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时候,金在中拿着雪糕,朴有天捧着酸奶走在校道上。朴有天扯着T恤,眼巴巴望着金在中巧克力味的雪糕。金在中看也不看他的说,“等你的支气管炎好了再想吧。”
朴有天也不恼,上下扫了一眼身边的人,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说,“在中你腰太细了,细到都快没了,像是胸部以下就是腿部一样,真是的。”
“先把你瘦排骨拾掇一下再说,你那小样可以直接给我煲汤了。”金在中舔了舔雪糕,嘴角沾了一点咖啡色。
朴有天拿出纸巾,偏过手替金在中细致的擦干净,金在中眨眨大眼,眨掉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一层水汽。“有天,哪一天你好了,你和我一起吃哈根达斯。你请客哦。”
“好。”今天之前朴有天从没觉得一个字有这么难说。
秋天的时候,金在中的胃不太好,朴有天陪他去了医院,医生叫金在中在家休养几天。几天里朴有天看着旁边空荡的桌椅,还是放不下心,放了学就去了金在中家。
“伯母,您怎么了?”朴有天来到金在中家看到愁眉不展的金伯母有些讶异。
“在中回来后一直都不肯吃饭,只是在房里画东西,怎么劝都不听。”
朴有天打开金在中的房门,看到纸人般精致且纤薄的金在中,锁骨更像是生生被嵌进了骨架。朴有天忽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抢了金在中手里的画笔摔在地上。
“金在中!为什么不吃饭?你胃本来就不好,再这样,连命都没有了还画什么画!你知道不知道啊!”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朴有天从来没生过那么大的气。
金在中很久都没有回答,只是浑圆的泪大颗大颗滴下来。金在中也是会哭的,朴有天几乎感到一阵虚弱,那个假装坚强的金在中也是会哭的。
“我…照了胃镜……恶心……吃不…下……”金在中断续的说着支离破碎的句子。
朴有天叹一口气,拉开柜子找医药箱,金在中的手刚刚被画笔划伤了。
“我帮你做小米粥行吗?你……不能…不吃饭的…”朴有天的声音带上了严重的鼻音,眼睛红了一圈。
最后便是金在中一边艰难吞咽着小米粥一边安慰着为他处理伤口自己却哭得一塌糊涂乱没形象的朴有天。
冬天的时候,两个人穿了一红一蓝的羽绒服,金在中觉得他们很像吉祥物之类的东西。
“在中,你说这像不像情侣装?”朴有天调侃道。
金在中眉毛一扬,“你该回幼稚园上性别辨识系。”
朴有天笑意更浓,“可是在中很适合‘sweety’,‘pretty’啊!”
“我不知道你说的‘sweety’‘pretty’是什么牌子?总之它听上去既没品又没格,我是不会接受的。要送生日礼物的话,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路易威登。”
金在中泰然说完, 朴有天显然有些折服于金在中的话术。
“你真是残忍,”朴有天作东施捧心状,“奴家心都碎了。”
金在中吸气又吸气,还是没能忍住。
“朴有天!装什么文艺啊!你以为你是李清照啊!”
岁月交叠,年景更替。金在中和朴有天之间的感觉却没有变,一直都是那样慵懒且闲适,好像慢慢流动的光围绕在他们两个身边。
金在中觉得朴有天像珠宝盒里华美的天鹅绒。
朴有天觉得金在中像布拉格刻满历史的青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