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战而生，为战而活
儋州蒋家，在华夏国并不出名。
不过，蒋家在儋州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世家。
毕竟，像燕家那样名动华夏过的大世家并不多见。
未时三刻，蒋家门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要挑战蒋家家主。
平时像这样的修者多了去了，他们无非是想借着蒋家家主的威名，来搏出个名头。
蒋家门口的护院并非寻常人，他曾在隐雾峰拜师学艺，现在已是一名四阶高手。
通常，那些所谓的挑战者都是连蒋家家主的面都没能见着，就直接被护院扔了出来。
久而久之，也就很少会有人敢再来挑战了。
但今天来前来挑战的人非比寻常。
那名护院一如往昔，对来人出言相讥，接着就要大打出手。
但蒋家护院没来得及发威，已被一只金色大掌拎起来，扔回朱漆大门内。
一众护卫都愣在了当场。来人的修为令众人心惊。
“去叫你们家主出来吧。”
李长风并没有为难守卫，他没有兴趣对这些守卫出手。
这些人中，修为最深的护院，也不过四阶大成而已。
蒋家家主蒋万，是一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
以他这样的年龄，修为能达到六阶，确实值得令人称道。
在这人才辈出的时代，四阶左右的修者并不少见。但能达到六阶的不过凤毛麟角，十分少见。
毕竟，修行之路，是越往上越艰难。
很多人都是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令人惊叹的高度，但到最后，却卡在某一阶段，一直在修行的道路上原地踏步，终生不能再前进分毫。


六阶，对于多数修者来说，都只是一个梦，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这个高度。
踏入这一阶段的人，已被世人称为绝世高手。
蒋家家主是在他三十三岁生辰前夕，才破入六阶的，到如今已经快八年了。
至于他现在的修为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没有人知晓。
守卫已经将门口发生的事情如此禀告给蒋万。
“你要向我挑战？”
他对守卫口中所说的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能如此轻松就拿下他蒋家护院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可敢一战？”
李长风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他知道，这人必是蒋万。
此人修为深不可测。
这是李长风对蒋万的评价。
“很不错，这般年纪，就已经达到了六阶”
蒋万看出了李长风的真实修为。
嘘声一片。
“他居然是六阶高手！”一名守卫惊呼。
豌豆大的汗珠，自蒋家护院额角滴落。
他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李长风没有对他下重手，不然，他现在已经没法站在这见证这一幕了。
“你能看出我的修为？”
李长风心中一惊。
虽然他并没有刻意去运转玄功来掩盖自身修为，但他所修习的无名玄功十分玄异，寻常的高手很难看得出他的深浅。


“我有秘法，能探知他人的真实修为。”
蒋万的回答解开了李长风心中的疑惑。
“去城北吧。”
蒋万屏退了众守卫。
城北荒地。
战斗已经开始。
真正打起来，李长风才发现，蒋万的修为果真不可揣度。
蒋万所修习的功法十分奇异。淡青色的护体真气，令得空间都微微扭曲去了。
以绝对的力量见长的灭天手，几乎失去了用武之地。青色护体真气，能将一切力量瓦解于无形之中。
起初，闻讯赶来围观的众人见到山岳般的金色大掌拍向蒋万的时候，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
“天哪，神手啊。”有人惊呼。
金色大手打裂了虚空。但大手拍中淡青色护体真气后，迅速黯淡下去，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蒋万打出的紫色劲气，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蕴含着无坚不摧的力道。
李长风虽然不明其中玄机，却能感觉到那紫色的劲气透发出的危险气息。
所幸的是，神虚步确实神妙，李长风总能以神虚步勘勘避开紫色劲气的锋芒。
蒋万打出的紫色劲气仿似有生命一般，一击不中，即刻归于虚无。
李长风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虚招。但他也不敢以身犯险，去试探虚实。
对于灭天手的力道，李长风是很有信心的。现在他有意要制造机会，想以灭天手与紫色劲气硬撼一记，以图在绝对力量上分个高下。
蒋万看出了他的意图。
他并不惧怕这能拍得虚空扭曲的金色大手。


紫色劲气犹若利刃，划破虚空，射向金色大手。
蒋万也有意硬拼一记。
惊天动地的大碰撞。
飞沙走石。紫、金二色劲气肆虐，本来平坦的地表，被劲气撕裂，现出无数裂痕。
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这次交锋中，李长风处于下风。
毕竟他才刚刚踏入六阶，而他的对手，是一名六阶大成的高手。
六阶初阶和大成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
灭天手确实是很强，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你有惊天的手段也无法扭转败局。
李长风并未就此认输。
“再来！”
他抹去嘴角血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亢奋。
一次又一次的碰撞。
这片荒地已经变得惨不忍睹，就像是刚发生过天灾一般。
李长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眼前的年轻人越战越勇，蒋万渐渐恼怒起来。
他这是要死战吗？蒋万开始考虑要不要下狠手了。
他并非嗜杀之人，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
他本来十分钦佩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李长风如此年纪，就已经破入六阶，这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假以时日，这个年轻人的成就必然会超越自己。
蒋万不希望这样的奇才，会折损在自己手上。


“住手！”一声暴喝。
一团“红色火焰”飞驰而来，拦在两人中央。
是燕无双。
李长风离开之后，她就已经察觉出一丝不妥。她即刻抽身赶到蒋家。
蒋家护院对燕无双说明了实情，她听完就急着赶了过来。
见到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李长风，燕无双心中一阵抽动。
“你不要命了？”
“也没什么，我只是和前辈切磋而已。”
“切磋？切磋会弄成这样？”
“晚辈甘拜下风。”李长风冲着蒋万作了一揖。他估摸着也是时候该结束战斗了。
李长风拉着燕无双就走。
“我会再来的。”
走出十来丈，李长风回头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蒋万面色一疆，并未回应。
五天后，李长风果真又来了。
他的伤好得出奇的快。
蒋万依然接受了他的挑战，他不介意充当李长风的陪练。
事实上，因为很少离开儋州，他也很久没有遇到过像样的对手了。
但这次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李长风似乎变得强了。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如此显著的进步？
就算是那些所谓的不世奇才，在进入六阶之后，修为提升的速度也会逐渐缓下来，甚至是停滞不前。


蒋万自己从六阶初阶到大成，整整花了六年，之后修为再也无法精进分毫。
“不可能！”蒋万叫出声来。
“怎么了？”
李长风满脸疑惑。
“你的修为又精进了？”
“是的。”
“怪物啊。”
令蒋万更加心惊的是，到了后来，他竟然发现李长风在和他对决的过程中也在不断提升着。
“今天还有事，就到此为止吧。”
蒋万突然停手，调头就走。
战斗就此中断。
他并不是真的害怕李长风，在决斗中败绩，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只是如果真的败给这样一个后辈，他那张老脸确实放不下去。
照李长风现在这个进度，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超越蒋万。
蒋万暗自打定主意，以后李长风再来挑战，他就闭门不出了。
燕府，后花园。
“你不想寻回自己的记忆了吗？”秦清道。
李长风道：“当然不是。”
“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这些天只见你整天四处找人挑战，却不见你做过任何和你寻会记忆有关的事。”
“因为暂时没有任何线索。”
“如果我现在有线索呢？”


“你有线索？”李长风一把抓住秦清的手，语气十分急促。
秦清柳眉微皱，柔嫩的手掌，被李长风那双铁钳般的大手钳得生疼。
“对不起。”
李长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双手。
“我也没有线索。刚才我也只是假设而已。没想到你会这么大反应。”
李长风满脸的失望。
“这些天怎么没见你正正经经修炼过？”见李长风如此，秦清忙转移话题。
“不断战斗，就是我现在的修炼方式。”
“哦，这也是一种不错的修炼方式呢。”
当夜。
燕家的书房中，昏暗的油灯一直亮着。
依稀可见，一个柔弱的身影正在翻阅古籍。
秋风拂来。
秋末的夜风很凉，那道身影不由哆嗦了一下。
接下来的两夜中，燕家书房的那盏灯从未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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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仙本想就此离去的。
但燕无双那火一般的热情，令他无法拒绝她的挽留。
他也确实喜爱他唯一的徒弟，多待几日就多待几日吧。
次日黄昏时分，李长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蒋万真的闭门不出了。


他的借口很牵强，大致就是他某位姑丈病死了之类的。
李长风也听得不太真切，他知道蒋万是在躲着他，也就没再细问。
刚踏入燕府后院，李长风的神色又激动起来。
他见到了武仙。
他那火热的眼神很吓人。
武仙被他盯得心中发毛。
武仙早已从燕无双口中得知了李长风这段时间的壮举。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办，你帮我跟无双说一声。“
武仙丢下这句话，调头就跑。
“等等。”
“我真的有急事，有什么是下次再说。不对，没有下次了。”
余音未消，武仙人已经到了数里之外。
这身法有些玄妙。
李长风回忆着武仙消失前的最后那个动作，点了点头。
“我师傅呢？”
燕无双托着一个果盘，望着空空如也的后院发呆。
“他走了。”
“这几天怎么一个个都怪怪的？”
“难道都被你感染了？你是这样，秦清那丫头也整天不见人影。现在师傅也突然就不告而别了。”燕无双嘀咕着。
“这个给你吧。”
燕无双将果盘塞给李长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燕无双刚才的话令李长风想起，早上见到秦清的时候发觉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他决定去看看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