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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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最早的感觉是个女子,穿着汉代那种朴实敦厚的斜襟长裙,裙襟左缠右绕,一圈又一圈,每一步都直让担心她会猜到自己的裙脚。长乐未央,她擎一盏灯站在舞柳歌扇的暗处,一成不变的默默无声。这个未央,是个不会想“凉风只在殿西头”的宫女。
后来,未央成了有抱负的男子。他满怀工作的热情,经常自动夜班,并以此为乐。累了的时候,就站起来走几步,在满室摇动的烛影中走到窗前看看天,心里冒出一句:“夜如何其?夜未央。”
这个未央,是壮心不已,沉稳沧桑的中年。
再后来,未央又是羁旅的墨客,天涯的浪子。月夜瓜洲,城外舟边的钟声里,是他在低吟“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任露湿衣冷。
几年来,因为爱海,海边去的颇是频繁。临海的空气真好,很多植物都在湿润的空气里葳蕤着,让人感叹生命的茂盛。而在深夜无人的海边,潮来潮去,说着海的沉默和宽博。可是我明白的,在海的心里,更多的还是深藏起来的悲伤。还有坚强。
海天未央啊。
这时,未央是个经历过一切,在心里安静的怀念那些年少芬芳的女子,飞花似雾丝雨如愁只出现在那些不期而来的旧梦里,梦里,也许仍是路遥遥风萧萧,而在她审视的心里眼里已没有伤痛……
2006,八月的脸容和脚步都是迟涩的,走在八月长长的的尾巴上,潮湿溽热仿佛没有尽头,每一分钟都是一年。
《华氏451度》里,有几句对白:
“阁下公余做何消遣?”
答曰:“剪草。”
“若是连剪草也被禁止呢?”
“看草生长。”
消息里说:三年了,放下好轻松。
无言一笑,岁月未央青春未央故人也如预期般的未央,真好。
站在八月,我给镜子里的那个人换了幅表情:八月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