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海德让马车驶去平时常去的酒店,酒店里有他固定订下的房间。每次完事之后他都会来这里洗掉身上女人的香水和脂粉,以防衣服还残留著气味和唇膏,他早准备好换洗衣服。
进了家门,就见伊莉丝拄著拐杖一瘸一瘸地向他走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由於太急进保持不了平衡,有向前摔去的倾向,海德连忙走近去接住她。
“你别著急,小心点啊。”
伊莉丝抱住海德的腰,兴奋地抬头看他,迫不及待地说,“哥哥哥哥你看,我已经能走得这麼好了哦,以后去教堂也不用坐轮椅了呢。”笑得很灿烂。 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用双手搂住她,却仍然避忌用手碰到她。海德一整天下来最喜欢就是回到家里,看到笑著出来迎接他。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度过每一天的意义就是为了这个笑容。
伊莉丝挽著他的手进饭厅,等女佣上菜。兄妹不是分坐饭桌两侧,而是海德坐在主座,伊莉丝坐到他旁边,最亲近的客人的位置。在家里不必计较礼仪,他们本来就不是出身於礼节繁琐的家庭,何况这样方便女佣工作。
晚上有时间的时候,海德会和伊莉丝坐到沙发前。最近天气变得越来越冷,报纸说今天会有初雪,於是点上了壁炉。女佣冲好红茶之后离开客厅,让他们享受独处的时间,好好聊天。
“哥哥你坐过来一点,”伊莉丝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这里靠近壁炉,哥哥的那个位置是门口的方向,从门缝进来的风很冷的吧,坐久了连双脚都会冻到呢。”
听著关心的话语,海德微笑著乖乖的走过去,坐到她身边。这样的夜晚,无论多漫长都不怕,是漫长才更好。柴火烧得旺盛,烧红的木炭发出吱吱的声音,火光明灭跳跃,照亮了眼前少女柔美的面庞。
少女拿著针线,小心地把线穿过针头。
“你什麽时候学会拿针的?”对家里的事情,海德有很多都不了解。
“现在你知道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才故意留到晚上弄的啊。是我拜托女佣教我的哦,能干吧。”少女抱过熊布偶放到腿上,将它的正面面向自己,“它衣服上的纽扣的线似乎快要断了,所以我想缝牢固一点。”
海德不会说出坏掉的话就重新买这样的话,这个款式的布偶早在数年前已经停产,无法再买到一样的。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物,是无论用多少钱无论用什麽办法,都无法替代的。所以他绝不会用这样残忍的话语去伤害伊莉丝。
“你还不熟练吧,要不我帮你?”海德靠过去一点,看著纽扣的位置。
“不用哦,正因为不熟练才更要自己缝吧。本来别的女孩子在小时候就会的事情,我到现在才开始学。所以即使可能会刺到手,亦一定要自己来。”伊莉丝的手开始颤抖,用针的速度慢下来,“不然,会让哥哥你以为我是没用的人呢。”
“我怎麼会……”
“可是我自己会啊……”海德未说完话就被迅速打断。“我不想让我自己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我还有很多事想学,想学如何泡红茶,怎麼焗曲奇,想赶在冬天结束之前,给你织条围巾……”
“你、女佣、厨师都那麼忙,你们为我辛苦,只有我一个人坐在那里看著。”
海德搂过伊莉丝的肩,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呐,你是想为我做点什麽吧?”
伊莉丝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点头。
“你喜欢教堂的圣堂乐吧,不如我给你请位钢琴老师,到时学会了,你就弹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