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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旁的桌子旁,没有之前那个老婆婆的身影。到哪儿去了呢。去厕所了吗?弦乐曲也消失了,微暗的室内——馆内静的让人毛骨悚然。那是什么东西,不知从哪儿通向“死”的样子……
鸣毫无羞涩的样子,在那张我放着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什么话都不说仿效着她坐下,正好在她斜对面。
“这儿,你经常来么?”
我首先打破沉默,试着问她。
“——差不多吧”
鸣像在嘟哝着一样回答。
“家,在这附近吗?”
“嘛,是吧”
“外面的招牌上写的<在夜见的黄昏下>什么的,是这家店——这个展厅的名字吧”
鸣无言地点头,我继续问道,
“那么<工房m>是什么?招牌下面挂着这样的牌子”
“那是二楼的人偶工房”
“这里的人偶,都是在那里制作的”
“kirika的人偶”
鸣补充着说道。
“kirika?”
“写成汉字,是雾雨的‘雾’和果实的‘果’。也就是雾果。——在楼上的工房制作人偶的人。”
这么说起来,每个陈列的人偶都附着卡片,我注意到好几张卡片上面写着制作者的名字——“kirika”或者“雾果”。挂在墙上的油彩画也是一样。
“地下室里的人偶也是吗?”
我看了眼屋子深处楼梯的方向。
“那里的人偶,并没有附着卡片”
“大概全部都是,雾果的作品”
“棺材里面的那个也是吗?”
“——是”
“那个人偶,为什么——”
于是我,无论如何都不得不问。
“为什么那个人偶,和你那么相像?”
鸣微微低下了头,“谁知道”地搪塞着。——装糊涂?恩。看起来是这样。
理由不用说,肯定是存在的。而且当然,她也肯定知道……所以。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膝盖上。
想问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怎样询问才好呢?从什么开始发问比较好呢?——这样苦思冥想什么用都没有。最好的选择,应该就是这种有答案的问题吧。
“在屋顶说话的时候我也问过你”
我下决心开了口。
“在医院的电梯里第一次碰面时,你拿着的东西——那也是,人偶吧”
虽然之前冷淡地拒绝了回答我的问题,但今天鸣的反应不一样。
“是呢——就是那样”
“那是‘要送去的东西’吗?”
“——是”
“你去了地下二层是吧。那个方向尽头难不成是,太平间?”
于是鸣,有点想逃避我似的将视线转开,沉默了起来。连“NO”这样的最低限度的回应都没有。我想道。
“那一天——四月二十七日,那个医院里有一个女孩子去世了。那个女生……”
可能是光照的缘故,鸣的脸色,比往常还要苍白一些,看上去如同白蜡一般。失去血色的嘴唇,看起来也好像微微地哆嗦着。
啊啊……这样下去的话,她不就快要变成地下室棺材里和她一样的人偶了吗。突然浮现出这样愚蠢的妄想,我的心脏都被吓得一哆嗦。
“……请问,恩”
我惶恐不安,讷讷地开口,继续搜刮着合适的语言。
“那个,但是……”
如果正如上个星期六,水野小姐通过电话告诉我的那样——
那一天,医院里去世的那个女孩子名字叫做‘misaki’或者‘masaki’的话。那算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意思。虽然按照逻辑来进行想象也并不那么困难,尽管那样……
“见崎同学——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吗?”
我下决心这样问道。过了一会儿工夫,鸣依旧看着别的方向,无言地摇了摇头。
——像是独生女,当时她父母慌张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在那时的电话里,水野小姐确实这样说过。
去世的女生是独生女。鸣也没有姐妹。尽管如此也已经没有对不上的地方了。考虑到种种可能性,她们如果不是姐妹那就是表姐妹,或者……“misaki”或者“masaki”,名字的问题也是一样的。这也许是偶然也可能是必然。或者也可能只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让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