那么一些被说中后的尴尬“那……我先回家,你自己回警局吧。”
    “现在已经没公车了。”
    “……”一时没思转过来,迪诺只能睁大眼睛有些迷惑的看着对面的人。
    “你自己能开车回去?”云雀好心的提醒,他还是知道他那奇特的迷路体质的,这在警局已经是被很多人啧啧称奇又津津乐道的趣闻怪事之一了。
    “……”有些不大甘心的抿了抿嘴,“我可以叫车回去。”
    瞥了他一眼,云雀没接话,站了起来走到车门前拉开车门的时候,嘴角却勾勒起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弧度,意味深长“这里……叫车,你确定?”。
    “啊……”洒脱的挥了挥手,迪诺回答的十分干脆“我确定。”
    但是,当车子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迪诺有那么一刻是异常后悔的。这家医院建在半山腰上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三更半夜的连人都难遇到一个,就更别提还有什么车,而他现在却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坚持走到山脚,如果运气好兴许可以叫到车。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当他翻遍了口袋发现身无分文的时候才想起当时由于情况紧急,他就将钱包丢在了执勤时用的车里,后来却是随着救护车来到的医院。所以迪诺现在当真想仰天长叹,悲呼老天的不公平。而他也的确是抬起了头,不过他却没有悲呼,只是将目光落在白兰所住病房的楼层,眼睛里掠过若有所思的神气。
    片刻之后,他微微的翘起嘴角却又在心里轻轻的叹息。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迪诺觉得自己的腿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走了多久,他两手叉着腰,弯着背,口舌干燥。半眯起眼睛,勉强的回过头看了看身后,他已经走了差不多四分之三的路程,但这一行却颇为蜿蜒,也没有什么路人。远处曲折,与墨蓝的夜色重合,满天星斗带着宁静的力量压迫下来,亘古无声。
    终于还是体力不支累倒在地,迪诺平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粗重的呼吸在空旷的公路上听起来格外的刺耳,他想他今天也许真的走不回去了,但也没太后悔让云雀离开,这样正好,他一个人可以静下心去想一些事情,从头至尾的好好理顺一番。
    他试着调整了一下呼吸的节奏,让口舌不至于那么干热躁动。前方隐隐传来的一丝细微的响动,让他在一瞬间停滞了所有的动作,心里泛起些微疑惑强自撑起上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却又被突如其来的强光盲了眼,条件反射性的伸出手臂遮挡在额前,从指间的罅隙处看见一个模糊却又熟悉的轮廓,在暗处影影绰绰。
    微微一怔,迪诺讶异的站了起来,语气里几分试探,唇角却微扬“恭弥?”
    云雀依旧靠坐在车盖上,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人的落魄和疲惫,身后是个弯路,只有一盏路灯孤单的做着缀饰,上面蚊虫缭绕,明灭间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橘色的灯火穿过他墨一般的眉眼间,映照出几分凉薄的神色。
    挑了挑眉,迪诺可没有偶遇后的喜悦,抿紧了唇,他看着那个夜色下修长的身形默不作声,脊背却下意识的挺直,这是他的自尊和骄傲,他没理由让人用恣意的态度以高傲的目光看尽他的疲态和困破,即便对方是他唯一的学生。
    奇异的张力充斥在他们之间,仿若角逐的对手,没人后退,亦没有人前进,静到了极致却又在须臾间寸步不让。
    远处不知被什么惊起的雀鸟在身侧的山林间堪堪掠过,云雀却突然微微一笑,让迪诺惊讶呆愣了片刻,回过神的时候,云雀已经开着车停在了他的右手边一步的距离。他低下头正巧对上对方鸦色的瞳孔,橘色的光亮在深处凝成一小撮柔和的神色,透出微微的倦意,与自己相似的倦意,心里忽然就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颇有些悔意,想起其实找来这里并不容易,夜深露重。
    


    IP属地:吉林2楼2011-07-23 14:54
    回复

      迪诺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最后却只能唤着他的名字“恭弥……”
      刚刚又何必与他真的较真儿呢?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
      “上车。”还是淡漠的语气,简洁而有力,云雀懒得再废话,他打开靠近迪诺那一次的车门。抬起头的瞬间却正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眸,眉宇间神色柔和,笑意隐匿在其中。
      两个人回到迪诺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云雀打量着周围颇为清冷的布局心头不免有些疑惑,想一个高级督察就算薪水再微薄也不应该潦倒到如此。
      这里离市区颇有一段儿不近的距离,四下里的住户也少,几乎是荒芜的一片,只是靠近海,夜里风吹过,浪花拍在礁石上的声音隐约可闻。屋子里也仅仅是简单的摆放了一些必须的家具,色调单薄而深沉。
      “很奇怪?”迪诺拉扯领带的时候不甚在意的问了句。
      云雀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虽然他好奇却也不会多问一句,仅仅是好奇而已。
      微微一笑,迪诺走到落地窗前俯身而坐,身子向后靠在床侧,轻轻闭上眼睛,却在下一瞬转过头对着云雀招手“过来坐。”
      撇了撇嘴角,对于这样孩子气的行为表示了不屑态度的云雀还是缓步走了过去,却并没有坐下,侧过头的瞬间他看见床头的小柜子上摆放着一个颇为古旧的音乐盒,色泽圆润的琉璃瓦罩内,一个小小的雪人正绕着青碧色的木屋慢慢旋转,旁边还有些仿真的泡沫雪花无规则的飞扬。他看着这个音乐盒出神,看着看着就觉得那些纷飞的碎雪慢慢变幻成浅色的樱花扑面而来,隐隐的还透出几分狰狞的血色。
      蓦地一个激灵,云雀恍过神来,脊背却已经冒出森森冷汗,修长的指也紧紧的攥紧,力量达到骨节都泛出苍白的痕迹,耳边却听得那人温醇的笑意“这个音乐盒是以前生日的时候,他们送的礼物。”
      他没有说明“他们”究竟是谁,可是云雀却听得明白,迪诺不愿多说自己的事,但是眼睛里却在说道“他们”的时候透出一股不可思议的柔和神气,快如飞鸟,在粼粼的眸底深处逡巡而过,转瞬无痕。
      “这一晃都过了十多年了。”他几不可闻的叹息,语气里有种物是人非的蹉跎。忽而又象是想到什么一样,仰起头对着云雀微微一笑“坐,总是这么抬着头和你说话脖子疼。”
      微微一怔,云雀看着那个淳厚的笑容有片刻的失神,那明明是个不加掩饰的的笑意,却正是因为这份舒展和不加掩饰的疲倦让他看得有些心疼,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听话的让他开始有些自我讨厌。
      不近不远的距离,他坐了下来,学着迪诺的样子背靠在床侧,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却豁然开朗,烟蓝的夜幕下星空低垂,带着奇异的压迫感,冲击着视觉效果,他突然就微微一笑。
      “不奇怪。”他没有转头看着身旁的人,只是兀自盯着那片星河,语气却是肯定至极“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了。”
      “嗯?”迪诺侧过头来看着他,鸢色的眼里笑意隐隐。
      云雀也侧过头来,鸦色的瞳孔在暗处明亮异常,“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选择这里必然有你的理由。”
      “那……”有些不大甘心的眼珠转动,迪诺唇角微扬“你说我选择这里值不值得呢?”总有人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身为高级督察数年,其实要在不错的地段买个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却不,宁可每天来回几个小时往返也不愿离开。
      “你觉得呢?”云雀也不避讳,他不是个多言的人,却是个直言的人,他想说的从来不会绕圈子,“你现在觉得值得那便是值得。”语气颇为认真,没有一丝恭维敷衍的神色,他说的便是他那么认为的。
      什么事情都只是自己觉得值得才是值得,与旁人无关。未来的事情又有谁会料想的分毫不差,又有多少事情是需要运筹帷幄千里之外的呢?哪里又有那么多值得或者不值得?没准哪一天醒来便不再喜欢了呢,谁能就肯定他会一辈子住在这里。眼下觉得值得便来做了,免得以后徒留后悔枉然。这世间,遗憾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IP属地:吉林3楼2011-07-23 14:54
      回复

        伸出手掌迪诺盖住了脸颊,遮住了眼睛,兀自咯咯笑的出声,这么多年来,也只有眼前的这个人看得清楚明白。
        他又将目光落向窗外,外面都是高高的长草,风从上面轻轻掠过,一路沙沙的响。
        他又想起十多年前的旧事,那个时候他们几个人每隔一段儿时间就会偷偷的跑出来,就在不远处那个废弃的码头前点上一笼篝火,几个少年围坐在一起。白兰总会带着山本再拉上一脸不情不愿的狱寺跑去附近的农田里偷摘长好的番薯和玉米,有时候甚至会捎回来几个酸甜可口的柿子,偶尔也会被发现,然后几个人就拼命的跑,跑到最后却又笑倒成一团。
        橘色的篝火就在他们的眉眼间晕染开来,明亮成一片,毫无芥蒂。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们之中就数狱寺最懂得乐器,以前他的家世很好,弹得一手好钢琴。但是后来落败了,便再也没有弹过。而后每每穿过福利院的前厅的时候,狱寺总会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那架有些破旧的钢琴上,然后再抿着嘴倔强的走开。
        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一样,都是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家道中落,从富贾巨擘的世家子弟沦为无人看管的孤儿,身上不会有多余的钱。但是在狱寺十二岁生日那天山本还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玉笛,当时狱寺横眉竖目的样子他至今记得,嘴巴上凶着笑的天然的山本却又把那只玉笛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再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他学来了一首曲子,很古风的那种,直接被白兰嘲笑酸腐。
        那首曲子叫什么来着?迪诺侧着头,鼻子微微的皱起,眉眼几乎拧到了一起,却怎么也想不起,只是断断续续的轻哼出声,时而跌宕,时而却又平静。
        片刻之后,他终于放弃似的微微一笑,慢慢的闭上眼睛向后靠在床侧。
        云雀一直平静的看着他,他没有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那些柔和至极的目光就好似他在回忆着一生之中最美好的事情一样。有些好奇,他顺着他刚刚的目光看过去,云雀只看到了一片黑压压的长草,夜色下,分外阴森,只有风声呼啸掠过。
        远处废弃的码头前,几点零星的渔火明灭,海浪拍着礁石,一声一声。
        朦胧间又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光景,那个樱花纷飞的四月,影影绰绰间,他看见那个单薄的身形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坐立。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云雀却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在眼底翻涌,他很想走过去,却被眼前的散落的花瓣层层阻隔,咫尺的距离却似远在天涯,那浅淡的色泽缭绕在其中,转瞬间却又好似滴出血来,带着亡灵的歌声,猩红的一片,铺天盖地般的席卷而来……
        心里猛地一惊,云雀快速的张开眼来,气息有些紊乱,一回身却发现迪诺已经不在了,只有他还靠坐在原地,刚刚的那一切斗不过是一场梦境,他隐隐的听得平台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电话声,声音不大,几分钟后又重归宁静,然而他却再无睡意。
        听得迪诺走回来,他复又闭上眼,耳朵里却似乎听见了一声轻轻的笑意。直到听见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他才又睁开眼来,轻轻地按了下电话,电子屏幕幽幽的光亮晃在云雀水墨般清隽的脸孔上模糊了那个表情,让人瞧不真切。
        凌晨4点30分。
        缓缓的突出一口气,云雀听得夜幕中隐隐传来风声,混着不知哪家渔火的歌声,曲折婉约。
        他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话身,轻轻地闭了眼,骨节却已经泛出森白的痕迹。
        如水的月光铺展在他们的身侧,活水一般灵动流转,却是几分凉薄。
        ——————END————————


        IP属地:吉林4楼2011-07-23 14:54
        回复
          哈哈,这是很早以前的了,才提出来而已,是番外


          IP属地:吉林6楼2011-07-23 16:04
          回复
            白正吧里,不过那文很多都被吞了【明明都是清水的
            可以去我百度空间看,所有的文都在那里了


            IP属地:吉林8楼2011-07-23 16:17
            回复
              T T你有空也来我个吧发一份嘛……


              10楼2011-07-23 16:31
              回复


                IP属地:吉林11楼2011-07-23 16:44
                回复
                  占个位再看
                  你的L'heure entre chien et loup完结了么我好久没去白正吧所以没看【死


                  IP属地:湖南12楼2011-07-23 20:57
                  回复
                    木有完结啊,我现在写青驱的文呢


                    IP属地:吉林13楼2011-07-23 21:00
                    回复
                      想不到小薇竟然是DH党


                      14楼2011-07-23 21:50
                      回复
                        我是1001,8059和DHD党啊


                        IP属地:吉林15楼2011-07-23 21:5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