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隔了三家的邻居,他出生后的五岁零十个月时她呱呱坠地。
他小时候总喜欢抱她,可他生得很瘦,而她生来便胖,他抱她的样子总是叫人担心,虽然他抱得很小心。
她刚上学的时候打不住伞,两个人总是撑一把伞,旁边总有笑得鬼鬼的孩子喊:小媳妇,小媳妇。
他开始上中学,她还在伊呀不清地翻着满是图画的课本,一边装大人地思考着怎么能分到几个零花钱几个糖。
他十四岁时碰见她和另一个小女孩扯头发抓脸蛋地打架,他问她为什么打架,她张牙舞爪,谁叫她弄丢我的漫画不赔我。
过两天他又看见她和一个半小子撕打动手,短短的头支棱四散,她一脸不屑说,敢说我不好看。
下午他竟然又看她和一群的孩子和另一群的孩子打架……
他回家听母亲说,芝芝那丫头哟越大越野,比个男孩子还叫人操心,偏又打不改。他莞尔,只觉得人小真好。
他十八岁时读高三,她十二岁读初一。她忽然发起高烧来,老师让他领路把她送回家,他骑着自行车,她坐在后座上。只觉得头有些晕,就趴过来靠在他的背上。他一路很小心地骑车生怕会摔了她。
他考大学,因为成绩实在好,邻居都很开心,要自己的孩子以他为榜样。只有她只后反驳妈妈,你不说女孩长大后没有男孩聪明吗?我将来没他考得好也不是我不努力。气得妈妈骂生出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他大一时,开始了初恋,那个女生长长的清水头发,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两只挂在树梢头的月亮。他打赢许多男生才抱得美人归。她时候她在追星发呆做梦的间隙里认真地成长。终于第一次留了长头发。但改不了天性里的鲁莽。
他二十岁时第一次领女朋友回家,邻居们都去看,她跟着去看了很长时间那个女孩长挑的身材和长长的头发,第二天他送走女朋友,她在路上等他,仰着小脸问,杨哥哥,如果我也有那样长的头发你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他愣怔地看着她,她实在是个孩子,连眼睛里的稚气都没有脱去,一双眼睛如同最纯洁的玛瑙,让人实在觉得惭愧。他揉着她的头发说哥哥很喜欢你,很爱我的女朋友,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他想她一时孩子气,慢慢就会明白喜欢和爱的意义。
她十五岁时开始和一个喜欢她的男生谈恋爱,他趁家里没人的时候把她带到家里,两个人不停地亲吻,可是她却不让他动她的衣服。
他二十一岁,女朋友对他说,你很好,但她想试试不同的生活,毕竟人只年轻一次。她十六岁,听说他不好,偷跑到他租的房子里,看到他一副萎靡的样子,她一脚踢到他心口上,他几乎站不起来,她说,很痛是不是?如果站不起来就不站好了,一辈子趴着一辈子叫人鄙视叫人看不起,裸露着伤口博取别人的同情。
他二十二岁时大学毕业,毕业旅行必带女伴,他正考虑邀请谁,她跑过来说有我在你还想别人!
活动安排有余兴爬山,很多同学都玩得没了气力,他们却兴致勃勃地在向山里跑,但凡有山必有庙,破是破了点,但还看得出金像佛光,她一改痞气满脸虔诚地跪着磕头。她站起来忽然转头对他笑,你知不知道我跟佛说了什么?难道他没有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她的脸那样红却不是羞涩而运动过后的青春光泽,以及一些兴奋。他走过去,捧起她的脸低下头亲吻她。她掂起脚尖,在佛面前闭上眼睛说,我爱你,我多爱你啊。
他在本城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开始如其他上班族一样正常上班下班,她如其他学生一样上课下课。他刚工作,有许多事情要入手,她正是紧张的备战高考也很忙,他们并不常见面。每天他给她打电话,她拿着手机边做题边接电话,妈妈问谁的电话,她说同学的,对试题。
高考后她烧了所有的书和试题,最后一片烧成灰烬的时候她拉着他打转,骑大马,趴在他背上不下来。他把她背回他的小屋,门未关,她就开始亲他,她的手像蛇一样在他身上到处惹火,他受不了拉开她的手,把她按在墙上,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笑得眉眼弯弯:爱我,他疯了似地亲她,他的小女孩,他终于等到了她长大。在极痛极痛的时候,她勾着他的脖子,对他露出一个艳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