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 回忆似箭 若如初见 (前篇)
隆冬,腊月
封年的第一场大雪湮没了官道,天边残阳,映红了积雪,丝丝寒风吹动着路人衣帽毛领。
这是一座简落的驿站边的客栈,木匾上四个劲风狂草黑字写着:如意客栈。
天冷,亦如客栈的清冷。
这些天,人却络绎不绝,店满在所难免。
“什么?店满了?”一个满脸通红的女子,模样秀丽,略带疲倦的问着掌柜。
“是的,这位姑娘,实在抱歉的紧,小店已客满。”掌柜不温不恼的说着
“那如何是好?我孤身一人,这里无别家客栈,您总不能让我一个弱女子外宿吧?”女子已把身上的包袱搭在柜台,铁了心不走的模样惹的掌柜皱起了那两道秀眉。
“这。。如姑娘不介意,我想对面的驿站应该可以小歇一宿。”说话的掌柜,大约二十刚出头,年轻的嗓音带点柔和暖意。模样倒是清秀。特别是那双秋水瞳,令人过目难忘。
“这如何是好,驿站都是通铺,您想让我如何歇脚?”此时掌柜见女子一身蓝衣劲装,身佩一把长剑,颇有侠女风范,估摸十六模样。
“见姑娘气质不凡,定是武林世家之后,即江湖儿女,何居小节?小店虽客房已满,但还是可以供应餐点。如尘好生招待姑娘”话音刚落,身旁站着一名小厮。女子想要开口
“我。。”柜台的包袱已被小厮拎在手中。女子看着名唤如尘的男子,有种惊艳的错觉。
“姑娘,这边请”女子不知不觉跟随着如尘的脚步来到二楼。掌柜依旧拨弄着手中的算盘,低头敛眉。
“我。。”
“有何事尽管吩咐,如尘尽量照办。”把包袱安放在靠窗的桌边
“我说,你叫如尘?”女子一脸羞涩
“是”男子抬头回答
“好特别的名讳,是本名吗?”
“老板给的,我是孤儿,没有名字。”依旧淡淡的语调
“哦。”女子略略点头以示明白
“姑娘需要点些什么吗?本店虽小,菜色还是俱全。”
“哦?是吗?那我点一壶见欢,随意两个小菜。”
“姑娘也饮酒?”如尘一惊。女子便笑了
“难道不行吗?掌柜的是你们老板吧,他都说既是江湖儿女,又何居小节?”
“也是,姑娘见笑了,但是掌柜的不是我们老板。”如尘说完转身去备酒菜了“请姑娘等待片后。”
“恩”望着如尘离去的背影,女子若有所思。
“冒昧打搅,姑娘可是韩嫣雪?”一道浑厚的嗓音惊醒了女子的沉思,抬头看见桌前身着玄衣男子,俊朗的容颜,轩逸眉目如此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是,你是?”韩嫣雪诧异的点头。
“姑娘不记得了,也是,五年前的武林大会上我们见过,当时你还小随着你小叔来参加,在下还抱过你。”被一双浓眉大眼盯着,韩嫣雪一表女儿态,顿时脸颊晕染两片红霞。
“你是??”脑中一张模糊的脸,却两枚深深的酒窝恍惚,一双玉指浅戳。“啊,你是玄冥的崔始源”惊呼过后,韩嫣雪就见面前的俊颜生动起来,爽朗微笑着,也不点头。
“崔大哥,真的是你?”
“恩。”正准备说些什么的韩嫣雪,被一道淡漠的声线打断。
“姑娘你的酒菜齐了”这时,如尘端着酒菜上桌。“这是,芙蓉桂酿糕,老板特制的,说是送给姑娘”
“啊”韩嫣雪看着那盘鹅黄色精致的糕点“替我谢谢你们的老板,可否请教你们老板贵姓?”
“老板姓金”如尘淡淡的道
“金!金字怎写?”韩嫣雪莫名的激动,脱口而出的话提高了几个分贝,本是少女音,乍听些许刺耳,也吓到了身旁的崔始源。
“韩姑娘,你这是??”
“啊,没什么,来崔大哥请入座,有些事情,我也没弄明白。”韩嫣雪微笑得摆了个请手势,崔始源便坐下。
“姑娘,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如尘询问者韩嫣雪
“如尘公子,你还没告诉我你老板金字怎写?或者是不是四大家族的那个金?”韩嫣雪手持了酒壶,往崔始源杯中倒了些许酒。
“崔大哥请”崔始源听到四大家族也微微一愣。
“是,但。。”如尘难得的犹豫。微微张口,意识到自己多嘴,那张薄唇最终未吐出只字片语。
“但什么?”韩嫣雪想问下去,但如尘却不语,最后说了一句“姑娘,请慢用,共二两银子。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
韩嫣雪想问,看如尘不答便也点点头,看着对面的崔始源笑笑,端起酒杯。
“崔大哥,我敬你。”崔始源也端起酒杯,入口清冽温暖,余香回绕,不愧是见欢。
“这次也为了武林大会而来?”问的是韩嫣雪
“恩,是的。难道韩姑娘也是?”
“我,不不不,哪有那个资格啊,我只是来找个人或想弄清楚一件事。”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一脸思绪,艳丽的容颜有几分相似,那个人还好吧。于是“韩姑娘,你小叔他还好吗?怎么这次没见到他啊?说也奇怪,人生际遇就是如此。最后一次见到还是五年前的武林大会,韩姑娘都长的如此亭亭玉立。”
“呵呵”韩嫣雪苦笑了一下“不愧是见欢啊,真遇到熟人了。我不喜欢酒,可是叔叔特别喜欢。我今天就是尝尝它的味道,谁知确实如此的苦涩。”
“韩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担心的语气
“崔大哥,您是长辈,按辈分我应该叫你叔叔,但是你也不比我长几岁,您也别韩姑娘的叫了,叔叔都叫我小雪。”
“啊,好,小雪。”
“对了,大哥,你今晚怎么住?”
“我?当然是住店。”
“那。。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啊?”
“哦,我知道了,原来楼下的那位蓝衣女子是你啊”看着面前的韩嫣雪,崔始源半打趣道。
“崔大哥,真是。。”小姑娘一脸羞涩。
“我今晚和在中挤挤,你睡我那屋吧。”
“好啊。。遇到熟人就是美好。。只是在中是谁?”
“这个不用担心,我的影位他不会介意的。”
“哦,那雪儿在此谢过崔教主。”双手抱拳起身一拜。崔始源双眼锁到小姑娘身侧的秋水剑。
“这个。。”想问却略有思量
“什么?”看着崔始源的目光,韩嫣雪也便了然
“叔叔的剑,一年前留在房中,人却不见了”手摸着秋水剑,低声倾诉着。
“如信任在下,小雪可告知详情,看看能否帮到你?”看着一脸真诚的崔始源,于是,韩嫣雪便说出了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