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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祖宗,给您跪下了,别再跟着我了行不?”沈凌渊双手叉腰,身后的侍女小红妹妹同样双手叉腰,一双妙目狠狠瞪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我只问一个问题,徐右丞的二公子究竟怎么变智障的,你回答下要死啊!”
活神仙左顾右盼一番,压低声音道:“当年所有事儿都是经大公子流传开来的,我说也是坊间流传版本,李小姐你和右丞府只有一墙之隔,邻里间走动走动,互通有无定能知道的更多。”
沈凌渊张口大骂:“老娘是大家闺秀有木有,邻里间走动个屁!”小红亦上前大声道:“小姐千金之躯,怎会做街头泼妇那些没教养的事!”
活神仙很想说你家小姐不就是泼妇么,忍了忍,又默了。
“言尽于此,剩下的李小姐看着办吧!“活神仙立马开溜。
沈凌渊正想追上去,听的后面有人声音朗朗,恍若珠玉相击:“这莫不是李侍中家的小姐?”转身看见一名青年男子立在街头,白衣翩翩,俊朗不凡,令人见了不由生出几分好感来。
阿勒,这才是男主?
男子笑笑:“今日有缘得见,在下不妨自我介绍一番,在下姓徐,名子谦,字怀谷,乃是李小姐的邻居。”
沈凌渊呆了呆,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子谦怀谷?这般虚伪的人也配?!
“他不是我哥哥。”茶喝得好好的,B装得好好的,一听到少女打听家里其他人的消息,少年冷下脸如是说道。
“在你见过他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笑里藏刀。”下棋下得烦了,少年忽然说道。
“父亲要他虚怀若谷,他偏偏小肚鸡肠,真是可笑。”照料着晚香花的少年突然嗤笑一声,眼中弥漫着阴冷的恨意。
或许是先入为主,或许是只觉认为阿时不是坏人,沈凌渊对于阿时口中的大哥总有一种排斥,而现在,这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小肚鸡肠的虚伪小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觉得十分亲切。真是够了。
徐子谦悠然道:“护国公夫人府上独有的西域晚香花果真名不虚传,每至夜晚香气馥郁,整个右丞府都陶醉其中啊。不知一墙之隔的李小姐是否也闻到过?”
她为阿时种的晚香花?沈凌渊神情一阴,冷冷道:“徐大公子说笑了,西域之花大多花色艳丽而缺少香气,这晚香花更是一丝香气也无,怎可能馥郁飘香右丞府?小女子自然也是从未知晓右丞府还有这等宝贝了。”
徐子谦不恼,呵呵笑了几声,从她身边掠过,压低声音道:“李小姐好自为之。”
这个死人!老娘非把他抽筋扒皮送给阿时不可!暴走后的李大小姐心中对天狂吼。
这晚雷打不动,沈凌渊又从狗洞钻过去与“情哥哥”幽会。
阿时穿得越发单薄了,小身板在夏夜的热风中一荡一荡,沈凌渊很是担心他会不会就这样倒下不起来了,自然又赚得白眼一记。其实阿时虽然身形单薄,却背脊挺直,犹如悬壁之松,傲骨铮铮,他照旧掌一盏不大亮的油灯坐在黄葛树下看书,犹如画中人。
“那甚,你哥果然不是好东西。”沈凌渊破坏气氛道。
阿时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沈凌渊低下头道:“给你种花不是我故意的,对不起。”
阿时黛色眉毛抽搐了几下:“原来你梦游着就把花种了,把茶喝了,还赢了我十五局。”
竟然还想着输了棋的事情……沈凌渊只得干笑,片刻她又问:“你们兄弟俩究竟有什么过节啊?为什么一副仇人模样?”
“你觉得我会说?”
听他的话语并非讽刺的反问,而是简单的问句,沈凌渊眼睛一亮,忙道:“我可以知道吗?”
“不能。”阿时拒绝得很干脆,某女很受伤。
“不过,那是以前。”一句话,六个字,沈妹子又原地满血复活。
于是,阿时小朋友开展了一场微型故事会。



119楼2012-08-28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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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简单到沈凌渊这个没看过宫斗宅斗的家伙也能猜个六七分。
    一个华丽且空旷的大宅子里的两个女人为争夺荣宠诡计百出,甚至儿子也会变成她们的筹码。其中一个女人由于一着不慎落败,她的儿子也遭到了巨大的打击,被迫装疯卖傻,再也不能和他的哥哥竞争。男主人醉心于朝堂筹谋,对于不受宠的小儿子突然疯掉一事,也不过问几句罢休,就这样,他永无翻身之日。
    “后来不久,她们双双离世,而她们的两个儿子,却延续着他们的争斗。”
    沈凌渊插嘴:“难道是兄弟虐恋相爱相杀?”
    阿时冷笑道:“也只有你说得出这话,你知不知道,这其间的辛酸绝不是几句话便可描述的?第二年,我的大哥为断我的后路,可是打瘸了我一条腿,要我彻彻底底成为废人!”
    沈凌渊这才惊觉半年来她从未见过阿时走动,平日里他大多坐着,站起身的次数都寥寥可数。蓦地心有些酸疼,却不知从何安慰起少年。
    难道要学小言里的男主一把将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纯爷们拉进怀里说:“一切都过去了”?不,这一切绝没有过去,她打死也说不出这么恶心的话。于是他清清嗓子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阿时的眼眸瞬间变得深不可测:“我在等一个时机。”
    不知怎的,这话听到沈凌渊耳里,觉得有些冰冷算计的意味。她和阿时一个是衣食无忧的二十一世纪普通女生,一个是身世奇异命运悲剧的王侯少年,如果不是自己觉得人家长得帅,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们完全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她忽然意识到,穿越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不同的思想观念,不同的社会背景所遭遇,就像是一条深深的沟壑,划开两人。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沈凌渊梦游似的走了,钻狗洞前还留下一句:“那些花不是好东西,你拔了吧。”
    呼吸着夏夜的晚风,眼睛呆呆望着硕大的晚香花,阿时低低道:“可是已经习惯了。”
    


    120楼2012-08-28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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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剧情可谓急转直下,令沈凌渊措手不及。
      先是听小红说隔壁的右丞府徐二公子不知怎的恢复了神智,腿疾也好了,徐右丞甚是欣慰,中秋赏月宴带着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儿子一同进宫面圣。中秋宴上,徐二公子与新科状元汪皓云以诗相和,汪皓云佩服得五体投地,圣上龙颜大悦,将御花园中有花王之王盛名的牡丹御衣黄赏赐给他,更赞:“有子如此,何愁社稷不兴!”
      半月之后的九月初,徐子谦被查出当年设计毒害徐二公子与其母,徐右丞震怒,下令面壁三月,以思改过。一直以来兄弟二人都是云泥之别,如今也依旧如此,只不过那天上云地下泥正好换了个位置。
      第二年开春的春闱,不出众人所料,徐公子自是力拔头筹,取得状元之位,京中公子之流,无一人比得过他风头正盛,春风得意。更为讽刺的是,沈凌渊一日偶然出府买写零散物品,无意看见那张贴的大大的皇榜,这才知道徐二公子真正的名字:徐鸿远。
      真是好名字。
      可又怎么比得过阿时亲切呢?
      沈凌渊的境地更是凄苦。那夜告别后,自己的闺房中多了两个喝茶的人,李侍中与侍中夫人。二人也不说话,静静看着她跪在地上请安。然后,一向温和的老侍中依旧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我让人把洞堵了。”
      她呆呆的点头,不知道怎么答话。
      侍中夫人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投了一回井,还是死性不改,真的好好教训你不可。”于是,罚抄《女诫》一百遍,抄不完不许出门。
      她也只是呆呆的应着,不敢说话。
      原来她都快忘了,自己现在不是沈凌渊,是李肃,礼部李侍中的小女儿李肃小姐。
      但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真的大家闺秀了。有八年现代教育做底子,又天天泡在书堆里,偶尔出门一趟也不咋咋呼呼,买了该买的东西做了该做的事就乖乖回去,赏赏花痘痘蝶,真是娴静好女子。
      有次在街上偶遇活神仙,她淡淡微笑问好,活神仙受了惊吓似的跳起来,去摸她的额头问道:“丫头你没事吧?”
      她不留声色的偏开头,笑着说道:“我很好。”
      好个屁。
      她想阿时想得要死,可又怕自己找的人是徐鸿远,所以只好把自己封闭起来,实在无聊了自己码字自娱自乐。
      再也不要去想那个坐在黄葛树下掌一盏幽灯看书或下棋的少年。再也不要。
      “小姐?小姐你怎么又发呆了?”小红轻轻推她,有些忧心的问道。
      沈凌渊回过神来,笑笑说:“我没事,怎么你一脸喜气洋洋的,莫不是情哥哥来会你了?是不是清容?”后来想想,仍觉得擅自改人家名字不好,又将那个小厮的名字由小明改了回去,小红则苦苦请求不要改回那个拗口的名字,才留了下来。
      小红抿唇一笑,道:“今日是三月二十九,宜婚嫁祭祀哦!”
      沈凌渊霍地变了脸色。她的生日是农历三月二十八,而自己昨日竟一丝一毫也没有想起!果然,她已经不再是沈凌渊了么?她已经是李肃了?
      “今日徐二公子前来提亲呢,小姐一月已经出阁,徐公子又是十八少年郎,当真是般配极了!”小红满面喜色,仿佛提亲对象不是她家小姐而是她。
      轰——沈凌渊的脑神经彻底瘫痪了。
      她大嚎:“有没有搞错啊!老娘今年才刚满十五,未成年有木有啊,你们当天朝法律是张废纸啊!”就算婚姻法允许她也接不接受!
      


      121楼2012-08-28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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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红迷惑地眨眨眼:“可是小姐明明就很喜欢徐公子呀,如今他是堂堂状元,丞相之子,又和小姐两情相悦,不是很好的么。”
        沈凌渊苦笑,她该怎么解释她所谓的喜欢不是他们所理解的喜欢。不,连喜欢都算不上,只是轻飘飘的好感,觉得这位小哥长得帅,身世神秘,说不定就是穿越小说里和女主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主之一。再加上和以前暗恋的那位五官有几分相像,她又无聊的发疯,这才做了傻事。
        那么,她又是哪一点承蒙徐鸿远看得上呢?她陪着那个还是叫阿时的少年说了几句话,下了几盘棋?又或是给一直寂寞的他带来了黑暗中一点光明?鬼才相信呢!
        沈凌渊觉得很失败,她跟本不应该信那些狗屁穿越小说,现代人的思想观念和古代人差了太多太多,她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做一个真正的古人。没办法接受十五岁就能出嫁,没办法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办法和一个仅仅只有好感的男子生活下去……
        她不接受!
        “徐,徐公子?!”身后传来小红的惊呼,沈凌渊抖了抖,僵着脑袋不敢回头。
        “小渊。”少年清冷的声线一如往昔,只是带了些不容抗拒的霸气,沈凌渊记得,这是第二次到阿时那里她自我介绍,笑嘻嘻的说:“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不过以后就叫我小渊吧!记住一定不要喊错咯!”少年当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不鸟她。之后的称呼也仅是喂来喂去,但他竟然没有喊错,原来他还记得。
        沈凌渊嘿嘿干笑。她又该怎么称呼?阿时?不好,说不定他会生气的。徐公子?好生疏的称呼啊。鸿远?啊呸!恶心死了她才喊不出来呢!
        少年不再身形单薄,却依旧挺直脊背站在那里,犹如悬壁之松。他一直都很好看,眉目朗朗,一身白衣风采不输他的大哥,更有令人甘愿臣服的气场,好似他一直都是天之骄子。
        高高在上,不可亲近。
        阿时笑道:“半年不见,你果真如传言所说变呆了,一点可不好玩。”
        沈凌渊嘀咕道:“明明是娴静了有了大家闺秀气质!”
        阿时真的变了。他竟然笑得这么灿烂,以前的阿时,不冷着一张脸就很美好了。他也学会了深藏不漏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吧?一下子就变成大人,真是讨厌……
        “听说,你不愿嫁给我?”阿时竟然笑吟吟的说着,沈凌渊觉得眼睛有些疼。
        “额也不是,那是因为……”老娘还是初中生啊未成年啊!
        阿时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道:“你嫌弃我?”这种怨妇口吻是肿莫回事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冰山骚年阿时吗?!快把这货拖回去!
        沈凌渊顶着压力缓缓道:“要嫌弃也是你嫌弃我罢,我是真的不能嫁给你啊。我天朝婚姻法规定,男未满二十二,女未满二十嫁娶是犯法的!这个,也许说出来你不信,其实,其实我不是李肃,我叫沈凌渊。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沈凌渊说了一大堆,阿时仍然用一种幽幽的,怨气十足的目光盯着她,无奈,沈凌渊只好败阵于美男计中。
        如果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其实,阿时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啊。 沈凌渊很是天真地想着,但不久就后悔了。
        


        122楼2012-08-28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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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风头最盛的状元郎徐鸿远同礼部侍郎千金的婚礼自然是轰动一时,人们纷纷谈论着这对璧人,该是怎样的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婚礼定在四月十六日,不过几日光景,状元府上下喜气洋洋装潢一新,而那一日也终是到了。
          火红的灯笼,火红的贴纸,火红的连成一片,沈凌渊戴着重重的凤冠失魂落魄的坐在梳妆台前。贵重无比华丽精美的凤冠,也沉重无比,就像是一把巨大的枷锁,牢牢地禁锢住她。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才十五岁,应该在学校里和同学插科打诨,抱怨作业越来越多,升学压力太大,而不是坐在梳妆台前做准新娘子!她才十五岁,十五岁!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果然,穿越小说都是狗屁。帅哥是有的,柔情是有的,可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同的思想观念,又怎么可能在一起。
          绣着百合花与凤凰的大红嫁衣,象征着百年好合;翠绿莹澈的翡翠手镯,用以祈祷平安幸福;还有沉甸甸的金银首饰,无意不显示着嫁给那个少年她将是富裕美满的。可是她不快乐,要面对一个只大自己三岁,也只是少年的男性,单薄得只能算是好感的感情,说服自己他就是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沈凌渊有点想哭。她开始想家了,来大姨妈的时候没有想七度空间,夏天热死人的时候没有想空调,无聊的时候没有想电脑电视,但是此刻,她无比想家。不会还只是孩子就嫁人,被迫承担起成人的一切,不会和一个自己了解甚少的男人同枕而眠,然后貌合神离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好夫人。
          她想回家。
          这个念头一生了根,就迅速滋长。沈凌渊说干就干,忙乱的取下凤冠,各类首饰,嫁衣顾不得了,换上一双轻便的鞋子立马从后门溜出去。
          或许是谁也没想到和新郎“两情相悦”的新娘子会逃婚,压根没安排守卫在房外。沈凌渊趁后门的守卫们玩忽职守的一小会儿功夫溜了出来,根本不管东南西北的发足狂奔。跑跑跑!她不要嫁人,她想回家!
          远远地,沈凌渊似乎听见阵阵马蹄声,还有阿时的疾呼。对了,就这样逃婚肯定会让他大失面子的,还有李家爹爹,肯定也会受到牵连……但对不起了,她不愿嫁就是不愿嫁!
          不知跑了多久,跑得她眼冒金星双腿酸软却就是停不下来,甚至连前面有一个陡坡也没注意,就这样直直的摔了下去。无尽的下坠感和失重带来的心悸无一不告诉沈凌渊:她在黑灯瞎火里不小心,跳崖了!认命的骂了声shit,她闭上眼笑了。
          这样,就可以回去了吧?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不对,不能信小说……
          与此同时,崖上响起变了声的扭曲暴喝:“崖下去找,不论生死一定要带她回来!”
          对不起了阿时,或许我是喜欢你的。
          如果我不是穿越而来,而是真正的李小姐,或许会真的真的很幸福。
          但我的名字,叫沈凌渊。
          对不起,阿时……
          梦中的女孩呢喃着,眼角泪珠晶莹。
          


          123楼2012-08-28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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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梦星河
            “玉?你看看!”
            又是梦,又是关于那个男子的梦。
            四周一片漆黑,身边的男子穿着玄色铠甲,固执的拉着我的手,指着前方说道。
            干什么?我有些烦闷的推开他的手,却被他握的越来越紧。
            “玉,你看前面。”男子柔声说着,另一只手来掰我的下巴,强迫我视物前方。
            我缓缓怔住。
            前面不是一片漆黑,而是朦朦胧胧的星光闪烁,一星一点,接连成一大片的地上银河。夜是黑的,而灯光却是暖的,耳畔似乎还有无限喧嚣,我吸了吸鼻子,道:“哪有你这般把自己军队用来玩的。”
            男子一脸无辜:“我只是无意中发现高处景色绝佳,你不会怪我吧?”
            想怪你你答应吗?我狠狠一瞪,换得男子呵呵一笑。
            真是糟糕透顶了的梦。我越想越是不甘,我竟然因为一个梦,一点点沉浸在梦中人的情绪里,对一个认都不认识男子产生好感。
            “玉,以后一直陪着我罢。”男子笑着道,“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我摇摇头,道:“不好。”抱歉,我终归不是那位玉姑娘,怎么可以替她做决定。
            “玉,以后我们一起看这样的美景,好么?”男子兀自说着,我越发觉得他可怜。
            “玉,我喜欢你。”他像是怕惊扰我,用额头碰了碰我的额头,语气亲昵又小心翼翼。我心软了软,却还是摇摇头。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你的玉。”
            若我是了,就不会这么傻。世人都说你傻,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她又何尝不傻……
            过不完的奈何桥,喝不完的忘尘汤,她却放弃所有,甘愿成为一缕孤魂,一次次欺骗自己,世间最傻的人儿莫过于如此。
            很多年前无人再记起的夜晚,地上星河沉默,二人十指相扣,那一颗心便沦陷了进去。
            


            124楼2012-08-28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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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老板,一杯卡布基诺,一份巧克力慕斯,一份玫瑰香草布丁,打包,快点。”一大早来了位帅哥,语言精简,直击要害,我忙的不亦乐乎。
              “玎玲——”门背后的风铃响了响,一个急切的脚步声踏来:“小栩姐,我又失眠了!”
              我头痛无比:“小渊你等等,我要忙呢,先一边坐着吧。”
              小渊答应了一声,坐在柜台旁的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帅哥忽然出十分腹黑的笑了:“沈凌渊!”
              小渊小心翼翼的问:“这位大哥,我有见过你吗?”
              帅哥绽开一个闪亮的笑容:“我听说,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曾经暗恋的那位?”
              小渊的笑容凝住。
              “怀疑我是智障所以半夜爬墙来验证?”
              “为了能够下棋赢过我用心钻研棋谱?”
              “那句我天朝婚姻法规定,男未满二十二,女未满二十嫁娶是犯法的可是让我记忆犹新啊逃婚的老婆大人。”帅哥笑啊笑,我觉得好冷好冷,气压越来越低。
              小渊颤抖着发白的嘴唇,惊道:“阿时!你,你是人是鬼!”
              帅哥满不在乎一笑:“有活神仙帮忙,什么搞不定?”
              活神仙?!沈凌渊,阿时……我五雷轰顶。
              于是七月中旬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某甜品店快要崩溃的两女尖叫声掀翻屋顶:“坑爹啊啊啊!”
              七日梦第五单元——若——完


              125楼2012-08-28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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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倔强
                “吴戚栩,你又发呆了?”面前的女孩不耐烦的戳戳我的脸,说道:“我觉得你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哎,还有,你什么时候打的工啊,竟然连我也瞒着。三天前的同学会也不参加,害得我以为你已经遇害不在人间了!”
                我打起精神,整理着账本回答道:“身体差没办法啊,高考后遗症吧。还有,临时改了地点也不通知我,害得我白跑一趟,你们才可恶好不好!”这个女孩叫阿贾,是我高中最合得来的女生,由于没有朋友的缘故,我们两个有共同爱好的女生分外亲热。
                阿贾尴尬的吐吐舌头:“那也是因为我以为有人通知你嘛。”
                我笑笑,心下悲愤却是无可奈何。或许是比较孤僻,几乎没有人会注意我的存在,就连说好一定要全员到齐的狂欢,也没有人通知我临时改了地点。
                “玎玲——”门背后的风铃铃音轻轻回响,我马上化身狗腿子店员,端起十二万分真挚的微笑说:“欢迎光临!”
                来人是个貌似研究生的姐姐,穿着黑纱连衣裙,一双眼眸倔强冷漠,似乎有熊熊火焰燃烧。这种眼神,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就叫……老鼠见了大米!她一把抓起老板娘的古玉,不自觉的喃喃:“好东西啊,初步估价是X百万,年岁不少于一千年,看纹路还极有可能是汉代的极品文物!”
                我和阿贾俱是一脸黑线,雷到无语。“那个,小姐,这是仿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听起来不那么扭曲。
                研究生姐姐很是坚定的摇头:“绝对不是!就算他们仿得再像,一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算了,不说了,你愿意把这玉卖给我吗?”
                这回连阿贾都冷笑了:“这是她老板的东西,她一个小小店员,怎么决定谁做这块破石头的主人?你也太搞了吧大姐姐。”
                被一个快二十岁的女子叫大姐姐,这并不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研究生姐姐却眼睛眨也不眨,痴痴的望着玉璧,连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我咳了一声,说:“这位小姐,如果要买这块玉,我是真的做不了主,如果你要买甜品饮品,我是十分欢迎的。”
                女子这才抬起头,走了过来,看了几眼,随意一指:“这个不错,买了。”
                我一看,要哭了:“你们怎么一个个这么喜欢样品啊!”尼玛竟然还是白水布丁!白水布丁你是神物,怎么总是有人能在角落里看中你呢?
                “对不起,这个不卖。“我第N次无奈的说着。
                女子眯了眯眼,御姐气场全开:“我出三倍普通布丁的价格。”
                “好嘞,小的这就给你包起来!”好吧,我果然还是唯利是图的无节操女人。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女子看向布丁的眼神里颇有几分怀念。
                女子走后,阿贾不屑地道:“这女人是二缺吧?进了甜品店对一块破石头念念有词,买甜品买个样品,而且还是以三倍的价钱,该说她是二货呢还是二货呢?”
                我嘿嘿一笑,说道:“其实她刚才买走白水布丁的时候我挺内疚的?”
                阿贾好奇的凑过来,问:“为什么啊?”
                我一脸无辜:“当初做样品的时候我用的是自来水。”
                “……算你狠!”
                我们都没有看见,那块玉璧在灯光投下的阴影里动了动,似乎未有人欣赏自己而感到欣慰。
                


                126楼2012-08-28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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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叹三生空梦
                  奉德十三年,朝中内有外戚干政,藩王虎视眈眈,外有西南蛮夷嗜杀好战,北漠戎狄夺粮占地,偌大一个帝国,竟已日薄西山,风雨飘摇。若说还有哪处是海晏河清,幸福安乐的桃源之地的话,必属中原第二大城,破命城。
                  此时的破命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金辉下,分外迷人,城东私塾的朗朗读书声更为它添了几分悠闲自在,在这乱世之中,有如此美好的地方,可真是不多了。
                  “婴南姑娘敬请放心,别看这个新来的夫子年纪小,教学生却是极其靠谱的,而且没有以前那些夫子的臭架子,随和得紧。”私塾外,站着个中年男子,正对一名年轻的黑衣女子汇报。
                  项婴南远远望着明敞的房子里摇头晃脑读着书的孩子们,低低问身旁的中年男子:“可否探清他的身世了?要知道咱们这破命城如今稍有一个不慎,就是要全城掉脑袋的。”
                  方才还满面笑容的男子肃正了脸色,道:“城主的心思我们都知道,自然不敢怠慢,这小子我早查过了,家底清白,姑娘大可放心。”
                  “司徒叔叔做事,婴南放心,这一句是我多嘴了。”项婴南笑着,同男子走向私塾。
                  还未走近,就已听到孩子们稚拙却认真大声的读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竟然是晦涩难懂的《千字文》。项婴南有些哭笑不得,但看见同样微怔的司徒升,想必也是不曾料到这新来的夫子如此大胆,教四五岁的孩子这些东西,于是轻咳一声,推门走近去。
                  台上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灰布长衫,见她进来气得满面通红:“祖师爷说得过真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可知‘礼’为何物?我在教这群‘小人’功课,你不吱一声随便闯进来……唔,你干嘛打我!”
                  项婴南好笑的看着面前两泡眼泪汪汪打转的半大少年,道:“既然你‘知书达礼’,又何必
                  与我这小小女子置气,坏了修行。既然你遵行圣贤之道,为何看轻孩子们,称他们是小人?我看你才是真正的‘难养者’!”
                  台下的孩子纷纷附和:“婴南姐姐说的对!夫子是坏人!”
                  少年气得眼眶更红了,撅着嘴皱着眉头,死命锁住眼泪不让留下,项婴南摸摸他的头,调笑道:“先回去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吧,我的夫子。”
                  狠狠瞪了她一眼,少年才心满意足的踏步走出房门,项婴南哑然失笑:毕竟只是个大些的孩子,能成熟到哪去,跟她斗?!
                  孩子们欢呼一声,纷纷扑向项婴南,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冲得尤其快,皱着张小脸可怜兮兮道:“婴南姐姐有一个月又七天没有来看我们了,城主哥哥有五个月又二十二天,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不要我们了?”一众古灵精怪的小孩忙装作低头哭泣幽怨状,看得项婴南嘴角不停抽搐。
                  “怎么会呢?姐姐只是太忙了,至于城主哥哥……你们既然知道他是城主,还敢闹着他!城主哥哥是做大事的人,哪能天天和你们玩闹呢,要想见着他,就好好学习,快点长大去帮他!”心情颇好的点点怀里男孩的鼻子,项婴南又说道:“是谁嚷着要娶隔壁家王二丫头做老婆的?就这样赖在姐姐身边,不怕未来老婆吃醋?”
                  男孩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笑嘻嘻地说:“娴儿才不会吃醋呢,因为我们都知道——”声音一顿,所有的孩子竟一齐喊道:“婴南姐姐和城主哥哥是一对!”
                  项婴南眼神一黯,嘴角仍维持着微笑,摸摸男孩的头,神情认真:“城主哥哥喜欢的是那个穿绿衣服的漂亮姐姐,不是我。下次可别记错啰,要不然城主哥哥会生气的。”
                  一个穿粉色花袄的羊角辫丫头挤上来,大声道:“可是在娴儿心里,就是婴南姐姐和城主哥哥才配啊!那个穿绿衣服的姐姐虽然长得漂亮,人又没有姐姐你好,也比姐姐认识城主晚,为什么城主哥哥会喜欢她?”
                  “娴儿说得对!那个绿衣服姐姐对我可凶了,不就是,弄洒了她一瓶香么,凶什么凶啊。”方才的男孩极力维护他未来老婆娴儿的观点。
                  项婴南笑道:“那瓶香绿衣姐姐制了半年,有宁神养气的效用,本来是她要送给城主的,就被你一个不小心,前功尽弃,怎么不凶你?若是我啊,非把你吊起来打一顿不可!”
                  男孩哇的一下再次扑进他的婴南姐姐怀里:“姐姐是刀子嘴豆腐心,才不会这么做呢!”于是孩子们又笑笑闹闹成一团。
                  直到夜色弥漫,项婴南才辞别司徒升,同一个个哭得假兮兮却是真心不愿她走的孩子们告别。看着灯火通明的私塾,项婴南低声苦笑:“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才是天生一对,真是可笑。”
                  


                  127楼2012-08-28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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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戊时一刻到,项婴南来到棠荷轩为林宇城守夜。自她五岁那年被林宇城救回来,十六年来这个习惯从未改过。她知道他是一城之主,有太多需要他忙的事情,所以她选择沉默,为他做力所能及的事,哪怕只是同普通士兵一样守夜。
                    “阿南,说了多少次了,以你现在的身份,无需再来守夜。”身后有男子搭上她的肩,叹息道。
                    项婴南不露声色的避开男子,单膝跪地:“城主!”
                    男子眼眸深如大海,令人捉摸不透,过了些时候他才道:“起来吧。”
                    棠荷轩是男子的住所,也是她曾经日夜苦练武功的地方,但是现在,有一个出色的女子在里面等着他。“城主快些进去吧,莫要琴真姑娘等急了。”忍住心口酸涩,她听见自己用恭敬的声音淡淡的请他快些到那个女子身边去。
                    林宇城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玄色长袍在夜空中翻飞,竟也是无声无息。
                    “好好休息,莫败坏了自己身体。”
                    “……是。”
                    棠荷轩自三年前起入住一个女子,原本只是彻夜研读兵法或其他古籍的林宇城终于有了一点人的样子,至少每夜在大门外听见他笑声的项婴南是这样认为的。这个女子确实有种不凡的魅力,可以让见过的人不自主的信服她,当然,调皮捣蛋的小孩子除外。五年来,她从未听说过二人生米煮成熟饭,但是连小孩子都感觉得出“城主哥哥和那个绿衣姐姐怎么黏得越发紧了”,更别说她这个见证的最多的人。
                    最初的最初,她口服心不服,看着这样一幅画面,只觉得眼睛要命的疼。后来,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反倒觉得林宇城能找到一生挚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至于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妄想的。
                    “这么看下去不会长针眼么?”项婴南回头,看见白日里那个两泡眼泪汪汪的小夫子站在自己身后,一脸高深莫测。
                    “为什么会长针眼,我又没看什么见不得人的画面。”项婴南笑道。
                    小夫子瘪瘪嘴,鄙夷道:“别人是闹着玩的,我却是真的看得出你喜欢这位城主大人,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女人亲热,就不怕眼睛疼?”
                    项婴南上下打量着他,讶然道:“没想到你这个小屁孩,懂的倒真不少。”
                    小夫子努力扬起他那纤细的脖子,得意洋洋道:“我周辛从小饱读诗书,自然是看得懂世间百态!”
                    项婴南突然冷下脸,问道:“诗书有什么用?它教的大道理我几辈子也用不上,更何况世间有太多的事书上是找不到答案的。”
                    小夫子有些委屈,嘴上越发冲:“看来你不仅仅是难养的小女子,还是个不敬圣贤的莽夫!”
                    项婴南扑哧笑了出来,揉揉小夫子手感颇好的头发,道:“是我的不对,我不敬圣贤。夫子宁、您是好样的,快些回去吧,夜深了。”
                    小夫子抿着唇,轻声道:“你是好人,我奉劝一句,不要执迷不悟。”
                    项婴南一愣,摸摸少年的头,笑着不说话。什么执迷不悟,她不过是想做些能帮助她的事罢了。
                    千求万求终于把爱哭的小夫子送回去,棠荷轩的灯光减了几盏,说话声也小了一点,她依稀听见林宇城柔声说“好好休息”,又听见有女子欢快的应答着。站在原地抿了抿唇,还是决定把自己浸进回忆里,而不是站在这里活受罪。
                    项婴南是孤儿,在五岁那一年朝廷以肃清流民为借口,在破命城一带随意杀死平民百姓,很不幸的是,她的父母都被活活砍死。那是破命城还不叫破命城,名叫宁城,只是宁城不宁,百姓怨气冲天,活脱脱一副人间地狱的惨象。项婴南较其他孩子更幸运的是,她在父母去世后的第三天,遇见了林宇城。
                    那时她饿得要命,坐在街边动也不想动,只盼着能早一点饿死去见爹娘。大街上弥漫着尸臭味,随处可见眼神呆滞,不知是死是活的百姓,她坐在中间毫不起眼。但是,还不是城主的林宇城竟有足够的耐心,一条条街一个个人都去救济,吩咐手下人将已死的人抬去城外安葬,还有几口气的迅速就医,情况好些的就分发食物和水,硬是把宁城给救活过来。
                    她是林宇城救助的人之一,她看见男孩穿着玄黑的长衣一步步走向自己,下意识的想逃,但是早已没有力气的身子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孩立在她面前,笑容耀眼。林宇城没有太多的时间,他只笑着摸摸她的头道:“还是个俊俏的小丫头,死了真是可惜了。”然后将几个馒头塞给她。
                    项婴南抬起头,看见男孩背后有万道光芒射出,刺得她睁不开眼。男孩的刘海覆盖了小半边脸,她只看得清他挺直的鼻梁和自信到可以翻覆一切的笑容,还有那双,带着满满笑意的眼睛。
                    从那之后,她养成了一个坏习惯:看见可爱的孩子都会忍不住……想摸摸头……
                    但是这是十六年来的追随而非占有是因为什么?项婴南没有答案,或许只是单纯的习惯了站在林宇城身后,或许……
                    


                    128楼2012-08-28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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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前,破命城东市。
                      “今日是你年满十二岁的大日子,从此之后就是半大的人儿了,我自然要买份礼物送你。”一名身着黑衣的少年如是说道。
                      他身边的女孩却摇摇头,道:“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少年哑然。他知道女孩说的是事实,普通女孩喜欢的胭脂水粉她见了怕要打个大喷嚏,至于那些花花绿绿的首饰,她也是从不看一眼,挽发的簪子还常常错拿成筷子。试问这样一个不懂打扮的女孩,你能指望她高高兴兴地去选礼物?
                      但是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少年身份不凡,自然更是注重面子。于是他把女孩强拉到一家首饰店里,指着一支雕凤凰展翅吐流苏穗的金光闪闪的钗子,认真道:“女孩十二被称作金钗,我送你一只金钗可好?”
                      女孩还没开口,店家先乐得连声道:“公子是给这位小姑娘买金钗的?小的这里有各式各样的任君挑选!来来来,里边儿请,里边儿的好东西更多!”
                      “不必了,戴着的机会也不多,买来做甚?生灰尘么?”女孩看了看掌柜,哼哼道。
                      少年哈哈大笑:“平日里没见你这么伶牙俐齿,是你装的太乖巧还是我太迟钝不曾察觉?不过礼物我是必须要送的,你随意挑一个吧。”
                      女孩想了想,真的挑选起来。她挑选得极认真,认真到一支簪子可以耗去她一柱香的时间,等啊等,少年竟然睡着了。
                      “就这支吧,我瞧着还好。”女孩拿起一支缀满银流苏的镂合欢花簪子说道。
                      单手支撑脑袋的掌柜跳起来,笑道:“姑娘好眼力!这只簪子虽然是银的,比不得方才公子挑的那金钗,但工艺却胜过了金钗数百倍,所以,嘿嘿,价钱上么……比那金钗还要贵些。”
                      少年揉揉惺忪的睡眼,问道:“选好了?选好了咱们就走吧。”说着就要掏出锦袋付钱。
                      “慢着!”女孩喊住少年,咬咬唇道,“这簪子我不要了,我们回吧。”
                      少年呆了半晌,笑道:“你还怕我付不起钱么?放心好了,既说要给你买东西,银子决计是带够了的。”
                      女孩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喜欢一件东西,未必要占有它。我喜欢簪子,可簪子未必喜欢我,若是它不喜欢我,却要被我戴在头上,岂不是憋屈得很?”
                      在场的两个大男人听了这番话,皆是先晕了会儿,笑着说谬论。
                      “你既喜欢它,还用管那么多么?若是喜欢,就算是抢的夺的又何妨,只要能得到,有什么
                      不能做的?不过我倒觉得,你不像是在说簪子,倒像是在说人。”少年的神情似笑非笑,看得女孩心头一阵慌乱,忙低下头去不语。
                      少年将簪子放在女孩手中,认真道:“不管你是否喜欢,这个礼,你一定要接受。”
                      夜色深沉如水,项婴南独自坐在台阶上,感觉寒气从股臀蔓延上全身,回望棠荷轩,那里一片寂静。项婴南站起身,展开左手,呆呆看着精巧流苏相互纠结缠错的银簪,缓缓苦笑:“他一定送过你很多首饰,而我,至始至终只有这一只簪子。”
                      


                      129楼2012-08-28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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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气不错,但是项婴南心情不很好。
                        因为住在棠荷轩的那小俩口吵架了,战火波及到方圆十里的人畜。就连只是隔几日才来一次的司徒升大叔都哭丧着脸求她帮忙劝着点,城主冷着一张脸,全城都低气压了好不好!
                        “这么多年来,只有婴南姑娘你说的话城主兴许还听,这件事就千万拜托了!”
                        边放空边回忆着众人异口同声的请求,项婴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每次都要她去收烂摊子?城主也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乱发脾气,男子不该多让女子一些么?
                        首先走去林宇城书房,果不其然,正在办公的某人头也不抬便是一句:“他们又把你搬出来了?本城主今天心情不好,你也不见!”
                        项婴南不理,径直走进去,轻声道:“婴南来不是想要说这个。”
                        林宇城气恼的摔下公文,怒道:“你这丫头又有什么鬼把戏,上次是借修水堤之事旁敲侧击,上上次送来一碗加了香料难吃死的青菜粥,再上次把我踢晕送进琴真房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倒腾出什么来!”
                        项婴南哭笑不得道:“婴南早就不是丫头了,城主也二十有七了不是么?”
                        林宇城眉毛抖了抖,惊诧的笑着道:“你今日是来逼婚的?”
                        “城主想何时成亲,与谁成亲,婴南无权过问,也无需过问。婴南只想提醒城主一句,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别再老是孩子似的发脾气。”
                        这句话本来说的好好的,可偏偏点燃了城主大人的火药引子。林宇城眉毛一掀,冷冷道:
                        “自从我碰见那个臭女人,就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看来我们就是命里犯冲!”
                        “可城主,还是乐在其中不是么……”项婴南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林宇城看着她,久久沉默,最后长叹道:“我知道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赔个笑道个歉,大家都耳根清净。”
                        项婴南长舒一口气,心道这艰苦卓绝的任务她终于又完成了。没等她高兴劲儿缓过来,又听见身后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么?”
                        脚步一滞,项婴南勉励笑道:“城主可还记得婴南十二岁那年,城主为婴南买了一只银簪?”
                        林宇城似有疑惑,问道:“什么银簪?”
                        项婴南无声地苦笑了下,自言自语道:“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项婴南走了很久,穿过走廊,走出后院,却还觉得那两道让她无所遁形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她,炙热如火,让她一切龌龊的心思都暴露无遗。
                        棠荷轩中。
                        “哼,想让我跟他和好,天窗都没有!”坐在床上的绿衫女子翘着二郎腿,怀里抱着枕头使劲揉捏,仿佛这枕头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城主。
                        项婴南嘴角笑容僵住。她觉得再这么跟他俩打交道,她很快也会回归幼龄儿童的智商的。这两尊大神就不能成熟一点么?!
                        琴真也是性情中人,本是江南第一楼的歌姬,却一身傲骨,卖艺不卖身。据说她在当地还有恶女之名,看不爽的客人能直接踢飞出去,傲骨之外脾气火爆。五年前林宇城追查一起凶案,因缘结识琴真,二人打打闹闹,竟然对了彼此的心意,成了一对。凭心说,琴真容貌倾城,善音律懂制香,还有寻常女子少见的直率真挚,与林宇城绝对是天作之合。但人无完人,琴真大小姐的脾气顺眼时看那是娇蛮可爱,不顺眼时再看,那就是蛮不讲理,林宇城偏偏又是个极理智的人,最厌恶感情用事,于是乎,矛盾就这样不断产生。
                        项婴南忙陪笑道:“这次的确是城主的不是,琴真姑娘大人有大量,别再计较着这些小事了。”
                        琴真别过脸,气呼呼的道:“每次都是你来,你不累我都替你累!那家伙什么时候能有些担当,自个儿来一回啊,真是可恶可恶!”
                        揽过琴真蹂躏的枕头,项婴南苦笑:“若你们能少吵些嘴,我也就不累了,可是你们能不吵么?”
                        “不能!”琴真立马接嘴,半晌又看着她,道:“你为他这般尽心尽力,有时我真觉得你是喜欢他的。但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看见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毫无妒意?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这人怪得很,谁也看不透。”
                        窗外闪过明黄的鹂鸟,鸣叫声清脆如裂帛,屋内却是一片沉寂,三足的青铜小香炉青烟袅袅,越发衬得二人沉默尴尬。屋外蓝天高远明澈,阳光却透过雕花窗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
                        项婴南终是开了口:“琴真姑娘可知道城主毕生心愿是什么?”
                        琴真点点头,道:“我知道,为当年破命城的血债报仇。”
                        “其实,他还有个夙愿,为了达到这个愿望,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我也会不计一切追随他。”
                        琴真忍不住道:“究竟什么事这么重要?”
                        “这个嘛——”项婴南忽的一笑,眨眨眼做调皮状,“你若是和城主和好,我就告诉你。”
                        无奈的接过枕头,琴真道:“真是败给你了,一气一惊再一疑,早就忘了究竟为何吵嘴,和好就和好,我又不吃亏。”
                        项婴南再长舒一口气:不辜负乡亲们的嘱托,她又一次成功完成任务!
                        


                        130楼2012-08-28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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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了没多久,琴真又和城主大人怄上了,而且这一次,竟有无法挽回之势。
                          原因是项婴南承诺的“若与城主和好就告诉你”的夙愿。其实这个夙愿并没有多善良美好,但在这个外戚干政,藩王割据的乱世又无比正常:称王。
                          聪明的男人都知道,只要有了江山,美人是大把大把的;而聪明的女人也知道,美人只是江山的附属品,若没了江山,美人只是一场空梦。
                          林宇城是个再聪明不过的男人,但琴真却是个典型的笨女人。他痴情,不代表他可以放弃他的事业,可以抛弃一切与她隐居山林,共度浮生。更何况,他是一城之主,身上还压着破命城当年数十万人的血海深仇。
                          琴真以为只要他可以放下仇恨,以他如今的势力,完全可以从此逍遥度日,但是很多事情一旦进行,就不那么容易停下来了,而仇恨也不是说放就放的。
                          于是,当着破命城一众有头有脸的人物,二人又吵了一架,后果越发不可收拾。当日,琴真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而去校场阅兵的林宇城,一张俊脸臭的看着谁都像是杀他全家的仇人。项婴南听见这消息,初只觉可笑得很,细一想,又觉得琴真忒可怜了些,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奢望和林宇城共度一生?若不是林宇城爱着她护着她,以她那日闯下的烂摊子,足以拉到菜市口斩首。末了一寻思,发觉这关乎一个女人对于爱情的信仰,又对琴真敬佩起来,反正她此生是绝无这个勇气去捍卫自己的幸福。
                          毕竟这些年她和琴真还是有些情分的,于是立刻起身去看望这个可笑可怜又可敬的女子。
                          棠荷轩这几日没了男主人的身影,无端显得清冷萧索,好端端的春日竟染上了几分秋冬的寂寥。三足的青铜香炉镂雕麒麟瑞兽,原本狰狞的面目也在这夜中亲切起来,袅袅的香雾升腾旋转,像是独自跳着舞的寂寞舞女。
                          琴真抬眼看了看项婴南,淡淡道:“我和他是没可能了,你也不必再劝。”
                          “我不是来劝架的,因为我知道这次没有谁对谁错,无架可劝。今日我前来,是想问你有何打算,若是我能帮忙的,一定倾尽全力。”项婴南道。
                          琴真痴痴笑着:“罢了,五年情感,出生入死,在他眼里比不过冷冰冰的王座,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出去走走,算起来我也有半年没有出过破命城了,还是多走动走动好。”
                          项婴南本不是坐着,如今看她更是居高临下。“不要逼他做选择,他会很痛苦。”项婴南一字一顿,言语间寒意渐生。
                          琴真摇头笑道:“为何你总是维护他,若说你不爱他,恐怕没人信。”
                          “这很重要?”项婴南嗤笑一声。
                          “对于同样爱他的女人来说,这很重要。不过,我没有任何理由斥责你,你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我的事,相反帮助我许多。更何况,我不如你爱他之深。”琴真看着项婴南的眼睛,认真道。
                          项婴南沉默着,突然冷笑道:“为何喜欢一个人不是追随他,帮助他得到他所想要的,而是占有他的身心,禁锢他的自由?我不懂你们总是说的爱,若真是爱了,眼中只有他,哪还有自己的私欲?又何来那么多猜忌妒疑,哭哭啼啼?你们口口声声的爱,也不过如此。”
                          琴真久久凝望着她,叹道:“我自认为看破风月,看来也不及你通透。当年将我推上头牌的妈妈说爱都是自私的,见着自己的心上人,哪怕不择手段也要留下他,不曾想还有你这样不求回报的。林宇城……真是让人妒忌啊。”
                          这一夜后,琴真走了,带走了五年来她在破命城留下的所有痕迹。她永远绿如春水的裙裳,她制的曼妙奇香,她在棠荷轩栽种的梨花,都随着那袭绿意盈盈的身影,蒸发在清晨的露珠里。林宇城派人堵截过,打听过,却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唯一知道真相的项婴南缄口不语,林宇城盯着她冷笑,语气是无比的失望:“算是我看走眼了。”
                          项婴南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也冷笑:“你是否走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琴真没有看走眼,她与你一点也不合适。”
                          自那以后,林宇城渐渐疏远了她,心思全数扑到了破命城大小事务上。众人都为项婴南惋惜,个别不理解的以为是她逼走了琴真,变着法给她难堪,她一一淡笑接受。
                          


                          131楼2012-08-28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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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这年入冬,涿东运来的粮草出了大问题,这原本一直由项婴南负责妥帖的事件,今年却换了个名叫方诸的武将。方诸说自己护送粮草不力,请求撤职查办,又道项婴南虽是女流之辈,却管理有方,不如请她回来清查此事。林宇城听了汇报,面无表情的道:“就让她回来吧。”
                            项婴南重新接令上任时正在为城中孩子的新书想办法,周辛求了她几回,说书要多读读好,而当年破命城一役,经济上修生养息恢复得极好,文化上却久久难以跟上。乱世中人人心照不宣,破命城算半个反朝廷的势力,自然不可能向朝廷求助,前往江南采购又得耗费不少银两,唯恐伤及城之经济命脉……就这样,混乱着脑子的项婴南被调回了林宇城身边。
                            是夜,下起纷扬大雪,白如玉石雕刻的天地里项婴南兀自走着,打着一把绘墨竹的油纸伞,在她身后,一袭玄衣的男子叫住她:“阿南,这一年来是我误会你了。”
                            鹅毛似的雪花纷纷洒洒,落在项婴南无意识斜伞暴露的肩部,有冷风灌进袖口,有雪花融进脖子。铺天盖地的寒冷将她包裹住,她浑然不觉。
                            因为这些都不重要啊。重要的是身后那男子,有着挺直的鼻梁,神采奕奕的眼睛,笑容自信得可以翻覆天下的男子。
                            项婴南深吸一口气,道:“城主是否信任我是城主的事,我愿不愿忠于城主是我的事。”
                            林宇城剑眉一挑,笑道:“可你如今已不再自称婴南而是改用‘我’了,这就说明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阿南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阿南的称呼,卑贱的像一条狗。
                            我喜欢你,甚至爱你,但我不能容忍自己的自尊被践踏!
                            “因为突然发觉,用那种自称太卑微了,会让城主看不起的。”项婴南淡淡道。
                            林宇城没有打伞来,项婴南也不似往常主动将伞送上去,只定定看着他,所以风雪中的男子肩背处很快积了一层白雪,寒意在他身上不住的荡悠,他却背脊挺直,笑容耀眼。
                            “阿南果然不一样了,不过我喜欢。”
                            项婴南皱眉,但没说什么,向男子走近一步,绘墨竹的油纸伞将两人罩住。外面的世界北风怒吼,大雪纷飞,油纸伞内,二人静默无语,鼻尖呼出的温热气息因为距离太近而不小心喷到对方面部,诡异的暧昧着。但是两人对望的眼神却都是一望无际的空,像是一场大雪过后的莽原,除了白银的原野就是灰蒙的天空。
                            蓦地,林宇城笑起来:“进屋去吧,傻站着很好玩么?”不动声色的夺过伞,为二人支撑起一片小小的屏障。
                            屋内,项婴南熟练地摸出两个手炉加上炭,递了一个给林宇城,自己搓着一个。
                            林宇城笑笑,唤她过来:“你看这地图,可有何想法?”
                            桌上熟悉到每个旮旯都可以凭空想象的破命城一带地图换成了一张更大的——不是尺寸更大,而是范围更大,这个大陆的地图!
                            项婴南微微一惊,随即平静道:“城主打算何时动手?”
                            林宇城抚摸着地图,道:“待粮草一事处理规矩后,即刻动手。”
                            “我知道了,粮草我会妥善处理,计划的详细部署可以明日大堂与众位客卿一议。”多年来的默契,使得项婴南脱口而出。
                            林宇城又看向她,深不可测的眼神如同大海,片刻又换做一声长叹:“这是自然,你先下去吧。”
                            直到走回房,项婴南还有些迷糊,她不应该为孩子们的书籍想办法么,怎么又见着了城主?无奈的抚上并不光洁的额头,项婴南发觉她说错了一些话。但是没关系,他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喜欢其实是一个人的事,不管外界眼光如何,只要保持自己就好。
                            化雪后天更冷了,项婴南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蜷成一团睡去了。
                            


                            132楼2012-08-28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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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这片乐土很快就要染血了?”周辛小夫子盯着面前沉默的女子冷笑质问。
                              项婴南道:“这里从来不是乐土,十六年前罩在破命城上空的血云一直未散去,每个人都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可以为亲人报仇雪恨的契机。”
                              周辛往后退了几步,悲哀道:“可是报仇的人会停不下屠刀的,到时整个天下都会遭殃。”
                              还会比现在更糟么?外戚钟氏干政,刑部尚书钟郑逼迫少帝立自己为摄政王,南疆北域六个藩王虎视眈眈,其中势力最大的代王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占领平西五州十六城,天下大乱。破命城也已无法偏安一隅,今冬的粮草迟迟不到就已说明问题。
                              既然无法安定,那就迎刃而上,成就他的一番雄心壮志!
                              “我很清楚,他也很清楚会发生的一切,自宁城改名为破命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就已被料到了,”项婴南面色沉静,嘴唇却因激动开始不住的哆嗦,“不是破了天命,就是破掉自己的命!”
                              周辛尚显稚嫩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悲哀,与他的年龄极其不合,但没有人打搅他寂静的默哀。
                              “看在这一年的和平相处上,我可以为你做件事情。”少年再抬起头,眼中已是笑意盈盈。
                              他伸出食指左右摆了几下,笑道:“我会活很长的哟,你有什么遗物遗嘱尽快交代吧,最好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
                              没想到这一句半真半假的调笑竟让项婴南严肃一点头,然后一支精巧无比的缀流苏镂合欢花银簪交到他手上:“这个你务必收好,若是功成,我定会取回。若是不成……我下辈子也会来取回!”
                              周辛呆了,道:“你这个执迷不悟的家伙,真是入魔怔了!”
                              “那又如何?”项婴南傲然一笑,猎猎冬风中身姿挺拔。
                              有些人,有些事,是永生永世不能忘记的。即使被灌下孟婆汤,过了奈何桥,本能也会强迫自己记起一切。
                              那个人,那一年明亮自信得可以翻覆天下的笑容,即使她被灌下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也绝不会忘记!
                              第二年开春,代王攻入皇城,大肆烧杀抢略,激起民愤,天下群雄并起,逐鹿中原,试看江山收入谁手!破命城城主林宇城自立为西王,三月之内直取二十一座城池,联手桢王重创代王,一时天下皆惊。
                              夏七月,北方流寇张翼勾结外藩侵入中原,代王奋力抵之,敌退,代王亦实力剧减,被西王林宇城再夺经济重镇丰城以及十三城五十七县。
                              冬十二月,朝廷与西王在渭水之上正面交锋,西王座下奇人献计,水淹三军,主将逃窜,而二十万士兵死伤过半。
                              春三月,代王与朝廷重归于好,少帝赐代王尚方宝剑清除天下流寇,祈王辅之。二人皆是嗜血狂徒,谈笑间血肉横飞,祈王以水淹之法回敬林宇城,丰城数十万百姓丧命于滔天洪水,繁华无两的丰城竟然成了酆城,一座满是尸骨怨气冲天的鬼城。
                              形式互转,秋十月,两军交战于涿东鹿原,数百回合后皆是损失惨重,代王损十三万将士,西王折十五城。
                              第二个冬十二月,西王帐内出了奸细。一个谁人也想不到,最没有理由的奸细,一夜间城破主将死,西王数十万军队被朝廷招安。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个冬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也不过淡淡说一句:“疯子和一个陪疯子疯而已。”
                              


                              133楼2012-08-28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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