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猪1989
哎一古论家忘记你后面的数字了
米亚内~


那边的佑荣哥似乎终于缓过神来了，说：“我刚一直太高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哎呀，真是太高兴了。小时候我上学路过她家，就在楼下叫她然后带她上学，放学的时候再把她送到楼下，就算放学后我和同学们去踢球，也把她放在球场边上，等我踢完球再送她。我们又都姓张，而且以前都有兔牙，同级的同学都以为我们是亲兄妹呢。后来听说她家里出了事，她和她父亲由于事故去世了，我真的难过了好久呢。”哥一边说一边叹气。
主持人问我：“哦，宣雅看起来真的很小啊，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去年首尔大学毕业后就去巴黎读硕士了，然后再过半年就可以毕业了。”我微笑着看着身边众人一如我所料的吃惊、羡慕的表情。我发现现在这个社会真是病态，我这个既没有家也没有地位没有钱的人，似乎高学历也能让我这悲惨的身份稍稍得到众人的认可。
主持人大叔用超级夸张的表情问道：“你现在，啊，多大了啊？”
“我是93年生的，比佑荣哥小四岁呢，所以上小学的时候真的挺小的。”我略显轻松的说。
当然我不会对这么多人说我这么早上学的原因，说我从小就被母亲抛弃吗？还是说我的父亲每天只知道喝酒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我？我什么都不能说，我要表现得为自己的聪明才智骄傲，我不可以让别人可怜我，更不要别人同情我。
最吃惊的似乎还是佑荣哥，他带着极度诧异又欣喜的表情对主持人说：“额，小时候每天早晨到学校的第一件事是帮她写作业，她连作业都不记得的，而且那时候她一直说她长大想要做歌手，要让所有人听到她的歌声，呵呵，真是长大了啊！”佑荣哥似乎还要说什么，却终于欲言又止。
主持人问我：“那现在在学什么，毕业以后要做什么呢？”
“在首尔大学时是音乐和美术双修，现在在巴黎进修美术，以后希望可以做个画家开办自己的画展吧。”
主持人说：“哦，宣雅真是太厉害了，看来你比佑荣会更有前途啊，呵呵。”
在众人充满羡慕的唏嘘声中，节目录制也接近尾声，最后一个问题是现在组合中最喜欢的人是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节目作家的要求给出了尼琨这个答案，在众人的哄笑声和佑荣哥那也不知是尴尬还是失望的表情中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拍摄结束后，心中莫名的失望起来。
来的是对是错？节目就这么结束了，完全没有得到预期的承诺亦或是见面的机会。
算了，自己安慰自己，反正明天凌晨就要去巴黎了，现在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一个十年没见的旧识，你还在期望什么呢？
整顿整顿心情，向火车站进发。
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把我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陌生的号码。
我知道，是她，所以，完全没有犹豫的按掉了电话。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要努力的活下去才对！


（张佑荣篇）
凌晨五点，和泽演哥一起赶往某电视台的演播室，一如既往的繁忙，每天不到五小时的睡眠，大部分的时间又都是在车上和飞机里度过，这个叫许多人艳羡也叫许多人鄙视的行业里，只有圈里的人才知道我们的辛苦。
节目的作家告诉我们今天会有“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在视频电话那边时，我以为又是家里那边舞蹈学校的老师同学，根本没有多想，在得到“放松些，只要流露真实情感，认真做就行了。”导演这样的许诺之后，我和泽演哥就义无反顾的在换衣间睡着了。
节目进行一半后，当泽演哥的时尚又大方的初恋女友退场之后，我心里竟然对这个节目的“惊喜”产生了一种向往，可是小学时我也没什么初恋，朋友就那些，每次都是，这次也不会有欣喜的，平淡的“惊喜”，还不如一如既往的疲惫来得真实些。
当主持人让我说出初恋的名字时，我犹豫了一下，是节目组套我的话吗？应该不会的，这是公司谈好的节目，不会刻意揭露我们隐私，但是我哪有什么初恋呢。
宣雅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屏幕中，甚至没给我任何准备的时间。
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是她。
那乌黑的眼睛，像雪一样白的皮肤，俏皮小巧的鼻子，还有那乌黑的头发，一切都像小时候一样，时间一下子驻足了，好像瞬时回到了十年前，我送她到她家楼下的那个晚上。
接下来一段时间主持人的提问我都完全没有听到，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对宣雅没死这件事的怀疑，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剧组开我玩笑，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宣雅？
宣雅的一声“哥”彻底把我从漩涡一样的思绪中拖回到现实。
我盲目的回答着宣雅和主持人的问题，耳朵只听到一句话那就是宣雅说事故中她幸免了。
甚至有一瞬间我是气愤的，为什么这么多年才出现？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没死？
为什么让我担心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就算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你还要时时出现在我的梦里？
激动的情绪中我好像感觉到眼睛的酸楚，泪水在肆意的模糊眼睛之前我熟练的把情绪调整好，这么多年的训练，上什么样的节目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我的身体似乎比意识更加清楚。
头脑清醒后，我开始仔细的在大屏幕中打量她，虽然还是穿得那么朴素，可怎么瞧都比旁边泽演哥那精心修饰过容貌的朋友更美了不知多少倍。
小时候完全就是迷迷糊糊的样子，没想到都首尔大学毕业了，还在外国留学，哎，无法把持的激动心情退去之后，我心里竟有点儿不是滋味。
跟着现场主持的节奏，节目顺利的录制完了，我没有在宣雅脸上看到我所希望的那种情绪，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呢，十年前，是啊，那时候宣雅不过八九岁，她懂什么呢？出了那么严重的事故，紧接着父亲的去世，生活一定很辛苦吧？现在这样出色，一定也付出过别人不愿付出的努力，知道她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还计较什么呢。


节目结束后，在泽演哥的不断“施压”、“逼迫”下，我装得无可奈何的样子，悄悄溜到大厅后面的导演室，然后找到节目的编辑，要到了宣雅报名时用的电话号码。
跟泽演哥一起收拾完东西后，我说要去下洗手间，然后哥先拿着东西上车了，我到电视台一层的洗手间，确定洗手间里没有别人后，我轻轻关上了门，然后忐忑的拨通了这个号码。
奇怪的是，连播了两次，都被挂断了。
心里有些失落，不过马上调整好情绪，打开门出去和泽演哥汇合一起回公司。
坐在回公司的车上，我塞着耳机，可里面嘈杂的音乐声我却一句都没听到，眼睛空洞的望着车外向后飞驰而过的首尔中心地段的各种高楼，心里真是荒凉呢。
忽然旁边的泽演哥敲了敲我的肩膀，示意我取下耳机。
只觉得他的大牙向我的脸凑近了些，我下意识的躲了躲。
他看着我的脸，半响，神秘的笑了，然后轻声对我说：“怎么，是电话没拨通还是聊得不愉快啊？”
我一撇嘴，说了句：“说什么呢你？”
“哼哼，你不但知道我说什么呢，而且我这两个答案肯定有一个是对的。”他得寸进尺的接着说：“怎么？同住了四年，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就不是近视，是瞎了。”
看他轻松的跟我做着鬼脸，我回敬道：“你呢？短信发的挺愉快吧？”
他冲我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说：“那是当然，不久她也会到首尔工作，我说好请她喝咖啡的。说你呢，到底怎么了？”
我无奈地说：“没事儿，只是电话打过去就被挂断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哦，没事儿，等晚上回到宿舍再试试呗。”他倒显得无所谓。
进公司第四年，终于有了比较大的宿舍，和俊昊两个人，每人的东西半个房间，大多是服装、鞋子和化妆用品之类的，大家不说但心里清楚，私密的物品是不能放在宿舍里的，因为时常会有节目来拍宿舍，偶像最重要的当然是要保持完美的形象。
俊昊一直在整理明天一早要赶节目需要的东西，他刚听说泽演哥见了小学初恋，忙不迭的问我漂不漂亮，长什么样子之类的，呵呵，也难怪，这孩子最近累坏了，还要忙着赶自己曲子的MV制作，累得都快神志不清还不忘要八卦一下，真是服了他了。
我轻描淡写的跟他简要说了今天节目录制的过程，然后这孩子满心欢喜的听完了就睡下了。


我看了看时间，然后轻轻推开阳台的门，拿起手机按了重播，感觉电话里边“嘟嘟”的声音真是从没这么难听过。
又被挂断了。
到底要不要接着拨过去呢？
大脑还没给出答案，手指就又按下了重播。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接通了，电话那边虽然嘈杂却没有人声。
“宣雅啊……”我轻轻的吐出这个名字。
“哦，是哥？”电话那端的人显然很是吃惊。
难道她竟一点都没有希望过我的这通电话吗，还是她根本就像节目中说的，只是想谢谢我而已。
“是佑荣哥吗？怎么不说话？”
听着对方这么冷静的回应，我一时语塞，忙问了句：“怎么这么吵？在路上吗？”
“哦，是啊，我在火车上，马上就到光州了。”
“哦？”光州？那不是离首尔不远，莫名的，心中竟然升起一种不安的冲动，如果现在从首尔出发，说不定今晚我就能见到她了，面对面的，见到这个我错误的怀念了十年的人。
“恩，记得我说过要去巴黎上学吧，明天凌晨的飞机，我现在要回原来的孤儿院拿些东西，然后就要赶去首尔国际机场啦。”
“哦？这么快就要走了么？”心里忽地有些失望，十年了，今天才刚刚联系上，怎么这么快就又要分别吗？
“恩，学校那边还有好多事情忙呢。”
“哦，那你今晚几点到首尔啊？我去机场送你吧，好吗？”毫不犹豫的，想到即将面临再次的分别，我分外珍惜这次相聚首尔的机会。
“嗯……哥，晚上已经有人接我了。”
“哦，”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十年，宣雅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管做什么都要黏着我的小尾巴了，这十年足够她交到足够多的朋友，好到远超过我在她心中的地位。
“那好，你一切顺利哦。”我只能故作无所谓的这么说。
“哥，”可能是意识到了我的尴尬，她忽然急着说：“哥，我回到巴黎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我还有半年就读完了，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已经成年可以离开孤儿院，下次回来我就留在首尔，那我们又可以经常见面了是不是？”
她紧张的语气，甚至有些激动的语调，是我听错了吗？还是她真的还是很在乎我的？
是啊，有些事情见不到面又怎么说得清楚呢？
“当然了，等你回来，哥再去接你，好吗？”我需要这个答允，需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位置。
“那真是太好了，哥你可不要忘了啊！”
“不会的，你回来一定要通知我。”
“好，那我快下车了，先这样，我到巴黎就给你电话哦。”
今天的夜，可真是漫长呢。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
我伸手到阳台外面想抓住什么，打开手掌却什么都没有。
首尔，巴黎，究竟有多远？
可能就像虽然站在高楼上的我和天边那颗星星一样的相距遥远吧。


“我还以为在国外这两年，你的品性会变得优质些了，没想到还没两年前懂事。”她仍旧端庄，但我却再没法用“美好”这个字眼儿形容她了。
“我本来就是个让你瞧不起的人，让你鄙视得连一丝爱都不舍得给我。可这就是我，你永远也改变不了我，更别想控制我！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曲子，以后，我再也不会写曲子了。”
“你！你这丫头！难道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做个穷酸画家？为什么不作曲了？你知不知道如果画风不被看好，可能你有生之年都别想成名！”她竟然忽然这么在乎我的想法，是为了卡琳吧？要说她是为了我在做打算，那我是万万不信的。
“你这是关心我？还是只是想让我接着给卡琳写歌？如果是关心我，那就不必了，我只想完成父亲的遗愿，‘画尽世间万物，人生百态’而已，我没想过要成名；如果你还想让我给卡琳当枪手，那就更不要想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给任何人写歌，更不会傻到把自己写的曲子拱手送人。”
看着她无计可施的样子，我忽然好满足，虽然答应过父亲永远不可以恨她，不过看着她那高傲的脸上此刻的表情，我真的很高兴，很开心呢。我这不是恨，只是旁观者而已，对于这个从一出生就抛弃我的人，我干嘛浪费感情去恨她？她不过就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路人甲。
“无论如何，我只是想说，你对于音乐真的很有天赋，好过当年的我。”她的语气中似乎有些落寞。
是我的错觉吗？一瞬间似乎有些自责，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了我的人，即使对我没有丝毫的爱，可我们永远也无法做陌生人的，这道理我一直都懂，血浓于水嘛，可是现在实在不是我不选作曲这条路，是我没办法选的啊。
正在我犹豫是否要把自己的苦衷告诉她时，她忽然整理了衣服，对我说：“还是替卡琳谢谢你。以后没什么事，不会再联系你了。”然后优雅的取出几张最大面值的钞票，放在桌子上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只剩我一个人坐在那里为刚刚愚蠢的想法后悔不迭。
每次都是这样，太不争气了，就这么想和她亲近些吗？总是这么容易就付出真心，以为在这个唯一的亲人那里可以得到一丝丝的温暖，让我的命运不至于这么悲惨，可她总是一次次的令我失望。
如果不报希望就不会失望，那我下次一定不要再报任何希望，不要任何幻想。
每一次，每一次，见过她之后，心都像被撕裂成许多碎片那么苦不堪言。
再见时，又那么强烈的期盼，然后再一次的被疼痛折磨到清醒。
我就为了这个女人拒绝了和哥的见面！
张宣雅，你真是蠢呢！


（姜卡琳篇）
我算着，整整700个日子，我才第一次有机会和他讲话。
两年前，爸爸的服装公司新品牌庆功会上，请了那时刚出道不久，代表年轻人活力的偶像团体来做代言，凡事喜欢亲力亲为的父亲也赶到现场，而我，只是放学刚巧路过而已。
在那么多人中，就只一眼，我看到了那个稍有些拘谨的站在那里的皮肤白皙的大男孩儿。
原来缘分就是这么神奇，不需要语言，不需要动作，甚至眼神，他都没有给我。
可自己就这么像飞蛾一样不计后果的深深的陷了下去。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直到父亲处理完事务带我回家。
之后我一直在想，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如果我不是上市公司老板的女儿，我可能没有这种机会那么近距离的见到他吧？如果我不是父亲的女儿，那我就可以大方的去问他要电话号码，问他是不是可以做朋友，而丝毫不用顾忌父亲的身份。
这可真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
我苦苦思索了许久，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从小到大，我是个光芒万丈得像公主一样的人物，有钱有才华的老爸，贤惠而绝美的母亲，他们心疼我九岁时得了血癌，差点死掉，所以一直把最好的给我，尽量让我过得好得不能再好。
父亲常说，我们卡琳什么时候长大啊，长大了爸爸就教你经营公司，再找个才学品识一流的女婿，爸爸就可以安心的放手啦。
我知道这就是像我这种身份地位的女孩儿该有的命运。
对于别人来说，羡慕得不得了的命运。
可是我也有自己想要的人生啊！
如果我爱上的那个男人，不是才学和品识都出众的人该怎么办呢？
我该如何跟父亲开口说我爱上了一个偶像歌星？
我想了很久，为了这个还算是“陌生人”的爱人改变自己的生活是否值得，可是当我完全沉浸在他的各种新闻、各种节目视频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么多追求我的富家公子哥儿，和这个有着干净笑容的男孩儿比起来，真的什么都不算了。
终于我确定了，这，就是爱情吧。
我爱的人，我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使他也爱上我。
然后，我用了很长的时间说服母亲将我从商学院转到音乐学院去，可能因为母亲自己对音乐的执着吧，亦或是她温婉的性格从未拒绝过我的任何请求，所以我终于可以顺利的去为自己的计划而努力了。
托母亲的福，从小得到了很良好的钢琴教育，但是刚刚转学到音乐学院时，日子并不好过，除了钢琴，作词作曲我都不通，一个月后的词曲考试，差点把我打回原点，还好妈妈请人帮我写了曲子才应付过去。
虽说那次作弊的经验并不光彩，不过我并不觉得可耻，为了能够走到我爱的人身边去，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半年前，我的努力和执着终于打动了父亲，他不再反对我的出道。再加上母亲以前在圈里的各种关系，我的出道可谓顺风顺水。
公司原本是决定让我走创作型歌手的路线，但自己写的几个曲子却怎么都不红。
父亲表面上不说，但我知道他毕竟是最爱我的，看到我的事业没有起色，父亲边偷偷决定投资拍电视剧，虽然我是内定人选，但公司还是让我参加每一轮的选拔，以示选角的公正性。
试镜那天，我竟然见到了同来试镜的他。
我知道，这就是缘分。也正是我跟他之间的这种缘分，选角结束后，他的角色竟然和我的角色是一对儿。
母亲又请人帮我写了首曲子，作为新剧的片尾曲。这首《相思的人》，曲调悠扬婉转，却又有种挥之不去的落寞哀伤，歌词更是诗情画意，而描述的竟然好像正是自己对他的相思之情。真的是很完美的一首歌，我本想让母亲带我去见见帮我的这个人，可母亲说什么都不肯，更不准我说出这曲子原本不是我创作的实情。
之后，意料之中的是我凭借这首曲子爆红了。
但其实最让我高兴的是，剧中和他的银幕情侣形象得到了全国观众的热烈支持。
没错，他——就是张佑荣。
我，坚守了700天，终于已经离他很近了。


第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张宣雅篇）
首尔，十二月。
比预期的晚了一个月，我被迫延迟毕业了。
只有一个行李箱，对于一个在国外生活了近两年的人来讲，是不是可怜了点儿。
大衣还是两年前在国外的二手市场买的，都洗脱色了，不过没关系。
不是没有钱，只是不太够而已。
已经成年了，不再会有政府的抚恤金。
现在也毕业了，更不会再有学校的奖学金。
一直小心的留意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佑荣哥的电话。虽然手机铃声已经开到最大，虽然扩音器一直挂在旁边。
还是上飞机前通的电话，他说傍晚还有演出，所以如果迟到，叫我千万别急。
我有什么可着急的呢，十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分钟吗？
电话，终于来了，我深深吐出一口气，极力保持平静，然后将扩音器塞在左耳。
远远的，我收起了扩音器，因为我看到了那个即便在人群中也会很醒目的人，更何况现在很晚了，机场外边人又不多。
从没想过，今生我们还能如此亲近的相会。
即使没有语言，一个微笑就足够了。
可这微笑中多少辛酸，多少困阻，天才知道。
“怎么就这一个箱子？”
“我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孤儿院里的那些又都送人了，所以这就是我所有的财产了。”我指了指破旧的行李箱，故作轻松的笑着。
看到他微微皱了皱眉，我知道，他还是心疼我的，真傻，长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在我面前装大人，装深沉。
“那你住哪呢？找好地方了吗？”
“恩，打算先在这家酒店住下，然后等生活稳定了再说。”我把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他。
却不经意间碰到了他温热的手指。
他没看纸条，只是关切的问我：“冷吗？”
我缩了缩手说，“不冷。”
然后，他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取下自己脖子上厚厚的围巾，小心翼翼的把还带着他体温的围巾系在我的脖子上，再拉过我的行李箱，然后轻轻牵起我的手。
就在这一刻，我觉得幸福来得竟然这么不真实，就好像，就好像这十年间我们从未分开过。
而我，愿意拉着他的手，去哪里都无所谓。


“手这么冰，还说不冷。”
“你，你不怕被人认出来吗？”天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说的那句。
“认识哥的大多都是青少年，哪个青少年会大半夜的来国际机场。呵呵，别担心我了，多顾着自己吧。”他又重新握了握我的手，想给我更多的温暖。
我们就这么安静的一直走到机场外边，然后打车到七夜饭店。
上楼的时候，哥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后背，然后轻松的提起我的箱子。
房间不大，不过很整洁。哥看我只预定了十天，就告诉我等搬家的时候一定会来帮忙。
打开箱子开始收拾东西，哥就坐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自己心里暗暗地下着决心，使这一刻的幸福得以永恒将是我毕生的追求。
“明天要做什么呢？要不要买点东西什么的？”哥忽然问道。
“东西？”是我小小自尊心在作祟吗？忽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呢，原来除了日常用品，一小袋衣服，一个杂物盒子，自己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然而这十年，竟一直如此，我不需要什么，真的不需要。
“好久没回国了，要不要到处转转，我明天刚好放假呢。”哥笑呵呵的说道。
原来是自己的保护意识太强烈了，哥并没有怜悯我的意思。“恩，好啊，可是你能公然出外逛街吗？”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在提哥的身份，究竟是为他着想，还是有意的试探。
“没事儿，偶尔我们出来逛街只要戴帽子就可以了，现在是又冬天，包得严实一点就没事儿啦。”
“好。”
“那我明天问经纪人大哥借车，我开车来接你，你等我电话。”
“好。”
原来在哥面前，我似乎永远都只要等着他的安排就好，从小就是这样，哥，你一直以来都是我唯一的依靠呢。
有个依靠，真好。
哥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又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背，我有看到他微微皱起了的眉头，可是转瞬即逝之后，他张开手臂轻轻的揽我入怀。
哥的怀抱好暖，暖得自己早已结冰的心一片一片的融化开了。哥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宣雅，曾经以为这辈子再没机会见到你了，现在的一切，幸福得像一场梦，我真的好怕自己醒过来。你能答应我以后不会再随便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吗？”
我感觉有滴泪水缓缓划过自己的鼻翼，一时竟忘了回答，只是在回味哥的这句仿佛可以让我早已死去的心重生的话。
十年，从没有人这样拥抱过我的身体。
十年，从没有人这样抚慰过我的灵魂。
哥的话语里，没有任何鄙视，有的只是宠溺。
“好，我答应你。”
在哥身边，原来我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说“好”这一个字就足够了，也许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姜卡琳篇）
已经是第二次跟他提起教我跳舞的事情了。
我小小的自尊心真受打击呢。
为什么总是不记得跟我的约定呢？
妈妈每天都在提醒我要小心，现在凭我的家世、走红程度，圈内肯定有很多男孩子在打我的注意，千万小心，不能上当受骗。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
手机总是收到：“卡琳，你好，我是**，今天摄影棚见到你，真的很漂亮呢。”类似这种短信，每次不同的号码。真的很烦。我甚至懒得存储号码。
可是他呢？
为什么这么无视我？
我这么拼命的努力，只要是从制作方得知有他出演的节目，我统统接下，即便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即便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即便舟车劳顿让我疲惫至极，即便父亲不忍的警告我再这么拼命就迫使我退出。
可是只要一想到能见到你。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也好。
你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都深深的映在我的心里了。
那到底是你的迟钝，还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
我的美貌，我的机敏，我的才华，我的家世，还有我的爱，难道这些都不足以打动你吗？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我其实是有些气愤的，因为从来，不曾有人忤逆过我的想法。
可是为什么看到你后空翻落地险些摔倒时又那么的不安？
为什么宁愿耽误自己的录制时间被导演骂也要追出去看看你怎么样了？
为什么看到你扶着墙壁痛苦的模样自己的心就会跟着痛？
即使你再一次否定了我们的约定，只要得知你没事，我可以不顾尊严的真心的高兴。
这就是爱情吗？
那又是什么能让你忍着伤痛一个人离开演播室呢？
没有和组员一起，应该是私事吧？
是急着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吗？
应该不是家里人吧？
……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将近800天的努力、等待、不安、喜忧，难道一切都是徒劳吗？
我不忍心！
我不甘心！


第五章 蝴蝶效应
（佑荣篇）
十一点，离开七夜饭店。夜风好凉，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
打车回到公司宿舍的时候，俊昊已经睡了。不过泽演哥堵在门口，笑嘻嘻的问我：“怎么？高兴啦？终于见到面了，有进展吗？”
我拂去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臂，说：“明天我跟经纪人大哥说借用下车带同学四处转转，你别给我说漏嘴哦。”
“嘿嘿嘿！知道求我啦？”他一脸坏笑，“知道啦，放心吧。哟，瞧这脸红的，呵呵。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妹妹’，名不正言不顺，你到底打算跟她怎么样啊？”
我转个身，靠着墙后背好像舒服点。“什么怎么样？”
“装什么傻呀？你难道不想跟她谈恋爱？看你现在这样子，已经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了，只怕你早就陷下去了。”
“说什么呢你？就是我妹妹，我心里很清楚自己做的事，公司明文规定不能恋爱，我不会破坏规定的。”
“佑荣，”泽演哥一改刚刚的嬉皮，忽然严肃地说，“你一向是遵守纪律的好榜样，可是这种事不是你用理智就可以左右得了的。你只是自己还没有察觉到已经陷得多深而已。”
“哎呀，”我拍了拍泽演哥的肩膀，“放心吧，不用担心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妹妹她，这些年真的受了很多苦呢，现在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她过得好点，其他的，我还没有能力给予，当然也不会苛求。年轻人，事业为重，我还有我的歌迷呢。”说完冲泽演哥做了个鬼脸，转身回宿舍睡觉去了。
只是转身那一刻，似乎看到泽演哥忧心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首尔下了大雪。
连打两个电话，都没人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带上大衣的帽子，冲进了酒店。
宣雅来开门的时候，我已经整整敲了十分钟门，还差点儿一激动叫酒店保安来撞门。
她头发乱蓬蓬的，原来是早上洗澡后一直在吹头发呢。
可是为什么眼睛红红的像哭过一样？
我伸出手想帮她理理快要遮住眼睛的刘海儿，她却很紧张的打开了我的手。
“怎么了？”我缩回手，“刘海好长了，要不哥今天带你去做头发吧，哥认识几个挺好的理发师。”
“不用了。还不算长啊，等遮住眼睛的时候我自己会剪的。”她倔强的躲开我的目光，像是在逃避什么。
“宣雅，”我伸手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直视我，“哭过吗？有什么事跟哥说啊，为什么躲着我？”
“没事。”她说完想挣开我的手。
可我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揽进怀里。“宣雅呀，知不知道看着你不高兴，哥心里好难过呢。哥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一定不容易，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哥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你呢，有不高兴的事情也不可以瞒着哥，让我做你的依靠吧，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啊。”
她仰起头，却小心的躲开我的目光，然后用手将刘海儿抬起。
刘海下面赫然是一道疤。
在原本雪白的额头上清晰的刻下一条红色的痕迹，从左边太阳穴上方一直蜿蜒到发际线边沿。
所以要留长刘海儿吧，即便挡住那双最美丽的眼睛也在所不惜。
所以只是自己修理头发吧，即使发型再凌乱也不想被人看到这条疤。
女孩子，肯定是最怕疤痕的，还是在这样的地方，怪不得会难过呢。
我将手覆上她微微颤抖着的手上，然后低下头轻轻吻了吻那条疤。“像弦月一样，很美呢。”
然后我看到晶莹的泪花从她的眼角肆意而出。
就这么安静的抱着她，直到她停止哽咽，我用手拭干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饿了吧？去吃面？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面了，是吧？”
出门前，我忽然想到泽演哥的提点，不过理智似乎真的已经离我远去了，我轻轻握过宣雅的手，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拉着她走出了七夜饭店，甚至完全没有去想如果记者拍到会是多么严重的后果。


等到社长开门进来的时候，我们的精神早就已经因为长久的等待而略显麻木了，谁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时间像是静止了，可是我心里的折磨和后背与时剧增的痛感却清晰的提醒着我，罪魁祸首的我是该说些什么的。
“社长……”自己都觉得声音颤抖得可笑呢，“请让我和媒体解释一下整件事，他们看到的只是事实的一部分而已。”感到社长毫无反应的坐回到椅子上，我接着说，“等我解释清楚了，就退出组合，希望社长到时可以恢复组合的活动，他们几个都是被我连累的，错误也是我一个人犯的，请社长不要解散组合。”
我艰难的说完这几句话，忍不住的泪水早已肆虐。远远的，我也听到墙角那几个家伙的哽咽声。那声音于我而言像惊雷一样鞭挞着我的心。
“谁说要解散组合了？”社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却也不禁透露出一丝难以掩盖的急切，“你们是我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怎么可以就这么完了！”
社长绕过桌子，走到我身边，伸手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姿势的改变导致后背痛楚的加剧，我一个踉跄差点磕在桌子上。
“跪了这么久，竟然就给我这样的答案，真是让我太失望了！”社长重新坐回椅子上。“我说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坐下！”
然后社长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报纸，下一刻就用尽全力的将报纸揉成一团，然后扔进了桌旁的垃圾桶里。
“社长您的意思是……”我挺了挺僵直的背，不解的问。
“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一切。”社长松松领带，“2PM不会解散，而且也不会再有人退出组合。”
大家都松了口气，而我此刻的心情更是无以言表，从没像此刻这么感激过谁，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组合终于不会因自己而解散，不然真是再无颜面对这几个同甘共苦的兄弟了。
“外边的歌迷和记者怎么样了？”泽演哥问道。
“我已经发布消息说明天一早召开记者招待会，他们已经被我打发走了。”社长喝了口咖啡，接着说，“佑荣，一直以来，我是很器重你的。”
“我知道，社长，这次的事我一定解释清楚，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我望着社长，生怕从他的眼中看见一丝的失望，那样的话自己真的再没勇气面对这一系列的风波了。
“佑荣，这次的事你一个人是解释不清楚的。”社长叹了口气，摇摇头，“偶像界出了这种事，现在各家报社、杂志社都在抢着出头条报道，这种错误本就是致命的啊。”
我没说话，社长教训的是，我本也知道是致命的错误，可终究义无反顾的做了，现在的一切都应该是我意料之中的才对。
“我要见那女孩儿，”社长仰头看着天花板，“只有那女孩儿出现在记者会上，我们才能解释清楚这件事。”
什么，社长要见宣雅？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以为自己犯的错误只要自己承担就足够了，现在不但连累了大家，难道连宣雅都要被我拖下水吗？
我是要保护她的啊！
我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啊！
可我现在都做了些什么？
“宣雅不能出现在记者会上，我自己可以解释清楚的。”我执拗的说道。
“笑话！你自己解释？你怎么解释？‘你为什么出现在她住的饭店门口，还亲昵的拉着手？’你解释！先解释给我听听！”社长突然的暴怒令我一惊。
“她出国留学，刚刚回国，在首尔无亲无故，只有我一个亲人……”
“打住！打住！你们是什么亲人啊？亲人就要拉着手吗？”社长打断我的话，步步紧逼的追问道。
我突然发现，到目前为止，这件事我确实已经解释不清楚了。


我不怪社长，因为记者会上，记者们会问得比这更苛刻，社长不过是给我打打预防针而已。
“怎么？没话说了？”社长挑衅似的问道。
我低着头，看着刚刚跪过的地板，回味着背上的痛楚，原来身体上的疼痛比起心里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我发过誓要保护宣雅，让她再不受伤害。她不是圈里的人，根本没有应付这一切的能力，我怎么能够让她受这样的伤？”泪水再无法遮掩，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很久没在别人面前哭了，依稀记得上次是在第一轮巡演的舞台上，那时是为了珍贵的粉丝们，这次，则是为了我挚爱的宣雅。
我重新跪下来，我不敢去看社长，更不敢去看成员们。
“我知道她是你珍重的人，你可以选择保护她，可是灿成、俊昊他们就不是你珍重的人吗？你就不应该保护吗？”社长语重心长又不失威严的问道。
确实，成员们也是我珍重的人，更是我要保护的人，可如果非让我在这两者中选择其一，那么，我宁愿自己退出。
“那就让我退出组合吧，请您千万别责难他们。”我决绝的说道。
抱歉，社长，让您失望了呢，可是，我真的不能让宣雅承受那样的责难。
“那么，这就是你最终的答案咯？”
“是的，我退出组合，成员们继续活动，宣雅也不用被牵连，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
“好，张佑荣，算我看错你了！”社长起来踱着步子，“还记得海选那天吗？我第一次看到十几岁的孩子，跳舞那么带劲儿的。在舞台上的你，真的光芒四射呢。我原以为你可以在我给你们铺的舞台上走得更远些，我以为这舞台上有你所追求的东西，没想到，你竟然被一条不实的绯闻击败了。”社长突然变得严肃，语气中再没戏谑，“你确定终此一生不会后悔你此刻所作出的决定吗？”
我会后悔吗？
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
为了这个舞台，我准备了十年。
舞台上的四年，虽然辛苦，却也充实甜蜜。
现在，我真的就要这么退出了吗？组合还能再承受一次成员退出的危机吗？
我就这么一走了之，对泽演哥他们真的就是毫无损失吗？
可是宣雅呢？
十年不见，当初活泼开朗的她，真的已经伤痕累累了，她虽然不说，可是我又怎么能看不出来。
这个我发过誓要保护的人，难道要我为了自己，再在她的心上割一刀吗？
我，真的说不出答案呢。
刚刚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我没有理会。现在终于换成了铃声，《I`m your man》，是宣雅？
我抬手抹掉眼泪，然后小心翼翼的望着社长。
“我猜是那女孩儿吧？”社长问道。
我不置可否的毫无回应。
“接吧，如果可以，能让我跟她讲几句话吗？”社长试探性的问道。
我僵硬的点点头，然后接起电话。
“哥，你还好吗？”那边宣雅略显紧张的问道。
“我，还好，你呢？没事吧？”
“我没有事儿啊，刚看到新闻，一直很担心你。你在日本了吗？”
“没有，我们的行程，取消了呢。”
“……和新闻有关系吗？这个，是不是很严重啊？”
“嗯……”看见社长示意我把电话给他，我稍稍犹豫了一下，“宣雅，我们社长要和你讲几句话。”
“宣雅小姐。”社长开启了“免提”。
当我听到手机中传出宣雅那句怯生生的“您好”我就后悔了。
交出电话，就意味着出卖了宣雅。
原来，自己心里是真的不希望终止这项事业的。
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尚，可以为别人付出一切，到头来，不过就是让在乎的人受伤而已。


“想必这件事闹腾得这么轰轰烈烈，差点上整点新闻，宣雅小姐也应该了解到了吧？”社长问。
“我有看过报纸上的报道。”宣雅小心谨慎的回答。
“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对佑荣的事业可以说具有摧毁性的打击，2PM是我的心血，我不希望任何人毁掉他们。宣雅小姐明白我的意思吗？”社长深沉的说道。
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宣雅说道：“我明白了，不知道我能帮什么忙呢？”
“宣雅小姐是聪明人，聪明人好办事。我已经对媒体说明天早上召开记者招待会，会澄清这件事情，”社长用犹豫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宣雅小姐可不可以出席，对媒体讲清楚这件事情，你知道，如果我们单方面去否认，那样的话，信服度会比较低。”
我忽然紧张的站起来，想要打断社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希望宣雅你不要来，千万不要来。在成员和宣雅之间，虽然我很想保护宣雅，可是让我这么自私的舍弃组员，却是我万万做不到的。我只有苦涩的望着手机屏幕中宣雅那张楚楚可怜的照片。
“好，我可以解释清楚的，我和哥只是亲人的关系，并没有像报纸上写的那样，希望朴社长不要怪哥的才好。”宣雅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社长会心的笑着然后将手机还给我。
我还没有从宣雅的话中缓过神来，什么叫“只是亲人的关系”？
难道在宣雅你的心中，我们就真的只是亲人的关系吗？
这就是我所希望的答案吗？
可如果不是亲人的关系，那这记者会还哪有开的必要，报纸上写的也就不是诽谤和诋毁而是事实了。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连自己都很糊涂，就像拉着宣雅的手的时候，我究竟把她当十年前一样的小妹妹、小尾巴，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把她认定做自己的那个谁。
我拿起电话，“宣雅，如果不想，你可以不来的。”没错，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却并没有给她任何建设性的意见。
“哥的前途，不能因为我而受阻呢。如果我帮得上忙，那当然好啊，而且这事本来也是因为我。”宣雅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是自责又好像在悔恨自己犯的错一样。
可这并不是你的错啊！
宣雅，拉着你的手的是我！
想要保护你，照顾你的是我！
我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啊！
那么，电话那头的你，又为什么如此落寞呢？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让你出来为我辩护，让你被迫要面对一大群的质问者。
原来人生就是取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那好，宣雅小姐，我明早七点让司机去饭店接你。”社长说完，便示意我挂断了电话。
我怅然若失的站在那里，久久没有了动静。
社长忽然走过来，关心的拍拍我的肩膀，沉声对我说道，“佑荣啊，男人如果连事业都没有了，那他还怎么保护那些想要保护的人呢！”
我还没从社长那意味深长的话中回过味儿来，便已经和成员们乘车回宿舍了。
经过一整天的提心吊胆、胆战心惊，到等待明天记者会的无比紧张和惶恐不安。
这一天过得还真是充实。
大家回到宿舍，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没人说话，可并不代表没人想说话，我知道大家的心情，无缘无故的被取消行程，不知不觉中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损失了多少粉丝。
“你们怎么不说话？恨我吗？”我费尽的弯下腰脱下鞋子，斜倚在沙发上，疲惫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恨！怎么不恨？我们都恨死你了！”灿成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倒是被这小子的直白吓了一跳。
“恨死你为什么出去约会还偷偷摸摸的不告诉我们！恨你见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儿竟然记者都比我们先知道！”可能是看了我眼中挥之不去的忧愁之后，俊昊半开玩笑半挖苦似的说道。
然后这几个人就没头没脑的扑过来围攻我，我奋力抵抗的同时，后背虽然痛苦不堪，可是心里面却倍感温暖。
我这几个兄弟，确实是我要珍重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