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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执。「美文」寻找那年的姑娘与温暖的肖邦。文/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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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泠执


1楼2012-01-29 17:07回复

    一、他带来她人生里早已售罄的温情
    小城新开的酒吧内,音乐声音震耳欲聋。苏南穿着短小的裙子,兜售金威啤酒,那些浑身酒气扎堆吹牛的酒客,吹一声口哨神色轻佻地唤她:“金威妹,再来几瓶。”
    她熟练地用手中开瓶器撬起金属瓶盖,带着浓郁气味的泡沫自酒瓶口冒出来。她一阵反胃,眼神透着厌烦,十六岁的青葱已从她眼睛里消散,周身挣扎的烟火味甚浓。
    将酒瓶送上桌上时,不知哪个醉汉的手不安份地攀上她的臂,酒槽鼻里喷出熏人的气味。她顿时胸闷气结,刚刚脱离掌心的啤酒瓶被她抓在手心,兜头向醉汉泼去。
    “找死啊!”粗暴的怒骂夹杂着清脆的耳光朝她挥过来,她脸颊吃痛往旁边跌跌撞撞地倒过去。并没有狼狈地摔倒在地,一双温暖手掌将她整个人接住。
    是个清瘦的少年,面容却在昏暗灯光下褶褶生辉。望着一脸惨白的她,浓厚的眉微微皱起来: “疼不疼?”她听到这样的问话霎时周身瘫软,他的语气里分明夹杂着早已在她的人生里售罄的温情。
    未等她答话,那醉酒的男人嬉笑地将她拖过去。用力地拽住她的手,将未喝完的那瓶啤酒举到她的面前:“来,喝了这瓶酒,给哥哥们陪个不是,今天的事就算了,不然这事没完!”
    她手被拽得青筋暴起,似曾相熟的场景。苦苦求生的蝼蚁,多少次都是这样妥协,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地干掉整瓶酒,卑微地道歉。可是这一次她终于厌烦,牙齿死命咬住嘴唇不肯开口。
    那几个中年人嚣张的笑起来,其中一个,将酒瓶对着她咬紧的唇:“脾性真烈,可你不就是个啤酒妹吗?我让你烈。”颜色丑陋的液体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沿着她瘦削的下巴钻到她的衣领里。
    她仍不低头,那男人已是斗兽,拽住她的那只手加重力道,使她挣扎不开。另一只手,攀上她的头,拽住她的马尾辫,整瓶酒自她头上倒下来,流之不竭地钻到她鼻孔跟嘴角。
    腥辣的液体呛得她拼命咳嗽,却无法动弹,在如坠入深渊的绝望里,她听到像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声音:“放开她。”伴随着玻璃器皿在桌面炸开的声音,拉住她发辫的那只手惊慌地松开。
    混乱的酒吧里音乐骤然停下来,炽光灯突然拉亮自头顶张狂洒下来,强烈的光线下,她看到先前那少年。手上握着半个酒瓶,露着锋芒的那一头对牢撒酒疯的男子,目光凛冽,气势锐利。
    酒吧微胖的经理从休息室走出来,鞠躬赔笑,免掉那群中年男子的消费。那群人寻到台阶下,走时嚣张地啐了苏南一口,鄙夷的眼神望着一身酒液的苏南:“你要搞清楚,这里不是豪门府邸,你也不是千金小姐,少他妈装清高。”
    她望着那鄙夷的眼神浑身觉得冷,牙齿战栗的声音格格地发出来,像一只哀鸣的兽。他望着似婴儿般无助的她,难以言喻的哀伤在他胸腔郁结。将她拉出酒吧,她整个人如抓住溺水浮木,死命地抓住他的掌心,将他整个手掌抓得泛青。
    他也不挣脱,带她到公车站台,一直坐在她身边等她哭完,自口袋里抽出雪白的手帕放在她手上才转身。
    她抬头去看他,他已经上了公交车,被挤在前门处。车门闭合时,她看到他沾染着酒渍的灰色棉格短衬衫上,有斑斑血渍触目惊心。她心里突然钝痛起来,她的世界里,他是如此温暖的男生,没有唤她金威妹,给她的是这十七年来,来自陌生人里的唯一一抹温情。
    


    2楼2012-01-29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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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有万里长城坚贞不老的北京。
      八月的时候,苏南终于去了北京。坐的慢车,长时间地蹲坐在走廊,到北京时,她已经两腿虚肿。终于看到宋念恩口中的北京,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她淹没在其中像是走失方向的流浪猫。
      找到宋念恩的学校时,已经是傍晚。她已经十八个小时未进粒米,背着若大的背囊,出现在宋念恩的教室门口。满室学生哑然失声,都望着她,她这才看到自己白色裇衫已变得暗黑。
      宋念恩仓皇地走出教室门,并没有她所预见的欣喜。他脸皱成一团,将她带到学校外面的招待所。他学业繁忙,此后的三天,他带她去了一次长城。那样神奇的建筑物,如此坚贞不老的盘桓千年。
      离开的前一晚,她带他外面的饭馆去吃饭,她指着他瘦削的脸:“你太瘦了,北京的沙尘暴会把你卷走。我请你吃大餐,你放心我有足够的钱。”
      点了他最喜欢吃的菜,上菜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一桌客人目光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忍无可忍地走过去,其中一个试探地叫她:“苏。”
      她面色急速苍白,那几个人在她背后放肆大笑:“苏,怪不得在KTV见不到你了,原来来北京发展了。”
      她欲落荒而逃,那几个人却强行拉住她的手:“苏,当初你可不是这样高傲,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那几人说罢,从口袋里掏出鲜红的纸币甩在她脸上,“给你钱,这次不用你跳舞,吃饭就好。”
      苏南求救地望着宋念恩,他手指紧握成拳,额上青筋暴起,嘴角抽搐,鼻孔喷出怒气。拳头却最终没有挥过去,他手无力地垂下来,在下一瞬间拖着苏南的手快步迈出饭馆,身后那一声声放肆的笑让苏南遍体生寒。
      一路上宋念恩并不说话,回到招待所,他把空调开大,在冷冰冰的空气里亲吻她的脸。她背对着空调口,冷风吹得她周身刺寒,其实她是有过期盼的,她以为宋念恩会像那时在酒吧初见一样,为她出头。可是他没有,只是拉着她落荒而逃。
      第二天早上,她便回北京,他送她去站牌处等车。在学校外面看到卖唱片的小店,她淘了一张张信哲的回来。他将她送到站牌处,便折身回教室。他走远后,她才想起那张唱片在他手上。
      车子已经到站,她来不及折回去拿。如果她折回去,就可以听到宋念恩教室里面哄笑的声音: “宋念恩,以后不要说你是学古典音乐的。哈哈,你喜欢张信哲,却弹萧邦夜曲。”
      “是朋友在校外买的。”宋念恩嗓音急促,为自己辨白。
      “是来看你的那个女朋友?品味跟你如此不同。”
      “不是女朋友,是同学。那样的女孩,很早便混迹于社会,所以才不顾男女有别,来北京看我。”语气坚决,急于撇清两人关系。
      她蹲了十八个小时回到恩城,浮肿的双腿整整一个月不能穿裙子,她并不后悔去看他,浮肿渐渐消失。
      


      6楼2012-01-30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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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最后的时光。
        宋念恩最后一次他来找她,永远记得那一天。二零零四年,十月十日,恩城已经深秋,枫叶铺满了咖啡厅前的街道。他来时,她正在慌张地给客人赔礼道歉,她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客人深色西装上。
        她头发披散着,用别针将刘海固定在额头,脸上仍是那般倦怠的表情。那张曾经的倨傲的脸,已经慢慢消融,面孔僵硬。
        看到宋念恩,终于懂得微笑,将他拉到咖啡座上,给他倒满亲自煮的摩卡。宋念恩转着手里的玻璃杯,用手指轻轻擦拭着。过了若干久,他咬住嘴唇大口地吸了一口气:“苏南,我已经申请到了维也纳一所学校的奖学金。”
        她手中的咖啡壶突然滚烫,她手指突兀地松开。褐色液体流满了桌面,来不及擦拭,她慌乱地笑开:“你会说英文吗?语言不通,怎么存活?”
        宋念恩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垂着头:“苏南,这是我唯一的出路。”他掏出一个信封,放在她手上:“这一部分钱先还给你,以后到了彼岸我给你写信。”
        她拉住他的衣袖,掌心不安地流汗,却依抱着最后一丝希翼:“宋念恩,我求你不要走。你可以去北京,去上海,去中国的任何一个城市。但我求你,不要横渡彼岸,我去看你时会找不到路。”
        她用尽手中所有的劲道拉住他的衣袖,她被他拥住,眼泪渗透进他的棉服内:“宋念恩,你一定要回来。钱我想办法,你什么时候的签证?我去送你。”
        宋念恩是新年之后的签证,零四年的最后一天,恩城下了第一场初雪。莫的车KTV的停车库驶出来,苏南张开双臂挡在前面。
        “苏南,当初我已经给了你一笔钱。”莫恼羞成怒地上来拽住她的手,“你还想怎么样?”
        仍是莫熟悉的那抹安静地微笑:“他要出国,我需要一笔钱,我只能找你帮我。这次不是交易,是我向你借,我分期还给你。”她求他,却有不妥协的坚决。
        他终于叹气,看着苏南倔强的脸,这个在恩城从来不是善长仁翁的男人,他心居然梗塞起来。
        宋念恩在新年的第二天远行,她去送他,一个人仓皇地在候机厅里等。恩城的天真冷,她面色白如纸张,将手中的厚信封放到宋念恩手上。
        他丢掉行李包,接过她手上的信封,她的唇固执地迎上去,他吃到泪水的咸味。他在安检处朝她挥手,那张脸上并没有离别的苦楚,是志在必得的坚定。
        她走出候机厅外,听到飞机起飞的声音。仰起脸,看着那在半空巨大的白色羽翼,双手拢在唇衅,眼睛里有雾气蒙上来大声喊:“宋念恩,你一定要回来。”
        宋念恩走的第三天,她也消失在了恩城去了北京。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本就是一个人谋生,身边从没有人给她温情。世上只有一个宋念恩,曾那么温暖过她,可是最后他也远行。
        她并没有退掉租来的房子,定期回到恩城,看有没有来自大洋彼岸的绿色信封。
        


        7楼2012-01-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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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原来她一直扮演着等爱的女子,甘愿匍伏在他经过的路上。
          零八年的六月,她终于收到他来自维也纳的钱跟他的信。
          他说,我在维也纳安顿了下来,这个城市接纳了我。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城市,也习惯了这里的人,我可能会很快就订婚了,女朋友是我的导师。
          苏南,原谅我一直都是那么自私的人。我七岁就失去父母的羽翼,被送至伯伯家,堂哥用他不要的玩具衣物,换我做他的替罪羊。
          我自小就不甘愿,认定人生如果可以换一条轨道,将会更好。所以我一直都步步为营,拼命念书。
          我不与人交集,冷淡疏离,一直到遇见你。你只要一点温暖,一点点安乐就知足,一点点爱就可以安定下来。
          而我要的却不是这些,我要的一直都很多,你跟我并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可是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将你自我身边推离,因为你可以帮我,可以为我不顾一切。
          我是有喜欢过你的,那一日在北京,我亦是真的曾想为了去揍那几个败类。可是苏南,到最后,我却动摇了,我怕斗殴会影响我出国。
          你看,我最爱的一直都是我自己,一直到最后,我都是如此理性的男生。学音乐,出国,一步步走来,都已经有了计划。
          苏南,我就是这样卑劣的想让自己过得好。如果可以,你记得原谅我。
          苏南闭上眼睛,在一片黑暗里,眼睛一片冰凉。这就是她一直拼命喜欢的宋念恩,如此冷静地布好所有的退路。她之于他,不过是他青春年少里的路人甲乙丙,唯一的功用是他的一块跳板。而她,却因为他给的那一点温情,赔上人生所有的执着。
          零九年的年末,苏南千里迢迢从北京回到恩城。有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主角是在维也纳修完课程并已加入当地交响乐团,携女友回华的宋念恩。
          依旧是那个空旷的礼堂,炙热的灯光如同白昼。灯光下的宋念恩穿着一件灰格子的羽绒服,笑容清浅,五年的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依然是少年时的样子,干净的面容带着与世独立的清绝。
          他钢琴曲响起时,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全部打开。那一晚的音乐会,掌声如潮。宋念恩终于抵达了他的岸羽化成仙,萧邦钢琴曲在他指下如魔咒溢出。
          她平静地淹没在人群里给他最剧烈的掌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宋念恩谢幕身退,她随着人流消失在礼堂。
          她是真的那般浓烈地爱过他吧?曾为他赴汤蹈火,为他放弃过所有自尊,扛下所有骂名,做过一件卑微的事,做他往上爬的跳板。
          曾以为都是永世不可磨灭的,可是就是这一瞬间,她突然想不起他的脸了。就算爱过,也都被他的理性耗尽了。
          


          8楼2012-01-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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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2-01-30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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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么?无聊来这里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11楼2012-04-17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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