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混乱的夜晚。
两个人起初闹了些不愉快，其实他一直厚着脸皮哄着，却一直没得到好脸色。
夜里和同事们一起夜宵，他本来就喝了不少，也许是心里有郁结，吵吵闹闹絮絮叨叨，惹得她越发的烦躁。
他酒劲上来，便也不管不顾，两人闹得有些尴尬。他借送喝醉的同事回去的时机，耍了脾气，挂了她打来的电话，甚至关了机。
送完人回来的时候，向来和两人要好的弟弟让出了她身边的位子，她却站起来，将他拉了出去。
他知道她生气，看着她不停地数落他，借着酒劲靠近她，抓着她的手将他拉到面前，却被她一次次地避开。
终于他用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硬将他带进怀里，另一只手仍旧不管不顾地抓着她的手，把头深深埋进她的肩，深深地叹息。


她推开他，他一把拉了她回来，低着声问：“你受得了么？”
她知道他的意思，虽然两人一直没说破，但是大家都不再是小孩子，喜欢与否，彼此都心知肚明的。
可到了今日才真正发现，原来两个人竟都是这样的臭脾气。
“受不了。”她说。她却是受不了，她平生最讨厌，就是被别人挂电话，然而他还紧接着关了机。
“那我们就没机会了。”
他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结束后，没喝酒的同事开车送挨个送他们回去，她坐在副驾驶，他躺在后座。
是真的喝高了，他从后面伸出手，去摸她的脸。她烦躁地将他的手拉下来，他又借机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握进他的手心，还自顾喃喃地说：“你的手好冷。”
她摔开，他又固执地拉回来，先勾到食指，再拉过中指，无名指，紧紧地抓着。
她突然有些动容，便也没再挣脱，任由他这样握着。


有同事换到他们这辆车里，这才放开了手，他也坐了起来。
而后不知道发什么疯，自己一个人开始絮絮叨叨地念着杂乱无章的话，旁人都只道他醉的厉害，她却都知道，那是说给她听的。
说着【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大家嬉笑着问他，你的爱情在哪儿。
他一只手挥了一圈，说：“在这。”
车里一阵哄堂大笑，说他贪心，车里的三个一个都不放过，他一边说着酒话应着，却没有人知道，他从回答那句话的时候开始，另一只手，就一直放在她的肩上。

是了，自由。
车里的人陆陆续续都送到了家，后座只剩他和那个他们要好的弟弟。
他突地坐直了身子，两只手穿过椅背捧了她的脸，喃喃地念叨：“你不要嫁给我，你不能嫁给我。”
她努力地想要挣脱，却始终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一直听着他在耳边说着。
“我现在不要恋爱，你不要嫁给我，我压力很大，你不能嫁给我，现在不可以⋯⋯”


其实，她并没有这样爱他。
却也未曾想过，他到底有多爱她。
只是都是狮子座的人，对爱情都太过认真。
所以都小心翼翼，止步不前。
其实有时候，只是需要，多一点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