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发烧桔年也没在意,哪知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壁的白墙,消毒水味飘浮,手背上挂着掉针,很显然她在医院里。头昏沉沉的,挣扎着地想起来,浑身无力地每动一下都觉得疼。侧过头想叫醒枕着手臂睡在床边的韩述,嗓子像堵着棉花发不出声来。
响动声惊醒了韩述,他条件反射地从凳子上弹起来,把桔年搂在怀里,慌乱地语文伦次,“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想到这两天的慢长煎熬,看着她高烧不退,昏睡时喃喃地说着听不清的胡话,高烧下脸更苍白,嘴唇干裂脱了皮,他就后怕。
喝了水,喉咙不那么干庠了,语调还是嘶哑得不成调,“我也没想会这样……”
“好了,你别说太多话。”心有余悸的韩述又忍不住自责,“都是我笨,连你生病都没发现,案子在急也可以交给别人,怎么就非得出差呢。对不起,桔年……”
桔年拉住他抓头发的手,“不怪你。”他这样的和他的头发过不去,桔年真怕他都拔掉了,赶紧说:“我饿了。”
韩述扶着她躺好,然后立刻出了病房去给她买吃的。
其实桔年想告诉他,把头发理一下,把脸洗一下,还没来得急他就跑出去了。要是让韩述在镜子里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一向注重形像的他会不会抓狂得跳脚,直接把镜子砸了。
想像着那幅场景,桔年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因为高烧时退时增,已有引发肺炎的趋向,桔年不得不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布艺店的工作,韩述帮她请了假,桔年觉得过意不去,又给经理打了个电话,诚挚地表示歉意和感谢。
桔年住院这几天,韩述不忙时,总是陪着她,晚上有时会蜷缩在对面的空床铺上,亦或者坐在凳子上趴在她床边就睡着了。桔年知道韩述最近遇到一个案子很麻烦,担心他工作医院两边跑又休息好,昨天算是好说歹说地把他赶回去睡了。
在医院里无所是事,韩述给她拿来了小说,mp3,psp。不知什么时候看着小说就睡着了,揉着眼睛醒来时,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外面的说话声隐约地透过离开点间隙的门传过来。
“……孙医生,你怎么来这层了,有谁病了吗?”听声音这个人是给桔年检查的那个和蔼的中年女医生。
“是刘医生啊,是我儿媳发高烧住院呢。”这是韩述妈妈的声音。
桔年看不到她表情,但语气一如既往地柔和,尤其那句“我儿媳”说得那么自然,甚至还带笑意。
思绪怔忡间,孙瑾龄已经进了病房,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看着桔年笑了笑,“刚睡醒吧!”
桔年点头,“嗯。”
孙瑾龄走过来用手试了试桔年的额头,“好多了,在打两天针就可以出院了。”说着边打开保温盒。“我煮的百合蜜枣汤,尝尝。”
桔年端着汤,淡淡的热气伴着清淡的香味很快充盈了她的感官。她承认孙瑾龄身上总是有种想要她靠近的引力,说白了,对于一个从未感受过母爱的孩子来说,她渴望寻求一点温情来慰藉苍凉的心。
“谢谢,阿姨,很好喝。”桔年现在面对孙瑾龄已经不在那么局促。她能感爱到孙瑾龄的那份真诚,而非只是因为儿子喜欢才刻意的亲近。
孙瑾龄已经默许桔年是她的家人,自然也多了份关切。她甚至想,桔年这样懂事,聪慧,软心肠的孩子,她的家人怎么就能自小容不下呢?看来那些旧时的迂腐思想,在谢茂华夫妇的心里太根深蒂固了。
病房外,韩述嘴角噙着笑看着里面的妈妈和桔年,不去打扰这温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