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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2】无水版《烟绽月圆·如我一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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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一直没有整理,偷偷在这里发一下吧。
《如我一瞬》第一部下半部分快要完结了,第二部贴吧版的名字暂定为《长夜难明·绯阳易逝》,晋江版的名字暂定为《死而未亡》,连载应该是一月份左右吧。
就这样了~希望多多支持0v0


1楼2011-12-02 21:25回复
    【章·启】
    英国时间傍晚十点整。格拉斯哥城大雾弥漫。
    华灯初上,这座古老的城却被笼罩于夜色的寂寥中,匆匆行人擦肩而过,却愈发显出了孤僻的格格不入。
    每个人都是个体,不会为别人而驻足。
    黑纱白绢漫天飘飞,不时可以听闻到远处的钟响声,低沉而又悠远。
    星辰点点清晖。几缕光洒下来会有种错觉那是夜空中绽出的几丝白云。
    一位步伐踉跄的矮个子男人顺着克莱德河上的吊桥边线走着,从头到脚的一袭黑衣只能隐约看出他的面孔,并不是一位老者的模样,却拄着一副拐。即使英国贵族传统意义上的继承者享有标志着权威的拐杖,也是镶嵌着各式各样精美宝石的扶拐,却非这布满了划痕与裂缝的木拐。
    拐杖敲击那过度潮湿而布满绿色苔藓的砖地,发出扣扣的击打声。
    下了吊桥,沿着小巷一路向北,他的脚步迈得又低又慢,几乎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完这条巷口,转身一拐,身影隐没在了一个狭窄的街口内,惊起两三只野猫的窜出。
    转过一片漆黑而又潮湿的过道,面前终于海阔天空般的宽广起来。
    隔着乌黑色的铁栅栏,那是一片植满了石竹梅的前花园,只是由于夜幕的衬托,那色彩纷呈的花此刻都是黑漆漆一片。
    浓郁的香气随着暗涌的夜风扑面而来。
    花园正中央安置着一座音乐喷泉,意大利语的耶和华圣经诗歌随着水珠的喷溅而回荡着,水声与歌声搭配起来居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花园后的城堡一片暗影,乍眼一看竟无法辨别细节的特征,依稀可以看清城堡顶端插着一面旗帜,被风扬起。
    男人目光有片刻的呆滞,然后伸手,迟钝地推开了那布满了爬藤植物须蔓的栅栏门。
    “吱呀——”
    像是许久都未曾有人光临过这里,推开栅栏门时那刺耳的滑声竟让失神的男子全身都一阵冷颤。
    夜风徐徐,冷意飕飕。
    他忍不住双手交叉,攥住了风衣的领子,终于加快步子往里走去,一路没有停滞,踩过坑坑洼洼的鹅卵石地面,踏过高矮不平的石砖台阶,最终抵达了城堡的门口。
    “您是科林家族的柯利弗德先生么。”
    正当男人伸手去叩响大门的拉环时,身后冷不防冒出的声音竟然男人险些坐在地上。
    他匆忙回头,便看到一位黑发青年,他戴着黑色的围脖,将半张脸都隐没在了那围脖的遮盖下,露出的半只眼睛也被刘海挡了大部分,只是眸光却透出了几丝毫无温度的冷意。
    “我我……我就是。”男子的声音有些打颤,毕竟他根本就没有听闻到任何脚步声,这人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叫他当即片刻的恐慌,但是毕竟也是混于黑手党的人,很快便又咳了几声勉强定下神来道:“我是来找你们家族的BOSS的,请问现在方便么?”
    “我们BOSS午夜时才能够归来,这段时间内您不妨随我前去候客厅等待片刻。当然了,您要先确认,您自己是否带了足够的钱来。”黑发青年的声音似乎带有几分不屑的讥讽,不过他话一出,那男子就立刻扔下拐杖,双手扒开那一直提着的手提箱,里面的英镑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洒出来几捆,不过满箱的钞票数额对于这黑发青年来说已经达到要求了,他便轻笑几声,伸手率前推开城堡的大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回头对那男子道:
    “柯利弗德先生请随我来,我是班纳特家族的岚之守护者jerome,或者您可以直接称呼我为J。”
    +++++++++++++++++++++++++++++++++++++++++++++++++
    “这是锡兰红茶,请品尝。”
    雕刻着青色花纹的白茶杯被摆放到了男人面前的桌子上,杯内的茶色橙黄,液面上浮动着几片装饰般点缀的红玫瑰花瓣。茶韵芬芳,竟将男人脑子里的恐慌与拘束一扫而空。
    男人再次抬眼打量了一下这房间的布局。
    这个城堡的构造十分独特,是由六座三角形高楼拼接成的六棱形城堡,他此刻位处的便是城堡正中心的接待室,那铺满了红地毯的庄严格局显得十分干净,没有多余的摆设,水晶吊灯,几幅壁画,地毯尽头上安置的一架漆黑色钢琴,以及过道两侧的几件乳白色基督教雕刻。
    


    2楼2011-12-02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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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一听就着急了,生怕自己无功而返从此毫无去处,立刻将那黑色的手提箱摆到面前的地上,声音都因为急促的话语而微微发颤:“不不……我可以出更高的价钱,请您帮帮我吧……我可以多等几天,但是请您,请您务必要接受我的委托啊!”
      男人颤抖着扣开皮箱的盖子,钞票像是泉涌般立刻倾泻而出哗啦哗啦洒了一地,估计是这男人全部的积蓄了。
      不过,随着钞票的洒出,还有几包透明纸带包装的白色粉末也随之掉落出来,这让银发青年的绿眸猛地一眯,声音也蓦地清冷了下来:
      “柯利弗德先生,恕我直言,我们班纳特家族向来只从事收集情报与暗杀的工作,这走私交易实在是有辱我们家族的传统,若是您这样不知明理,我会亲自请您出去的。”
      毫无疑问是下了逐客令。
      “咚”的一声,那男子居然垂着头跪下了。
      银发青年单手撑着下颚,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我、我真的无意冒犯您!”男人咬着牙,脸涨得通红:“这是我全部的积蓄,我怕不够才带上了这些货品……如果先生不喜欢,我立刻把它们扔了,但是请您……请您务必……”
      “——不好意思,我们BOSS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J很不友善地打断了男人的话,环着胸淡漠地道:“我们班纳特家族不想接这笔单子,请回吧。”
      男人依然跪在地上,却纹丝未动。
      毋庸置疑,他还是不死心。歇斯底里地想要恳求。
      “求求您了,我的家族,我的家人,我的下属,那都是一条条的人命才换来我的存活啊先生!”男人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努力抑制住颤栗的抖动:“我不能让他们平白无故地牺牲,先生,我要为我的家族报仇,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柯利弗德先生。”J不经意间就皱了皱眉:“身为黑手党的继承人,人情世故,悲欢离合都是应该看淡的,如果没有下一刻就失去一切辉煌的觉悟,您也不能够称之为合格的继承者。”他一直在说,根本无视那跪在地上的男人愈发惨败的脸色:“您啊——感情太丰富了。”
      “好了Jerome,不要说了。”有些意外的,银发青年开口打断了J的冷嘲热讽,他用食指间的骨节抵了抵额头,另一手掐灭了燃到一半的烟头,对着那地上的男人,居高临下地说:“柯利弗德先生,我正好有些乏力于这些缠人的事务中,现在还有些时间,不妨说说您身上的故事——当然,能否接下这笔生意,是我说了算。”
      “好好!”男人受宠若惊地抬头再次看了看那银发的青年。
      那时候突然觉得有几丝光线直射过来,朦朦胧胧地嵌入青年绿色的左瞳,让一蹶不振的他顿生了几丝希翼。
      一半处于黑暗中的青年的脸,此刻却愈发有些柔和了。
      “我的家族……”男人静静开口,语调很是缓慢:“科林家族,是专门进行海上运输与走私的行业,但是前不久的一次货品交易出了差错,我方的一名下属因为私心而私吞了一部分货物,引起了交易家族的不满,虽然我们事后惩罚了那名下属,也补给了交易家族足够的钱财,可是对方却一直不满意,以至于上周就将我们整个家族都……”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就哽咽了,他低头,用手捂住了半张脸,痛苦地道:“关键是,那个家族很不好惹,还是黑手党内远近闻名的彭格列同盟家族,想要轻易报复实在是太难了,迫不得已来到这里,希望贵族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调查清楚那个家族的底细,伺机暗杀他们。”
      青年安安静静地听着,神态有些疲惫。
      “彭格列同盟家族?”J的表情却是微微有了些许的波澜,他皱眉道:“您也清楚吧,彭格列是黑手党的顶端家族,不止是您,我们若是与彭格列的同盟家族结了仇,彭格列家族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我们帮了您,那就是引火烧身。”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点头,有些绝望地看着那坐立不动的银发青年,试图从他俊美的脸上看出一线生机。
      这生意怎么看怎么不划算,绝对的弊大于利。
      J侧脸去看那默默无言的青年,终归这个家族的BOSS是他,自己没有权利定夺,而他们班纳特家族的野心也不小,迟早也要与彭格列抗衡来争夺黑手党龙头之首的地位,他们也在寻求一个机会或者一个机遇,若是成功那更好,若是失败,也可以把这次的事端嫁祸给眼前这一无所有的可怜男人身上。
      


      5楼2011-12-02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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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样一想,这笔单子也不能够说不划算。
        J将手背后,耐心地等着青年的回应。
        “Jerome。”过了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等待,青年终于开口了,他问道:“现在处于现世这边的战斗人力有多少。”
        “差不多有一百多人。”J回道:“不过若是需要调动,我现在立刻往第二空间发布指令,让他们聚集于此等待分配。”
        “不用了。”青年摇摇头,笑起来:“那边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让他们看守着吧,这次任务咱们两个人各带三支队伍就够了。”
        J点点头。
        跪在地上双膝麻木的男人有些茫然地仰视着那两个人,虽然这两个人的交谈内容他听得一知半解,不过从青年最后一句话看来,这笔生意好像是谈成了。
        谈成了——?
        就这样,谈成了?!
        “柯利弗德先生。”银发青年微微一笑,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火红色衬衫的领口上印着乌黑色的家族标志,金色的勾线边将那徽章衬出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这单子我们接了,虽然您口中所说的事情有一些与我们了解到的不太符合,不过我们会派人再去调查的,至此,请您恭候我们的消息。”
        男人呆呆地望着他们,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被调查清楚了,但是,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谢、谢谢你们!”慌忙回神的男人立刻跳起来就要去握青年纤细的手,怎奈膝盖一阵麻木,跳起来后居然双腿一软又跌坐回了原地,磕得他股骨一阵刺疼,但是他顾不得了,欣喜若狂的他连滚带爬地凑到青年的黑靴边上,激动地致谢:“谢谢!太谢谢您了!”
        “不必多谢。”青年一扫之前的桀骜与慵懒气息,毕竟此刻这脚边毫无形象可言的男人也是他的顾客了,不能失了礼节,于是微微一笑,命J将那满是钞票的皮箱拎了起来,就要往楼梯下面走。
        “请、请等一下!”男人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提高声调叫住了那即将离去的青年:“您……您不打算知道您要暗杀的对象是谁么?”
        青年微怔,随即道:“我们会自己去调查的,还是说柯利弗德先生所掌握的资料要比我们多?”
        男人摇摇头,又道:“不要绕远走。您可以直接去调查加百罗涅家族。”
        “加百罗涅?”青年微微眯眼,随即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在交易未完成前,您就先住在这里吧,若是不嫌弃的话。Jerome,带柯利弗德先生去洗漱一下,换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布置一间房子容他住下。”
        J哦了一声,目送那青年一步一步走下木质悬浮楼梯,忍不住还嘱咐了一句:“哎,Ed在客厅准备了一些食物,你记得去吃啊。”
        虽然银发青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不过依然传来了带着明显嘲弄意味的回应:
        “好啰嗦啊,老子还以为你是保姆呢。”
        “妈的,你骂谁呢?!”J顿时火了,朝着那空荡荡的前方就吼了。
        “谁答应了就是谁。”青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依然很嚣张:“小心一会儿下楼梯时摔下来骨折啊。”
        “妈的这乌鸦嘴。”J不耐烦地揉揉脑袋,一把扯下碍事的围脖泄愤般甩到了沙发上,回头对那呆若木鸡的男人道:“喂,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走啊。”
        那青年不摘下来围脖还好,一摘下就看到一道常常的疤痕从右脸颊横着贯穿鼻梁落到嘴唇的左侧,触目惊心。
        “啊……是是。”男人立刻收回惊讶的目光生怕对面的J戳瞎他的眼睛,于是连忙应着,跟上了黑发青年的步伐也一起下了楼梯,一边下一边疑惑地问道:“那个,请问……你们的BOSS怎么称呼?我这样一直叫他先生不太礼貌啊。”
        “啊,那别扭的BOSS么……”走在前面的J脚步微微放慢,声音突然有些恍惚。
        隔着镂空雕刻的白色旋梯,可以看到那有些混血儿般魅人容貌的青年此刻正盘腿坐在黑色的场沙发上啃着彩色马卡龙,马卡龙上的饼干屑粘在他的唇边,居然透出了一股子少见的稚气。
        也许确实是饿了,他吃得很快,几乎是两口一个,后来由于食物过干还导致他红着脸咳了起来,扔下马卡龙立刻又去倒了一杯酒顺了顺气。
        俨然就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大孩子。
        J无奈地收回目光,一边继续往下走,一边轻声道:
        “你可以叫他Gale。啊,其实你也可以叫他Smoking Bomb的,这是他原来的外号。”


        6楼2011-12-02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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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叁】
          泽田纲吉觉得一年的时光对于他来说,快得像是一场梦,却也慢得如同无法治愈的结痂疤痕。
          很多时候他不知道将一件事情如何谈起,因为找不到任何头绪去诉说,也不知道应该和谁去诉说,没有任务孤身一人时,会隐去笑容,装作眉目冷清地望着窗外渐深的夕阳,开始相信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他的生命已然早已开始了挣扎。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空了。
          而云雀比他更甚。
          只是他们都不曾说,只是心里在念,故作成熟地认为自己已经足够有耐心。
          像是迟缓转动的齿轮,彭格列看似井井有条的生活实质上早已因为无数遍的重复而干渴麻木。
          以至于罗马里奥冲进阿纲的办公室时,后者还在望着夕阳发呆,毕竟已经适应这种无风无浪的生活了。他撑着下巴,盯着那片橘红时的表情有些茫然。
          那时候眉目间已经透出苍老的罗马尼奥嘴唇微颤,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阿纲终于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他想得太入神了,连忙歉意地回头朝罗马里奥笑笑,又暗暗责备自己居然如此没有警觉性。
          而罗马里奥却抖着声音说着,BOSS他……他……
          ——语不成调。
          阿纲嘴边的笑容突然就有些僵硬。
          也是,好端端的加百罗涅,怎么会突然拜访彭格列。
          到达医务室的时候看到了夏马尔一个人站在床边上,他的手套上全是血迹,正拿着板子写着什么,见到阿纲和罗马里奥也就是象征性地点点头,又低头继续去写了。
          带着呼吸面罩平躺于床上的金发男子半裸着上身,被白色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墙上的氧气瓶咕噜咕噜冒着泡,像是感觉不到温度的沸水,呼吸面罩上也不时有雾气笼罩。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由于被三叉戟直接插穿了胸膛,导致了他呼吸功能极度衰竭,呼吸机已经用上了,可是血氧指数一直低于平均值,需要再多观察一下。泵也给他用了,注意一下输液的速度不要太快。”
          夏马尔解释着,摘掉都是血的橡胶手套后又用手背试了试迪诺额头上的温度。
          还好没有引发高烧,却也是不太正常的凉,布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是……怎么一回事?”阿纲压低了眉毛,语气逐渐严肃起来。
          “BOSS昨天接到了一个联盟家族的邀请函去英国境内的格拉斯哥做一笔交易,可是谁知道会发生意外,当时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只好派处于英国分部的下属沿路去找,结果就找到了遭受袭击的BOSS……早知道我就不该留在总部处理那些事物而是陪着他一起去了。”罗马里奥说着,又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是加百罗涅里长老级的人物,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现在却眼睁睁看着自家BOSS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竟然自责到差点失态。
          “不用担心了。”夏马尔绕过床去拍拍他的肩,朗声安慰着:“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等到血氧再回升一些,血压稳定下来基本就该醒来了。”
          罗马尼奥点点头,一脸感激。
          “等一下。”阿纲开口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率先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既然昨晚事情就发生了,当时怎么不第一时间汇报给彭格列?”
          罗马里奥摇摇头道:“当时处于英国分部的基地救到BOSS后往回返程途中,基地的网络突然瘫痪了,根本无法与外界相联系。我们也是凌晨时才接到的消息。”
          阿纲继续问:“那么凶手呢,会不会就是那个交易家族?”
          “不会的。”罗马里奥继续道:“那是家族向来是加百罗涅的友好家族,多次战斗中都向我们伸出过援手,而且交易成功后BOSS曾经来过一则电话报平安,后来才遭到了袭击。”
          阿纲颔首没有再问下去,走到床边扶着冰凉的栏杆俯身细细打量了一下迪诺身上的伤口。
          胸膛那里的绷带缠得非常厚,随着迪诺轻微的呼吸而缓缓伏动着,他的脸上有细细碎碎的伤口,干涸的鲜血挂在眼睑处使得看者都不免有种抑郁的痛苦,三叉戟插穿胸膛……那该是怎样的疼痛。
          必须要查到凶手是谁,敢这样公然袭击彭格列的联盟家族,有这样的胆量和身手就说明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11楼2011-12-02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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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色的瞳孔微眯,他笑着说:“伯格斯特的岚之守护者,好久不见了。”
            J冷笑,目光不屑地回应:“你出现在我的梦里做什么?”
            六道骸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哦呀,当然是带迷路的小猫咪回家了~”
            J果断地笑道:“你带不回去他,那间旅馆已经被我的岚焰设下了绝对防御的结界,谁也无法进入。即使你在我的梦里也一样。”
            六道骸扬眉,丝毫不在意:“这么说的话,杀掉你就可以破结界喽?”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J沉下脸:“在梦里,你无法杀掉我。因为这些都是幻术。”
            J说得不无道理。
            六道骸虽是黑圝手党圝内的第一幻术师,可是进入别的人梦境中也只能是去窥望一些平日里无法得知的情报罢了。据J的调圝查,现在的人没有能力将梦境与现实所发生的一切混淆为一体。
            水池上方的天空微微发暗,染出了几丝深沉的红褐色,像是腐化的干燥泥土喷洒上了大把的血液。
            “KUFUFUFU。岚守大人一年不见比原来要沉稳了很多。”六道骸没有反驳J的话语,他侧头笑笑,又补了一句:“隼人也是。变得蛮多。”
            “你什么时候附到柯利弗德身上的?”J皱皱眉,有些沉不住气了。
            “隼人接完那个电圝话的时候。”六道骸倒是很有耐心帮他讲解:“电圝话接通,立刻就能够查到地址所在,即使真身不能够很快赶过来,用点幻术也是没问题的。”
            J嗤笑一声:“赶过来又如何?他早已不是你们熟悉的彭格列岚守了。”
            似乎是终于戳到了重点,也同样是痛处,六道骸的声音蓦地低了下去,他咬着牙问道:
            “这是我要问的,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J摊手,笑着道:“只不过帮他把一些没必要存在的回忆封印在了他的岚戒里。”
            六道骸微微瞪眼,异色的眸子闪出几丝光亮,嘴唇微启的前一秒,J又残酷地回道:
            “不过很抱歉,那枚岚戒已经被我们毁掉了。”
            “——他永远不可能变回你们熟悉的彭格列岚守了。”
            “——他现在是班纳特家族的正式继承人,是我们的BOSS,是我们甘愿付出生命给他的唯一的王。”
            “——为他所创造的崭新记忆里,根本不存在着彭格列。不论过去、现在、亦或者将来,他都只可能是我们的王,与彭格列,毫无关系。”
            “——你们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出现在他的面前。”
            话音刚刚落下,天空的一角便闪过震怒般的咆哮。
            天空刹时一片灰暗。
            风如同被冻结的空气,斩断了暗色天际的空白。
            光与暗的交织迸射着残圝暴的雷声,闪电激圝射在水面上卷起高高的波浪,汹涌而怒吼着冲向那赤脚站立着的青年。
            六道骸在发圝怒。怒不可遏的他却扬着唇角。
            只是红得滴血的眸子却如同命运判圝决般充斥着相互矛盾的死寂与狂莽。
            若是守护的那份心意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那么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如同废物一般的存在。
            如果真的失去了熟悉的他,那么一切都可以毁掉。
            他可以到下一世,下下一世去寻找他的轮回,这一刻的他只想要毁灭这原本就是幻象的幻象。
            只是幻象。连同那几句话全部都是。
            他攥紧了三叉戟,扯着僵硬的笑容这样说着。
            潮涌般的水浪吞没了青年单薄的身圝子,六道骸脚尖轻点地,一个瞬间就闪到了J的面前,水浪退去时那布着一道伤疤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丝毫的迟缓与思考,三叉戟破水而刺,哐地一声与青年闪手掏出的枪柄撞击在了一起。
            凶狠的力道使得火花飞圝溅而出,很快那短小的枪柄便经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擦着飞出了J的手掌。
            六道骸微微眯眼,在J的手圝枪脱手的同一秒,收手一顿又猛地刺了过去。
            风驰电掣。
            一击穿喉。
            血液飞圝溅而出的声音在狂涌的波涛中显得微不可闻了。
            J倒在了浅浅的水面中,愣怔着双眼,那看似一望无尽的天空中倒影着这水面的一切,他渺小的身影几乎看不到分毫。
            大片大片的嫣红像是死亡的序幕喷洒,染红了一池清水,薄薄地漂浮在水面上却不与其融为一体。
            “KUFUFU。真是狼狈又肮圝脏。”六道骸站在他的身边,水浪突然平缓了下来,又变为一个个微小的旋窝,如同绽放的花簇不断涌动着,他轻笑,蹲下来,反手握住那贯穿青年喉咙的三叉戟猛地拔了出来。
            像是喷泉一样,血水从喉咙处喷圝射而出,溅满了J的脸颊,他的喉咙一紧,似乎真的感觉到了疼痛袭来。
            “——是谁告诉你,梦境与现实不可以融为一体?”
            他昏迷前,依稀听到六道骸如是说着。


            16楼2011-12-02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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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踹开J的房门时,就算是早已看惯了血圝腥场面的Gale还是忍不住晃了晃身圝子,再次定睛看过去,又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一时间竟哑然驻在了原地。
              J平躺在床圝上,手里握着那把睡前用来削皮的水果刀,而此刻的他则是弯曲着手臂,将那把刀直直圝插穿了自己的喉咙。
              血顺着床单与床沿淌了一地,浸入到地毯后发出了乌黑。
              “Jerome——!”
              Gale脸色一白,冲过去就跪在了床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那满身是血的男人。
              看着手足无措的Gale,J费力地扯着脸上的肌肉笑了笑。
              伤疤随着他的表情微微扭曲。
              居然还有意识。
              Gale心里一阵狂喜,按奈住心情立刻亮出大拇指上的戒指沉声道:
              “不要动,我立刻把你送回第二空间,他们能够立刻帮你医治好……你这人究竟怎么搞的!不要告诉我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在玩自圝杀!”
              那显然不应该是自圝杀,可是J却看不出又任何自救的欲圝望,他微微别开了脸,呼吸已经渐渐微弱到无法顺利吐气了。


              17楼2011-12-02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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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伍】
                A mind all logic is like a knife all blade.
                It makes the hand bleed that uses it.
                全是理智的心,恰如一柄全是锋刃的刀。
                它叫使用它的人手上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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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试想过一年未见的两个人相会的情形。
                原本应该是紧密到无法呼吸的拥抱或者由浅入深的热吻。现在迎接他的俨然只是果断而决绝的三枚子弹。
                本以为会是激动而久违的时刻,却恰恰以不尽人意的悲剧作为开始。
                恰逢一年后,他再次面临着一个人守护两个人记忆的无奈身份,与之前不同,这次还背负上了被视为敌人的微妙立场。
                在狱寺眼里,他就是敌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黑发青年的身上带着野兽般嗜血的气息,破门而入的瞬间Gale就感觉到了那不容小觑的气场影响力,浮尘扫过脸颊让他眯上了眼,再次打量了一下那孤高气质的青年。
                双拐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光亮,深色的瞳孔仿佛灼烧着主人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细碎的光斑刺进眼瞳似乎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焦灼感。
                但是横亘在彼此中间的,却是Gale单独散发出的强烈杀气。
                “先说明一点。”看到那黑发青年一直站在门口没动,Gale也不轻易掉以轻心,他握紧了枪柄,声音平坦:“彭格列同盟加百罗涅家族的迪诺先生被袭,是我们班纳特家族收到的单子所做的,这一点我不否认。”
                两个人相见,没想到第一句话却是这样。
                陌生,冷漠,毫无亲和感。云雀忍不住想自嘲一下。
                赶往这里的飞机上就听六道骸说过现在的情况了,狱寺不仅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似乎还对彭格列存在着某种杀意,若是狱寺本人看到自己这样会不会崩溃,这点他没有往下想。他们这一年都全力以赴调查狱寺在第二空间的踪迹,从而忽略了狱寺本人是否根本就是处于现世之中这件事情。虽然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可是当那一抹银白闯入视线中时,他握着拐子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他握得太紧了,指甲陷在手掌内一阵刺疼。
                从刚才到现在,他的心跳一直都非常快。
                情人之间亲昵的话语,带有默契的微笑,本应属于他的人,统统都消失了。明明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却的的确确消失了。越是觉得陌生的气息,那些过去的片段就越是清晰地描绘在脑海中被一遍遍着色。
                面前的人居然忘了自己,他还有这胆子敢忘记自己。那承载了十年的记忆,属于他和他的十年,就这样在他脑中被轻易抹去,不留一丝痕迹。
                只有一个念头。
                ——击溃他,让他看清现在的形势,想起自己,然后回到从前。班纳特家族全部去见鬼,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除了他之外不应该映出其他任何的东西。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不过却是自己现在想到的最好结果,虽然他自己清楚一切都在向着事与愿违的方向发展着。
                显然,云雀强大的占有欲全部被调动了起来,并且体现得淋漓尽致。
                怒火无声地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而越是愤怒,他的表情就越是冷淡无色。
                他只是深深地望着Gale,两个人始终阻隔着五六步的距离,半晌,才轻笑道:“如果金钱够多,我的单子你接不接。”
                Gale抿唇:“不接。”
                云雀微微眯眼:“不敢接?”
                Gale不怒反笑:“你激我也没用。彭格列的单子,到我手里我会亲自毁了你信不信。”
                云雀沉默了几秒,才沉沉地问:“彭格列和你有仇?”
                这个问题显然没有意义了,从Gale点燃戒指的那一刻开始答案就已明确。
                “你们杀了Jerome。”Gale似笑非笑地说着:“我杀了迪诺先生,而你们杀了Jerome,虽然一命抵一命的说法存在,但是这在我看来不太公平。”
                “有些事情没有公平可言。”云雀的双拐燃出紫色的云焰,交叉双臂,他做出了即将发动攻击的绝对姿势:“你信不信,你身边出现的人我会一个个地杀掉。”
                “呵。这么说Jerome是你杀的了?”一声嗤笑,Gale袖口内的双刃刚刚闪出寒光的一刻,指尖一抹刀刃瞬间掷出,青炎中染着几丝雷属性的电流声,强化的力度分毫不差短距离内足以将人置死。千钧一发之际面前的黑影一闪一拐子抽掉其中一把短刃,另一把倏地没入墙壁半个长度,引出几道裂痕。
                


                19楼2011-12-02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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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上的压制感一消失,Gale即刻乘胜追击,稳住脚步直接把刀刃就甩了过去,云雀别脸躲过攻击时,Gale的脚步一转直接跃到了窗边,与他顿时岔开了一个床位的距离。
                  说实话,Gale抗拒的动作让云雀顿时阴下了脸。
                  除了攻击,还有反抗与密不透风的防守,从总体上来说,Gale就如同是教科书一般的存在。
                  此时此刻或者说从始至终,云雀都完全以感性为主体来行事,而Gale却完全保持着理性的姿态面对一切。
                  如果Gale持有着记忆的话,也许这两个人的状态就可以调换过去了。
                  “妈的……”Gale咒骂着,不断用袖子擦拭着唇角,可以看到袖口上鲜红色的血痕,更是一阵恼怒:“你这是在战斗还是在耍着老子玩!?”
                  云雀沉默地望着他,没半点忏悔的意思。
                  刚刚的自己的确粗暴。要他疼,才能记住,才不会忘。
                  被思念和焦躁折磨着的内心现在充满了怒火,灼烧出更盛的恼意如同淬炼过的剑般锋利。
                  “如果不和我走。”云雀竖起了双拐,声音更加清冷:“遭殃的就不仅仅是你的嘴唇了。”
                  Gale反应也不慢,一听就听出来话里的意思,顿时更加狂躁,鞋底擦着地面往后蹭了些许,然后直接冲了过去——
                  “哐——”刀刃与铁拐相互的碰撞激起了炙热的火花,Gale一点没留情,他直接跳到了柔软的床上,顿时仗着高出云雀半个身子的优势,另一只空闲的左手劈手就是一记狠斩,云雀微微低头晃开时Gale直接抬起修长的腿朝着他的额头就是凶残地一扫。
                  云雀的手攥住Gale的脚腕时后者早就有了准备,可是让他措不及防的是脚下踩着的床单过于柔软,他单脚站立其上几乎陷下去了不少,这明显减缓了他攻击的力度与速度,心里早已暗叫不好的瞬间身子被人猛地掀翻。
                  摔下床的同时,脱力使得他瘫坐下去已然来不及再做任何的防护,云雀的双拐行至眼前时他只感觉到喉咙内一阵腥甜。
                  拐子是直接朝着他的脸去的,明摆着是要将他打昏过去。
                  云雀是杀红了眼的,战斗欲上来根本无法抗拒,这种压倒性的趋势让Gale微微垂下了眼睑躲闪开那刺眼的冷光。
                  以至于当三叉戟横空飞来挡开云雀那一拐时,Gale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惯性使得云雀的身子半空中歪向另一边,拐子直接被撞击开,而帮着Gale抵挡住这一击的三叉戟则是直直地在两个人划出很大的距离,击碎了床头的灯盏后插入了墙面中。
                  玻璃灯罩碎裂的同时,云雀右手上的戒指也破碎成片。
                  普通的戒指无法承载他几乎突破极限的云焰,若非这云焰,刚刚与Gale短刃相持时浮萍拐一定会不堪重负而变了型。
                  思绪被激醒,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窒息感涌上心头,猝不及防。
                  云雀怔怔望着一步开外靠坐在窗台下边的银发青年,一时间竟然哑然到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双同样回视着他的碧绿色双眸迸射出了几次惊慌的意味。这是从未有过的表情,还带着几丝茫然无措。
                  是……伤到他了么?
                  空气里弥漫的是酒精和烟草混合的刺鼻气味。
                  一瞬间,他的错觉竟使得他认为对面的青年就是那熟悉的狱寺隼人。
                  可是他的隼人,却又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只能够接受这个残酷而麻木的事实,麻木到仿佛行走于尖锐的玻璃碴上,却毫无感觉。
                  ——那的确不是他的狱寺隼人了。
                  “KUFUFUFU,小麻雀,你最好冷静一点哟。伤到隼人的话我会连你一起轮回哟。”
                  窗帘扬起,Gale刚刚稳住那疯狂跳动的心脏时,明显感觉到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从身后搭上了他的肩膀。
                  ——那分明就是之前打给柯利弗德的电话里的声音。


                  21楼2011-12-02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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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陆】
                    When peace is active sweeping its dirt,it is storm.
                    和平在活跃地扫除它的垃圾时,这就是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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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刚刚触碰到雕花样式的门把手时,复古的檀木大门就被人率先拉开了。
                    眩晕之际,清浅的熏香味已经扩散开来,太阳穴跳得更加厉害,一阵头疼欲裂。
                    “……把香给我掐灭。”
                    Gale如是说着,一边按揉着太阳穴一边往里走,一位身着西装中规中矩的青年立刻扶住他微微摇晃的身子,非常有眼力地为只穿了一件单薄红衬衫的青年披上了鹅绒外套,然后转头对大厅内的几个女佣道:
                    “去把那燃着的香灭掉,再把医用药箱拿过来,快点。”
                    几个女孩子应声就散开。
                    双色的吊灯只开了外围的昏暗一层,洒下的光线使得一层的大厅内泛起鹅黄的光芒,如同渡了一层金。
                    墙壁上的油画有种即将融化的炙烤感。
                    “BOSS,您还好么?我立刻为您包扎伤口。”青年一眼就看到了比那红衬衫颜色更加深的殷红血迹顺着Gale的袖子就往下流,不由得皱起了眉,立刻把他领到客厅的长沙发上安顿好并飞快卷起Gale的袖子,一旁的女佣递给他剪刀与酒精。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用着急。”Gale揉着眉心,语气有些疲倦,他伸手揉了揉跪在面前为他剪绷带的人那一头蓬松的棕发,语气却蓦地降了下来:“Ed,你稳一点。”
                    “是。”被称作Ed的青年低声应着,可是剪绷带的手却有些发颤,以至于绷带的边缘歪歪扭扭像是狗啃一样滑稽。
                    剪刀碰撞铁盒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内反复作响,然后便是玻璃瓶摔在地上瞬间碎裂的刺耳声。
                    “……Ed,你怎么了。”Gale一皱眉,直接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将Ed的脖子勾了过来,瞥眼看了一下流淌了一地的酒精后转回目光,语气渐渐沉了下来:“你可不像是慌慌张张的人。”
                    被近距离注视着,Ed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干咳了两下,Gale没有松手,不过表情却是有些不耐烦的。
                    “抱歉。”Ed垂头表示歉意,不敢再去看Gale的表情。
                    “……算了。你坐到一边去,让她们弄吧。”Gale盯着那张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蹙眉地松开手,把青年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推,然后对着正在清理地面的女孩道:“再拿一瓶新的酒精。”
                    Ed坐到沙发上,依然低着头。
                    “你怎么过来这边了?异空那里没有你照顾,那帮不务正业的家伙又该发疯了。”Gale撑着下巴翘起退,扫去刚刚的阴霾,渐起的语气略带调侃的意味:“除了你和Jerome,还真是没有什么人让我省心的了。”
                    “谢谢BOSS的赏识。在下不敢当。”Ed恭恭敬敬地答着:“异空那里还有Howar坐镇,我相信他的能力。BOSS这边一个人的话大家更不放心。”
                    “那就好,别再出什么乱子了。”Gale点点头,女佣跪倒他的脚边,一边叼着绷带,一边捏着酒精棉为他的伤口消毒。
                    Ed这才抬头去看Gale手臂上那道伤口。
                    并不深,但是很长,从手腕处一直划到了手肘,也许受伤后继续作战的缘故,鲜血模糊了那皮肉,看着分外骇人。
                    看着看着,他的掌心就开始往外沁汗。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家的BOSS在自己面前流血受伤。
                    “这是我自己划的,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像是看出了Ed的顾虑,Gale摆手道:“彭格列的雾守是个非常难以对付的人,想要逃脱他的幻术全身而退就必须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适当刺激一下自己的身子是最好的办法。”
                    “BOSS……”Ed望望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欲言又止。
                    Gale同样回视他一眼,然后又靠回到沙发上,淡淡道:“Jerome那里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BOSS的吩咐,安葬在了异空的城堡后园。”
                    “啊。那就好,我明天去看看他。”Gale轻声说着,然后又道:“Ed,你想说什么话就说出来,不然我以为你是在对我进行冷暴力。”
                    “不,我不敢。”Ed有些惶恐地抬头,然后又迅速地低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开了口:“是这样的……大家听说了BOSS与彭格列家族有了过节后,反应都有些激烈。”
                    


                    22楼2011-12-02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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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le望着女孩为他的右手包扎着伤口,轻垂着眼睑没有说话。
                      “Jerome已经丧命了,大家不想要BOSS再出什么意外,所以希望……”
                      “——所以希望我不要再追究Jerome的死而对彭格列开战了,是这样么。”Gale的声音有些冷漠,他直视着对面的白色浮雕墙壁,目光有些飘忽:“Ed,你我都懂,若是Jerome的死就这样放任不管,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要如何处理?况且,Jerome对于我来,是非常重要的守护者。”
                      “BOSS,恕我直言。”Ed保持着恭敬的低头姿势,语气却不显得那样平淡了,甚至微微有些激动:“黑手党内,有哪个家族的首领会为了区区一个守护者而攻打另一个家族?这样太不明智了。”
                      那是明显带有批评色彩的话语,虽然口吻并不威严,却也看出了这外表懦弱胆怯的Ed胆子其实并不小。
                      很多情况下,黑手党内总是存在着这样兢兢业业老老实实但是事实上却披着善良人皮打着如意算盘的伪君子。
                      而且,安静的人都不好对付,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猜多了还头疼。
                      Gale很了解Ed的为人,所以Ed这话一出,一种无名的反感就涌上了心头。
                      他终于再次看向Ed,眼神里带出了几丝警告的意味:
                      “这么说,假若有一天你死于别族手下,我不必追究?”
                      沉默了几秒,Ed才稳稳地回答:
                      “是的。”
                      “是么,那正合我意。”Gale冷笑着站起来,为他包扎伤口刚到一半的女佣有些手足无措地跟着站了起来,还不等她继续为他缠绷带,Gale就已经扯下那松松垮垮挂在臂上的白色带子,甩到地上转身就往楼梯上走去,只扔给身后的Ed一句话:
                      “但是Ed,班纳特家族的BOSS是我不是你,最后的决定权不在你,在我。”
                      女佣看看Gale,又看看坐在原地紧紧捏着裤子低头未语的Ed,然后捡起绷带去追那渐行渐远的银发青年了。
                      Ed依然保持着坐在沙发上双手放置于膝盖上的姿势,不知道是不是坐得麻木而失去了直觉,他始终没有变换过姿势。
                      俨然像是化作了一座雕塑,不动如山,沉默得可怕。
                      ++++++++++++++++++++++++++++++++++++++++++++
                      实质上,Jerome走得很安详,因为Gale知道自己送给他的最后一个梦境内发生的是什么。
                      他希望Jerome的死亡可以是优美而祥和的,将那斑斓的梦境都衬得黯然失色,那是最贴近他内心,最懂他的守护者,也是这一年来与他形影不离的存在,他的左右手。
                      这样一个人好端端地没了,心里不仅空落落的,更是有些发慌。
                      怎么能够放任他的离去而置于不顾。
                      他不是轻待生命的人,哪怕死亡对于黑手党根本不值一提。
                      银发青年横倒在宽大的kingsize床上,摊开的报纸盖在脸上,换上了舒适的睡衣后整个人也都放松了下来,柔软的床被使他的身子深陷其中,制热装置扩出温意,让人昏昏欲睡。
                      只不过,他现在睡意全无,闭上眼便又是那几幅场景交替着出现。
                      黑发青年矫捷闪现的身影,闪着白光的双拐猛烈而如狂澜般的攻击,以及那炙热熟悉的吻。
                      蓝发青年浮动的缠绵雾气,为他挡下关键一击的出手相助,再到后来那温柔而看似久违的一场梦境。
                      在梦里,并没有杀戮与疯狂。
                      那是一个建立了满满一座后山的白色墓碑所映出的梦境。
                      一切都过于平静了,平静得太不真实,而沉淀下内心后再去体会,却又觉得那是因为安静得过于真实才会感觉不真实。这个梦非常完美,施术者的水平太高超。
                      他站在山下,头脑如同要炸裂般的胀痛,以至于他不得不捂着头蹲在原地,移不开一步。
                      直觉告诉他,一定是自己遗忘了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不然那种好像过去的一切都如同淡薄烟云一散而过根本抓不住任何细节的感觉就不会如此强烈。
                      明明身边空无一物,却有种排山倒海般压抑的气氛扑面涌来,像是挣脱不开的潮水。
                      在心中渐渐积郁成沉重的钝感,全身无力。
                      脑海里的景象如同铅笔稿的字迹,若是想要看清却越是模糊,像是被雨水泡过后浮起的褶皱,怎么也展不平,看不清。
                      


                      23楼2011-12-02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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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柒】
                        The freedom of the storm and the bondage of the stem jion hands in the dance of swaying branches.
                        风暴的自由和树干的束缚手牵着手,在摇摆的枝桠之中舞蹈。
                        ++++++++++++++++++++++++++++++++++++++++++++++
                        阿诺德身上燃着浅浅的火光,轮廓看起来就不那么真切了,再次打量了坐在床边的阿诺德后,Gale才对他之前说的话有些相信了。
                        那些连绵的光点汇成的金线让面前的两个人看起来有些虚浮,那种相对实物的强烈对比与意外和谐的咬合映衬出几丝跨世纪的感觉。
                        “你说……你们是灵魂意识体?”像是不太确定一般,Gale再次疑惑地询问了一遍。
                        “嗯。”阿诺德说话向来吝啬少语,他的眸子一眨不眨望着躺在床上休息的红发青年,鲜血早已止住了,他在用湿毛巾为格特林擦拭嘴角的血迹,动作很轻缓。
                        格特林的伤口非常多,大部分都被衣物遮掩住而无法看清,不过染指的鲜红俨然已经成为了床上的人全身的主色调。
                        简直没法看了,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攻击,看样子还拖了很久。
                        这样严重的伤若是不快些医治的话恐怕会很麻烦吧。
                        “寄托于彭格列云之守护者戒指里面的意识体?”Gale看了看自己左手上还戴着的那枚云戒,又抬头问道:“可是……那个人也是云戒中的么?”
                        “不。”阿诺德放下毛巾摸了摸格特林的额头后,这才将目光转到Gale身上,顿了顿,解释道:“他寄托于彭格列岚守戒指中,不过那枚戒指被你的下属在第二空间毁掉了。”
                        Gale惊讶地挑挑眉,这件事情他可没有听到任何一位下属汇报给他过。
                        “毁掉之前,你曾经释放过他出来作战,不过惨败。”阿诺德面无表情地描述着,顺便还下了定论:“是你拖了他的后退才让他伤得这么重。”
                        “你这是在说什么?”Gale皱皱眉,“我听不懂。我不认识什么格特林,也没有释放过他。”
                        “你当然不记得了,这么一忘,你还真是轻松。”阿诺德的语气有些不耐,眉头随着格特林毫无意识的低喃声中渐渐蹙起,再次碰了碰格特林的额头,阿诺德这才抬头,目光迂回于Gale有些愠怒的脸上,半晌沉着声音道:“算了,也不能全怪你,你当时的精神很崩溃,不输才怪。”
                        越来越听不懂这人说的话了。
                        Gale是一头雾水,决定暂时不理会床上这两个人,目光再次落在了束缚着自己手腕的手铐,这手铐被紫色的云焰包裹着,就算是破解开了也没法阻止他的飞快繁殖属性而逃脱掌控,况且这个人貌似对自己也没有杀心,尤其是看到了倒在床上昏迷的染血青年,他心里一软,想想自己当回好人也未尝不可。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面前的两个人或许是可信的,凭着他的直觉。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在我这里养伤?他的伤应该不能再拖着了吧?”Gale看着格特林红色衬衫上的金色彭格列家族标志,有些头疼地问:“你们是彭格列的吧。我不接收彭格列的人。”
                        看这架势暂时是反击不了面前这个强势的青年,这一下子他还真不知道该拿这两个人怎么办。
                        不过若是真的开打,他也不一定会输,他是这里最熟悉城堡布局的人,机关与暗道足够为他争取时间进行详细周全的战术反击,况且还有Ed他们在城堡里护卫,若是不出意外即使现在的自己处于下风也不会输。
                        “等他醒。”阿诺德说:“等他醒,他会有办法。”
                        Gale无奈地耸耸肩,保持住现在这个看似良好的氛围:“那好吧,你先把这副手铐打开。”
                        阿诺德想都没想就说:“不。”
                        Gale心里已经默默爆发了,语气依然在克制:“我是这里的主人,放尊重好吧。不然我叫人了。”
                        阿诺德说:“不。”
                        Gale:“……”
                        别人的对话是越聊越有意义,只有他俩的对话越聊越枯燥无味,而且根本不在同一理解层面上。
                        电脑的屏幕变成了无数涌动的泡泡,Gale这才发现不知不知中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放松一直紧绷的身体,让后背陷入柔软的沙发靠垫上,尽量无视手腕上的束缚,微微闭眼小息起来。
                        


                        25楼2011-12-02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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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并不是真的睡着,但是沉重的眼睑使得他不愿意再去费力思考面前的一切。
                          一瞬间的粗心都有可能会丧命,况且他对阿诺德的敌意不是一点半点,而不解开手铐这件事上他也断定阿诺德不信任自己。
                          也是,彭格列和班纳特原本就是敌对,不可能有任何殊途同归的事情发生。
                          这个世界是狭窄的,弱肉强食的生存之道每个人都懂,就看谁更敢下狠手,必要时候,Gale知道自己不会留情。
                          当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时,Gale瞬间睁开了眼,只看到几步开外坐在床沿上的阿诺德猛地俯下身吻住了格特林的唇,准确地说他也不知道阿诺德吻的是格特林的哪里,零散的发盖在格特林的脸颊上,细细碎碎地遮掩了彼此的表情。
                          “妈的……别一醒来就、发情……唔……”
                          阿诺德身下的人话一出来,Gale才知道格特林醒了,只是声音依然很虚弱,重伤的情况下格特林也没有力气推开一直啃舔他柔软唇瓣的阿诺德。
                          呻吟声感觉很缠绵,带着甜腻的味道,听者都会不自觉地面红耳赤。
                          好在阿诺德也算是有分寸的人,吻了几秒后就撑着枕头支起了上半身,目不转睛地望着身下那张布满了红色图腾的妖媚脸颊,一字一顿道:“你昏了很久。”
                          格特林愣了愣没说话,费力地扭转过脖子后看到了沙发上僵坐的Gale,顿时脸色滚烫发红,立刻咒骂道:
                          “妈的阿诺德你不是人……当着后辈的面你能正经一点么!”
                          格特林的话还是有效果的,或者说他的脸色过于苍白,喘息声也相当急促,阿诺德没有再往下进行更过分的举动,他轻扯过格特林没有受伤的左手,将他搂入自己的怀里,正对着几步开外郁闷地坐在沙发上的Gale。
                          “嗨,小子,好久不见。”看到Gale,格特林总算是笑了出来,虽然有些牵强不过嘴角的确是上扬了,打的招呼很轻:“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
                          在Gale眼里看来,这又是一个自来熟,不过对这个红发青年的印象却是还不错,所以他也就好脾气地回了一句:
                          “我只想问问我们之前认识么?”
                          格特林挑挑眉,吃力地朝他伸出左手:
                          “你把伯格斯特的戒指给我用一下,我给你答案。”
                          Gale冷笑:“你在开玩笑吧。我凭什么相信你。”
                          格特林耸肩,对抱着他的阿诺德道:“把他的戒指给我。”
                          阿诺德此刻真是难得听话一回,估计是自家恋人醒了所以心情有所好转。他将格特林小心翼翼地放到床边并将薄毯子盖在了他的膝上,然后转身就走到了Gale面前。
                          直觉告诉Gale,这阿诺德除了面对格特林外,绝非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这一点在阿诺斯毫不客气地拽过他被铐住的双手并果断而直接地扯下他左手大拇指上的戒指后更加坚固了。
                          若不是戴着牢固的手铐,被粗鲁动作扯疼到咬牙切齿的Gale早就将面前那面瘫青年碎尸万段了。
                          阿诺德将那枚青色戒指戴在了格特林的左手食指上,Gale压住怒火,眯着眼睛望过去才发现格特林左手的大拇指上还戴着另外一枚戒指,阻隔的距离太长他看不太清,不过可以猜到格特林是打算利用他的戒指助燃另一枚。
                          在这样重伤的情况下,格特林居然还有能力点燃戒指,这点倒是让Gale在诧异之余又不得不暗暗佩服起来。
                          果不其然当伯格斯特戒指的无属性青炎燃起时,大拇指上那枚戒指燃出了明晃晃的橙色。
                          那是……大空属性?
                          Gale正猜测着,突然就发现在他与阿诺德二人间的空地上燃出了一小簇火焰,焰苗逐步扩大直至烧出了一个人形轮廓。
                          只见火焰熄灭,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橙发青年就已赫然出现在刚刚的空地上,他的额间燃着觉悟的大空火焰,脸上的表情有些漠然,但这也是暂时的,当他看到依靠着阿诺斯肩旁微微喘息的格特林后,脸上努力维持的表情立刻起了波澜。
                          “G!你这是……!?”
                          脑子还没有作出反应,身体就先行一步了,橙发青年想都没想直接冲过去想要查看格特林的伤势,可是半跪到他的面前却将手僵在了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那干涸到发黑的血污布满了格特林的脸颊,手臂,领口甚至是隐隐殷出红色的小腹,不扯下来阻碍视线的衣物就根本不知道重伤的地方是在哪里。
                          


                          26楼2011-12-02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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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特林朝他笑笑,调侃的见面话语算是打过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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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里的沙哑不难听出,倦意更甚。
                            “你这是……”Giotto喉咙发干,立刻脱下来披风就盖到了格特林的身上,似乎不忍再看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他稳了稳情绪,伸手轻轻碰了碰那染血的柔软脸颊,这才说道:“G,你的事情我在戒指中都看到了,只是戒指未点燃我无法现身,你的伤太重了必须快些医治。”
                            “不必担心。”格特林摇摇头,止住Giotto的话,侧目看看脸色有些不善的阿诺德,然后又朝Giotto道:“现在彭格列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先让他们把误会解除才行,我的能力不够,所以Giotto……”
                            “——所以是想让我帮助彭格列十世么?”Giotto苦笑了一下,然后叹口气道:“G,还以为这么多年未见你会变得坦率一些,偶尔依靠一下别人的帮助未尝不是……”
                            “——Primo,你今天的话说得太多了。”这次打断他的人是一直冷眼旁观的阿诺德,他搂紧格特林的肩膀,朝着面前的青年道:“岚戒已经被毁了,G的身体原本就不便于实体化,寄住于云戒里面也很勉强,时间有限,只有让彭格列内部的麻烦解决了,G的事情才有办法。”
                            Giotto望着阿诺德,没有说话。
                            两个人也是许久未曾见面,或者说,自从格特林与阿诺德明确了关系以后,Giotto与阿诺德的见面就更少了,就连与格特林的见面都少了起来,身边贴心的左右手兼青梅竹马不相伴于左右,怎么说也很沉闷,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挖空了一样。
                            那种失去了挚爱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可是看着格特林的微笑他却觉得自己的隐忍或许是对的。那种沉默的温柔就像是将他的口鼻捂住,让氧气慢慢耗尽,沉闷无声地溺死于自己所做的囚牢中。
                            ——在那之前,格特林是他的,不是阿诺德的。
                            “Alaudi,你今天的话也不少。”过了几秒钟的对视后,Giotto才笑着回应了。Giotto的微笑与额上的大空炎非常搭,使得原本带着些许其他感情色彩的话语衬得并不太明显了。
                            “我说你们……”一直被无视在角落还被禁锢着双手的Gale早已脸色发黑了,这不知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敌方的同伴,这样下去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没完没了,自己家族的城堡还不得被彭格列给占了?这简直就是屈辱了。
                            “十世岚守么。”听闻到声音,Giotto回身就看到了窝在沙发上有些赌气的青年,不由得笑出声来,直接朝他走过去:“那么只好让一切事情的中心人物自己去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了,我们……就暂且不去插手了。”
                            停到了Gale的面前,他抬起食指对向了Gale的额头,指尖明晃跳动的大空炎带着一种炙热的气息。
                            几乎只是一瞬间,Giotto猛地抽身退了一步,哐当一声,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插在了他刚刚站立的位置上,尖锐锋利的刀刃陷入毛毯内,横进去大半。
                            这让一旁默默看着的格特林都不由得皱起了眉。
                            Gale甩了甩一头银发,目光发冷地对着那橙发青年道:
                            “别碰我。”
                            明明伯格斯特继承戒指在格特林的手里,Gale却还可以腾空幻化成这种小巧的暗器,Giotto都不得不赞叹这银发青年身上蕴藏的未知力量。
                            “在敌人面前果然像只会咬人的小猫咪啊。这点还真是像你呢,G。”Giotto不用回头也知道格特林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他微笑着走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对上了Gale的双眸:“非常漂亮的眼睛,眼神也很好。不过这种对抗敌人才会有的眼神还是收起来吧,我们可是伙伴。”
                            Gale压低了眉,凝气打算再次反抗时,眼睛骤然一怔。
                            他的身体动不了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知觉了,仿佛身上的所以器官都失去了应有的感官系统。
                            没有了身体给及的回馈,就如同极度消耗后散了架的状态一般,他想抬头的动作此刻都愈发艰难起来。
                            “果然这样才乖。”Giotto笑着再次抬起了食指,毫不费力地轻轻戳在了Gale的额头上。
                            话都讲不出来,Gale只感觉到有一股热流在不断灌入脑海中,耳畔尽是一些嘈杂的混乱声音干扰着清晰的思路,原本想好的反抗战略瞬间被打乱,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意识便是一个恍惚,像是瞬间跨越了一个时代,恍若隔世的感觉涌上了心尖。
                            


                            27楼2011-12-02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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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说就算了。
                              Giotto没有再开口问什么,安安静静看着狱寺在屏幕上不断输入指令,这孩子愈是紧张大脑就愈是清晰,所以这时候选择信任他是最正确的。
                              彭格列,人我已经给你们带来了,接下来的机会就靠你们自己去把握了。
                              这样想着,Giotto微微一笑,朝那全神贯注的银发青年挥了挥手,温和地说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想留点时间去看看G,临走前,我也要送给你一些东西。”
                              +++++++++++++++++++++++++++++++++++++++++++++++++++++
                              时间过得越久,失望也就会越浓,可是当到达了一个顶峰后,也就开始被慢慢磨灭。
                              容希望再生,并且一直这样等待着,口圝中却说着,自己不报希望地等待着。
                              这样说,不就是怕那失望如同徐徐扩开的涟漪,再次翻起惊涛骇浪么?
                              很显然,这样复杂的感情云雀直接忽略掉了,甚至说这种顾虑根本不需要,可是即使抱着这样的心态,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实施了这样的过程。
                              本能的,会在安静的时候想起狱寺的存在,不论是夜里,战斗中,亦或者品茶时,身边空荡荡的位置都暗示着自己的生命中已经在悄然流逝着什么,并且从心里在一点点失去,直到内心也抵达了空洞的层面。
                              所以一旦发现那抹银色再次与自己重叠时,就绝不会再轻易放手。
                              没有任何猎物可以从他的手下逃脱。
                              这是他在一拐子砸裂了自己区域的操控室大门时,唯一的反应。
                              四溅的木屑很扎人,划过脸颊时他可以感觉到清晰的刺痛,没有出圝血已经是万幸的了。
                              紧接着,迎面都有几个亮晶晶的东西朝他飞来,云雀出于本能直接抬臂抓到了手里,低头再一看,竟然是三枚戒指。
                              一枚云戒,一枚大空戒,一枚伯格斯特继承戒指。
                              那神色的瞳孔骤然一紧,猛地抬头时就看到了斜靠在大屏幕前的银发青年。
                              那一刹那只觉得自己面前的一切全部是空白,徒留那瑟瑟的身影泛出彩色的纷呈。
                              真的是瘦了很多。
                              上次光顾着战斗,都没有好好去看他的样子,这一年一定很辛苦,不然也不会比当初还要瘦了一圈。
                              虽然并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可是云雀不得不说,自己确实是输给了时间。
                              时间带走了一切。
                              依然是火红色的衬衫搭配着修身的黑色靴裤,如同十年前那样腰圝际上缠着几条松垮的银色链子,随着身圝体的晃动而发出细碎的声音。修圝长的脖子依然勾勒出完美的弧线,在风纪圝委圝员长眼下戴着丁零当啷的挂饰,也只有狱寺隼人有这个胆量了。
                              浓圝密的黑睫毛轻圝颤了几下,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映出了彼此的身影,重重叠叠,相互垄断。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不只是那种彼此的打量,更是一种一旦开口就好像会立刻破圝坏掉一切的违和感。
                              他笑,掐灭了指尖的烟头,这次选择自己先主动,他对着门口的黑发青年说:
                              “来得太慢了。”
                              清浅而淡远的口吻,却蕴含圝着暗涌的情愫。
                              一年的时光,对于他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见面。
                              云雀站在原地没有动,三枚还带着余温圝的戒指陷在掌心内,一阵生疼。
                              仅凭这语气,他就可以断定出来,那是狱寺隼人。
                              没有谁的语气可以这般撩人,一圝言圝一圝行尽显不俗的气质,没有强烈的杀气,没有陌生的敌圝意。
                              “G与初代云守都在那枚云戒里面。”狱寺的声音很沉稳,并没有因为二人的相见而欣喜若狂,相反的,他安安静静地说着,试图将这气氛衬托得更加安逸:“下面的话,你要全部记住,不然我连被你咬杀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第一,伯格斯特家族的能力是以虚为实,化无为有,时间逆流,记忆重置,在幻境中制圝造出一个新的世界,在虚化的背圝景下连接现世与异空,这几句话务必要告诉白兰。第二,我没有时间了,你要尽快将那枚伯格斯特戒指毁掉,绝对不可以手软。第三——”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人影已经从眼前晃过,再想要开口时直接就被一个吻给圝封住了。
                              双臂被锁,黑色的刘海垂下来正好扫在他微眯的眼睑上,一阵轻痒。
                              那种浅啄,无非就是他们之间情愫最精确的隐喻。
                              或许见惯了生死离别,所以这样的重逢更加显得珍贵而小心翼翼,就连平日里鲜少露圝出温柔一面的云雀都会轻轻护住狱寺的细圝腰,顺着他的唇圝瓣一点点细吻上去,柔圝软的唇轻圝触他的脸颊,鼻尖,眼眶,睫毛,最后停顿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漫长的吻。
                              看似足以淡灭热忱的吻,实质上却包含了足以席卷全部神圝经的疯狂。
                              云雀就是这样的人,内心越是激动,表面就越是沉默寡言。
                              如同坠入饱含砒霜的毒酒中,那一瞬间碎了满地的伤痛,悄然化作了羁绊的图腾。
                              “还活着……”
                              这是云雀见到他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声音发哑,却同样非常冷静。
                              冷静到让人觉得,那完全只是心潮暗涌过了头。
                              他的隼人还活着,真好。他一直以为他的隼人早已死去,自从那次使人发疯的相会后,他就这样认为了。
                              没有任何功夫去猜测面前的银发青年是如何找回记忆的,就当他想要开口时,却被狱寺直接打断了。
                              狱寺垂眼,额头抵在了云雀的下颚处,声音虽然有些闷却依然带着往日彭格列underboss的果敢。
                              他只是说:
                              “替我向十代目问好,并且带上我最为郑圝重的歉意。还有恭弥,我非常想你。以及刚刚的第三圝点我没有说完,你现在立刻戴上云戒,然后把我拷到拷圝问室去……因为我不知道下一秒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样的见面,注定以一桩悲剧下的深情所掩盖,却又被现实的残酷所击得粉碎。


                              31楼2011-12-02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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