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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的道德和奴隶的道德——答滋兰树蕙“辩疑:“品三国”庸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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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只想在下面跟一帖算了的,不过看到滋兰树蕙煞有介事,我觉得自己也应该认真对待。他(她)是从一个事实开始,那我就从一个故事开始吧。鸦片战争前夕,英国商人为了打开中国的市场纷纷大量倾销鸦片,有一个英国在印度公司的老板是个很好的人,认为倾销鸦片,毒害别人是有罪的,所以坚持不作这事。接着,他看到了两个现象,第一,那些倾销鸦片的人利用这笔巨资发展自己的公司渐渐的将那位好心老板的公司压了下去,好像也没有谁说他们不道德。第二,他看见越来越多的人走上了像中国倾销鸦片的道路,相反这事对他们来说成为了很荣耀的事情。于是这位好心的老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不上时代潮流,倾销鸦片关道德的事吗?最后他终于“明智”的走向了向别人倾销鸦片的道路。
这就是现代道德的逻辑在极端时代推出的极端例子。我们可以看到什么?
     一, 古人的道德为己,今人的“道德”为人
    道德最开始源于分清是非,他不是外借给订的一个标准。而是我经常所说的,它源于对自身的情的体会,最初是对亲情的体会,然后推己及人。可见道德不是一个标准,而是做人。它更不是外界给出的,而是源于自己内心的是非善恶观。这种道德就是人本身的德性,所以在古代长得是否仪表堂堂也是事关德行的。直到现在我们还经常在古人的意义上用这个词,“你瞧瞧自己这副德性”,这话不仅可以指一个人的道德,也可以指一个人的一切,包括仪表,穿戴等等。这种道德是一种作为人的自信和优越感,它赋予人以主人的德性。
     所以,古人的道德不仅仅是人生命中的一部分,而是人之所以作为人的一切。所以古人尽管在行为和物质上充满了桎梏,但在精神上却要比现代人自由的多,无怪乎孙中山先生一再强调传统中国人不缺“自由”了。
    而滋兰树蕙给出的所谓“道德”是典型的现代人的“道德”。它才是真正源于外界的标准,它最先起源于商品货币的等价交换。所以现代的道德大多起源于仇恨。是由于别人对我做了什么,我应该对等还之。自己做什么要根据别人做什么,自己的行为不再来自于人内在的是非善恶,而是完全依赖于别人的对待,这就是所谓的现代人的德性。它完全失去了做一个高贵的人的自信,由于太注重别人,太注重结果,现代人失去了行动的力量,失去了担当,所以尼采说现代社会是一个虚无主义的时代,现代人都是精神病人(当然结果是尼采自己被判为精神病)。
    可见古人的道德是一种对自己高贵的自信,是主人的道德;相反,现代人的“道德”是源于要取悦于人,自认自己是卑贱的,也甘愿卑贱,不见现代人都愿意作“真小人”吗?所以现代人的道德是看人眼色的奴隶的道德。
     二, 义,利之辨
    现代人对古代道德观最大的不满就是说它只讲义,不讲利。所以很迂腐。这是由于现代人只看到眼前的一点可见的营营小利。古人谁说不讲利了?孔子、孟子、朱熹都讲利,而且还是大利。孟子说“吾未见仁者轻其君,吾未见义者后其父”,这难道不是利吗?我们现在说讲的和谐社会不就是所追求者也不过如此,这不是大利吗?
    但为什么古人不多言利?那是因为在古人看来,利是自然附于义的,只要讲义就行,利自然而来。这就让现代人想不通了,为什么讲了义,利一定会附之而来了?我说过古人自来有一种作为人的崇高感,而这种崇高感才是古人认为最大的利。记得论语中孔子有个学生问孔子:您说父母亡需守孝三年,今我已守孝两年有余,临时有点事,能不能将期限减一减。孔子的反应不是大骂,也不是指责。而是冷冷的说:当然可以啊,只要你这样走了,心能安的话。想想你父母抚养你的艰辛,如果你还是人的话,你就这样走了,办什么事都不可能尽心的,因为你的心一直背负这沉重的包袱。让你守孝三年是让你能够将包袱卸下来,以便更好的去面对未来的人身,这难道不是利吗?其实仔细想想只到现代,只要良心为泯之人,和古人想法也是相同的,他们都认为一个人最大的幸福是良心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别人,心安而终。古人的利不是求来的,而是你诚心诚意做人自然而然随意而来,所以孔子说的自己的最高境界是“从心所欲,不迂距”。



1楼2006-07-31 16:40回复
    • 218.1.245.*


    3楼2006-07-31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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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1.245.*
      易中天是有影响的人了,但如果他的影响的效果无非是将古人变成现代的理性人,将中华民族的传统英雄一个个消灭,这个效果和文革一异曲同工。
       希望易老师能够认真的去探询古人的高尚之处,和他们真正的内心世界。而不是以己度人。真实不是说只有自己能作到的才是真实。周总理,雷锋的事迹,几人能作到?难道就不真实了?


      4楼2006-07-31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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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1.15.197.*
        顶,
        文章不错.
        言行不能依社会气象随波逐流,
        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5楼2006-07-31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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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1.245.*
          哈哈,终于有人ding了


          6楼2006-07-31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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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8.51.10.*
            首发“沃肯吧”,次发“王立群”,三发于此
            =============================

            此文美则美矣,了却未了。 
            我没有系统学习过传统文化,所以写不出什么深刻的道理。仅就心头疑惑随便写一点。 

             先说孝,因为百善孝为先。在原始社会里,是不会有什么孝道的。原始时期,人们往往击杀老年族人,仅仅因为他们不再能自食其力。这是有考古证据的:很多地方都发掘出一些老年骸骨,死于钝器。(可惜我平时不注意收集这些资料,所以现在不能注明出处) 
             
             是什么时候,人类由这种野蛮行径转变的呢? 
             ShuXiang的文中说:道德……最初是对亲情的体会,然后推己及人。可见道德……是源于自己内心的是非善恶观。 
             换言之,人类步入文明后,有了自我反思才逐渐有了善恶观。然后才开成道德。这点上,受益了。 
             
             现在再看孔子的守制理论,守制是为了自己心安。如果是为了心安,依我看一天都不要守了。我家的教育是:尽孝趁生前。所以在我祖母生前,父亲兄弟几个每周都要有几天去陪她聊天。去世前卧病在床一年多,父辈几个和我们几个成人的孙子轮流守候在床前。直至最后一晚。祖母是在睡梦中走的,可谓喜丧。所以直到下葬,都没有人痛哭。 
             在她活着的时候,我们已经做到了心安,在她死后我们没有一丝遗憾。 
             
             所以对于三年的守制,我要问的是:是谁将这种“孝”制度化?形式化?至少孔子的上述言论起到将之形式化的理论依据。 
             
             在这种形式下,人们哪有自由而言? 
             ShuXiang说:古代的文化专制很大程度上靠得是有形的行政手段……而现代社会却靠得是大众文化,靠得是无形的文化专制。而我以为恰恰相反。 
             
             直到解放前,还有不少读书人抱着“饿死不进当铺,屈死不上大堂”的观点。有了纠纷靠乡里长辈调解。(好的)地方官的职责是“教化、息讼”。哪里是靠封建法律呢?现在的农村仍然保留着很多这种思想,这一点只要多看看涉及农村的法制节目就知道了。 
             
             而现代法律可以细到冲人吐口唾沫都可以引起诉讼的地步。请问:到底是谁靠行政手段谁靠大众文化? 
             
             我的祖母火化时,正好有一队农民去送葬。在送死者上路时,依例是要大哭一场的,十几个男女有的俯在死者身上,有的牵手抱腿哭着些“不要走”之类的话。转眼间擦去眼泪在那里谈论些张家长李家短,几个男子和主妇们合计着分家事宜。 
             
             他们冷眼看着我的“不孝”,我冷眼看着他们的“虚伪”。现在想来,这才是重视自我的自由呢。


            7楼2006-07-31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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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你说的原始社会的那个习俗是不是就可以用这个外表说明那是的人不孝了?就像我们看见印第安土族在天旱时候就搞祭天仪式,然后现代人一概斥之为迷信,但是经过人类学家的深入研究。发现那些土族搞这个仪式并不是说真的在启雨,而是通过这个仪式将大家团结起来,共赴难关。看来不是原始人野蛮,而是我们这些现代人用野蛮来对待他们。
               当然原始人只有学,才能做到文质彬彬。但与其不仁,宁愿野。
               第二,礼以受制,礼在孔子那里从来不是固定地三纲五常,条条框框的东西,这些是后世发展的异化,关于这一点,去读论语。
               守孝仅仅是个形式,最重要的是从中体现出的那分情。你说父母可能是高兴而去,那是你父母的事。守孝不是让你父母安心,而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这里还是用现代人的道德观在猜度古人。
               第三,任何事情一旦僵化,就异化。三纲五常,守孝三年确实到了后来被有些人仅当作形式化的东西,甚至有些小人还利用这些东西。但我说了,那是别人,我的道德仅仅出自自己的真心,我用真心去遵守这些礼就行了。
               所以,真正的仁者和小人在外在行为上是看不出来的,主要就看你自己的是否对得起自己的真心。这就是孔子为什么一再强调:“求仁得仁”。
               不知以上的答复是否满意?


              8楼2006-07-31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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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8.51.10.*
                谢谢你的答复

                在下鲁钝,今天晚了,只能简略争辩一下:

                第一:原始人的例子是说明原始人没有孝的概念。而这种概念的产生很可能源于你的理论:道德是源于自己内心的是非善恶观。

                第二:即然那个学生(我也没空去查是谁了)以这个问题去问孔子,说明他已经受到了舆论的压力。这个学生本身是想请老师给予援手,而孔子却把这个难题扔了回去。(后来是不是曾子为孔子守了三年孝?)

                以上,
                致礼!


                9楼2006-07-31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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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只说一点,道德不是空的,也不是康德所说的什么来自于先验的自由意志,而是来自于情,来自于人一生下来最基础的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情


                  10楼2006-07-31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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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感谢楼主对在下文章的关注
                     只不过,我从未否定过古人之义----事实上,我专业方面最擅长的是古典文学(当然,程度还很不够),历史方面我也对古代史尤为爱好,其间慷慨激昂的血性之气更是让我折服于心,甚至很做了些"英雄梦".然而,毕竟那个金戈铁马,诸侯林立的时代过去了,英雄的土壤确实已不存在,当代毕竟步入了一个平民的时代,为了多数人的幸福,我们当然要重新确立价值体系,至于那被冠名于属于"主人"还是"奴隶"其实并不重要----何况,主人与奴隶的时代也早已过去.如其不然,无论冠以多么正义多么冠冕多么令人神往的名号,也是枉然,于人于己都无益.如曹操所说"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
                     当然,古君子之风不是说就不该要了,但是,还是那句话----这决不是大多数人应有的生活方式.
                     此外,楼主对我"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的说法不以为然.确实,人与人是很不一样的,但比起过去,我倒认为,人们之间的共性是越来越多(比如越来越现实,或者权当是庸俗吧),毕竟,这是一个属于平民的时代,对强者或者说是英雄很不公平,却是大多数平凡甚至平庸人的好日子.


                    IP属地:江苏11楼2006-07-31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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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终于回了!
                       我其实上面也一再强调,在现在这个所有人一条线拉平的时代,做英雄确实是痛苦地,尼采要做英雄,想一荡世间之平庸懦弱,结果他承受了欧洲一个世纪的痛苦。
                       但,人间还是需要英雄的,大多人在无聊和麻醉之中生活着。但人和动物最大的不同是,后者不会意识到自己活着,所以他只有当下,它的全部和它的“活着”是同一的。而人不一样,人是面向未来而活的人,未来给人提供了当下行为的意义和勇气。 其实现在那些反日运动,表面上是针对日本人的,其实据我观察他们更深的是在表达对现代由资本增长的逻辑所支配的平庸政治,关于这一点,推荐读马克思的《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分析的相当经典。而且充分的显示了现代人在现代性的压抑下对古典悲剧英雄的畸形化的追求。
                       你说的对,现代人要做英雄,要付出很大的个人和历史代价。所以是不适当的。但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害怕行动,害怕作炮灰,我们将一直沉闷下去,直到世界末日的来临。哈哈
                       而易中天主要的问题就是不仅对现代这种沉闷毫无批判,还将古人拉到和自己一样的地位。这让我想起黑格尔的一句话:“奴隶眼中无英雄”。它的后果只能导致人们对历史失去敬畏,中国将没有英雄。这才是可悲的啊。所以在这一点上我是坚决反对易中天。
                       其实你那个帖子无非是总结了现代人的想法,并没有错。而且是适当的。可我却偏偏喜欢批判现代性。所以法帖以求能够深入探讨一些问题。


                      12楼2006-07-31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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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如果看过品汉代风云人物,或《书生意气》就不会这样认为了,英雄是要缅怀,现实也要顾及,我们的问题不在于这两者的任何一面,而是如何在其中架起一座桥梁,所以,现在并非真如足下所说泥沙俱下,而是两极分化,或独善其身,或同流合污,前者我们当然听说得少些。所以,我恰恰觉得易老师的做法最少是为架起这做桥梁所做的努力,无可厚非。
                         顺便再强调一句,品三国远远没有结束,很多内容都还没有最终完成,比如曹操的形象分析,所以,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IP属地:江苏13楼2006-08-01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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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问题是我们现代人太现实了。正因为我关注现实我才会去读史,才会去感受古人的德性,也正因为我关注现实我始终坚持着一种理想的人格。因为真理在它的过程中,所有的现实都必将虚幻


                          14楼2006-08-01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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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都是高人,在下鲁钝,看了。

                            说不出个所以然。但还是认为,不同时代道德标准肯定是不同的。道德作为文化的一部分,基础是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忽略了基础,单纯地对比不同时代的标准,无异于空中楼阁。原本也是不能比的。

                            孔子是非常怀念三代的,非常痛心于“礼崩乐坏”后的国家和人之间的纷争。他的思想可从《论语》中知道,也可从其晚年著书修史的行为中求得。

                            说儒家学说确立了中国人,尤其是知识分子的道德标准,应不错,但儒学本身也是发展的。汉、宋、明各有一次发展,已经不是原汁原味的了。它不也要适应不同的时代?

                            中国文化的实质的群体意识,这跟西方根本不同。说古人个人自由,应只是说个人修为的“修齐治平”和思想组分里的老庄。中国的封建制度,是世界上最完备、最先进的。刘邦只从组织上确立了大一统的汉朝,汉武帝则从思想上确立了大一统的国家观念。此后,基本未变。思想控制是首要的。

                            道德是附着在人性之上的,这一点,不用俺再说什么了。既然不同时代的道德不同,撇开道德,把握人性,也就未尝不可。再说,我们都是现代人,不可能完全还原历史,也就不可能完全还原古人的道德观念。这应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朱熹是儒学大家,但若他到现代来给大家讲课,相信绝大多数人都犯晕!


                            15楼2006-08-01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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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认为儒家学说就只是论语里面体现的么,那只是孔子的学说而已。我说过林语堂早就指出,儒学一直被后世人误解了,也如散人所说到汉宋明时儒学中的道德早就不再是一种自身对情感的体悟。到朱熹时更是面目全非。自汉武独尊儒术以来,儒学中的道德早已慢慢变成一种为世人所公认的道德标准,也就是说这种社会伦理文化一直在统治着国人的思想领域,何来什么精神自由。说先秦有精神自由我是认同的,百家争鸣么,谁都可以自由思想。可之后呢?


                              16楼2006-08-01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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