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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号这天，放学之后我到了足球场，远远地就看到金在中在开心地看球，他笑了，我真的是第一次见他笑，夕阳里，微笑的他……太美好了，我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我边往他走边直直盯着他看。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侧过头朝我笑了笑。
“金在中……金在中，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怎么了？”
“我、我、我喜欢你！”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郑允浩……你说、你说真的吗？”
“开玩笑的，哈哈！金在中，愚人节快乐！”
“郑允浩，”我看到他脸上的失落，甚至还有点悲伤，“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说着，他转身就走开，坐到离我远远的地方看球，但是原来那开心的微笑已经没有了。
我站在原地，除了后悔，心里似乎还有另一种、另一种奇怪的情愫在渐渐生成。
第二天一回学校，那天怂恿我假告白的哥们就冲到我身边。
“郑允浩！郑允浩！”
“干吗啊？”
“原来……原来那个初三的是金在中的亲弟弟，叫金俊秀，他每天放学是等他一起回家。”
“你！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也是昨天放学才知道的……”
“被你害死喇！”
这时，在中进来了，我一抬头就和他的眼睛对上了。他立刻别过眼睛，但是，那里面一闪而过的难过深深刺伤了我。我的心，难受得不得了……
我不再说话，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这天，我一直偷偷看他，直到发现他眼里那抹伤感消失，我才可以认真地听讲。
有一次，我们俩在厕所门口遇到了，本来大家都是要进厕所的，结果，金在中看到我进去了，居然又折回去了，直到我出去了之后他才匆匆进厕所。
还有，我们两个身高差不多，在班里算是比较高的，体育课的时候，本来他是站在我隔壁的，结果，他竟然站到前面一排去，体育老师对此也没所谓，就这样我们本来是相邻站着的，现在好了，我就看着他的后脑勺，而他，完全看不到我。
还有，他是英语科代表，测验结束后，老师为了表示尊重学生，没把试卷发到第一位同学那让他们一直往后传，而是让站在中帮忙把试卷发到每个同学的手里。他确实把试卷发到每个同学的手里，除了我。发到我的试卷，他总是忽略我递着的等他的手，而直接把试卷放到我同桌的桌上，头也不抬一下地就走了。甚至连我的同桌都问我是不是得罪了金在中。
这样的事情真的每一天都在发生，他想尽一切办法避免和我接触。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交流的，经过这件事，现在金在中甚至躲着我。其实，我是有点不解的——不就是开了个玩笑而已，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我宁愿我能就此因为觉得金在中小气而看不起他，甚至讨厌他；但偏偏，那个关于为什么他总躲开我的问题一直过几天就出来扰乱我一下，我时不时就陷入这个问题里，钻牛角尖。那个怂恿我去假告白的哥们发现我最近特别容易发呆，有一天，他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我就把这事情告诉了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我发现，那次捉弄金在中之后他总是刻意躲着我。”
“你捉弄金在中了？什么时候的事。”主谋倒是把这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剩下我这个帮凶在这里瞎苦恼。
“你还好意思问！就是你让我去跟他表白那事！”
“哦！那事啊。怎么了，人家真的不理你了啊？”
“是啊。”
“他跟你原来也没有很熟啊，估计要不是我，你们现在还没说过话，可能三年都说不上话，还是我为你们制造了这机会，哈哈。”这人的脑估计真的长草了……
“你那什么逻辑啊……我和他本来就是不熟，但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他老躲着我。”
这时候，平时走得比较近的几个哥们也凑了过来。
“怎么了？谁躲着你大帅哥啊？”
“金在中呗。”主谋大哥的大嗓门直接把金在中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金在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边围着的几个人，本来就紧闭的嘴抿得更紧，然后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我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死了，估计这下误会更深了。他肯定在想，我们在私下里讨论他。他本来就和班里的同学有点距离，这样一来，他可能更加不愿意和其他人亲近了。其实，与其说怪，我更加觉得金在中是个纤细的人，而这种人，总是特别细腻敏丨感的。我觉得，刚刚的误会，应该伤他不浅。自责感袭来，我的心又一次因为这个人而感到难受不已。
“金在中……金在中，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怎么了？”
“我、我、我喜欢你！”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郑允浩……你说、你说真的吗？”
“开玩笑的，哈哈！金在中，愚人节快乐！”
“郑允浩，”我看到他脸上的失落，甚至还有点悲伤，“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说着，他转身就走开，坐到离我远远的地方看球，但是原来那开心的微笑已经没有了。
我站在原地，除了后悔，心里似乎还有另一种、另一种奇怪的情愫在渐渐生成。
第二天一回学校，那天怂恿我假告白的哥们就冲到我身边。
“郑允浩！郑允浩！”
“干吗啊？”
“原来……原来那个初三的是金在中的亲弟弟，叫金俊秀，他每天放学是等他一起回家。”
“你！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也是昨天放学才知道的……”
“被你害死喇！”
这时，在中进来了，我一抬头就和他的眼睛对上了。他立刻别过眼睛，但是，那里面一闪而过的难过深深刺伤了我。我的心，难受得不得了……
我不再说话，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这天，我一直偷偷看他，直到发现他眼里那抹伤感消失，我才可以认真地听讲。
有一次，我们俩在厕所门口遇到了，本来大家都是要进厕所的，结果，金在中看到我进去了，居然又折回去了，直到我出去了之后他才匆匆进厕所。
还有，我们两个身高差不多，在班里算是比较高的，体育课的时候，本来他是站在我隔壁的，结果，他竟然站到前面一排去，体育老师对此也没所谓，就这样我们本来是相邻站着的，现在好了，我就看着他的后脑勺，而他，完全看不到我。
还有，他是英语科代表，测验结束后，老师为了表示尊重学生，没把试卷发到第一位同学那让他们一直往后传，而是让站在中帮忙把试卷发到每个同学的手里。他确实把试卷发到每个同学的手里，除了我。发到我的试卷，他总是忽略我递着的等他的手，而直接把试卷放到我同桌的桌上，头也不抬一下地就走了。甚至连我的同桌都问我是不是得罪了金在中。
这样的事情真的每一天都在发生，他想尽一切办法避免和我接触。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交流的，经过这件事，现在金在中甚至躲着我。其实，我是有点不解的——不就是开了个玩笑而已，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我宁愿我能就此因为觉得金在中小气而看不起他，甚至讨厌他；但偏偏，那个关于为什么他总躲开我的问题一直过几天就出来扰乱我一下，我时不时就陷入这个问题里，钻牛角尖。那个怂恿我去假告白的哥们发现我最近特别容易发呆，有一天，他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我就把这事情告诉了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就是我发现，那次捉弄金在中之后他总是刻意躲着我。”
“你捉弄金在中了？什么时候的事。”主谋倒是把这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剩下我这个帮凶在这里瞎苦恼。
“你还好意思问！就是你让我去跟他表白那事！”
“哦！那事啊。怎么了，人家真的不理你了啊？”
“是啊。”
“他跟你原来也没有很熟啊，估计要不是我，你们现在还没说过话，可能三年都说不上话，还是我为你们制造了这机会，哈哈。”这人的脑估计真的长草了……
“你那什么逻辑啊……我和他本来就是不熟，但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他老躲着我。”
这时候，平时走得比较近的几个哥们也凑了过来。
“怎么了？谁躲着你大帅哥啊？”
“金在中呗。”主谋大哥的大嗓门直接把金在中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金在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边围着的几个人，本来就紧闭的嘴抿得更紧，然后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我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死了，估计这下误会更深了。他肯定在想，我们在私下里讨论他。他本来就和班里的同学有点距离，这样一来，他可能更加不愿意和其他人亲近了。其实，与其说怪，我更加觉得金在中是个纤细的人，而这种人，总是特别细腻敏丨感的。我觉得，刚刚的误会，应该伤他不浅。自责感袭来，我的心又一次因为这个人而感到难受不已。
但是，我们这堆人里，不好受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其他几个人还在热心地讨论着。
“他肯定不理你啦，你跟他表白！你想一想，你这样做，等于告诉他你怀疑他是个gay，不过这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说完‘我喜欢你’之后还说‘我是开玩笑的’，那就是在玩弄人家感情的同时还取笑人家的性取向啊，换做是我，我也躲着你啦！”
“那你当时怎么也去看热闹？！你怎么不阻止我？！”
“我这么笨的人都能想到的事，我哪知道你脑子这么好的人会想不到啊……”
“是啊，你当时居然就这么去了，我也吓了一跳。”
“是啊是啊，你也真是神经大条，他肯定挺受伤害的。”
“……”
那帮死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慷慨陈词”、“良心过人”，当时也不见他们哪个出来阻止我！我也真是有够蠢的，居然……居然听他们怂恿做这傻事……他们倒好，现在还可以在这里装好人教育我，甚至有立场替金在中鸣不平；而我呢，明明是不想伤害他的，结果，事实是深深地伤害了他，哪怕只是无心之失，也可能永远得不到原谅。
【那就是在玩弄人家感情的同时还取笑人家的性取向……】
【他肯定挺受伤害的。】
他们几个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响，我偷偷转过头看金在中，发现他没有再看书了，而是伏在桌子上。我很怕，他是在那里偷偷哭。
“郑允浩！”
“干吗突然那么激动啊。”我心已经烦了，那主谋还一惊一乍的，弄得我更烦躁。
“可能……可能……”
“有话就说！”
他偷偷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郑允浩，金在中可能真的喜欢你！”
“你发什么神经啊！”
“呐，你想想，假如他不是喜欢你，那你表白的时候他当面拒绝你就是了。好端端一个男的，居然有男生来找自己表白，不一张口就骂他神经病才怪！他当时有没有立刻就拒绝你啊？”
“没。”
“他什么反应？”
“他被吓呆了。”
“哦，不过这也正常……他整个人就那么斯文，破口大骂顶多是我的反应，嘿嘿！”
“唉！你走开了！都怪你！要不是你根本什么事都没！”看着那个无头无脑的人我就心烦。
“我也只是想看他是不是喜欢男人而已嘛……现在不是知道了吗，你都不感激我解开了这个谜题，还骂我！”
“还谜题！你这人真是有够无聊的！快回你的座位吧，快上课了！”
主谋没好气地走了，我也没好气地巴不得以后都不再看到他——破坏了同学感情还丝毫没有觉悟！
上课铃响了，金在中终于抬起头，我看着他，他的眼眶似乎红了，我的心像瞬间被人狠狠抓了一下，呼吸也像被遏制了。
我慌了，我真的慌了。心里的罪恶感重重地折磨着我。
可能，在当时，这罪恶感太强了，以至于，我忽略了另外一种尽管微弱，但是确实存在的感受。
================
六月已经到了末尾，转眼就要期末考了。不知不觉，高中就这样溜走了一年。
这一年的期末考，我的数理化依旧领跑全级，但是，我的政史依旧一片惨淡。
这期末成绩一出来，老师便有事宣布了：
“下个学期开始，我们按照文理互补来安排座位，标准是这次期末考成绩。等一下我会把四份座位表按组传下去，你们每个人自己看好自己的座位，下午上课之前调整好，不得有异议。”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很多人都在讨论，怕安排了和自己不是很熟的人。我倒没所谓，说了按照成绩互补来安排座位，这样也是有好处的。我想，我的理科这么好，估计隔壁一定坐着个文科成绩比较好的。我也没去猜，反正等一下座位表传下来就知道新同桌是谁了。
忽然，主谋大哥很兴奋地转过头来，向我“嘘”了几下，本来我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他这么一直“嘘”下去，恐怕我会更难受，所以只好随便给他使了个眼色，问他什么事。
他向我做了一大堆嘴型，我根本完全领会不了，便摇了摇手，没再理他。此时，座位表终于传到我手上了，我在上面找我的名字，结果，我在左下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同时，我看到我的名字隔壁，端端正正打印着“金在中”三个字。心里紧了一下。我知道刚刚主谋大哥想要跟我说什么了。我转过头，看向金在中，发现他正要从座位表上抬起眼，然后他转了过来，看到正在看他的我。我壮着胆朝他笑了笑，没想到，他也微笑着回应了我一下。好吧，我承认，我因为他的反应乐了一个早上。
假如这换座位来早几个月的话，我会想，这是命运安排给我向他道歉的机会；不过，看他刚刚对我笑了，估计，他也应该不讨厌我了，这次应该是我好好了解他的机会。
老师说了下午上课之前要把座位调好，我们都选择两点到两点半这段时间，一阵嘈杂，大家都坐好了，和新同桌交流着，我和金在中也不例外。
坐在金在中隔壁，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东西都收拾得很整齐，书本都按科目整理得好好的。
“你的东西很整齐啊。”
“啊，一般吧。”
“你看我的就知道你的有多整齐了。”他低头看了下我的抽屉还有我放在椅子下用来放书本的箱子。
“你的……是有点乱。”
“嘿嘿。”我不知作何反应才好。“你文科很厉害吧？”我胡乱找话题。
“一般吧。”
“你真是谦虚，说你东西整齐你说‘一般吧’，但是明明就整齐得不得了，估计全班东西收拾得最好的就是你了；我说你文科成绩很好，你也说‘一般吧’，所以我猜你文科一定超强。”
“还好，只是这次考得比较好；我的理科真的很糟糕。这是我的成绩单，呐，你看。”说着，他把他的成绩单放到我的桌子上。
我们所在的班，是年级的重点班，大家对成绩啊参考资料这些事情多少都会有所隐瞒的，就是说我不让你知道我的成绩，也不会让你知道我买了什么参考书。而金在中，居然就这么大方坦承地把期末考成绩单递给我看。看着他的眼睛，我觉得眼前的人坦承得可贵，胸无城府，心不设防；但是，明明我和他之间只有空气，我却仍然觉得彼此间隔着厚厚的玻璃墙——他，可望而不可触。
可能，因为我们现在还不熟，过些时日，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甚至好朋友也说不定。
暑假随即到来，相比起假期，我竟然更期待新学期的到来。
=================
七个星期的暑假，很过就过完了。语数英政物化史地生每一科都有作业，能刚好把作业做完，我已经十分庆幸。回到学校，其实老师也不怎么检查功课的，很多时候只是让同桌互相检查一下完成情况，其实老师也料想到，这作业不一定做得完。
让互相检查物理和化学的作业的时候，金在中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了？”我问他。
“我没做完。”
“你出去旅游了？”
“没，有的不会做。”他坦白。
“哪里不会啊？”
“折了角的那几页都有不会的题目。”
六月已经到了末尾，转眼就要期末考了。不知不觉，高中就这样溜走了一年。
这一年的期末考，我的数理化依旧领跑全级，但是，我的政史依旧一片惨淡。
这期末成绩一出来，老师便有事宣布了：
“下个学期开始，我们按照文理互补来安排座位，标准是这次期末考成绩。等一下我会把四份座位表按组传下去，你们每个人自己看好自己的座位，下午上课之前调整好，不得有异议。”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很多人都在讨论，怕安排了和自己不是很熟的人。我倒没所谓，说了按照成绩互补来安排座位，这样也是有好处的。我想，我的理科这么好，估计隔壁一定坐着个文科成绩比较好的。我也没去猜，反正等一下座位表传下来就知道新同桌是谁了。
忽然，主谋大哥很兴奋地转过头来，向我“嘘”了几下，本来我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他这么一直“嘘”下去，恐怕我会更难受，所以只好随便给他使了个眼色，问他什么事。
他向我做了一大堆嘴型，我根本完全领会不了，便摇了摇手，没再理他。此时，座位表终于传到我手上了，我在上面找我的名字，结果，我在左下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同时，我看到我的名字隔壁，端端正正打印着“金在中”三个字。心里紧了一下。我知道刚刚主谋大哥想要跟我说什么了。我转过头，看向金在中，发现他正要从座位表上抬起眼，然后他转了过来，看到正在看他的我。我壮着胆朝他笑了笑，没想到，他也微笑着回应了我一下。好吧，我承认，我因为他的反应乐了一个早上。
假如这换座位来早几个月的话，我会想，这是命运安排给我向他道歉的机会；不过，看他刚刚对我笑了，估计，他也应该不讨厌我了，这次应该是我好好了解他的机会。
老师说了下午上课之前要把座位调好，我们都选择两点到两点半这段时间，一阵嘈杂，大家都坐好了，和新同桌交流着，我和金在中也不例外。
坐在金在中隔壁，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东西都收拾得很整齐，书本都按科目整理得好好的。
“你的东西很整齐啊。”
“啊，一般吧。”
“你看我的就知道你的有多整齐了。”他低头看了下我的抽屉还有我放在椅子下用来放书本的箱子。
“你的……是有点乱。”
“嘿嘿。”我不知作何反应才好。“你文科很厉害吧？”我胡乱找话题。
“一般吧。”
“你真是谦虚，说你东西整齐你说‘一般吧’，但是明明就整齐得不得了，估计全班东西收拾得最好的就是你了；我说你文科成绩很好，你也说‘一般吧’，所以我猜你文科一定超强。”
“还好，只是这次考得比较好；我的理科真的很糟糕。这是我的成绩单，呐，你看。”说着，他把他的成绩单放到我的桌子上。
我们所在的班，是年级的重点班，大家对成绩啊参考资料这些事情多少都会有所隐瞒的，就是说我不让你知道我的成绩，也不会让你知道我买了什么参考书。而金在中，居然就这么大方坦承地把期末考成绩单递给我看。看着他的眼睛，我觉得眼前的人坦承得可贵，胸无城府，心不设防；但是，明明我和他之间只有空气，我却仍然觉得彼此间隔着厚厚的玻璃墙——他，可望而不可触。
可能，因为我们现在还不熟，过些时日，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甚至好朋友也说不定。
暑假随即到来，相比起假期，我竟然更期待新学期的到来。
=================
七个星期的暑假，很过就过完了。语数英政物化史地生每一科都有作业，能刚好把作业做完，我已经十分庆幸。回到学校，其实老师也不怎么检查功课的，很多时候只是让同桌互相检查一下完成情况，其实老师也料想到，这作业不一定做得完。
让互相检查物理和化学的作业的时候，金在中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了？”我问他。
“我没做完。”
“你出去旅游了？”
“没，有的不会做。”他坦白。
“哪里不会啊？”
“折了角的那几页都有不会的题目。”
我翻了翻那几页，确实有点难度。
“要不放学之后我教你做完再回家，好吗？”
“嗯，好啊。”他好像挺开心的，“不过，你家远不远啊？假如远的话就不要了，免得你回家都天黑了。”
“没事，不远的，你呢？”
“我也不远。”
“好吧，那就这样说定了。”
“嗯。”
“诶，金在中，不如这样吧，我们一三五就做物理和化学，数学你要不要做？”
“数学还可以，不用了。”
“好，那行，那星期二和星期四就做政治和历史，好吗？你知道，我的政治和历史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
“好啊，不过，那不是对你不公平吗？物理化学做三天，政治历史才做两天。”
“金在中，你人怎么这么好啊？”
“嗯？什么？”
“假如你良心过意不去的话……那我们星期六回来自习吧？”
“好啊，不过，去哪里自习啊？”
“去市立图书馆的自习室吧，那里很多高三的学生的。”
“嗯，就这样决定吧。”
就这样，我和金在中每天放学后都做题做到差不多六点，这也便宜了他的弟弟，因为他多踢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足球。
而每个星期六，我们都约好了在图书馆门口等，他每次都比我早。
关于历史，他教了我很多背书的技巧，比如什么谐音记忆，还有，他让我多读历史故事或者看些根据历史拍的电影，这样会提高学习兴趣。果然，这是个不错的方法，因为读书和看电影了解了一些历史，我再去看书就不会因为完全不明所以地就一翻书就瞌睡虫上身。政治更是金在中的强项，他答题的点准的老师都吃惊。以前，做论述题，我把很多背了的观点都写上去，写的全不全正不正确先不考究，就是那个只是点本来就不是套那题目的；为此，我学政治一直学得很没劲。后来，金在中把他的笔记和他的错题集借给了我，还给我总结了关于什么话题的题目就答什么观点；虽然我没始终没弄懂为什么甲话题非得对上原理A，乙话题就是原理B，但是我就是牢牢记住金在中教我的。
结果，我的成绩虽然还是没有赶上金在中的，但是，我从原来的在五十多人的班里排三十八丨九跃升到了十八丨九。高二第一次测验卷发下来的时候，要不是怕吓到金在中，我真想给他一个拥抱。
金在中其实脑子也不笨，看他数学不差就知道。但是很奇怪，他的物理和化学就是不怎么样。我没什么特殊的办法教给他，只能靠题海战术。我们一起做同样的题目，完了之后我让他解释给我听为什么是此答丨案而不是其他。假如他能解释正确，我们就跳到下一题，假如他选错了或者选对了但是解释是错的，我就给他解释原理，顺便把相关的知识也说一下，给他梳理一遍。我有问过他有没有信心能够物理化学拿前十五，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说不出话。不过，后来，他也把分数从及格边缘提高到了八十五上下，尽管进不了前十，但是前二十五是没问题了。
我们两个就这么一直在对方孱弱的领域扶持着对方，给予对方最需要的帮助和鼓励。或许你觉得我说的话有点夸张，但是，要不是我们在这段时间里这样互相帮助，估计，高丨考的时候，我们都没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而我们今后的人生，也与这努力过后的结果，差天共地。所以，我一直很感谢有这样一段日子。不过，我感谢这段日子的原因，除了因为这期间的努力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更多地，因为他让我彻底地认识了与我同桌而坐的这个人——金在中。
他是个很内敛的人，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和他一起坐之后，我发现，他很单纯，而且很善良，就连物理化学做三天，历史政治做两天这种事情，他都怕我吃亏了。就是这么单纯的人，很容易地就会把自己的心意写在脸上，他以为我看不出来，也就一直安心地藏着自己的秘密。其实，有时候不是我没看懂，只是他没有明说，所以我就让他一直这样“骗”着我。因为经历过那段他总是躲着我的日子，所以我珍惜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怕，一旦什么被说穿，我们便又会回到相见便低头的地步。
这一学期，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高二的时间似乎比高一的时候，过去得又快了些。转眼，就又期末考了。这次的成绩，让我和金在中都吓了一跳。主科的话，他英语和语文成绩一向很好的，数学不差，次科里头，就物理和化学拉后腿拉得比较厉害，这次，他的物理成绩居然到了全班排第十一的位置，化学没这么厉害，但也到了十九名，刚得知成绩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相信，以为是老师算错分了，结果试卷发了下来，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开心得说不出话，就那么看一眼成绩单看一眼我的脸，我都要被他逗乐了。这人真的单纯得可以，内心有什么反应都写在了脸上。而我这次的成绩也是史无前例的好，数理化还是如常领跑，语文英语一直都是十到十五之间徘徊的，而一向把我害惨的政治和历史这次虽然说不上帮我一把，但是，已经可以和生物地理科持平，所以，我的总成绩一跃到了全班第七名。对了，金在中是第十名。因为这次语文和英语试卷难度不大，所以拉分差距不大，没能给他的总成绩帮上太大的忙，有时候，他的英语和语文两科成绩加起来可以比班里的这两科平均分之和高出三十多分。不过，这第十名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我们的进步，老师也看到的，他当着全班的面说，我们这对文理组合相当成功，让全班都学习学习。老师说这话的时候，金在中一直很紧张，因为我余光瞄到他的手一直在抓自己的裤子，头也不敢抬起来。我发现，这人不只单纯，还很容易害羞啊。
发成绩单这天，我们放学之后就没有再留下来做习题了，上吊也得喘口气吧。所以，放学之后，我和他便一起到了操场，看他弟弟踢球。现在，他弟弟金俊秀已经不讨厌我了，甚至还和我有说有笑的。其实，我为了能和他弟弟的关系有所改善，还恶补过一下足球常识的；我不是要讨好他弟弟什么的，只是，我们放学后，三个人会一起走一段路，假如他弟弟还是那么讨厌我，那金在中夹在中间，很难做的，所以，我想，还是和他弟弟搞好关系吧，免得金在中为难。
我俩就坐在梯级座位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我觉得他一直想和我说点什么，但是总是说到嘴边又把话吞下去，终于，我忍不住开口问他：
“金在中，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诶？嗯……嗯。”
“有什么就说出来，别憋着，会憋出病的。”
“乱说，才不会。”
“那你就一直憋着好了，反正我不听也没所谓。”
“……”他回过头，不再看我，我偷偷看他的侧脸，他居然轻轻地撅着嘴，那样子，真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可爱？好像这样形容男生不太恰当，但是，总之就是让人想揉他的脸的感觉。“其实……”忽然，他说话了，只是他的脸还是没有转向我。
“其实什么啊？”坦白说，我挺期待的，我们现在虽然比较熟了，也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了，但是我们平时也都是在讨论学习上的事情，几乎没有向对方坦白过心里话，假如，这次他真的对我说出心中的想法，我想，这之后，我们的关系一定会更进一步，无论是朝那个方向。
他是个很内敛的人，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和他一起坐之后，我发现，他很单纯，而且很善良，就连物理化学做三天，历史政治做两天这种事情，他都怕我吃亏了。就是这么单纯的人，很容易地就会把自己的心意写在脸上，他以为我看不出来，也就一直安心地藏着自己的秘密。其实，有时候不是我没看懂，只是他没有明说，所以我就让他一直这样“骗”着我。因为经历过那段他总是躲着我的日子，所以我珍惜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怕，一旦什么被说穿，我们便又会回到相见便低头的地步。
这一学期，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高二的时间似乎比高一的时候，过去得又快了些。转眼，就又期末考了。这次的成绩，让我和金在中都吓了一跳。主科的话，他英语和语文成绩一向很好的，数学不差，次科里头，就物理和化学拉后腿拉得比较厉害，这次，他的物理成绩居然到了全班排第十一的位置，化学没这么厉害，但也到了十九名，刚得知成绩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相信，以为是老师算错分了，结果试卷发了下来，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开心得说不出话，就那么看一眼成绩单看一眼我的脸，我都要被他逗乐了。这人真的单纯得可以，内心有什么反应都写在了脸上。而我这次的成绩也是史无前例的好，数理化还是如常领跑，语文英语一直都是十到十五之间徘徊的，而一向把我害惨的政治和历史这次虽然说不上帮我一把，但是，已经可以和生物地理科持平，所以，我的总成绩一跃到了全班第七名。对了，金在中是第十名。因为这次语文和英语试卷难度不大，所以拉分差距不大，没能给他的总成绩帮上太大的忙，有时候，他的英语和语文两科成绩加起来可以比班里的这两科平均分之和高出三十多分。不过，这第十名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我们的进步，老师也看到的，他当着全班的面说，我们这对文理组合相当成功，让全班都学习学习。老师说这话的时候，金在中一直很紧张，因为我余光瞄到他的手一直在抓自己的裤子，头也不敢抬起来。我发现，这人不只单纯，还很容易害羞啊。
发成绩单这天，我们放学之后就没有再留下来做习题了，上吊也得喘口气吧。所以，放学之后，我和他便一起到了操场，看他弟弟踢球。现在，他弟弟金俊秀已经不讨厌我了，甚至还和我有说有笑的。其实，我为了能和他弟弟的关系有所改善，还恶补过一下足球常识的；我不是要讨好他弟弟什么的，只是，我们放学后，三个人会一起走一段路，假如他弟弟还是那么讨厌我，那金在中夹在中间，很难做的，所以，我想，还是和他弟弟搞好关系吧，免得金在中为难。
我俩就坐在梯级座位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我觉得他一直想和我说点什么，但是总是说到嘴边又把话吞下去，终于，我忍不住开口问他：
“金在中，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诶？嗯……嗯。”
“有什么就说出来，别憋着，会憋出病的。”
“乱说，才不会。”
“那你就一直憋着好了，反正我不听也没所谓。”
“……”他回过头，不再看我，我偷偷看他的侧脸，他居然轻轻地撅着嘴，那样子，真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可爱？好像这样形容男生不太恰当，但是，总之就是让人想揉他的脸的感觉。“其实……”忽然，他说话了，只是他的脸还是没有转向我。
“其实什么啊？”坦白说，我挺期待的，我们现在虽然比较熟了，也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了，但是我们平时也都是在讨论学习上的事情，几乎没有向对方坦白过心里话，假如，这次他真的对我说出心中的想法，我想，这之后，我们的关系一定会更进一步，无论是朝那个方向。
“其实，我真的很谢谢你。”
“哈？”
“我说，我真的很谢谢你。”
“为什么啊？”
“如果不是你教我物理化学，我成绩不可能这么好的。”
“我的政治历史还不是一样靠你。”
“不是的，文科和理科不一样的。历史政治那些，只要多花工夫多花时间背，成绩肯定可以上去的，但是理科，是思维问题，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要不是你都教我解题思路，我的成绩不可能提高这么多的。”
“你意思是我以前不肯花时间花功夫去背文科咯……”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唉……怎么说好呢，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总之，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下子紧张起来，本来没看着我的，这下也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其实，我也只是想逗他一下而已，他真是个单纯的人，这么不耐逗。我忽然又担心起来，我自己是没有安坏心眼地逗他玩，但是，假如是别人呢，他会不会就这么被别人捉弄了呢？这一想，我的思绪又飘到了去年，大一时候的愚人节，他那受伤的眼神，如在眼前。我忽然不仅仅想跟他道歉，我甚至，想保护眼前这个单纯美好的人。
“对了，你说完了？”他一直欲言又止地，不会只是想和我道谢吧。
“嗯，说完了。”他微微一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没其他了？”
“嗯，没了。”
我真是瞬间就想去撞墙，和我说句谢谢居然让他挣扎成这样，弄了大半天才说出口。我不信，我觉得他肯定还有话要对我说的。
“你一定要有话要对我说的……”我说着就凑近他的脸，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想看出点什么。
“没、真的没有了……”他想别过脸，我立刻伸出双手固定着他的脑袋，不给他机会逃开。他没有办法，只能垂下眼，躲避我的眼神。我不放弃，低下头看他的眼睛。
“郑允浩……别这样……”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我看到他的脸一片绯红。
“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想跟我说我就放过你。”
“我……现在还不能说。”
“那就是真的有话要对我说咯！金在中你不诚实！你刚刚说没有的！”
“诶？！不是、不是那样的！哎呀，总之，总之暂时是没有了，以后、以后可能有……”他紧张得真的不行了，因为他皮肤白，显得他的脸红得不得了。我决定不再为难他了，便松开了手。
“呐，金在中，你说的啊，到时候，你要把心里话告诉我，知道不？”
“嗯，一定。”
“我对你没信心，你这人这么内敛害羞，我们拉钩吧。”说着，我伸出小指，等着他向我伸出手。
他缓缓地伸过小指，绕过我的小指。我用力地勾着他，他也没放手。人有时候会因为某些情境而顿悟出什么，此时，我觉得自己有这种感觉——看着我们两人紧紧勾着的小指，我仿佛看到了我们的友谊，会朝着别个方向前行。
===============
寒假很短，高二下学期很快就来了。开学的时候，是春天了，但是春天阴雨绵绵的，乍暖还寒，我们都还穿着大衣上学。
因为互帮成果显著，所以，这学期，尽管有很多人都调整了座位，有了新同桌，但是我和金在中依旧相邻而坐。
我们学校的午休时间是12：50到下午两点，我是一定要趴在桌上睡觉的，否则下午根本撑不住。但是金在中似乎精力过人，中午总是不用睡觉。我一直很好奇。
“金在中，你中午怎么都不用睡觉的啊？”
“我不困啊。”
“那也还是休息一下吧，否则下午会很累的。”
“不行，我要用来做数学。”
“也不急在一时。”
“我脑子没你好，不像你那么快就能做好数学作业。我一般都是午休时间拿来想数学题的。你快睡吧，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金在中，你做题怎么可能吵到我，你人真是太好了，总是怕伤害到别人。”
“没你讲得那么伟大，你快睡吧。”
“嗯。”
说着，我便趴在桌上，不久便沉沉睡去了。我这人趴着不会睡得很熟，中途偶尔会醒一下。
这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批了件大衣。诶，怎么我有两件大衣？穿着一件，还批着一件？我转过头，眯着眼看了下金在中，他的大衣脱了，只穿着不算厚的运动服坐在那里想数学。我看到他把双手都压在自己的大腿下了，估计是觉得冷了。我明白了，我身上批着的大衣是他的，他怕我睡着受凉了。我很想立刻就把衣服还给他，但是，一旦他发现我醒来了，还知道他给了我衣服，肯定又要脸红尴尬一阵了。我便假装没有醒来，继续闭着眼睛趴在那。可是，我再也无法入睡了。
我一直就那么趴着，估计下大概午休时间也快结束了。忽然，有人很轻地从我身上把大衣拿走。不用问，一定是金在中。他悄悄地拿起衣服，一阵窸窣声后，把衣服重新穿上。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我装着被铃声吵醒。
“啊——”，我装着伸了个懒腰。
“起来了？”金在中问我。
“嗯，数学做得怎么样了？”
“嗯，还差一小题就做好了。”
“让我看一下做得对不对。”
“嗯，好啊。”说着，他把本子递给我，接过他的本子的时候，我的手触到了他的手指，一片冰冷，和自己的温暖相差巨大。我看了眼他身上的大衣，心里，忽然觉得心疼得紧。
我没能开口向他说“谢谢”，因为他这样偷偷给我批上大衣，又偷偷地在铃声响之前把衣服拿回去，明显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做的事，假如我这么开口了，他一定觉得不好意思。
“有错吗？”他忽然问我。我赶紧把注意力放回在本子上。
“没，都没错。”
“真的吗？太好了。”他大大地笑了一个，很开心的样子，似乎全然不觉自己的双手冰冷。
第二天早上，我回到学校的时候，金在中已经在那里看英语了。
“早啊。”我跟他打招呼。
“早。”他向我微微一笑。
我放好了书包，也拿出英语书来看。但是我一直无法静下心来，因为，今天，我要给金在中一点东西。
“金在中。”
“怎么了？”
“呐，这个，给你。”我把一双毛线手套递给他。
“嗯？为什么给我这个？”
“这是我妈给我的，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就想着看看你喜不喜欢，你喜欢就给你了。”
“其实这个颜色很好看啊，你怎么不喜欢？而且是你妈妈给你的。”
“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要吗？你不要我再问别人。”其实这哪里是我妈给我的，我昨晚回家之前不知道在楼下那些店铺里选了多久才看上的，颜色当然好看。
“要。”他立刻回答。
“好，那给你了。”
“嗯，郑允浩，谢谢你。”
“不用谢喇，也不是什么。”
我回头继续看书，但是一直用余光往他的方向瞄，我发现，他一直紧紧地握着那双手套，嘴角还微微上扬，看着他这样，我心里也开心。
第二天早上，因为公车比较顺畅的缘故，我比平时早了差不多五分钟到学校，结果，金在中还是比我早，他还是在看英语。我坐下，和他道了声早之后，便也开始看书。过了十分钟，我发现他的书一直在同一页，我看看他，发现他的眼神也是呆呆的。
“金在中，怎么了？不舒服吗？”
“唔唔，没有。”
“那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我，郑允浩，这个给你。”说着，他递了一包东西给我。
“什么来的？”
“围巾。”
“为什么送围巾给我啊？”
“你送了手套给我啊。”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说不出话，拿着包装好的围巾，忘了打开。
“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喜欢的。”
“你都没看，怎么就知道喜欢呢？”
我马上打开袋子，是一条格子围巾，深蓝色与深灰色相间的，确实，我很喜欢。
“喜欢，真的喜欢。”
“嗯，那就好。”他转过身去，一直脸带微笑。
这下，他的书看得飞快，不一会儿就翻页了。我心里不禁也跟着他一起笑，这傻瓜，肯定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把围巾给我所以都没能专心看书。
就这样，我每天都围着金在中送我的围巾，他也戴着我送他的手套，直到春天渐渐走远，温暖取替了原来的寒冷。在这个比往年都要冷的春天里，我却感觉比往年都温暖。
在春天彻底离开之前，发生了一点事。
某天，主谋大哥忽然难得地皱了眉。他的几个哥们都去关心他，看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没去八卦他的私事，但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他说了一句：
“唉，你说怎么办，她送了条围巾给我，你说那是不是就是说她喜欢我啊？”
我嘀咕：送围巾就是喜欢吗？金在中、金在中也送了围巾给我！
我继续往下听。
“那也不一定，送围巾而已，也不一定就是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在死命反驳：什么不一定！一定！一定是喜欢！好端端地干吗送围巾啊？你不见人家送浴巾……
“可是她还在上面自己绣了个心形图案在上面啊。”
“哇！那一定是啦！你哪里好啊？！她怎么会看上你啊……”
“我很糟糕吗？！”
“……”
那几个人又胡乱吵闹成一团。回到座位上，我一直在琢磨他们的话：送围巾就是表示喜欢？是这样吗？不过金在中说他送我围巾是因为我送他手套了……绣了心形图案？我的围巾上面，不知道金在中有没有留下什么暗号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明明不该成为思考主题的问题，在我的脑子里萦绕不去。
这时，天已经回暖了，我没有戴围巾回学校，放学回到家时，我迫不及待地把已经洗好并且折得整整齐齐的围巾翻了出来，仔细地在上面找“暗号”，可是，我什么都没找到。
不能不说，我的心里有点纳闷，但是，转念又想，这怎么可能啊，金在中是个男生，怎么可能在这上面刺绣些东西上去呢。
很奇怪，我把这一切思考都建立在了“金在中喜欢我”的前提上，我当时从来就没有想到：
金在中是个男生，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而我自己的心意，我也从来没有静下来思考过，一切，显得太自然而然。
“早啊。”我跟他打招呼。
“早。”他向我微微一笑。
我放好了书包，也拿出英语书来看。但是我一直无法静下心来，因为，今天，我要给金在中一点东西。
“金在中。”
“怎么了？”
“呐，这个，给你。”我把一双毛线手套递给他。
“嗯？为什么给我这个？”
“这是我妈给我的，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就想着看看你喜不喜欢，你喜欢就给你了。”
“其实这个颜色很好看啊，你怎么不喜欢？而且是你妈妈给你的。”
“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要吗？你不要我再问别人。”其实这哪里是我妈给我的，我昨晚回家之前不知道在楼下那些店铺里选了多久才看上的，颜色当然好看。
“要。”他立刻回答。
“好，那给你了。”
“嗯，郑允浩，谢谢你。”
“不用谢喇，也不是什么。”
我回头继续看书，但是一直用余光往他的方向瞄，我发现，他一直紧紧地握着那双手套，嘴角还微微上扬，看着他这样，我心里也开心。
第二天早上，因为公车比较顺畅的缘故，我比平时早了差不多五分钟到学校，结果，金在中还是比我早，他还是在看英语。我坐下，和他道了声早之后，便也开始看书。过了十分钟，我发现他的书一直在同一页，我看看他，发现他的眼神也是呆呆的。
“金在中，怎么了？不舒服吗？”
“唔唔，没有。”
“那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我，郑允浩，这个给你。”说着，他递了一包东西给我。
“什么来的？”
“围巾。”
“为什么送围巾给我啊？”
“你送了手套给我啊。”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说不出话，拿着包装好的围巾，忘了打开。
“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喜欢的。”
“你都没看，怎么就知道喜欢呢？”
我马上打开袋子，是一条格子围巾，深蓝色与深灰色相间的，确实，我很喜欢。
“喜欢，真的喜欢。”
“嗯，那就好。”他转过身去，一直脸带微笑。
这下，他的书看得飞快，不一会儿就翻页了。我心里不禁也跟着他一起笑，这傻瓜，肯定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把围巾给我所以都没能专心看书。
就这样，我每天都围着金在中送我的围巾，他也戴着我送他的手套，直到春天渐渐走远，温暖取替了原来的寒冷。在这个比往年都要冷的春天里，我却感觉比往年都温暖。
在春天彻底离开之前，发生了一点事。
某天，主谋大哥忽然难得地皱了眉。他的几个哥们都去关心他，看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没去八卦他的私事，但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他说了一句：
“唉，你说怎么办，她送了条围巾给我，你说那是不是就是说她喜欢我啊？”
我嘀咕：送围巾就是喜欢吗？金在中、金在中也送了围巾给我！
我继续往下听。
“那也不一定，送围巾而已，也不一定就是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在死命反驳：什么不一定！一定！一定是喜欢！好端端地干吗送围巾啊？你不见人家送浴巾……
“可是她还在上面自己绣了个心形图案在上面啊。”
“哇！那一定是啦！你哪里好啊？！她怎么会看上你啊……”
“我很糟糕吗？！”
“……”
那几个人又胡乱吵闹成一团。回到座位上，我一直在琢磨他们的话：送围巾就是表示喜欢？是这样吗？不过金在中说他送我围巾是因为我送他手套了……绣了心形图案？我的围巾上面，不知道金在中有没有留下什么暗号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明明不该成为思考主题的问题，在我的脑子里萦绕不去。
这时，天已经回暖了，我没有戴围巾回学校，放学回到家时，我迫不及待地把已经洗好并且折得整整齐齐的围巾翻了出来，仔细地在上面找“暗号”，可是，我什么都没找到。
不能不说，我的心里有点纳闷，但是，转念又想，这怎么可能啊，金在中是个男生，怎么可能在这上面刺绣些东西上去呢。
很奇怪，我把这一切思考都建立在了“金在中喜欢我”的前提上，我当时从来就没有想到：
金在中是个男生，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而我自己的心意，我也从来没有静下来思考过，一切，显得太自然而然。
第二天回到学校的时候，我也不是刻意地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
“金在中。”
“嗯？”
“我昨天听到少根筋说有人找他表白了。”说着我顺手指了指主谋大哥，平时，我和金在中私下都叫他少根筋。
“额……嗯。”我知道金在中在尽量抑制自己显得惊讶的表情。
“觉得吃惊就说吧，我想没人会觉得不吃惊的。”
“那女生怎么像他表白的啊？”他难得对别人的事情感到好奇。
“他说那女生送他围巾了。”
“嗯？！”他紧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别过脸去；看他的样子，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想到了自己送了我围巾的事。
“金在中。”
“别！郑允浩，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拜托你了！”
“……”看着他紧张脸红的样子，我的心里忽然着了火，还越烧越旺，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爆发了，“金在中！”
“别！郑允浩！求你了，什么都别说！”
“为什么啊？！”
“现在什么都别说，好吗？”他近乎哀求着我。
“现在不说，以后就说出来吗？”
“我不知道，总之，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那……那高丨考完说，好吗？”我直直地盯着他，可是他还是把头垂得低低的，我看着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一丨手掰过他的脸，逼着他看着我。
“我说，那高丨考完就说！”
“嗯、嗯……”他慌得甚至有点在喘大气。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以来的平静会这样被突然打破？
下午放学之后，我们如常留下来做练习，今天，我们做的是历史题。我根本无法专心。我低着头看着一直空白的练习书，忽然，我感受到金在中的目光，我知道，他转过头来看我了。这次，我不想回头去看他，看着他，只会让我的心更乱。
“郑允浩。”他居然先开口了。
“干吗？”我还是没抬头。
“郑允浩，别这样。”
“我怎样了？”
“你自己知道，不用我说。”
我愤愤地把笔扔在桌上，拿起水壶喝水。
“郑允浩，我，我是个喜欢长久的人。我不要一时的激动和快乐，我想要以后，我想要有未来的生活，你明白吗？”
“……”我完全没想过金在中会忽然对我说这些话，我想，其实我们对对方的心意，大家早已心里有数，我们只等着将心迹透露给对方，可是，透露了之后呢？透露了心意之后的日子要怎样呢？生活还是要继续，而我们仍然是普通的高中生，我们仍然要为了一年多以后的高丨考奋斗。在现实生活面前，很沉很沉的情愫，可能只是轻如鸿毛，甚至什么都不是。
以后，金在中说他想要以后，他说他想要有未来的生活。
我明白，他追求的是什么。
“嗯，明白，我明白。”
“明白了就好好看书吧，别整天乱想了，好吗？”
“嗯。”我伸手，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他也坚定地看着我。
那种感觉，我从来都没有过，那是一种“不管代价是什么，都不想放手”的感觉，那是想要永远守护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的感觉。
之后，我便全心投入到练习里，我觉得自己干劲满满。
有了追求、有了目标，人做事情会变得忘乎所以。每天，我和金在中都聚精会神地听课，生怕错过了老师说的任何一个知识点。自习课上，有些人还是会悄悄聊天玩闹，可是我们两人从来都是专心致志地做作业或者习题。只有在下课的时候，看着对方疲惫的眼睛，我们才互相鼓励，哪怕只是片言只语，却能直接到达内心最深处，以别人所无法理解的程度，给予着温暖的支持。
“很累吧？昨晚又很晚睡啊？”
“还好，最后看着看着地理睡着了。”
“太累了就休息吧，假如病了会更麻烦的。”
“嗯，你呢？”
“我啊，差不多一点上床的，一上床就睡着了。”
“你也别累坏了自己。”
“嗯。”
有时候，我们会在课间站在教室外的小阳台里，看操场旁边的绿树，让脑子和眼睛休息一下。我们一人站在阳台的一边。我不知道金在中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自己是想站在他身边的，但是，阳台那里太安静了，这静谧的环境和加速的心跳，可能会乱了人的心性，让人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所以，与其让自己难耐地避免被蛊惑，不如像现在这样，一人站一边，尽管那人不在自己的视线里，但是心里却明白，他就在自己的背后，一刻未曾远离。
“金在中。”
“嗯？”
“我昨天听到少根筋说有人找他表白了。”说着我顺手指了指主谋大哥，平时，我和金在中私下都叫他少根筋。
“额……嗯。”我知道金在中在尽量抑制自己显得惊讶的表情。
“觉得吃惊就说吧，我想没人会觉得不吃惊的。”
“那女生怎么像他表白的啊？”他难得对别人的事情感到好奇。
“他说那女生送他围巾了。”
“嗯？！”他紧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别过脸去；看他的样子，我知道了他肯定是想到了自己送了我围巾的事。
“金在中。”
“别！郑允浩，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拜托你了！”
“……”看着他紧张脸红的样子，我的心里忽然着了火，还越烧越旺，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爆发了，“金在中！”
“别！郑允浩！求你了，什么都别说！”
“为什么啊？！”
“现在什么都别说，好吗？”他近乎哀求着我。
“现在不说，以后就说出来吗？”
“我不知道，总之，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那……那高丨考完说，好吗？”我直直地盯着他，可是他还是把头垂得低低的，我看着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一丨手掰过他的脸，逼着他看着我。
“我说，那高丨考完就说！”
“嗯、嗯……”他慌得甚至有点在喘大气。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以来的平静会这样被突然打破？
下午放学之后，我们如常留下来做练习，今天，我们做的是历史题。我根本无法专心。我低着头看着一直空白的练习书，忽然，我感受到金在中的目光，我知道，他转过头来看我了。这次，我不想回头去看他，看着他，只会让我的心更乱。
“郑允浩。”他居然先开口了。
“干吗？”我还是没抬头。
“郑允浩，别这样。”
“我怎样了？”
“你自己知道，不用我说。”
我愤愤地把笔扔在桌上，拿起水壶喝水。
“郑允浩，我，我是个喜欢长久的人。我不要一时的激动和快乐，我想要以后，我想要有未来的生活，你明白吗？”
“……”我完全没想过金在中会忽然对我说这些话，我想，其实我们对对方的心意，大家早已心里有数，我们只等着将心迹透露给对方，可是，透露了之后呢？透露了心意之后的日子要怎样呢？生活还是要继续，而我们仍然是普通的高中生，我们仍然要为了一年多以后的高丨考奋斗。在现实生活面前，很沉很沉的情愫，可能只是轻如鸿毛，甚至什么都不是。
以后，金在中说他想要以后，他说他想要有未来的生活。
我明白，他追求的是什么。
“嗯，明白，我明白。”
“明白了就好好看书吧，别整天乱想了，好吗？”
“嗯。”我伸手，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他也坚定地看着我。
那种感觉，我从来都没有过，那是一种“不管代价是什么，都不想放手”的感觉，那是想要永远守护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的感觉。
之后，我便全心投入到练习里，我觉得自己干劲满满。
有了追求、有了目标，人做事情会变得忘乎所以。每天，我和金在中都聚精会神地听课，生怕错过了老师说的任何一个知识点。自习课上，有些人还是会悄悄聊天玩闹，可是我们两人从来都是专心致志地做作业或者习题。只有在下课的时候，看着对方疲惫的眼睛，我们才互相鼓励，哪怕只是片言只语，却能直接到达内心最深处，以别人所无法理解的程度，给予着温暖的支持。
“很累吧？昨晚又很晚睡啊？”
“还好，最后看着看着地理睡着了。”
“太累了就休息吧，假如病了会更麻烦的。”
“嗯，你呢？”
“我啊，差不多一点上床的，一上床就睡着了。”
“你也别累坏了自己。”
“嗯。”
有时候，我们会在课间站在教室外的小阳台里，看操场旁边的绿树，让脑子和眼睛休息一下。我们一人站在阳台的一边。我不知道金在中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自己是想站在他身边的，但是，阳台那里太安静了，这静谧的环境和加速的心跳，可能会乱了人的心性，让人做出不该做的事情，所以，与其让自己难耐地避免被蛊惑，不如像现在这样，一人站一边，尽管那人不在自己的视线里，但是心里却明白，他就在自己的背后，一刻未曾远离。
“小心。”在中提醒我。
“嗯，你也是。”
这楼梯估计平时没什么人走的，上面的灰尘多到脚踩上去觉得软软的，我和在中一级一级慢慢往下走。我们说话，会有回声，虽然不算十分明显，但是还是能听出来。
“金在中。”我说了一句。
“郑允浩。”他也叫了我的名字。
“金在中。”
“郑允浩。”
我们边走边玩这小孩子的游戏。
“金在中。”
“郑允浩。”
“你不觉得你欠我一句话吗？”
“诶？”他明显吃了一惊，“什么话啊？”
“你忘了吗？你说了高丨考完就要对我说的话。”
“……”他安静了。
“你不是打算食言吧？”我的心真的有点慌，我不怕他食言，假如他的心意还是像当初时那样；我怕的是，他的心意已变。
“不是……”
“那好吧，你说。”
“你不是也有话对我说吗？你先说，好吗？”
我们一直这样走着，对现在已经走到第几层没什么概念；我停住了脚步，他也随我站在了原地。
“你想先听我的？”我问他。
“嗯，可以吗？”
我定了定神，看着在黑暗里依然闪烁的他的眼睛，下定了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凑到他唇边，轻轻亲了下去。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我便离开，因为，我想知道他心里的话，是什么。
“呐，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到你了。”
他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过了半晌，他才缓过神来，以小得只有我俩可以听见的音量，嘟哝了句：
“我喜欢你……”
我松了一口气，牵起他的手，继续往下走。这一牵手，我才发现，他的掌心全湿透了，估计刚刚真的紧张得不得了。我紧了紧握着他的手，希望他知道，我的爱意的坚定。
我们一层一层地走，终于，走到了不能再继续往下走的一层，我走到门边，想把门打开，结果，门居然是锁着的。
“怎么了？”
“门锁了。”
“啊，是的啊，有些楼层的门是锁着的。我们往上走吧，看哪层的门是开着的。”
“嗯。”说着他就想牵着我往上走。
“等一下。”
“嗯？”
我拉过他，把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轻地问：
“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爱我吗？”
“爱……”
听着他的回答，我的脑子、我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流着淌着，绵软细腻。我稍稍松开了他，看着他的脸，看着这个我爱着也爱着我的人的脸，心里，满满的。我慢慢闭上眼，就这么凑到他的嘴唇上，在他有所反应之前，亲了下去。他呆了一下，便回抱着我，小心翼翼地回应着我——回应着我的吻，回应着我的爱。
黑暗里，吻你措手不及，我只想把心里的话告诉你——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