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被狱寺隼人吓得不轻。
“呀……阿纲……你现在的这些朋友也太可怕了……”被泽田拉起来的正一惊魂未定的,看上去腿还是软的。
“……”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世川了平拍了拍狱寺的肩:“我说你这性格能不能再改改嗨,咱家BOSS本来朋友就少,好嘛来一个你逮一个,全给吓跑了……还白吓唬我们一跳……”“他不一样!”狱寺隼人急切的把了平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甩下去,“他好像是——”“狱寺君!”
偌大的练习场安静了下来。泽田纲吉刚才那出人意料的一声吼仿佛还回响在练习场上。
泽田纲吉深吸了一口气,褐色的眸子褪去了所有青稚的水色,坚定,而且丝毫没有质疑。
“狱寺君。”他看着对面的少年因为震丆惊而睁大的灰绿色丆眼睛,“正一他,是我小时候,在你来到我家之前,实在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不止是他,其他的几个朋友,你虽然,的确没有见过他们,但是即使是陌生人,你的警觉心也不该这么强吧?”弥漫的水汽又漾了上来,“我知道我们这样的身份不能和他们太多的接丆触,可是我不是狱寺君你!我做不到身边没有这些朋友!我已经失去很多了,我经不起再一次因为身边的你们,去失去更多东西!偶尔也学着信任和宽容好吗狱寺君!”
他失去了很多,几年丆前父亲一身是伤的带着狱寺隼人回到了家里,父亲毫无隐瞒的把一切告诉了他们,泽田纲吉当时不太明白父亲的意思,只是知道旁边那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孩子需要他们的保护。接受父亲的要求,带着狱寺隼人,两个人踏上了寻找家族成员的道路,他知道这个孩子一直都在努力保护自己,最后忘记了他们是需要互相保护的。离开了家,他失去了亲情;离开了学校和朋友,他失去了一部分的友情;告别了喜欢的女孩子,从此再也不见她,而且自己还带走了她的兄长——为了完成曾经的赎罪,他虽然不懂那是不是爱情,但是心里的确空了一块。
他失去了很多,努力到现在,偶尔来看看他的朋友已经是曾经的美好留下的唯一痕迹了。
甚至都想要丢人的哭出来。
说到底他们所有的人抛弃了光丆明加入黑丆手党,其实大部分原因,就在这个需要他们赎罪的原罪上吧?就在,那个身为实验体的少年身上吧?
他们从来没有怪过狱寺什么,他们知道曾经的那个黑丆暗的基丆地欠了他太多太多了。
他们愿意加入彭格列,愿意尽自己一切力量尽其所能的避免发生更多这样的悲剧,他们愿意,可是失去了那么多以后,能够一丝一丝找回来的东西,要放弃,真的太难了。
“十代目……”银发少年怔怔的盯着他。
泽田纲吉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回盯着。
灰绿色的眼睛中,如同星辰的亮光正缓缓消散。
他看见耀眼的阳光落在泽田纲吉的眼底,一圈一圈的金色涟漪动丆摇不了他眼中的坚定。
身丆体里有一个哭喊却发不出声的灵魂,努力叫嚣着想要重新抢回这个躯壳,只可惜,还没有来得及抢回,就被生生掐死了。
狱寺隼人单膝跪下,地上的石头沙砾隔着布料让他膝盖生疼,疼的眼泪都要落下来。僵硬的脖颈活动了一下深深地垂了下去,银灰色的长发挡住了半边脸庞,所有的眼神,不甘的,痛苦的,无奈的,绝望的,冰冷的,空洞的,全部都被遮丆掩了下来,只有恭敬的疏离,微微颤丆抖的声音从喉咙挤出来,他轻声应道: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变成您希望的那种人的,BOSS。”
“从那一刻起,狱寺君就彻彻底底的变了一个人。”泽田纲吉不再看云雀的眼睛,只是低着头看自己的足尖,“他变得很冷静,可以说冷静的可怕,根本不像是那个年龄的孩子。简直就像海上的飓风,远远看去很平静,一旦被卷进去就会被冰冷的怒涛淹没。他再也……不是那个自丆由的狱寺隼人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却没有想到错的那么彻底,因为后来我才知道,正一他,的确背叛了我,当时,他是为了米欧菲奥鲁——我们的敌对家族BOSS白兰,而以暗丆杀为目的接近我的——……我以为我什么都明白居然那样斥责狱寺君,真正的狱寺君,就是死在我的手里啊——”
“真正的狱寺隼人?”云雀恭弥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双拳因为愤怒而难耐的颤丆抖着,他极力的稳下来,“他可没有死。你以为死了的那一部分,还在这具身丆体里面藏着,不过,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罢了。”“什——”“滚出去,泽田纲吉。趁我还没有咬杀你。”“云雀君——”“我不会说第二次。”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云雀安静的凝视着床丆上的人。
比起半年丆前那么苍白的样子憔悴了不知多少,全身的肌肤白的像一层薄薄的纸,整个人瘦的完全走了形状,云雀恭弥每次抱他都感觉是在抱着一架雪白皮肤包裹的白骨。
狱寺隼人安静的躺在他面前,睡的很沉。
他俯下丆身丆子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等我任务回来,很快。”
属于云雀恭弥的脚步声在门外消弭以后,角落里突然显现出一道修丆长的人影。
蓝色的长发无风自舞,一蓝一红的双瞳温柔如水:“KUFUFUFU,还想装睡到什么时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