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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皮玉人 作者:一枚糖果 (阿蛮的新帖,大家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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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秋风茶楼,人声鼎沸,瓷儿的纤手拨动琵琶,红衣轻薄,喧嚣中低吟浅唱,白色的小花斜斜的插着,头发有些松垮,唱,谁也不关心她在唱什么,她在唱,唱完了进去小憩片刻,出来再唱。最后一首唱得哀怨,无人听懂她的叹息。    

    兰烬落,

    屏上暗红蕉。

    闲梦江南梅熟日,

    夜船吹笛雨潇潇。

    人语驿边桥

    瓷儿是从江南一路流浪到滩歌镇,那时蝗灾来的时候日月都无光,抬头都是长翅膀的虫子,瓷儿觉得恐惧,蝗虫,很快就吃光了村里所有庄稼,很饿,饿到极点就生吃蝗虫,绿色的汁液,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瘟疫接着来临,村里的人开始吃腐尸,吃了接二连三死去,活着的人再吃死去的人,然后死去被活人吃,反正人总会死的。

    瓷儿挖了很深很深的坑,淡淡月光,万籁寂无声,瓷儿挖到指甲渗血,埋葬家人,挖得深就不怕别人来吃。家里早就空了,剩一把琵琶,包好,放火烧屋的时候,瓷儿没有犹豫,没有时间犹豫。    

    瓷儿到秋风茶楼的时候,指甲已经长到开始弯曲,头发拖在地上,冬天破棉絮里的虱子探头晒着夏天的太阳。    

    “行行好,给点吃的。”瓷儿用指甲抓抓头顶的毒疮,瞬时流出脓血,顺着耳朵滴滴答答下坠。

    店小二一脚把瓷儿踢翻在地,骂骂咧咧,“大清早你找晦气啊,死叫化子。”

    瓷儿从地上爬起来,依旧伸手,“行行好。”

    店小二气急了,拿扫把驱赶着,“滚,滚远点。”

    李秋风正在柜台打着算盘,听门外有人吵闹,心里烦躁,起身一看,一个叫化子站在门口,和普通乞丐不同的是,背着一把琵琶。

    “抬起头来。”李秋风道,一边拿手捻着下巴上肉痣上的一根长毛。

    瓷儿抬头,怯怯的看着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伸出手,“老爷行行好,我饿。”

    李秋风定眼一看,透过这女子凌乱的头发,倒也眉清目秀,发育也完全,只是夏天里穿着破棉袄,显得有些不合适.

    “你叫什么名字?”李秋风问道。

    “董瓷。”瓷儿小声回答。

    “小三,带她去后院,给两个馒头给她吃。顺便把柴房收拾一下,我等下过来。”李秋风甩了甩袖子。

    小三鄙弃的看着瓷儿一眼,“走吧,咱们老爷心好,算你走运了。”

    瓷儿跟着走进后院,太阳很大,耳朵很烫,一只苍蝇停在头顶,吮吸毒疮上的汁液,小三暗自想,老色鬼又动春心了,这是他收容的第八个女叫化子了,还不是玩腻了就扔。

    “你站在这别动,等着。”小三慢腾腾的走进厨房。

    瓷儿有些晕,嘴唇裂开,嗓子里甜甜的,身体摇摇晃晃,周围的房子开始旋转,一切都是刺眼的白。

    倒地的一瞬间,天好像黑了。

    小三看着晕在地上的瓷儿,踢了踢她的脚,“别在这里装死,起来。”

    瓷儿捡起地上的馒头,慢慢站起来,用力咬着。噎到眼睛鼓出来,“水……”

    小三不耐烦道,“柴房里有,自己进去喝。”

    柴房阴凉,几缕阳光照进来,地上有个盆,扑过去,喝得肚子滚圆。小三道,“那是给你洗澡的水,你喝这么多。”

    瓷儿点头,“多谢。”

    小三道,“谢个屁啊谢,以后有你好受的。”

    关了门,却进来一阵风,瓷儿靠在柴堆上睡着了,再苦的人,睡觉一样都是香甜。睡觉可以做梦,可以到另一个世界。 



1楼2006-09-09 00:11回复
    第二章 
     李秋风推开柴房的门,手里拿着衣服:朱红的抹胸,素白长裙,艳桃红色绣花鞋,小三跟在后面,拿着木梳铜镜。

     “起来啊,睡得象猪一样。”小三在后面喊。

     瓷儿醒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李秋风对小三道,“去打水。”

     小三答应了一声,在门口轻声哼了一下。

     不一会,拿来一个木桶,一趟一趟的放水进去,热水雾气腾腾,透过雾气,可以看见瓷儿的颤抖的身体。

     小三的口水掉下来。识趣的出去,踢了脚下的石头,出去好远。

     瓷儿脱下衣服,站进水中,闭着眼睛,水上顿时浮起几只跳蚤,跳蚤是游泳高手,一时半会淹不死,而瓷儿头顶的恶疮浸了水,出奇的痒,忍不住一抓,血涌出来,一会,水变成淡红。

     李秋风道,“趴着!”

     背很嫩,腰很细,锁骨突出。皂荚涂在上面,没有任何滑溜的感觉,因为太脏了。

     刷子是用来刷牛和马的刷子,粗糙无比,背上一刷一道黑颜色的水,瓷儿含着眼泪,“痛啊……”。

     不痛怎么洗干净?李秋风用力刷着。

     洗了三遍,终于作罢,小三的胳膊提水提得酸痛,在门口忍不住埋怨,“够了没有?”

     李秋风微笑,“差不多了。”

     瓷儿爬出木桶,穿衣服,一层一层,自己梳头,盘起来,用绢花发簪一束,衣服合身。全身散发香气。

     李秋风惊讶道,“你生得真是标致。”

     瓷儿跪下,“请老爷赐生路一条。”

     李秋风脸上的横肉有些发抖,“我……老了。”

     瓷儿跪地不起。

     “在茶楼弹琴罢,管你吃住,一个月一两银子。”李秋风用食指抬起瓷儿的下巴,“别住柴房了,和丫鬟们睡一个房间去。”

     瓷儿道了万福。随小三到丫鬟房间。小三问道,“老爷功夫如何?”

     瓷儿不解的问,“什么?”

     小三的眉毛掀得很高,“装蒜啊你。”

     瓷儿也不多问,还是道谢。

     “早晚都是滚出去的货。”小三在地上啐了一口走了出去。

     小三不知道,李秋风得痨病死了的女儿和瓷儿生的相似,色,人之本性,色之人在不色之时未必还是禽兽,不色之人在色之时未必还是君子,满脸横肉、下巴长肉痣,痣上还有长长的毛的人,未必就是坏人。

     李秋风晚上让瓷儿弹弹琵琶,待一曲终了,拿过一瓶药,对瓷儿说,“擦在你那毒疮上,不久可以痊愈,上面还是可以长出头发。”

     “谢老爷。”瓷儿觉得李秋风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奇怪的不知如何形容。

     “在这之前,你好好练练琴,无须担心别的。”李秋风指指厨房,“明天就去那里吃饭,和其他下人一起吃。”

     瓷儿懂事的跪下磕头,“谢谢老爷。”

     李秋风叹息了一声,离去。


    2楼2006-09-09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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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秋风茶楼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门庭若市,瓷儿的琵琶弹得美妙,喝茶的时候听佳人奏曲。一时间,银子哗哗入帐,李秋风待瓷儿如宝贝一般。

       由此可见,掌握一门特长多么重要。瓷儿想。

       小三也对瓷儿刮目相看,无论自己怎么刁难,瓷儿总是淡淡一笑,“这些日子多谢你的帮忙。”

       而且,老色鬼也没见对瓷儿动手动脚。

       月底拿工钱的时候,瓷儿上街买了一双布鞋送给小三,小三是个孤儿,从小就跟着李秋风,从来没有人这么主动关心过他,接过鞋子,小三不屑道,“你不觉得夏天脚趾头露在外面很凉快吗?凉快的鞋子就叫凉鞋。”

       原来,凉鞋是一个叫小三的人发明的。

       瓷儿坚持把鞋子塞到他手里,“如果不合脚,就拿给我,我去换。”

       小三接过鞋子,跑到屋子,哭得一塌糊涂。

       其她丫鬟也都得了一些零碎的杂物,自己工钱拿得高,分她们一些,也好平衡众人心理。瓷儿把剩下的铜板施舍给路边的乞丐,小乞丐磕着头,咚咚的响。瓷儿想,都是命苦的人,能帮些尽量帮些。

       黄昏时分,吃晚饭的时候,小三破例给瓷儿夹了菜,新鞋子穿的很舒服,人总是这样,人都不是傻瓜,谁对自己好,猪都能感觉到,何况人。

       李秋风过来厨房,各人纷纷站立请安,“老爷好。”

       “瓷儿,吃的习惯吗?”

       瓷儿点点头,“多谢老爷关心,奴婢吃得习惯。”

       “外面的客人已经很多了。”李秋风咳了咳,“以后单独给瓷儿做个菜。”

       李三答应道,“是,老爷。”

       瓷儿放下碗筷,拿起琵琶,“老爷,我出去吧。”

       “吃完再说吧。”李秋风和蔼道。

       “不了,别让客人等着。”瓷儿拿手帕擦了擦嘴唇,径直朝外面走去。

       仍然是吵闹,瓷儿拿着琵琶出来,安静了片刻,瞬间又热闹起来,人气,佳人和琵琶原来可以聚集人气,听曲的人可以听曲,听不懂的可以看美女,李秋风捻着下巴的长毛,舒服的捻着。

       瓷儿的琵琶是家传之宝,系紫檀木所作,音色清脆,音色清脆,瓷儿的嗓子,仿佛水洗过的玉器一样滑润。第一曲弹奏的阳关三叠,不用唱,只是拨动着,一边可以发发呆。

       “你们这么吵,我怎么听曲子!”

       瓷儿一抬头,一惊,弹错了也没人听出来。

       门外站着一群人,一群冷漠凶狠的人,说话的是一群人中间的一个,嗓门大的出奇,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瓷儿也停了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小三的给客人斟茶的手停在空中,茶杯已经盛满水,溢出来,从桌上流到地上,象个小瀑布。

       李秋风用力捻着下巴的毛,捻断一根,疼得只想喊出来,终于没能喊出来。


      3楼2006-09-09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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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继续弹。”一群人迅速分开,成个半圆,半圆的中间是那个说话的人。

         李秋风走路的时候腿似乎抽筋了一样,挪了半天挪到那人面前,搬了椅子,招呼小三过来倒茶。

         “给尼玛老爷请安了。”李秋风跪在地上。

         尼玛老爷何许人也,令到众人如若寒蝉,尼玛老爷就是尼玛次仁,藏系贵族,可自由出入皇宫的人。除了老爹和皇帝,谁也不放在眼里,据说残暴好色,平日很少进镇,一直居住在京城,最近避暑回了镇子。

         尼玛没搭理他,走到瓷儿面前,“弹首曲子给老爷消遣消遣。”

         瓷儿抬头,这个男人时近中年,却眼神犀利,犹如一把快刀,割到人心里去。说不出的讨厌,瓷儿把头扭过去。

         “怎么了?”尼玛并不生气,反而笑了,“老爷我就喜欢这倔脾气的妞。”

         李秋风使着哀求的眼色,这个大爷得罪不起。

         瓷儿开始唱,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茶馆那么安静。便唱道:

         苹叶软,杏花明,画船轻。双浴鸳鸯出绿汀,棹歌声。春水无风无浪,春天半雨半晴。红粉相随南浦晚,几含情。

         尼玛听着入神,看着弹奏的瓷儿,神情恍惚。好一个双浴鸳鸯出绿汀.

         李秋风明白,瓷儿马上将要离去。

         “这丫头给我吧。”尼玛扛起瓷儿在肩上,瓷儿咬着嘴唇,咬出血来,这是命。琵琶一松手,重重的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李秋风得到一张银票,小三的拳头握的很紧。

         尼玛想得到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

         瓷儿觉得这个男人的胡子很长,扎人的很,只是绝望,既然在哪里都是受苦,在哪里又不是一样?于是停止挣扎,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尼玛愣了一下,瓷儿双脚着地,看着他,他流汗了。瓷儿掏出手帕,踮起脚尖,帮尼玛擦了擦。

         “你要带我去哪里?”瓷儿问。

         尼玛道,“你是我的,当然带你回家。”

         “哦。”瓷儿问,“是当你的丫鬟对吗?”

         尼玛点点头。是的,风流老爷贱丫鬟。


        4楼2006-09-09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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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冬天,生了炭火,一点都不冷。

           菊仙和靖姬对瓷儿重返家中显得不以为然,反而高兴,“看吧,看那丑东西。”

           阳珍掰开瓷儿的嘴,笑道,“和别的老鼠不一样的是,这只嘴巴里长毛呢。”

           靖姬抱着尼达祖,道,“老爷,你看它似乎不怕你手里的猫。”

           瓷儿蜷缩在尼玛脚下,发抖。尼玛怀里抱着一只猫,一只巨大的虎斑猫,顺势跳下来,在屋内追逐着瓷儿,抓住了,咬到后腿,牙齿陷进去,猫逃了,满嘴的血。

           猫,明明抓到的是老鼠,吃下去却不是老鼠肉。猫是很聪明的动物,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逃跑,什么时候应该放弃。所以猫得宠,历代如此。

           瓷儿的血凝固,仍然缩在尼玛脚下。

           很少再叫,因为没有人听得懂。

           活着,终于卑贱的活了下来。

           听着所有人的谈话,在夜晚躲避着成群的猫,遇见尼玛心情不顺的时候,知道躲开,看到尼玛笑的时候,知道过来。这就足够了,瓷儿想。这是命。

           命苦的人,在哪里受苦是一样。

           尼玛渐渐习惯了这只奇怪的老鼠,毛发遮住眼睛,拿剪刀剪了去,眼睛挺好看,骨碌骨碌的转。它特别喜欢呆在瓷儿的房间,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果然是有灵气,尼玛第一次蹲下来抚摸它光滑的背。

           瓷儿的头蹭着尼玛的手,在地上打滚。

           尼玛站起来,你这么聪明,你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瓷儿费劲力气叫喊着。尼玛出去了,他听不懂,他不是神,神听懂了,却无能为力。

           尼达祖能说话了,咿咿呀呀说不是话的话,小孩天生喜欢动物,小孩就是小动物。在地上爬,追着瓷儿,瓷儿也不躲,任他拽着自己的耳朵玩。

           靖姬脸色大惊,抱起儿子,“你要是敢咬他我把你丢出去喂猫。”瓷儿窜进院子,钻进房间。

           猫?多么可怕的动物――――对于老鼠而言。

           日子一天天过去,尼玛一心要找的人,原来就是身边这只奇怪的鼠形人,他不知道,知道的人,不想告诉他。即使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即使相信,也不敢相信。

           尼达祖在院子里玩雪,瓷儿忽然习惯这样的生活,自己所爱的人,就在身边,虽然对自己熟视无睹也胜过阴阳相隔无法相见。

           靖姬开始害怕,找二人商量道,还是除去,比较安心。

           有一天,尼玛发现这只老鼠在发狂的追着儿子咬,他不知道尼达祖的口袋里放着诱人的肉干,这是阳珍的主意,绝妙的主意。

           瓷儿被狠狠的踩了一脚。肠子被踩出来一点,使劲把红色一小截缩了回去。

           “老爷,我快死了。”瓷儿抬头哀哀的看着尼玛。

           老鼠的话只有猫能听懂。尼玛听不懂。

           “不要命的东西。”靖姬冲出来,抱起尼达祖道,“老爷,养着它是个祸害啊!”

           手使劲的掐了儿子的手背,偷偷的。

           尼达祖一声大哭。

           尼玛拎起瓷儿,往地上一摔,道,“关到厨房”


          12楼2006-09-09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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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这里是陈奇的地下室。

             这里关着的都是欠钱超过期限还不起的赌徒妓女,也有公务员,也有家庭主妇,也有流浪汉。

             笼子就是他们的归宿,金钱是诱饵,钱就是钱,他们以为钱能买到世界上所有的东西,

             实际上钱只能买到世界上大部分东西的东西,有些东西买不到,比如命,比如爸爸妈妈。他们借陈奇的钱,疯狂的挥霍,借很多,还不起,死都还不起,所以迟早就是死。

             夏天,地下室的抽风机疯狂的工作,即使这样,也无法吸走那股腥臭,酸的人的汗味充斥着地下室。

             “怎么搞得这么臭。”陈奇对黑衣人说。

             “明天叫公司的清洁工来搞一下。”黑衣人头目对手下道。

             加上头目一共有十个黑衣人。

             赤身的男女混合在一起,一共有五个笼子,每个笼子五个人,每个笼子一个小洞,勉强可以轮流伸出头来获取食物和水。

             饮水机没有水了。陈奇皱眉道。

             “老大,你选。”另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递过来木棍,尖端系着铁钩。

             笼子里的人都露出恐惧的眼神,拼命后退。他们早已经在进来之前喝过适量的硫酸,嗓子是黑色,喊不出任何的声音,不是人,只是暂时活着的动物。

             陈奇走到第二个笼子前,伸进去铁钩。是个健壮高个子的年轻男子,职业是牛郎,借了三十万赌资,一年未还,现在家徒四壁。还钱不起,只有命偿。

             铁钩钩破了他的手掌,牛郎痛苦的蹲在地上,血是健康的红色,一条红色的细流从笼子里流出来。

             陈奇点点头,出去。

             从地下室出来,空气真新鲜。

             牛郎两只手死死抓住笼子栏杆,两个黑衣人架着他,高高悬挂,胸口动脉处拿粗粗针头一扎,那男人嘴巴张得硕大,塑料管连着空空的饮水机桶,满了,加上塞子。尸体没有了血,惨淡的白色,两腿之间软绵绵的那一团曾经另多少有钱女人欲仙欲死,如今也如身体其他部位一样萎缩着,没有血的肉连进冷库的资格也没有。

             笼子里其他人已经麻木,下一个是谁,谁也不知道,谁也不关心。只是小心的把头伸出那个小洞喝污浊的水罢了。

             “你去送。”黑衣人的头目指挥着手下。

             陈奇拿着杯子,打开饮水机致冷的开关,一桶的红色冒着泡泡,新鲜的人血很烫,夏天喝了要上火,需凉凉才喝。

             打开开关,接满了一杯,一饮而尽,流到胃里,安心安心。

             耳边响起董瓷的话,“干什么,不是说不联络了吗”,心里一阵失落。忘了吧,反正女人很多。

             晚上吃的是火锅,到地下室选了一个女人,只挑了胸部和腰部的肉,薄薄的切了,带点血丝,涮一涮,蘸点芥末,微微的酸辣,算是勉强可口。

             睡了一天,董瓷晚上一个人吃饭,叫了外卖,一个人吃反倒不知道吃什么,所以才叫外卖。皮蛋瘦弱粥加咸菜丝,一勺一勺的吃,莒菊仙在镜子里看着,祈求的眼神。

             “这三个女鬼搞什么鬼,天天都来。”董瓷看着镜子,“还有那个小孩。”

             忏悔,忏悔,为昨天晚上的出轨忏悔。

             越想忘记,越无法忘记,无法忘记是因为不想忘记。

             有人敲门。镜子里的女鬼消失。


            21楼2006-09-09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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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4.222.*
              恩,不错…


              22楼2006-09-09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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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0.167.42.*
                加油啊~


                23楼2006-09-09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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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因为9号凌晨又有点小故障没有发完,表示抱歉


                  24楼2006-09-10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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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罗南回家的时候,董瓷在沙发上看着他痴痴的笑,“亲爱的,去洗个泡泡浴。”

                     浴缸里的水已经放好,泛着嫩绿色的泡沫,董瓷加了新鲜的绿茶。

                     罗南笑道,“无事献殷勤.”

                     “你洗不洗,不洗我把水放了。”

                     “谢谢,我去洗,就去就去。”罗南脱下外套,“你在床上等我啊。”

                     罗南赤脚滑入浴缸,旁边是一个杂志架,有一大叠书,准备的还有一杯温热牛奶。浴缸酝酿绿茶清新香气,闭上眼,一天中最惬意的莫过此刻,下班回家有个漂亮可爱女人为自己送上拖鞋,放好洗澡水,真是享受―――可惜这样的事情很久才发生一次,通常自己晚回家时董瓷都睡着了,打着鼾,口水流在枕头上。要么就是一边看电视一边说亲爱的你回来了啊去洗澡吧洗完以后帮我放好水我也要洗。


                    25楼2006-09-10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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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南在浴缸里睡着了。梦见一个陌生女人,走到浴缸里,从毛茸茸的嘴里拖了一只老鼠出来,扔给他,老鼠站在罗南肚皮上,全身湿漉漉,肚皮很滑,老鼠跌入浴缸里。

                       醒来全身是汗,泡的太久了,站起来险些滑倒。

                       裹上浴巾,到卧室,董瓷见他进来道,“你这个痞子连裤子都不穿。”

                       “穿了还不是要被你这个痞子脱掉。”罗南掀开浴巾,笑着说,“大象,大象……”

                       董瓷闭上眼睛也在笑,“真痞啊你,我冲凉去了。”

                       罗南钻进被子,抱着董瓷,“大象的鼻子已经很长了,你要快点回来。”把灯调暗后,美美的把头枕在手臂上打开电视看新闻。

                       浴缸的水仍是那么绿,“这个家伙,洗完也不知道把水放了真是。”说完把带着塞子的链条一拔,咕噜咕噜,水位一点点下降。


                      26楼2006-09-10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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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堵住了这么慢?”董瓷伸手到洞口处一掏,软绵绵的一团肉。

                         是一只老鼠。

                         淹死在泡泡浴缸里喝饱了绿茶的老鼠,肚子鼓鼓象青蛙,眼睛凸出,灰色,尾巴短。

                         到厨房拿筷子夹出来扔下楼,轻微的砰一声,死去的老鼠由淹死演变为摔死。

                         消毒水的味道代替了原来的芬芳,董瓷戴着手套擦洗浴缸,一遍又一遍,直到胳膊累得抬不起来。站浴,水顺着大腿流下,浴缸很干净,消毒水的味道原来是这么好闻。

                         回到床上,罗南已经睡着。

                         睡在罗南肩膀上,什么梦也没做,睡的很香。

                         爱对于女人来说,就是和喜欢的男人睡觉,爱对于男人来说,就是和喜欢的女人做爱。

                         董瓷在同事中唯一的朋友就是柴文秀,尤其是上次两人一起去寺庙烧香拜佛,更是让董瓷觉得这份友情非常难得。柴文秀看见罗南开车把董瓷送到商场门口时艳羡不已,“你真是幸福,不用上班,逛街都有人送。我们家海明就没有这份心。”


                        27楼2006-09-10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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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每个人都只看到别人的幸福忽略身边的幸福。
                           买完东西吃东西,吃完东西再买东西。

                           八点,柴文秀坐董瓷的顺风车回家,对罗南道,“谢谢你提供的方便。”

                           “哪里,她没什么朋友,你来陪她我很感激。”罗南对柴文秀笑道。

                           柴文秀进门,海明正在电脑前,“又去买东西了。”

                           “买衣服。”柴文秀倒在沙发上,看着一本正经伏案苦读的海明,“我说你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也没见赚什么钱,选这个破学校的破专业,一点用也没有。”


                          28楼2006-09-10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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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了吗?”海明扶了扶眼镜,“冰箱里还有我中午吃剩的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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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楼2006-09-10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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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澡也没洗,直接上床了。海明上床,“你今天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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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明叹了一口气,关灯,肚子有点饿,看看身边的女人,翻身,睡了。

                               陈奇坐在办公室,反复的拨打那个号码,只有一个冷冷的女声,您拨的电话号码不存在。

                               不存在?不可能。

                               陈奇在星辉找到了前台小姐所说的董瓷唯一的好朋友柴文秀。

                               “我不认识你。”柴文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我想认识你,我知道你是董瓷的朋友。下班后我请你吃饭。”陈奇道。

                               柴文秀心里一阵喜悦,表情却很冷漠,“那随便你。”

                               下班前,打电话回家,“海明,我今天有客户要谈,你自己吃饭。”

                               陈奇的车果然停在门口,柴文秀想,我可怜的海明,如果我和你分手不知道你脆弱的心灵是否能够承受。


                               餐厅的气氛很好。柴文秀微笑着,“现在认识了。”

                               “柴小姐的身材很好。”陈奇举起酒杯,“能邀到你真是荣幸。”

                               “哪里哪里。”

                               “哪里都是。”

                               法国菜比饺子看去来好吃,味道却不敢恭维,柴文秀心想。

                               “我想知道董瓷的新号码。”陈奇耐心的看柴文秀吃完最后一道甜点。

                               “原来你请我吃饭是为了这个。”柴文秀有点失望,“她都订婚了。而且没有经过她的允许……”

                               陈奇拿出一张卡,“密码是000000,你用完后再打电话给我吧,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我的电话号码写在卡的背面。”

                               这是柴文秀今年最走运和最倒霉的事。

                               一个星期后,陈奇接到柴文秀的电话,不仅董瓷的号码和连住址都有了,陈奇得意的把腿放在办公桌上。世界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人心


                              30楼2006-09-10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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