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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瓦德 

雨守大人接受了所有应属于他的责任，很明显的，他房间里的一张桌子上摆满了文件。纸上有些生僻的单词我会用日语为他解释，但过多接触文件里的内容就超越了我的职责范围。于是，当碰到我不能涉及的一些文件时，雨守大人会笑嘻嘻的捧着那些文件，来到九代雨守的住处。
在十代雨守的眼里，九代雨守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者，他脸上的伤痕不会给别人带来一丝畏惧。
“这是土地的征收条令，这就是你将要负责管辖的区域。”九代雨守指了指文件旁边附带的一张地图。
十代雨守低头看看那张地图，有些兴奋，“这么大的地方？”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就是这么大的地方，”九代雨守笑了笑，“你要负责的区域和岚守一样大……”
“和狱寺吗？哎呀……”十代雨守摸了摸后脑勺，“那家伙又要生气了吧……”
“因为守护的是一样的地方。”九代雨守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这片区域的中心，
“这里，住着彭格列的大空。”
我们的大空。
从那之后，当我和雨守大人在自己守护的区域里散步时，会时不时的遇见岚守。我第一次见到岚守时，并没想到这个叼着烟卷，满脸痞子表情的男孩子会是彭格列的右手。
“呦，狱寺！！”雨守大人总是这样热情的，一脸灿烂笑容的和别人打招呼。
“啊，是棒球白痴啊……”相反，岚守似乎并不屑与雨守大人热情的招呼声。
十代的左右手，在守护者中是最早与十代相识的，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经历了无数的战役，打败了无数的敌人，彼此之间早已熟稔。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继承仪式就要到了……”岚守叼着烟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是啊！”话语中夹带着愉悦的笑声和微微上扬的语调，是雨守大人一贯的说话方式，“听到这里的居民是怎么说的吗？他们说，那天彭格列家族会为城里的人免费举办盛大的宴会……”
岚守皱了皱眉，“我就是担心这一点，如果有什么可疑分子趁乱潜入总部……”
“据说彭格列还会整晚整晚的燃放烟火！那时所有的人都会上街跳舞！”
“我说我们应该加强警戒，以防……”
“我有个很好的提议！我们叫上阿纲，当时一块儿去看烟火吧！”
雨守大人笑嘻嘻的阐述自己的想法，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岚守已经咬断了香烟。
“呀！棒球白痴！”岚守把嘴里剩下的半根香烟使劲摔在地上，咆哮起来，“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你究竟听没听到啊？！”
“我听到了啊，”雨守大人一脸无辜，“你说继承仪式快到了……”
“后面的呢？！继承仪式后面的呢？！”
“……我忘了，要不就是你没说……”
“你这个混蛋！我说注意警戒！！注意安全！！”岚守暴怒起来，身上的银质项链和腰带被扯得叮当作响，“为什么你这种人会成为十代大人的左右手啊？！你究竟耍了什么阴谋诡计啊？！十代大人就是太善良，才会放任你这种家伙留在他身边…………”
每次与岚守的碰面，都会在岚守持续不断地骂声中结束，或者是在那漫天的炸弹中，我和雨守大人艰难的寻找着生存的空隙。
“瓦德，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紧张兮兮的呢？”雨守大人双手插在脑后，莫名其妙的问道。就在刚才，我俩还身处在岚守的“爆炸森林”中。
“因为大家都很担心十代大人的安全……”我一边回答，一边试着抖落身上的灰尘和残留的火药。
“啊~原来是这样。”雨守大人好像是才明白的样子，“不过，我觉得阿纲是不会有事的~哈哈~”
乐观的人从来不会想到最坏的一面，在雨守大人的眼里，未来是美好的，不会有鲜血和战争。
“如果十代大人发生了什么，对彭格列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损失，还有对守护者……”我小心翼翼的，将未来可能发生的惨剧，描绘在雨守大人的眼前。
“……”雨守大人看着我，我赶紧把头低下。
未来是无法预言的。
“一定不会有事的。”自信的声音响起。
“如果发生了呢？”我低着头追问道。
“如果发生了什么，”雨守大人微笑着，“那是因为我们都不在了。”
都不在了，雨守，岚守，云守……所有的守护者们都不在了。
没有了他们的大空，还会发出他原本耀眼，摄人心魄的光芒吗？
我很难想象出守护者们会不在大空的身边，又很难说出有了守护者们的大空会被什么所打败。
“不过即使我们不在，阿纲也一定不会有事的。”雨守大人还是那么自信，“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这么相信他了~”
并不是寂寥的天空渴望鸟儿来驰骋，而是苍穹的威严与宽广吸引着雄鹰去搏击，而最接近那至高至上，无法望及的大空的飞鸟，一定是俯瞰众生的凤凰吧。


云豆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是个坏消息。
高层的人一脸严肃的表情，一时间人心惶惶。
雨守大人还是一脸笑容，与总部的氛围极其不相称，他虽然身为守护者，但现在负责掌握情报和处理事务的还是九代们，作为下一代继承者，雨守大人知道的是少之又少。
就在云豆回来的第二天，雨守大人被叫去开会，而我也接到了通知，随雨守大人一起前往目的地，然后，在紧急情况下，我可以采取任何措施……为了彭格列。
我并不是很明白这个任务，因为目的地是哪里，去那里做什么，我一无所知，但是我知道雨守大人是知道的。
因为他回来的时候，笑得很勉强。
现在正值新老权利交替的时期，彭格列上上下下乃至世上所有的黑手党们都在凝视着十代目一行人，他们想知道未来的彭格列的首领和他的守护者们是怎么样的一群人。
但是彭格列又不能一个个的找他们谈心，向他们阐述自己的抱负理想。
既然如此，那就来打一次胜仗吧。
彭格列总部的周遭布满了雾守的幻术，雾守在一般情况下不会离开总部，现任的雷守年龄又太小，十代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雷守前往，云守已经在目的地了，晴守也已经决定前去……
剩下了彭格列的左右手。
“我去吧。”看完了文件的内容，雨守大人对十代说，“狱寺留下来吧，毕竟狱寺防御做得比我好。”
他的发言照例惹来了呵斥。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号施令了？棒球笨蛋！！”岚守大人看不顺眼，骂道。
“算了，狱寺……”坐在旁边的十代目劝道，“就照山本君的决定做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十代目。
没有见到额上耀眼的火焰，也没有看见传说中彭格列初代使用着的手套。
坐在那张奢华座椅上的，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年，有些纤瘦，有些怯弱。
“决定好了就极限的快点出发吧！！”“极限的”如何如何是晴守的口头禅，就和他所象征的元素一样，晴守是个像阳光一样活力四射的男孩子。
“那么各位，我们走了。”雨守大人笑着冲大家摆摆手。背起他的竹刀，转身和晴守一起离开了。
“那个……你是叫诺瓦德吗？”在我即将和雨守大人一起离开的时候，十代目叫住了我。
“是的！”我毕恭毕敬的说。
“山本他……就拜托你了……”十代目苦笑着。
“请十代目放心！雨守大人是很强的！”我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即使是在一开始，雨守大人天天和棒球为伍的时候，我也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恩，我知道。”说到这里，十代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雨守大人有多强，十代是知道的。
与十代目交流了几句之后，我快步追上了雨守一行人。
“雨守大人，我们要去哪里？”我问道。
“并盛。”


并盛是雨守大人的故乡，我还知道那里有一家寿司店，雨守大人的父亲在那里做着自己儿子最喜欢的寿司。
“走吧。”从会议室里出来后，雨守大人的话就很少。
一旁的晴守也一样。
飞机划过天空，降落在日本，大家驱车前往了并盛。
郁郁葱葱的树木从车窗外划过，下了车，踏在故乡的土地上，雨守大人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还是并盛的空气好喝啊~~”这是雨守大人一路上说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
“云雀那家伙呢？”晴守四下望望。四周满眼的绿色。
这时，我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向我们走来，似乎头上还顶着一个巨大的装饰品。
“呦，草壁，好久不见啊~”雨守大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恩，好久不见。”被称为草壁的男人叼着一根草，不冷不热的回答，“各位，”待他走近后，我发现那个巨大的装饰物其实是他夸张的发型，“委员长已等候你们多时了。”说完，领着我们在弯弯曲曲的林荫小路上前行着。
不多时，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座神社，蹲坐在神社前面石阶上的，是云守。
随我们一起前来的云豆看见了云守，兴奋地啼叫了一声，飞到了云守的肩膀上。
“哦……你们几个……”云守看见我们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允许你们暂时群聚。”
“喂，云雀！”晴守大声说的，“敌人到底在哪里啊？”
云守皱了下眉头，“神社这里不允许大声喧哗。”显然，群聚是他唯一能够放行的事情。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神社？！”晴守很勇猛，要不就是缺根筋。
“嘛，嘛~算了，”雨守大人一副老好人面相，“云雀学长，我们还是出发吧，时间也不早了……”
云守架起双拐，“不要命令我。”
眼见着行动就要在内部矛盾爆发后失败，我站出来，
“云守大人！”我喊道，“十代大人要我转交给你一封信。”说完，我把一封信递给了云守。
云守并没有马上接过去，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其余两个守护者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双拐，把信接了过去。
信被拆开了，信纸被拿了出来，但是没有附着橙色的火焰，我心里有些害怕，说这样的一封信是伪造的，
我也百口莫辩。
“哼。”云守大人冷哼一声，“看样子那个食草动物过的并不安稳啊……”读完信之后，他瞥了一眼所有在场的人，“我们也一样。”
一丝凉风划过，晴守咽了咽口水，气氛有些僵硬。
“很多人希望我们死啊……”末了，云守自言自语道。
并盛的天一直很蓝，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就是在这样的一天，我们要赌上自己的生命，与敌人战斗。
神社的四周出现了脚步声，渐渐地脚步声愈来愈进，也愈来愈密集。
我拉开了手 枪 上的保险栓，身旁的雨守和晴守也摆好了阵势准备迎战。
不消一刻，枪 声四起，我暗自庆幸自己在战斗前经历过岚守的炸 弹狂袭，不然早在敌人倒下之前，自己先被打成蜂窝。
敌人很多，火力也很强，但终究不是守护者的对手，在一阵枪林弹雨后，无数的敌人倒下了。
“说吧，”云守抓住一个人的头发，拽起来问道，“你们的boss在哪里？”
“哼……”敌人的骨气很硬，“彭格列的家伙们都去死吧……”说完，拉响了身上的引线……
一声轰鸣，浓烟四起。
“喂！云雀学长！？”“云雀！”雨守和晴守两个人大叫道。
“切。”烟尘中传来云守不屑的一声。
应该是没事了。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走吧。”云守拍拍身上的灰尘。
“啊。”晴守回应道。
这次又要去哪？我不明白。突然胳膊被人一拉，我扭头一看，见雨守大人冲着我笑，
“走啦走啦，瓦德~！”
“去那？”敌人没有透露出任何信息。
雨守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天空，嘴角不经意的向上扬起。
“走吧，跟我一起去并盛中学。”


并盛中学的教室里，坐着一个人，见到我们进来，他用十分夸张的动作向我们打招呼。
“你们蛮快的嘛~”他大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和现场除了我以外的人，是认识的。
“让我看看都有谁~嗯……有小山本、小云雀还有小笹川啊……咦？”那个人伸手一指，“这个人我不认识啊~”
所有人都沉默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过了好一会儿，雨守大人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内藤……”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被叫做内藤的人无所谓一般，“问我为什么，那你们为什么要当彭格列的人……”
“你好像搞错了。”云守握着拐，举到胸前，“我不会成为谁的人，今天之所以来讨伐你，是因为你扰乱了并盛的风纪……还有，你不是本校的学生，请你离开并盛中学。”
内藤有些窘迫，但随后又像个老朋友一样，笑着对云守说：“小云雀，不要这样子嘛，我以前好歹也是并盛的学生啊~~”
原来是这样。
今天，除了我以外的人，是曾经在一起读书的同学。
雨守大人知道了敌人的身份，却还是要来，哪怕要挥刀相向。
“我啊，”内藤指了指自己，“并不想这么做，但是家里的人好像需要我拿出点证明，于是我就想到了你们……伟大的彭格列。”说完，他拉开了身后的窗户，跳了下去。
守护者们一惊，急忙跑到窗前，向下望去。
只见内藤站在一群人之间，抬起头冲我们喊话，
“还是出来打吧，大家都不想破坏校舍吧~！”
“算你聪明。”云守笑了笑，从窗户跳了出去，紧接着晴守也跳了出去。
雨守大人站在窗前，紧紧攥着手里的竹刀，咬着牙，随后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跳了出去。
待到我和大家集（和谐中国）合的时候，雨守大人的竹刀已经变成一把真正的，锋利的刀了。
一场战斗即将打响。
战斗伊始，只听到内藤的一句话——希望一切结束时，我们彼此不要相恨啊。
不要相恨……
在彭格列接到通知的那一刻起，就不是是否相恨的问题了。
而是生与死的抉择。
武 器的碰撞，厮 杀的呼喊，记忆中，往日的欢声笑语早已不在，面前昔日的同学，已变成各自家族长老们眼中的一个证明。
“你们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你们几个人吗？”战斗中，每个人都气喘吁吁，在大家都有些体力不支时，内藤问道。
“……”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在之前的战斗中，我隐隐觉得，这种诡异的人数上的差距，并不是敌 方单独制造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中有叛徒吗？”云守眯着眼问道。
内藤眉毛一挑，“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喂！”晴守突然大喊道，“打架的话就要堂堂正正的打！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同意前辈的意见，而且……”雨守大人嘴角一仰，“我的伙伴是不会背叛我的……”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引起了共鸣，大家的气势明显增高了。
“不愧是彭格列啊！”内藤大笑道，“看样子，就这一点我是输了……只是……”
单凭气势，你们就能赢吗？
敌方黑压压的一群人，而我们只有四个人。
四个人就够了，雨守大人用眼神告诉我。也许内藤只输了一点，但凭着那一点，我们就会赢。
我们是经历了无数战斗的战友，我们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伙伴。
我们不会输。


小喽啰们早已退出了战斗。
两个家族的成员相对而立。红发的多玛佐家族的第八代首领和他的守护者们远远地站在那里。
胜负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去除了人数上的差距，剩下的就是实力的较量了。
雨守大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不知是因为敌人的伤害，还是因为咬紧的牙齿咬破了嘴唇。
两伙人之间明明已没有了障碍，但是谁都没有上前一步。
“内藤！”晴守大喊道，“收手吧！”
“不可能的。”内藤用不大的声音回答道。
“为什么不可能？”雨守大人也喊道，“内藤，你不适合当黑手党！收手吧！”
“我说了这不可能！”内藤怒吼道，“山本！笹川！动手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我们都停止，家族也不会允许的！”
“阿纲会理解的！”雨守冲内藤叫道，“只要我们跟阿纲解释清楚……阿纲也不希望我们之间打打杀杀！内藤！你是你们家族的首领！你的话大家一定会听的！”
“哼……”内藤苦笑道，“如果别人会听，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如果沢田说的算，你们又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雨守大人愣住了。
“你们以为沢田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一样的愚蠢……”
我偷偷看了看一旁的守护者们，云守面无表情，晴守一边咬着牙一边发出“可恶”的话语，而雨守大人握着刀的手在微微颤抖。
也许雨守大人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场景吧。
“内藤……”雨守大人喃喃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下不了手，就算你我从未相识，我也还是下不了手……你说的对，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愚蠢。”
雨守大人说完，收起了刀，露出他一贯的笑脸。
“没错！我也是极限的不想打了！”晴守咆哮道。
“哼。”云守冷哼一声，“我没有兴趣对弱小的生物下手。”
“你们……”内藤一脸的惊愕，同样惊愕的还有他的守护者，以及手握着枪的我。
不愿完成任务的守护者，在彭格列的历史上从未出现。
“守护者大人们！”我大喊道，“你们要放弃任务吗？”
雨守大人看着我，“恩。”他点了点头。
“但是……”放弃确实很简单，但是从此之后守护者们在家族中的地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雨守大人冲我笑笑，“别担心，我们有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原则与信仰。”
只属于自己的原则与信仰，我知道，那是自始自终在彭格列生活的我所没有的。
“好吧，如果那是大人们所希望的……”一边说着，我拉上了保险栓……
“大家……”远远的，我看见内藤的脸上似乎浮现了微笑，但下一秒，他向后倒去，胸前流出殷红的鲜血。
“boss！”一旁的守护者们惊呼。
怎么回事？
“谁？！”云守转过身。


已经是12点了。
雨守回到了他父亲的寿司店里。
拉开门，店里并没有夜晚该有的那份静谧。雨守的父亲和街坊邻居们正在举杯欢畅，看到我们进来，雨守的父亲很惊讶。
“阿武！你回来了！你不是去参加棒球队的集训吗？”看样子雨守大人并没有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已经加入了彭格列。
“啊……我忘拿了东西，回来取一下……”雨守大人谄笑道。
“干嘛这么晚还……”伯父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惜被周遭的问话打断，
“这不是小武吗？长这么大了！”
“哎呀，最近一段时间没看见你，那你上哪去了？”
“说到底是男孩子！出去闯荡了吧？”
……
雨守大人一边笑着，一边回答着所有人的问题，但对彭格列的事情，他都只字未提。山本的父亲站在柜台后面，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子，然后，他注意到了我。
“你是山本的学弟吧？”伯父问我道。
“啊、恩。”我慌里慌张的回答。
“哈哈！这么年轻就参加集训，一定身手不凡吧？”伯父大笑道。
“啊……怎么说呢……”我暗自想着对词，“还是比不上雨守大人……”
“雨守大人是谁？”伯父愣了一下。
一旁的雨守大人见状，赶紧接过话：“是队里的一个前辈！雨守大人使我们起得外号！”
“是嘛……”伯父相信了，“对了，阿武，今天太晚了，在家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队里吧。”
“好啊！”雨守大人高兴地说，我暗自佩服雨守大人的记性，已经把云守“2点**”的命令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过……
看着街坊邻居围着雨守大人问东问西，说说笑笑，看着伯父高兴地为雨守大人做着寿司，还有一脸笑容的雨守大人……
我实在不忍心提醒雨守大人。
凌晨两点了，客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竹寿司，店里渐渐的静了下来。我和雨守大人收拾着桌子。
“阿武……”伯父站在柜台后面，背对着我们擦拭着盘子，“集训是不是很累啊？”
“不累。”雨守大人很仔细的擦着桌子。
“那竞争一定很激烈吧……”
“不会啊，我一直打得很好。”
“是嘛……”店里静悄悄的，除了餐具碰撞的声音。
“你以前打棒球时，一直是很快乐的，一有空就会去跟朋友们打棒球，我让你在家多带一会儿，你都不肯……”伯父不好意思的笑道，“所以你今天要留下来，爸爸以为你是不是遇上了不开心的事啊……”
“没有，和朋友在一起，我很开心……”
“是啊，对阿武来说，和朋友一起打棒球，当然是最开心的事了！哈哈……”
滴答……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雨守大人，对于雨守大人来说，已是很久很久，没有打棒球了……
伯父端着盘子，去了后厨，伴随着他移动的脚步，是山本一家特有的，爽朗的笑声。
滴答……
但是依然没有掩盖住泪水滑落的声音。
凌晨5点的时候，雨守大人就离开了，留下了还在酣睡的父亲。
“不和伯父道个别吗，雨守大人？”我问道。
“不了……”朝阳刚刚升起，雨守大人看见了红红的天边，笑了，“等到再见面时，我一定会好好跟老爸道个歉……”
没有家的我，狠狠地许下愿望。
如果有神明的话。
一定一定……要再相见。


雨守大人迟到的很彻底。但他并没有受到云守的责难，因为所有人都迟到了。
“这次就算了。”没有预料中的冰冷与拐击，雨守大人再一次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走吧。”雨守大人拉起呆愣的我，“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啊~”
意大利的西西里岛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安详。但是彭格列的总部里似乎并不太平。袭击内藤龙翔的人已经被捉到了，但是在雨守大人回来前，十代就被以“无权干涉”为由，眼睁睁的看着犯人被门外顾问带走了。
不知何时起，门外顾问的权利越来越大了。
“如果是父亲的意思，我不会反对的。”十代是这么说的。
雨守大人一回来就被无数的文件缠身，在走之前还根本没有现在这么多。
“再这么下去，我会死的~~”偶尔我会听到已被埋进文件中的雨守大人的低声抱怨。虽然如此，但雨守大人依然认真的批改着文件，从没落下任何一张。
权利的转交似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内藤的事被家族的人无限制的夸大化，给人一种十代是冷酷无情的印象，只要是反对他的人，一律会遭到肃清。
“被人这么说，阿纲一定很难过。”雨守大人开玩笑般。
但这是族人所需要的。一个温柔的，不能狠心的对待敌人的首领，会被自己的家族所淘汰。
就好像内藤。
“你…你好。”有时，我会在走廊上遇见雾守，是个很柔弱的小女生，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她。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承担着保护家族外围不受侵扰的重担。也许在每一分，每一秒里，她所布下的幻术，正在不停地吞噬着入侵者……
“bo…boss他想让雨守大人去参加会议……”雾守瞪着大眼睛，望着我。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禀报雨守大人。”
等我把雨守大人从文件里挖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儿，来不及叫他去换衣服，我就把他推进了会议室里，关上了门。
理所当然的，里面传出了岚守的骂声。
“你这是什么打扮？！棒球笨蛋！……”余下的话我没有听到，因为我的注意力被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吸引住了。
粉色头发，古铜色皮肤，戴着面罩，彼此相像的两个女孩子。
是切尔贝罗。
与其说是“脑”，彭格列家族更愿称她们为“历史的见证者”。
她们见证了什么？
“让开。”其中一个对我说。
“你们不能进去。”我拒绝道。
“你好像不明白，”另一个说，“不论是什么会议，只要是有关于彭格列的，我们都要参与。”
确实，之前讨伐多玛佐的会议，她们也有参与。但是……
“不行，现在是十代大人在召开会议，而九代大人也并没提起过你们。”
“你要注意你的口气。”女人似乎不好惹。
“我会注意的，但现在不能让你们……”
“是贝尔切罗吗？”童音响起，我低头一看，是reborn，“来了就来吧，我把你们介绍给阿纲。”
“明白了。”俩个人并没有继续为难我，在reborn之前进了会议室。
“以后遇见这种情况，直接让她们进来就好。”reborn回头对我说。
“明白。”我点了一下头。
彭格列的谜太多了，还是不要好奇的去探究。
会议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守护者们出来时，已是群星闪耀的时候了。
“瓦德，辛苦你了~真不好意思啊~”雨守大人朝我歉意的招招手，其实作为一名守护者，他大可不必这样。
“没事的，雨守大人。”
“你先回去吧，”雨守大人接着说，“我和朋友们还有点事要说……”
“我明白了。”
回去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那灯火辉煌的总部，对平民来说，这里充满了喧嚣与繁华，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而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
也许又会是一番不同的景色吧。


会议持续了一个晚上，而当我再一次见到雨守大人时，已经是在半个月后的继承仪式上。
我站在离雨守大人很远很远的地方，面前黑压压的人群令我根本捕捉不到雨守大人的身影，但我知道他就站在那里，站在那位十代大人的左手边。
半个月前，会议结束后，雨守大人再一次离开了，但这次我没有接到一起前往的命令，一起离开的还有十代的右手——岚守。
高层们一直在窃窃私语，看样子这次行动是十代私自决定的，意见书像雨后春笋一样，堆满了十代的办公室，我奉命前往收拾残局，在那里，我遇见了望着窗外，一脸茫然的十代大人。
“瓦德。”
当我正埋头收拾像秋天落叶一样多的文件时，十代叫住了我。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十代背朝着我，继续望着窗外，“有没有想过去外面看看？”
“对我来说，彭格列就是外面的世界。”我脱口而出，但又觉得这样回答十分无礼，于是解释道，“我小的时候，并不怎么自由……”
“自由……”十代喃喃道，随后像想起什么似的，“我听reborn说起过你，恩，对你的往事稍稍……有些了解……”
说到这儿，十代稍稍低下了头，似乎是觉得对别人隐私般的过往过多探知是一件不礼貌的事。
但这不能怪他，对身边人是否了解决定了他是否能够活的长久。
很残酷，但是很现实。
“被大人记得，我感到很荣幸。”我从心里这样觉得。
“啊，也没什么，……”十代似乎想说什么。
“彭格列里有很多人和你一样吗？”末了，十代这样问。
我微微一愣，“抱歉，我不是很明白，和我一样是指……”
“你把这里当做家嚒？”
家？彭格列吗？这里没有我血缘上的亲人，没有彼此间的嘘寒问暖，有的只是任务，任务，任务……
“我……”我不知如何回答。
“抱歉，问了你一个奇怪的问题。”十代转过身，向我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没有雨守和岚守相伴左右，此刻的他显得格外孤单，寂寞。
虽然我的答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但那一刻，我知道了十代的答案……
离继承仪式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家族里上上下下都在为继承仪式做着准备。门外顾问经常会询问十代大人，岚守和雨守究竟去了哪里，但每次十代大人都闭口不谈。
或许是十分机密的事情吧。
机密到不惜和门外顾问反目成仇？
“你究竟想任性到什么时候？！”站在办公室门前的我听到了十代父亲—— 沢田家光的声音。
“……”然后是一片寂静。不知为何，我能想象到十代的表情，
隐忍却又无比坚定。
“如果你想说这是以十代的身份下的决定，那我告诉你，你现在还不是！”
“爸爸，我……”十代终于开口，但是又停了下来，见此沢田先生也没有继续斥责，“够了，阿纲，叫你的守护者都回来，现在是非常时期，乱的很。”
“不行。”
“为什么？”
“我保证他们会赶上继承仪式，但是现在不行……”
“……好吧。”
砰地一声，门被沢田先生大力推开，然后只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啊，是瓦德，”十代大人见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于是强颜欢笑，“有什么事吗？”
“哦，reborn先生让我把这些资料交给你……”我有些难堪。
“放在这里吧。”十代大人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放下资料后，我对十代大人说了声“再见”，回头想要离开，但却怎么也关不上办公室的门。一时间，空气中回荡着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
“恩……等会儿叫人来修修吧……”十代大人这么说。
就这样，门外顾问和彭格列的首领之间的关系变得很紧张，这是大家始料不及的。
“你决定好了？”reborn这么问过。
“嗯，决定好了。”十代这么回答过。
他决定了，连同他的守护者一起，与其在这个不喜欢的世界中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如为了那个他们选择的道路，
化为烟缕。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还没有成为的雨守大人正在棒球场上比赛。
观众席上坐着十代大人和他的好朋友们，大家都在为雨守大人加油呐喊，远远地似乎还能看见云守大人和他的部下，天空中盘旋着一只猫头鹰，仿佛正在寻找着合适的落脚点。
雨守大人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棒球好手，他的每一次登场都会换来雷鸣般的喝彩声，每一次击球，每一次上垒，他都能带给观众无限的惊喜。正当我暗暗赞叹他的体育天赋时，一记漂亮的全垒打横空出世，观众席有一次沸腾了，雨守大人小跑着，高举着右臂，紧握着拳头，展露出胜利的喜悦。但是慢慢的，雨守大人停了下来，抬起头，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刚才那记全垒打完美弧线的尽头……
彭格列的家族标记赫然在目。
“瓦德！醒醒！”
我被人叫醒，还没分清楚现实与梦境就被一个炸弹炸得外焦里嫩。
“彭格列不需要懒惰的人……”
我望了望窗外还不是很亮的天空，嘟囔道：“天还没亮……”……呢，话没说完我又被一脚踹飞，狠狠地撞在雪白的墙上，紧接着头朝下砸向地板。
“要时刻保持面临严峻任务的状态。”
强迫自己睁开眼，自动屏蔽莫名其妙出现的星星，我看见reborn倒立在我的面前。
“reborn先生……”刚说完一句话，我就发现自己的姿势实在不雅，便连忙起身，调整好状态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reborn反问道。
“嗯？”这不是和十代大人上次问的话意思差不多嘛，“从孤儿院来到这里的人应该不多……”
我看到reborn帽子上的列恩跳到他的手中变成了一把巨大无比的锤子，便一下子明白眼前的小婴儿想知道的不是这件事。
不懂就要虚心请教。
“敢问大人想知道的是什么？”我摆出一张笑脸。
reborn低下头，眼睛隐没在黑色的礼帽中，可看的见的嘴角微微上扬，“门外顾问……”
我一愣，不可否认，我在控制表情一方面很不擅长。
“诺瓦德，13年前从孤儿院被带到彭格列家族抚养，事后一直在门外顾问工作精通很多种语言，后来被安排到十代雨守身边工作，简单的说，你是门外顾问安排在家族里的眼线吧。”
“reborn大人，门外顾问本就是彭格列家族的一员，为什么还要安排眼线在自己的家族里呢？”我对reborn的话感到不满。
“是又不是，”小婴儿不紧不慢，“一般情况下门外顾问不会插手彭格列的日常事务，但是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会行使自己的权利，干涉总部的工作，可以说门外顾问是坐着彭格列的第二把交椅。但是……”
说到这儿，reborn抬头看了我一眼，“坐着第二把交椅就要做好与之相匹配的工作，安排眼线这种事情应该不属于你们分内的事情吧。”
我感到有些生气，“大人怎么能这么说？撇开门外顾问与彭格列的关系，单就首领和十代大人的父子关系，首领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十代大人好啊！而且我也不是眼线，是因为考虑到十代大人一行人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首领才派我们过来帮忙的！”
“一两个人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在每个守护者身边都派个人吧？”reborn笑道，举起手中的一叠纸，“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连一日三餐吃什么都要写到报告里，更不用提平时说话的内容了。”说完，reborn手一扬，把手中的纸扔到碎纸机里。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把这句话写到新的报告里去吧，交给家光的时候嘱咐他多看两眼。”说完，reborn双手背在身后，神气十足的走了出去。
我是不敢把这句话写到报告里去的，首领与十代的关系已经十分不好了，考虑到影响，我自动屏蔽掉今天发生的事情。
但有些事情却值得我去思考。
守护者们依旧没有回来，但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却传到了总部。位于萨丁岛上的拉斐尔家族，被不知名的人摧毁。拉斐尔是彭格列的重要旁支，自诞生那天起就一直在替彭格列管理萨丁岛的事物。作为记录人员，我见证了在彭格列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会议。
“虽然没有严重的人员伤亡，但是总部的文件，家族印章，凡是重要的物品都被拿走了。”一名家族成员在会议上说明事情的经过。
“幸存人员有没有看到入侵人员的长相？”另一名干部问道。
汇总信息的人叹了一口气，“别说是长相，连这件事的发生他们都不记得了，就好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样……”
“那么，拉斐尔家族遗留下来的萨丁岛由谁来管理呢？”一名干部问出了目前最严重的问题。
“由总部接手吧。”
大家循声望去，看到正襟危坐的十代大人。
“您说要接手吗？”旁人诧异道，“自古以来彭格列家族就将权利分化，害怕过于集中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但是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难道要留着萨丁岛自生自灭吗？”十代严肃的问道，然后他缓缓语气，肯定的答复，“各位放心，如果出现合适的管理者，我会把萨丁岛的管理权让出去，各位放心。”原本有些安静的会议在十代说完话后，变得有些嘈杂。
“我反对。”这话一出，大家又安静了下来，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门外顾问的首领——沢田家光。
十代皱了皱眉头，但是他没有说话。
“理由的话，我有。”沢田慢慢的说，“首先是总部不具备管理萨丁岛的能力，十代的人选虽然确定了，但是距离继承仪式还有5天，也就是说我们目前可以执行管理权利的只有九代大人……”
一名干部反驳道：“话虽然没有错，但是九代大人已经明确提出了自己不再管彭格列的事情，而将所有的事物交给十代处理了，如果十代现在没有管理权，那么我们不是群龙无首了了吗？”
“这只是一方面，而且也不是我理由中的重点……”沢田说完，举起手中的一张照片，“这是附近居民拍下的，事发当时的情景，这位居民在拍下这张照片之后，便匆忙前往斯洛文尼亚洽商，据调查，他是唯一一名仍然保存完整记忆的人，而这张照片，我希望十代能给我们一个很好的解释……”
众人的实现集中在照片上，我抬起头，望向那张照片——
郁郁葱葱的树林包围着拉菲尔高大的城堡，与以往不同，照片中的城堡被雨的火焰映照的如此耀眼，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这照片怎么了？”十代端起了咖啡，抿了一下。
我越来越佩服十代了……
沢田先生的画外音应经明显到如同说出“是不是十代命令雨守大人灭掉拉斐尔家族？”一样。十代在这种时候也只是呷了一口咖啡……
是不能回答还是真的不明事理？
“有些事情我以为不适合挑明了说……”沢田稍稍绕了绕弯子，“众所周知，山本武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总部出现了，他在哪里，在干些什么，我觉得，十代是时候向众位做个说明了。”
我很需要这个说明，雨守大人不告而别，惹得别人看我的眼光充满了疑问，更何况现在我的顶头上司已经由“失踪人口”变成“头号【灭】【门】【嫌】疑犯”，估计别人的眼光里除了疑问还多了鄙夷吧……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想起当初在并盛操场上，面对着一群黑手党却迟迟不能下手的雨守大人，我宁愿相信拉斐尔家族死于一场天然气爆炸……
“过一阵不是继承仪式嘛，他代我去发邀请函了，”十代的回答让人哭笑不得，“虽然现在是高科技时代，但是能够让守护者们前往并亲手将邀请函交到……”
“够了！”沢田大吼一声，“当我们是一群无知的孩子吗？发邀请函这种事情用得着对所有人保密到现在吗？更何况……”沢田将原本散放在桌子上的几张照片狠狠地扔到十代的怀里，“这蓝色的火焰是山本在变戏法吗？”


十代轻轻拿起一张照片，审视了一下，问道“这照片能说明什么？只是蓝色的火焰，没有照
到山本，没有他的时雨金时，只有看起来像他发出的火焰一样的东西罢了……”
会议结束了，我被沢田连拖带拽的逼到一个角落。
“山本呢？他在哪儿？！”沢田先生已经怒不可遏。
我深吸一口气，“沢田先生，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写在给您的报告里了……”
“报告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告诉我，瓦德！”沢田先生抓住我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山
本在想什么，阿纲在想什么，他们这群人到底在想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觉得呼吸困难，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摇晃……
当那个小小的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一脚踢开沢田先生的手时，我已经没有力气，只好蹲下
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穿着气。


“干嘛这么粗鲁？你可是有身份的人。”奶声奶气的声音，乍一听叫人觉得好笑。
我抬起头，看到沢田先生抚平了西服袖子的褶皱。
那动作看起来真刺眼。
我咬了咬牙，站了起来，难过，感到委屈的心情似乎已经早被我丢弃在遥远的，黑暗的童年
中，现在的自己根本不会有人类的感情……
那种飘渺的，又让人温暖的……
“瓦德！最近好吗？”
如果真的没有喜怒哀乐，那我现在在看到嬉笑的雨守大人时这种想要冲上去揍他一拳的心情，又是什么呢？


“你……”【杀】了人还敢回来？我顿住。为什么要这么肯定是这个白痴干的？
“我挺好的呀，这里的空气很好~呼啊呼的吸一下，让人神清气爽啊~”
我这里有物美价廉的白色颗粒状粉末，你要来点吗？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比起说些别人不能理解的东西，还是动下真格的比较实际。
“雨守大人，您桌子上的文件再不签，九代们会很难过的吧……”我皱了皱眉，挤了几滴眼泪。
“……”
是我的表情渲染了气氛，还是天气真的变得很糟糕？总之天边的云层越来越厚，竟然开始飘雨了！
雨守大人抬起头，表情无奈地朝别墅里的一个人影挥挥手，手腕上的绷带露了出来。
我转过头，什么都没有看见。
傍晚时分，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守大人被门外顾问带走了，留下了批完的文件和空空的桌子。
三天后就是继承仪式了，我盼望着，那时会有个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