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天下无不是父母,我娘只是嘴巴贱了点,而我只是尽得她真传。
我换完衣裳出来,娘已上了花轿,这迎娶的阵仗委实低调,一顶四人抬花轿,一个媒婆、一个吹唢呐的。
大概是由于我娘嫁过去作填房的,而填房之所以叫填房,顾名思义是房空了才需填,所以我娘这新到手的幸福是建立在一个女子的死亡之上的,再怎么厚颜无耻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庆祝。
我提起裙摆小心的跨过门槛,身上这新衣裳裙摆过窄,也不知我娘是为了省布还是为了折腾我。
新上任的爹在在马上朝我和蔼可卿的笑:“沐儿这身衣裳很好看”
我笑一笑:“谢谢爹。”
识时务者为俊杰,千古不变。
新爹陆文,徐城知府师爷,学富五车,温文有礼,丧妻,膝下一子。
一路走街串巷,我们极其低调,连唢呐都是遇到了前面有人挡路才吹一下以示警惕,但即使是低调如此,这一路上指指点点的人还是不少。
终于到了陆府,唢呐有气无力的吹了一声,陆文踢了一下轿门,媒婆就扶着我娘下花轿了。我娘跨火盆时踉跄了一步,我这才发现她给自己做的嫁衣也是下摆过窄,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她在这一踉跄中将裙摆煨燃了。
现场有一丝混乱,幸得煤婆是见惯大场面的,她裙摆一提,大脚一踹,将火给灭了,然后淡然拉好扯皱了的衣裳,扬声道:“新娘一进门,火火又红红。”
不得不感叹,这边是临场反应,这便是劳动人民在长期社会实践中积累下来的宝贵智慧。
鉴于新郎新娘皆有拜堂经验,拜堂进行得十分顺利,双方不慌不忙好不拘谨,显得十分驾轻就熟。
媒婆在一旁喃喃自语道如此熟练还要媒婆作甚?语气中颇有几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扼腕。
而后是酒席,酒席后娘与陆文入了洞房,一个小丫鬟带我进了一间厢房,但她一离开,我就摸黑去找厨房。
吃酒席对于饿了许久的人就是一个折磨,作为战战兢兢的新来者,我端碗基本上用托,拿筷基本用拈,舀个汤还得朝外翻着兰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