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可能会超出普遍级范围
不喜者请慎入!
----------------------------------------------------------------
是雨声。
雨滴摩擦过屋檐成沁人心魂的声响,然後落入他们的耳里。
「…下雨了。」
微偏头,他看著她似是自语的清秀脸蛋,伸出手游戏般地轻抚那薄如蛋壳的肌肤。「要回去了?」
「嗯。」
「不留下来?」
「…请借我一把伞。」
修长指尖停在她弧度美好的下颚。他习惯性地眯起眼眸,嘴角扯起一个淡笑,那笑容彷佛从深海打捞起的冰冷。「我就欣赏你这样子。」支起身子,他不让自己多逗留在她身上,「快回去吧。」
轻轻掀开柔软的被单,她拾起散在地上的单衣和束带,光裸的背出其不意地承住了他足以冻伤人的嗓音。「啊,对了,不好意思啊,我没有伞借你。」
——不用回头,就可以想像那抵挡所有善意的笑脸。
无法不注意栖在墙角的木柄纸伞。然而她阖上了眼,把自己压抑成冷静的回应。
「我明白了。」
她迅速以衣服敛起娇瘦的身段,也断绝给予他的所有视觉满足,理了理黑发,她的声音平板的没有任何弹性。「打扰了。」
眼睛已薄成一条直线,他仍看的清楚在她体内扩张的情绪。他的笑意更深了。「——那是乱菊的伞,我没办法借你。」佣懒地吐出一口长气,「你路上小心。」
送客的动作是多馀。
她不意外他的反应。打点好自己散乱的仪容後,她配备上外人所熟习的冷淡,不留一点眷恋的推门而出。门被开启时,阴寒的风和著刺耳雨声冷却了原本温暖的室内。
哎呀呀。
——果然是只个性强悍的小猫。
他卧在床头,银质发丝下组织良好的脑子正活络著某个念头。
没办法。他舔了舔留有她体温的唇。
——只能说朽木露琪亚机运不好。
*
疾雨加寒温度的夜晚,她的身影在一片黯黑里显得格外失真,踩过水滩的声响也不如平日清脆。心跳疾奏,而思绪紊乱。从三番队队宿到朽木家的距离不算长,她奔跑的步伐却开始发疼。雨水,已经整个浸透了她,溼漉的程度足以洗刷尽他覆在她身上的指印。她皱起了眉。这样的雨,还冲不淡他的味道……
当她终於得以收起喘息时,朽木家冷硬的门扉像等著审刑罪人似地竖立在她眼前。她吞下慌张和畏缩,伸手轻叩了门把,回应的是管家枯乾的问话。「露琪亚小姐吗?」
「是。」
门咿呀一声地开了,对上老管家那被岁月鞭笞过的黯淡双眸,她带著歉意地颔著首,领下他软调却森冷的传话。
「当家在厅堂等您。请您立刻过去。」
「…好。」
——总该有这一天。
她尽可能压低脚步声,穿过偌大的宅院後在厅堂前屏起了呼吸。隔著透光的纸门,白哉高大的身影在此刻完全阻绝了他们之间可能的亲情接触,逼得她更加压低面对他的姿态。顺了顺吐息的速度,她跪坐在被打溼的长廊上,递出了卑弱的语音。
「我回来了。」
「———这麼晚?」
「…是。」
白哉拉开纸门,居高临下俯视著浑身淌水的她。他的口气不悦的相当清晰。
「……没伞?」
「——雨不大,所以还用不上。」
明明就溼的透底了。
省了眼神,现在连对话都浪费。他瞟了瞟她低垂的首,在嘴边的责备全数出不了口,只能凝成在眉间解不开的纠结。她的安全他有理有插手管束,但她的感情…
他管多了只会减弱掌控自己的能力。
比如说,他现在有一种,对那银发男子斩不掉的怒意。如果不挂心於她,他何需多负担那额外的憎愤?
「退下吧…!」
他生硬挤出这句话後撇下她离开了。
——如果作呕她的行为,为什麼从来都不说?
听著白哉渐远的脚步声,倦极了的意识再装不下一点自责和烦扰。她也撑起疲软的身子,准备回到她从来都不认为是属於自己的房间。
好冷。
含水气的风不断拍打著她,她的手交叠撮揉著自己的双臂,感觉到自己冰冷的身体正在呼唤一个熟悉的拥抱。她咬住下唇。别不知羞耻了。已经在外头腐坏了朽木家的声誉,别连进了家门都还惦念著那种晦暗的关系。转身踩上宅院旁的阶梯,身後的玄关突然响起了与深夜不协调的轻微嘈杂。她疑惑地回头,随即整个身子僵在冷溼空气里。
她的视觉,还有听觉,必定是哪里故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