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感占据了本体思想,导致宿主的身体瑟瑟发抖起来。只好把自己蜷曲起来,以得到一点感觉上的安全感。至于机场上别人的看法我已经无法顾及了。
“小姐,你……没事吧。”是一个温润的男声,离我很近,声线里透着些许的担忧。
我强忍着恐惧,用颤抖得声音向他低吼:“滚。”
天边一闪,我下意识地扑到陌生男人的怀里,我听到他的心跳,有一瞬间的惊诧,接着抱着我在一旁坐下。闷雷过后,我其实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雷电对我的神经体造成了很大的损伤,导致宿主的生命迹象慢慢薄弱,多数细胞已经开始死亡,我努力撑起剩下一半的意识,若是晕死过去,宿主体内的活跃细胞会将我反噬。这样的结果可不是我想要的。
“喂!喂!你醒醒啊,不会真要死了吧,你再撑一下,医院快到了。”朦朦胧胧间听到那个陌生男子的叫声……在去那个人类名为“医院”的途中,雷声终于停止了,我慢慢调动了本体的意识,修复被损伤的神经体,在重新掌控身体后我仍然无法动弹,天边尚还残留的静电时不时刺激着我刚刚愈合得神经。
“不要去医院……送我回家就好……”医院里随处飘荡的乙醇分子会让我得到彻底得破坏,乙醇对我们寄生者,那可是如同迷幻剂一样的东西。
“你看起来情况很不好,去医院。”不容反驳的口气。
挣扎着推开他的怀抱,步履踉跄地向医院的反方向走去。他追上来,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叹了口气,“真是个以外固执的人呢……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一个人回去?”
权衡了利弊后,还是选择暂时依赖一下这个人类。毕竟,我的修复能力也已经到达了极限,需要足够的休息来补充我失去的精力。路程中,我失去了意识,陷入了半休眠状态,之前我反复告诉他“带我去医院,我就会死”。他似乎是充满疑惑,但还是将我抱起来,我听见他叫“喂!喂!”地叫我,潜意识感到疲倦,关闭了听觉神经的功能,只留下一部分控制着宿主身体内的细胞,彻底昏厥了过去……
三、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修复之后终于恢复了所有神经系统,睁开宿主的眼睛,却发现处在一个极为陌生的环境,是个朴素干净的房间,比宿主的房间是好上很多倍了。
许是起床时发出了些动静,走进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皮肤白皙,就人类来说,的确是充满诱惑力的长相,均匀有力的肌肉,看得出是经常运动的人。要是能将他的身体作为容器,那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可惜他尚还有意识,若是主动入侵他的神经系统,很可能会被人类的抗体反噬。
我模仿着人类的样子,跟他道谢,他一句话也没说,眼神凝重地看着我,我试图通过人类悬浮在空气中的脑电波探触他的想法,看来,他似乎是认识我的。
“你是白乐,对吧。”他走过来坐在床边,“好些了么?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我感受到他略带探究的眼神有点不自在。
“我只是一时的不舒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蒙混过关,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仿佛我是已经被判定是仿冒者了呢。
“是么。你可记得我?”他身上的味道变得与我初见他时不同,甚至就像两个人一样,要不是每个人心跳的独特性,我会怀疑救我的人与他根本是两个人。细细地想了想,或许他许是发现了我的不寻常之处。
“我想你不用编造什么谎言了,实话实说吧。我很惊讶你的恢复能力,路上摔了一跤磕破的伤口居然只需要几秒就能愈合,你究竟是人类还是……”他眯起了眼睛,眼里带着提防和审视。我没有回答,我不信任他。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作为诚意,我可以告诉你我和白乐的关系,我是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只是她的母亲在与我父亲重组家庭抛弃了她这个拖油瓶。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吧。”
和聪明人讲话的确舒服,既然他已经坦诚,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是,我不是人类,我只是寄生在白乐身体里的生物而已,真正的白乐已经自杀身亡了。”我略带笑意地看着他,其实,我是在挑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