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前我们俩分手　（查良铮 译）
想从前我们俩分手，
　　默默无言地流着泪，
预感到多年的隔离，
　　我们忍不住心碎；
你的脸冰凉、发白，
　　你的吻更似冷冰，
呵，那一刻正预兆了
　　我今日的悲痛。
清早凝结着寒露，
　　冷彻了我的额角，
那种感觉仿佛是
　　对我此刻的警告。
你的誓言全破碎了，
　　你的行为如此轻浮：
人家提起你的名字，
　　我听了也感到羞辱。
他们当着我讲到你，
　　一声声有如丧钟；
我的全身一阵颤栗——
　　为什么对你如此情重？
没有人知道我熟识你，
　　呵，熟识得太过了——
我将长久、长久地悔恨，
　　这深处难以为外人道。
你我秘密地相会，
　　我又默默地悲伤，
你竟然把我欺骗，
　　你的心终于遗忘。
如果很多年以后，
　　我们又偶然会面，
我将要怎样招呼你？
　　只有含着泪，默默无言。
　　　　　　　　　1808年


只要再克制一下　(查良铮 译)
只要再克制一下，我就会解脱
　　这割裂我内心的阵阵绞痛；
最后一次对你和爱情长叹过，
　　我就要再回到忙碌的人生。
我如今随遇而安，善于混日子，
　　尽管这种种从未使我喜欢；
纵然世上的乐趣都已飞逝，
　　有什么悲哀能再使我心酸？
给我拿酒来吧，给我摆上筵席，
　　人本来不适于孤独的生存；
我将做一个无心的浪荡子弟，
　　随大家欢笑，不要和人共悲恸。
在美好的日子里我不是如此，
　　我原不会这样，如果不是你
逝去了，把我孤独地留下度日，
　　你化为虚无——一切也逝去了意义。
我的竖琴妄想弹唱得潇洒！
　　被“忧伤”所勉强作出的笑容
有如覆盖在石墓上的玫瑰花，
　　不过是对潜伏的悲哀的嘲讽。
虽然我有快活的友伴共饮，
　　可以暂且驱遣满怀的怨诉；
虽然欢笑点燃了发狂的灵魂，
　　这颗心呵－这颗心仍旧孤独！
很多回，在清幽寂寞的晚上，
　　我有所慰藉地凝视着天空，
因为我猜想，这天庭的银光
　　正甜蜜地照着你沉思的眼睛；
常常，当新西雅高踞天阙，
　　当我驶过爱琴海的波涛，
我会想：“塞莎在望着那明月”－
　　哎，但它是在她的墓上闪耀！
当我辗转于病痛失眠的床褥，
　　高热在抽搐我跳动的血管，
“塞莎不可能知道我的痛苦，”
　　我疲弱地说：“这倒是一种慰安。”
仿佛一个奴隶被折磨了一生，
　　给他以自由是无益的恩赐，
悲悯的造化白白给我以生命，
　　因为呵，塞莎已经与世长辞！
我的塞莎的一件定情的馈赠，
　　当生命和爱情还正在鲜艳！
呵，如今你看来已多么不同！
　　时光给你染上了怎样的愁颜！
那和你一起许给我的一颗心，
　　沉寂了－唉，但愿我的也沉寂！
虽然它已冷得有如死去的人，
　　却还感到、还嫌恶周身的寒意。
你酸心的证物！你凄凉的表记！
　　尽管令人难过，贴紧我的前胸！
仍旧保存那爱情吧，使它专一，
　　不然就撕裂你所贴紧的心。
时间只能冷却，但移不动爱情，
　　爱情会因为绝望而更神圣；
呵，千万颗活跃的爱心又怎能
　　比得上这对于逝者的钟情？


我的心灵是阴沉的
　　　　一
我的心灵是阴沉的——噢，快一点
　　弹起那我还能忍着听的竖琴，
那缠绵的声音撩人心弦，
　　让你温柔的指头弹给我听。
假如这颗心还把希望藏住，
　　这乐音会使它痴迷得诉出衷情：
假如这眼睛里还隐蓄着泪珠，
　　它会流出来，不再把我的头灼痛。
　　　　二
但求你的乐声粗犷而真挚，
　　也不要先弹出你欢乐的音阶，
告诉你，歌手呵，我必须哭泣，
　　不然，这沉重的心就要爆裂；
因为它曾经为忧伤所哺育，
　　又在失眠的静寂里痛得久长；
如今它就要受到最痛的一击，
　　使它立刻碎裂——或者皈依歌唱。
　　　　　　　　查良铮 译

好吧，我们不再一起漫游
好吧，我们不再一起漫游，
　　消磨这幽深的夜晚，
尽管这颗心仍旧迷恋，
　　尽管月光还那么灿烂。
因为利剑能够磨破剑鞘，
　　灵魂也把胸膛磨得够受，
这颗心呵，它得停下来呼吸，
　　爱情也得有歇息的时候。
虽然夜晚为爱情而降临，
　　很快的，很快又是白昼，
但是在这月光的世界，
　　我们已不再一起漫游。
　　　　　　　　　1817年2月28日
　　　　　　　　查良铮 译


你生命告终
你生命告终，威名却树立；
你故乡的歌曲谣讴
记述她英雄儿子的胜利，
记述他刀剑的格斗，
他建立的功勋，他打赢的战役，
他所夺回的自由！
我们已自由，纵然你倒地，
你不会感受到死亡；
你身上流出的高贵血液
不屑于沉入土壤：
它正周流在我们血脉里，
你活在我们身上！
你的名字，在呐喊声中
激励着冲锋的队伍，
合唱的主题——你的牺牲
从少女歌喉中倾吐；
恸哭有损于你的光荣，
你不是被哀悼的人物！


我愿做无忧无虑的小孩
我愿做无忧无虑的小孩，
栖身于广阔高原的洞穴：
在朦胧的旷野裏游荡，
在蓝色的波浪上腾跃。
撒克逊浮华的繁文俗节，
正与我自由的意志相别。
坡道崎岖的山地令我眷念，
狂涛澎湃的巨石让我神悦。
命运呵，请收回丰饶的田地，
拿走这响亮的尊荣称号！
我厌恶看人们低三下四，
我厌恶被奴仆屈身照料。
让我回到我酷爱的地方，
听岩石应和大海的呼啸；
那是我从小就熟悉的风光，
只求让我再次看到。
年少的我已经觉察，
这不是为我而设的世界；
啊！幽冥的暗影为何要覆盖，
覆盖世人向尘寰的辞别？
我也曾有过梦境中的辉煌，
那是极乐之乡神奇的幻觉；
现实！你何必用可憎的明亮，
把我引导到这样一个俗界。
爱情离我而去，
友谊早已终了；
如此的心灵怎不孤寂，
当原有的希望都已失掉。
虽有欢谑的友伴共举杯，
恶劣情怀只能是瞬间避回；
纵饮可使痴狂的灵魂振奋，
可心儿啊，依然孤独伤悲。
听他们高谈阔论多无聊：
这群人与我并不相干，
可门第、权势、财富或机运，
却拉我们筳前相见。
请还给我几个忠实的朋友！
请还给我原有的青春和爱情！
躲开那喧嚣半夜的应酬，
他们的欢乐只是徒有虚名。
美丽的人啊，难道你就是
我的希望、慰籍和一切？
连你的笑靥也失去了魅力，
我的心怎能不充满寒意！
俗境是那样富丽和凄苦，
我原从此告别，毫不惋惜；
恬静使我怡然知足——
美德与它似曾相识或很熟悉。
遁离这熙攘的世界——
不是憎恶，只想躲避；
我要寻觅幽静的山谷，
让晦暗的胸怀与瞑色相依。
请给我一双翅膀吧：
像飞回巢中的斑鸠，
我也要展翅淩空，
飘然远行，安宁永久！


二、少年
聪明早慧的孩子稍微成长了些的时候，进入了一所著名的中学。学校悠久的校史上，写着一串串光芒照人的名字，对于谁都是件莫大的荣耀。然而，最开始的生活却充满烦恼与不快。
与光荣校史联在一起的，还有些同样历史悠久的传统。
比如旧生对新生的凌辱，比如强者对弱者的打压。
他美貌却体质蠃弱，而学校里差不多都是同样身份不凡的骄傲孩子，他仅有的优势荡然无存，当然便成为高年级的学生欺侮的对象。一个身有残疾却异常漂亮的孩子，很容易便勾起他人的恶行。
出人意料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象别的孩子那样寻求监护人或老师的庇护，或学习对高年级学长的卑躬屈膝。只是变得越发沉默，课余将大量时间花在了练习拳击与游泳上。这两件事的成果是，过了一阵子，他便成为学校里拳头最强的学生，曾经欺侮过的人开始反过来寻求他的保护。而后来他一生最自豪的成就并非他伟大的作品，而是他成为那些年里少有的几个能够游泳横渡达达尼尔海峡的人。
也许可以这样揣测，在他一生所擅长的几项运动中，他最爱游泳，仍然和他的跛足有关，只有在水中漂浮着，他才不会让人发现他最不喜欢别人看到的缺陷。
无论如何，我们年轻的勋爵长大了。课业优秀，体育出色。一张更成熟的美男子的脸。
当然这早慧的孩子也遇上了自己的最初热爱，叫玛格丽特的女孩，成为他才华最初的突破口。
他写她的情诗，也许是他流传下来的最早的诗作――他敏感的天性，甚至使他多年后知道这童年初恋的死讯时悲伤莫名。
在可纪念的中学时代，我们的主人公开始发现自己的另一项重大的重要兴趣：阅读。因为内心的闭锁，他更多的把时间交给古代的先贤们。史诗与英雄，传奇与冒险，他和所有的男孩一样，本质上一直向往着那样的生活。
他显然还无法知道，多年后，他有了自己的史诗，成为他人的英雄。


六、婚姻
关于他在情场上的声名一日日鼎盛起来。与姐姐的绯闻也渐渐传出。
这些，开始让这个浪子有些倦怠了。虽然一直也流连于风月场中，但母亲从小时就灌输进他心里的传统还一直根深蒂固地存在着。他想，应该去结婚了。
然后，遇上了一个完全和他不一样，充满绝对理性的才女。
他称之为平行四边形公主，以戏谑她的有条有理绝不狂热。
安娜贝拉。密尔班克。
才女，无论在何时，大都意味着外形上的欠缺。冷静聪明的安娜贝拉也不外如此。
不够漂亮，也缺乏风韵。可他认为这就是合适的妻子，于是开口求婚了。
如果说安娜贝拉一世有什么缺乏理智之时，就是面对这明知不爱自己，但有那样一张面孔和才华倾城的魔鬼迷惑了。然后她认为，这个绯闻缠身恶名累累的唐璜需要被圣人拯救，自己，无疑应该担起此重责。
他们的婚姻，最后当然以安娜贝拉伟大拯救的失败告终。
没有爱情、或只有单方面爱情的不平衡的婚姻，从离开教堂时起就不可能有任何改观。
一段关于他们不幸婚姻的轶事是这样说的：婚礼一结束，年轻的新婚夫妇坐上马车后，英俊的新郎冷冰冰地对新娘说：这下好了，你是我的妻子了，我也无须再作出喜欢你的样子来了。
其实是颇疑心这种传闻的。他虽然骄傲自负，但自小母亲严格的教育使他有足够教养控制自己的恶倾向，内心里多少一直是严格的古典主义者，不欺侮女人，这是他虽久负浪子名声却从未破坏过的道德底线。
但这婚姻，终究还是错误的。
这婚姻的结果有两样，一是他终于有了一个合法的婚生女儿，一是他与安娜贝拉以分居结束了他们的婚姻。
他风流之名素著，私生子所在不少。但从总的来说，他其实是很有些偏心自己唯一合法的婚生女儿。他在与友人的书信中极其开心和兴致勃勃地谈论女儿的种种。可惜的是，这寄托了他对家庭生活仅有的幸福理想的孩子最终还是夭折了。


七　去国
他的婚姻结束的同时，意味着他与自己的祖国缘尽了。
作为后人，我们不能再分辨他与妻子的婚姻是谁的错，苛责任何一方也许都是不公平的，与这世界上所有的婚姻一样，许多事情除了当事人，旁人永远无从知晓。
除了猜测。
而他终于离开祖国，偏偏就与猜测有关。
他与姐姐的不伦关系，象瘟疫一样在上流社会里传播，淑女绅士们开始恐慌于他造成的破坏。
也许安娜贝拉没有任何过失，但他不肯原谅她。――因为在最需要她开口来说明些什么的时候，这冷静的女人选择了沉默。
于是，这婚姻到了头。
但安娜贝拉奇怪地拒绝离婚，二人选择分居。她至死也执拗地保持着他的夫人的称呼。
这种类似的事情让人想起后来的王尔德。因为同性恋人的反目，那唯美大师遭遇了牢狱之灾。
但他又有些不同。
虽然是因为真真假假的流言而离开故国，他却是昂着头走出门去，甚至，是相当嚣张离开。他的财富和地位及声望使得这次被迫远行更象是一场壮观的远征。
他对冷漠家国的最后一次回望如是说：或者是祖国太伟大，我不配住于此，或者，是我太伟大，祖国不配我住――并非原话，大意如此。
这与他另一句名言倒相当地相似。
骄傲的狮子总是独来独往。
谦虚的人们常因此诟病他。
但，如果他知道此一去就断了归途，想必在离开时会更友善一些的吧？收敛一些青年的怒火，添上几分去国的乡愁。
但命运的事情，谁也无能力预知。
船头汽笛再响，犹如他二十伊始站在海风里对大欧洲的憧憬。差别只在于，这一次，他没有再回来。
至死。


八、两颗互相辉耀的星辰
我们的哈洛尔德开始了第二次的游历。
但我们不是在写他的游记。所以暂时忽略一些枝蔓。
来看看一件对他的生命有重大影响的事情。
两个伟大的灵魂的相遇，总是让人心驰神往的事情。
他在瑞士的莱蒙湖畔，遇见了一个和他非常相似又完全不同的人。他们有很近似的童年，身份，爵位，韵史，甚至，同样是非常美丽的人。
差别在于，那个金发的美男子短暂一生里始终都是蓬勃的少年。一直也在青春里没有消逝过。而且，比起有时相当乖张暴戾的他来，那少年一直也是善良而柔弱的，虽然，与他一样，对自由的追求与对暴政的憎恨贯穿一生，有强大的灵魂。不过，相比于更喜欢或擅长嘲讽挖苦骨子里却很现实主义的他而言，这乍识的新朋友更象一个认真的抒情诗人，一个多愁善感的吟游歌手。
当时，这小他四岁的新朋友确确实实非常地尊敬甚至于崇拜他，当时，我们的主人公已经名动欧洲，而新朋友尚未明白自己的力量，等到他们俩与另一个更加短命的青年并称，辉耀了一个漂亮有力的时代时，他们都已经辞世。
而他，从这新朋友的诗章里敏锐地感觉到了隐藏的力量，及，自己非常熟悉的气质。同类的惺惺相惜。
他罕见地打开了心扉。
他们在莱蒙湖畔短暂的相聚，对于世界来讲，无疑是一个财富累积的光荣时刻。
他们互相交换了自己的思想，写作的技巧，相互提示，提供给对方以灵感。甚至，约着说鬼故事。
他们是彼此真正的知己。
当然，小朋友并不象他那样孤家寡人。与之同行的，是十六岁就诱拐私奔的美丽妻子玛丽及妻妹克莱尔，还因此颇被侧目。克莱尔与这两位英俊诗人的关系更是被众说纷纭。
不过，我们不关心这个。
只知道，在这段难得的宁静时光中，他们几个人每日里都有不少新鲜的事情要做、要想。思想的光芒在相互的碰撞中闪出更高的亮度。我们的怀疑主义者主人公与真正的浪漫主义者知己，用自己最有力的部分濡染对方。
同样都有重要的作品在此时出现。
插一个小花絮，史上的第一部严格意义的科幻小说也因为几个年轻人的鬼故事而从玛丽的笔下诞生了。
这算是个让人惊喜的小礼物吧？
对这段岁月，玛丽的回忆是，两个酷爱水的男人买了一支小船在湖上泛舟，一个极优美磁性的男声与一个尖锐高亢的少年的语音在湖上荡漾着。而克莱尔记得的则是：清晨去爬湖边的山，开始时他们一起走，而后，跛足的他慢慢落在后面，而活泼好动的热烈少年早早冲上了山顶。但，虽然是这样的一快一慢，两个人的脸上从来都只有理解的微笑。那是属于知音的默契。


十　重逢与永恒的离别
在这种失意的状态下，上天的心肠忽然又变得略微软了一些。
因为久别的朋友又重新出现在身旁。
在莱蒙湖畔订交的好朋友来到了意大利。
好朋友带着妻子和妻妹的女儿来到意大利――说起那个小女孩，很多说法都认为克莱尔的这个私生女儿是他的女儿。
与旧友的再度重逢，使他从低迷的心态中复活过来。
重要的是，在好友的劝告下，他开始把可能要放弃的一部作品重新继续下去，这部作品，后来成为他的里程碑。
然而，幸福的记忆短暂得如流星瞬间滑过天际。
爱海却不象他一样善泳的朋友在划着自己的小船送一位熟人交托给他后独自划船归来。平静的海湾突然起了大浪。
数天后，人们终于找到了这天使般男孩的遗骸。曾经为人称道　的面容已经被鱼啃啮得无从辨认。
只有他的衣衫和口袋里的诗集才确认了这个不幸的孩子最终以这种令人震惊的方式离开了。
海滩上架起了柴堆，少年的骨殖安静地躺在上面。身旁仅有的亲人与朋友在这冰冷的身体上涂满了香料。
我们的主人公亲手点燃了火堆。
难以表述的感觉袭来。一贯保护色深重的脸上竟不能掉下眼泪来。象从前某次，他看着火光高高燃起，然后一步步退到海边。脱去衣裳，一言不发地跳入波涛起伏的海中，奋力地游出去很远。
他视这早夭的少年为世间仅有的真正的纯洁善良勇敢的人。唯一的天使。
自此，他重行孑然一身。


终章　最后，我还是真的想念你
走在烈日当空的八月街头，忽然想起你来。
我的城市，你的祖国，你葬身之地都已经远离了你所痛恨的那种专制。
贫穷的正开始变得富足。
然而，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理解――在人们追逐财富与欲望的脚步中，岁月与节奏变得疯狂旋转起来，为进一步的生存或享乐，我们正远离古典。
或者，正远离需要时间与耐心的智慧。
我们在网络上阅读每贴不超过五千字的风花雪月，渲泄生活加诸自己的沉重；我们买图片精美，文字俏皮的杂志，以备看过以后扔掉；我们阅读本地每天的八卦小报，或者拿来垫桌子，然后与同事交换每天的奇闻轶事。
我们不去想象，以防被更强大者打击得狼狈不堪。
但偶尔还是会被一些事情唤起。
于是把你的人生默写一遍。
悄悄对自己说：我生活得如此卑微。
但也因为你，在暗光里隐约渲染了一些淡淡的光芒。
过了近两百年，还是想起这烈性的孩子。他粟色的头发飞舞在遥远时空中，面庞生动，依旧美丽得难以置信。
无言感激。
亲爱的拜伦。
有时候，自己只是毫无意义地逆流而动，或者是偏偏想找一些与这浮华年代不相称的历史来刺痛自己。
岁月纤长，衣衫单薄，我们自己行走于自己的路上。我只是在默读感动过自己的人。与别人全无相关。
请勿回望，请勿回望。
请勿善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