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血。
每当看到血,催子总是变得奇怪。
具体来说,心跳会加速,呼吸也会紊乱。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不做点什么的话,不想想办法的话——心情会变成这样。
然而,要做什么才好呢?翠子并不知该怎么办。就这么一无所知,她只好用双手掩面,边想着不可以看,一边却又从手指间的空隙凝视着血液。
——我,可能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翠子的母亲严格的人。在言辞和礼数等方面非常严格。
翠子从小就以“我”(译者:翠子自称わたくし“watakusi”,与一般用的わたし“watasi”相比之下比较郑重且有自谦的感觉。但两者都翻作“我”。特此说明)做第一人称,也是因为母亲这么教育她的。
因此,翠子经常被人戏弄,也常被人当作怪小孩。确切地说,这些人的想法都是不靠谱的。
——就像大家说的那样,我果然,真的是个怪人也说不定。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以某件事为契机,蔵岛的疑惑变成了确信。
上体育课的时候玩躲避球的时候,球击中了翠子附近的的河源崎同学脸上。那个场景,时至今日翠子依然能清晰地记起。
翠子跑到蹲在地上的河源崎同学身边,想问问他的情况。但她却根本办不到。事实上远不止于此。
河源崎同学的鼻子出血了。而且如此厉害的出血量是前所未见的。
眼看着体育馆的地板上形成了一片血泊。不仅是河源崎的衣服,连翠子的鞋子上也染上了血迹。
翠子的心怦怦地跳,同时感到一阵眩晕。她很想大喊。但是,大声喊的话肯定会被其他人以为有神经病。所以翠子捂着嘴巴忍耐住那股冲动。
血。血。血。是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血。
就在其他女生照料这河源崎同学的同时,翠子却被河源崎流出的那鲜红的血液给迷住了。就在那个时候。
她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不,不应该这么说。
而是翠子终于知道了自己想怎么做。
我想要血,血、红色的血。很想现在就跪下来舔舐地上的血。很想吮吸那滩血。想吸血。血血。血。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需要了。总而言之就是要血。很想,很想吸血。
差那么一点,翠子就要跪下猛舔地上的血了。
翠子拼了命,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她跑出了体育馆,然后就这么早退了。
回到家,翠子马上就边哭边母亲说出了一切。自己一直感到自己有点奇怪,因此还偷偷地烦恼的事。而那是与血有关系的。接着又说出了,自己当时非常想吮吸河源崎同学的血的事。
翠子害怕连妈妈都觉得自己有精神异常。但是事情并没有变成那样。
妈妈,还有后来回到家的爸爸,两人一起安慰翠子,与此同时,妈妈对翠子吐露出了某个秘密。
【翠子。你好好听妈妈说。我们不是人类。我们和人类是不同的种族——我们其实是吸血鬼。】
【……自那之后,我一点点学习着,包括吸血种在内的古代种,有关这方面的知识。也知道了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当然,那一天,因为我们家臣能力的不足,导致宗家的各位……】
【不要说了】
椋郎一不留神发出了尖锐的声音,而在他看来,让他发出这种声音的蔵岛也变得可憎。
【……能不能别再说那种事了,蔵岛同学。这里可是学生上学的必经之路哟。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
【啊……!我,我竟然会——不知不觉就……】
【拜托你了。还是说,你是觉得我这么命令你比较好吗?如果那样做比较好的话,我也会那么做的。】
【不是的,ST——】
RIKA,差点就这么接着说出口来了。蔵岛慌忙地捂上嘴。
【……椋郎大人所说的话,我都会欣然服从的。梦想着总有一天能侍奉椋郎大人,我才一直忍耐到今天。】
【我有点不懂你的意思。你说忍耐?忍耐什么?】
【作为一个人类……】
蔵岛突然停住脚步,跟着椋郎也停了下来。
【……作为一个人类,在人之中生活。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那么简单】
【但是,你不是做到了么。我觉得没有人怀疑你的身份。】
【因为……我一直在努力啊】
蔵岛抬起头望着椋郎,同时,紧紧咬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