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京城郊外有个小小的山头,名字叫做莫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漫山遍野都是梨树,间或有李树或者杏树,每年春天齐齐绽放,开得琼枝堆雪,春深似海。因此上每年清明节前后,京城人都爱出游莫丘踏青赏花,也有许多人专程赶来一赏,后来更是成了少年人们寻朋觅伴,相互仰慕的好契机,每逢春日,很少有少年不去莫丘赏花的。
莫丘并不陡峭,缓缓一个土包而已。撒加领了小书童沿着石板路闲闲走来,信手勾起横过他面前的一枝白花,随意嗅了一嗅。人都是来赏花的,只有他往花下一站,就像是成了一幅画,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更不用提姑娘们明里暗里飞来的秋波。小书童没多久就替自家公子回答了不知道多少露骨或者不露骨的盘问公子贵庚家住何处还有何人有无成亲之类的问题,口干舌燥地眼巴巴望着撒加:“公子,我渴了……”
平时莫丘山上提壶卖水的小贩多得很,如今盼他们来的时候,反而一个也遇不到。正踌躇间,刚好瞧见有个也是书童打扮的少年从自己带的壶里倒了一杯水出来,递给一旁梨花树下的人,撒加便温声请求道:“请问公子,能否借一口水?”边说边微微躬身一揖。
恰好一阵风过,把那梨花瓣吹了无数下来,落了他一头,微笑的面孔十分和悦,书童怔了怔,才微红了脸回答:“实在不巧,这位公子……这不是清水,是我家公子素日服的药。”
说话间那公子已经把药喝完,大约喝得有些急了,转过脸来的时候又呛了风,还没说话先低下头咳嗽起来。撒加反而不好意思就走开,他素性亦是温和热心,不由得关切了一句:“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