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屋檐下吧 关注:2贴子:101

回复:先来搬运一篇柯哀美文-游戏 by 完美哀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她什么都不怕.
**守着警戒线不让人群涌进去,无数人焦急地拽着**问个不停,可得到的答案却总是不知道.内部死伤状况仍旧不明确,人手不够,搜救才刚刚展开.
她侧身拨开人群,挤到**面前,她不等他拒绝回答她的问题就掏出医生证件,她冷静的声音在这样的地方听起来有着令人意外的说服力,"这样的场合,志愿医生有权进入."她用不是很熟练的当地语言说道.
这个**检查了证件,便招呼他的两个同事过来,交代道这两位是志愿医生,把她们从后面的A口带进去,可能有用.



64楼2012-02-10 11:28
回复
    井上欣喜地看向灰原,可她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没有终于能进去了的喜悦,也没有感激,好像整个情况在她离开医院之前就已经料到,所以她才带上了证件和医药箱.
    那个时候,那个大家都惊慌不已,也以为她和大家一样慌了手脚的时候,她竟然还是能做出这样的判断.那得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和冷静的头脑,井上已经不敢想象.
    她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如同仰望.
    “加油。”**把她们送了进去,临走时对她们说道。
    “嗯,谢谢。”灰原点头致谢,回答道。
    废墟,石块,钢筋,水泥,鲜血,肢体,担架,惨叫,哭喊,她们站在那里,微微地怔住。呻吟的妇女,哭泣的儿童,垂死的老人,挣扎的青年,她们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近乎惨烈的景象。
    **和医护人员在指挥工作,她找不到他。
    这种时候一般都会出现在最前面的人,他现在在哪里。
    她的手心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她咬住了下唇。
    她的脚下淌着从废墟中流淌出的血液,她低下头,鲜红的血混杂着污浊大地上的尘土和泥沙,在她的脚边蜿蜒成一条罪恶的河流。
    


    65楼2012-02-10 11:28
    回复
      井上带着一丝的迟疑,问道:“我们……该做什么?灰原医生……”
      她回过头去看井上,回答说:“当然是,救人了。”
      她们很快加入了救援队伍,灰原依旧是面无表情,她将有些长的碎发拢在耳后,她将昂贵的外套随意地挽起来,她白皙的脸上粘到了灰尘,修长的手指上染满了鲜血,井上第一次觉得自己看见血会头晕。
      她一边包扎着伤者的伤口,一边想着工藤医生到底在哪里。
      而不远处指挥着用担架抬起患者的灰原,好像把工藤给忘了似的。
      好像她到这里,心急如焚地赶到这里,就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来帮助救援一样。
      井上着急得想哭。
      夜色渐渐地重了,探照灯的银白色强光打在废墟上更显凄凉。灰色的瓦砾在灯光下显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死灰,毫无生气。血迹经过一下午的时间已经干涸成黑紫色,在夜晚中也越发的沉重而令人胆寒。井上站直身体,她的手脚都已经麻木了,而灰原依旧和其他医生一起抬着担架,扯绷带包扎伤口,她的脸在强光下看不出一点血色,近乎惨白。
      她的心揪得紧,而这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扭过头去看,如果不是干了太久嗓子沙哑得说不出话来,她一定会尖叫着大声喊灰原医生你看你看---
      是工藤。
      


      66楼2012-02-10 11:28
      回复
        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脸上多了几个创可贴,头发也有些凌乱,手上有尘土和鲜血,可是他真的站在那里,仍旧是活生生的人,井上觉得这就足够了。尽管他的脸上带着那么奇怪的表情。
        不是重逢的喜悦,不是逢生的庆幸,也不是出离的愤怒,反而像是被灯光镀了银的哀愁,让人分辨不出。
        他就带着这样的表情,走向正在工作的茶发女子,他在她面前停下,却不开口说话。
        她放下手里的棉球和绷带,缓缓地抬起头,然后站了起来。她把工作暂时交给一旁的医生,转头看向他。
        他冲她微微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对她笑一笑,但是那个笑容还没有成型,下一秒,他伸手把她拉入怀中。
        她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扣着他的脊背,他分明感觉到她竭力克制着的颤抖。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轻声念着她的名字:“灰原……”简简单单两个字节,耗尽了多少深藏的眷恋。
        “我不是来找你的。”她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不是。”
        他轻声笑了,说:“我知道,怎么会是呢。”
        


        67楼2012-02-10 11:28
        回复
          她的指甲深深地摁进他的肉里,“我只是觉得,我这样做,你要是被炸飞了压扁了你的灵魂会好受一点。”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他的怀里蓦地一空。
          “你这家伙……”他笑了,“你不损我你就不好受是不是。”一面伸手想要拂开她额前的灰尘。
          “少来。”她打掉他的手,“全是土和血的你想往我脸上抹啊。”
          “你还说我,你不是把手都在我的衣服上蹭干净了吗。”
          “嗯?我怎么不知道了。”她假装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他的外套,笑得狡黠,“不好意思,没看清是阿玛尼啊……”
          井上站在他们身后,眼泪没流出来就笑了。
          他们都是天生的演员,在彼此的面前明明心知肚明却不肯坦白心意,非要把担心转化成取笑,焦急转化为斗嘴,好像这样才能避免把话说明白,井上笑着揉了揉眼睛,她想她知道,灰原想说的应该是,如果你知道我在这里,你一定会希望我先去就更多的人。而他们硬是把生离死别的悲情剧演成了轻喜剧,观众不是别人,只有他们自己。
          只有他们在无视自己,对方的焦虑和担心,只有他们自己在舞台上演着独角戏,只有他们自己会为了对方奋不顾身,只有他们自己会把爱意当作游戏。


          68楼2012-02-10 11:29
          回复
            在这个世间,在这个纷纷扰扰奇奇怪怪的世间,在这个悲伤肆意伤痛遍布的世间,在这个温润如水和煦如阳的世间,总会有这样的人。他们不是亲人,因为他们比亲人要疏离;他们也不是友人,因为他们比友人要亲密;他们也不是恋人,因为他们比恋人要清醒,总留有一份回旋的余地。他们从不会思念对方,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缠绵眷恋浓情蜜意;可他们从不会忘记对方,因为他们的羁绊从始至终都像血液一样深深嵌在生命里。他们互相取笑互相挖苦,面子从来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他们互相支持互相信赖,就是山重水阔也当不住他们到一起去。他们不是彼此生命交响中绚丽夺目的小提琴独奏,却像极了长笛竖琴伴奏的如影随形澄澈清丽。
            那是最为奇异,特别,最为美丽,不凡的存在。
            那不是生活的重心,却是生命的中心一样的存在。
            茶发女子的脸在夜晚显得更为憔悴,她眨了眨困倦酸涩的眼睛,问他道:“我说,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他笑了起来:“你怎么不直接问我为什么没被炸死啊。”
            “我是想来着,可是那样的问题太没水准。”她回答。
            “你这人……”他耸耸肩,“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进到车站里去啊。”


            69楼2012-02-10 11:29
            回复
              “工藤,是你被吓傻了,还是你觉得我被吓傻了?”女子凌厉地扫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火车几点么。”
              他有些无奈地笑着投降:“不是,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她挑了挑眉,“你这个大侦探发现了歹徒去追捕结果却失败了?”
              “差不多吧……”他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声音低沉像是在叹息。
              她怔住。
              他的脸上是一种她不多见的懊悔沮丧的表情,淡淡的,不明显,但是她还是看得出来。
              “是我太大意了……”他把手插进口袋,“我只注意到他们可疑就忙着去跟踪,出了车站才想到……结果就……”
              “那几个歹徒呢?”她问道,视线停留在他的手上。
              “当然是被逮捕了。”他回答,并没有喜悦的表情,就算抓住了犯人,可是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却再也回不来,这样的结果,又有什么用。既不能给死者以安慰,也不能给生者以警示,徒然的,就此结束,除了生命,什么也带不走;除了悔恨,什么也留不下。
              “把手伸出来。”她注视着他的手,放在口袋里的左手显得那么的不自然。
              “没什么。”他回答。
              “真的没什么的话,你肯定会问我,怎么了。”女子冷然开口。
              “怎么了?”他开口,带着一个无比牵强的笑容。
              “绷带。被什么伤的?”她直接问道,“在哪?手腕吗。”
              “那些人带的刀。”他回答,“在小臂上,绷带裹得长了些。”
              “其实……”她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找不出适合的措辞,他们之间并不经常互相安慰,更多的是无言的扶持,而且,他需要的不是安慰,她知道的。
              “没什么,灰原,你别说了。”他只是在深深地自责,自责他的大意,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无力挽救,但是他不想让她和他一起难受。
              


              70楼2012-02-10 11:29
              回复
                井上靠在车上,无力地揉着酸涩的眼睛,灰原站在她身旁,也是一脸困顿的模样。但不同的是,即使在这种时候,灰原依旧站得足够的挺拔,浑然天成的姣好气质,毫不造作。
                工藤站在远一点的地方,正在往日本打电话。井上听见那个“兰”的名字的时候,顾及到灰原就在自己的旁边才忍住没有狠狠地“哼”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搭的那班火车出了点意外,没事,不过现在走不了了。”
                “不要紧,我换线路回去也行的。”
                “你身体好些了吗?我没事,真的没事啦……”
                井上听到这些话,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灰原医生……”她有气无力地说。
                “嗯?”女子显然刚才在走神,她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十分的明显,却另有一种憔悴而别致的美丽。
                “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了啊。”她笑了笑,“很累,是不是?”
                “骨头都散架了~”井上带着些撒娇的口吻,“累死了……”
                “等回去了我帮你接上,怎么样?”女子的口吻十分的调侃,好像他们是在银座的咖啡店里谈天气一样。
                “不……还是不用了,我自己来。”井上也笑了。
                “客气啊,嗯?”她的嘴角带着几分调皮的笑,让井上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怎么会,才不是---工藤医生。”井上看着工藤合上手机走了过来。
                “你打算怎么走,嗯?”灰原眯着眼睛,懒散地问。
                “尽快啊,回去得考试,学期末了。”他也眯起眼睛,“喂,我挂科了你替不替我补考啊。”
                “你在和谁说话呢?”女子笑了起来,“井上,谁啊?”
                井上在心里迅速地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然后回答:“嗯,不知道。”
                于是三个人一起笑了。
                “那么,你自己走,我们回去了。”女子拂开耳边的碎发,说道。
                “真无情……”他假装抱怨着。
                “得了吧你,回去考你的试去,名侦探挂科可是个好素材。”
                “你不是没听见么?”
                “唉?是吗?”她回答,眼睛里都写满了狡黠。
                他不回答,只是笑了。
                这只不过是离别中的插曲,不值一提。
                “那,再见。”女子拉开车门坐上车,扭过头对他说,冰蓝色的眼睛里清澈见底,波澜不惊。
                “嗯,再见。”他替她关上车门,说道。
                破旧的车吱呀作响的开动,倒车, 井上对着他挥了挥手,然后踩下了油门。在车离开的一瞬间,他隐约看到那女子的眼中有些复杂的神色,像是原本平静光滑的冰蓝色玻璃,静默而无声地绽开了裂痕,哗啦一声,就碎了一地。
                或许是尘土扬起,迷了他的眼,他看不真切,否则,为何他的眼里,像是要流泪一般的酸涩无比。
                让我与你握别,
                再轻轻抽回我的手,
                知道思念从此生根,
                浮云白日,
                山川庄严温柔。
                他坐汽车到了首都坎帕拉,然后转乘火车到了开罗,最后从开罗飞回了东京。
                他现在突然开始喜欢一个人呆着,这一路漫长的旅途,他并不觉得无聊或者寂寞,他有时把脸贴在车窗上,闭着眼睛却什么也不想。其实作为侦探,他的敏锐的洞察力与生俱来,但是如果长时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况,即使是他,也会疲惫。
                可是在他到达乌干达之前,他都没有想过身边没有血雨腥风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对于那种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享受多于困扰。他把追求真相作为人生的信念和追求,从不懈怠。
                但现在不同了。
                


                72楼2012-02-10 11:29
                回复
                  饭后,例行的电话时间,步美一边拨号,一边抱怨:“真是的……好久都没有给小哀打电话了……”
                  “为什么啊?”他问道,在那边的时候,确实没有接到他们的电话。
                  “因为大家都很忙,博士也在生病,总是凑不齐嘛。”步美说着,“唉?通了啊……”她按下了免提。
                  “喂?”女子清冷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来,前几天还是近在咫尺的声音,现在却多了一份漂洋过海的味道,无比的遥远,他苦笑了一下。
                  “小哀~”“灰原!”“灰原同学……”三个孩子异口同声。
                  “你们小声点,耳朵都震聋了~”女子也像个小孩子似的,调皮地回答道,“怎么,想得起给我打电话了?”
                  “不是啦,只是……”步美说着。
                  “年末很忙嘛……”光彦插嘴。
                  “大家老是聚不齐。”元太补充。
                  “对啊……”博士终于挤上了一句总结的话。
                  她在那边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如同竖琴一样悦耳。
                  “最近都还好吗?”她问道,“我圣诞节的时候可能会回去,想要什么礼物?”
                  “非洲有什么?”三个人继续不谋而合。
                  “嗯……没有糖果糕点,模型,更没有鳗鱼……”女子笑着回答,声音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那么,还有什么想要的?”
                  “唉……算了吧……”连叹气也要保持同步。
                  “真的?”她问道,“我可是要从巴黎飞回东京的哟。你们想好啊……”
                  “什么?”
                  “真的啊~”
                  “小哀太狡猾了!~”
                  …………
                  “那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讲吧,博士,注意身体啊,我回来会好好检查的。”她说,“那么,再见了?”
                  “好,再见。”四个人异口同声,光彦等她挂了电话以后,才关上了免提。
                  


                  75楼2012-02-10 11:30
                  回复
                    “我瞒着妈妈辞了职到这里来,世界上有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可她总是在叫我回去,说我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一点也不现实……可是,我不走。”
                    我爱这里就像爱我的职业我的生命一样,我不走。
                    灰原在井上年轻而稚气的脸上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神情,她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脸颊,笑了。
                    既然选择了在这里耕种梦想,那就全力以赴地交付自己的生命与精力,决不退缩,也永远,不会离开。
                    远处的夕阳燃烧着地平线,一种寂寞而惨烈的姿态。井上带着泪痕的脸上挂着和茶发女子一样坚定的笑容。
                    乌干达的午后天空澄净,阳光明媚,宛若不曾被惊扰的时光。
                    女子闲散地靠在椅子上,姿势慵懒,带出的是另一番优雅别致的情调。
                    她手里拿着小号的手术刀,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骨质挂坠---花了她一个星期的时间,给了她好几处手上的伤口,她自己亲手用手术刀刻出来的花纹,与之前井上给她的那个并无二致。
                    前段时间总看见井上和当地的女孩子聚在一起,热闹的不得了。她一问,才知道,原来井上这家伙跟着人家学什么骨雕去了。井上就是这么个优点最明显:不管在哪里做什么事,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无聊没事做,永远都是那么忙碌的。
                    “那能干什么啊?”她咂着红茶,瞥了井上一眼,揶揄着问道。
                    “唉,灰原医生您别这么没情趣好不好,当地的传统,送给心爱的人会有神的祝福哟~”井上笑眯眯地把她的半成品拿起来,“您也试试吧~?”
                    “免了,这种东西,很多地方再卖的嘛。”
                    “不行,一定要亲手的才有诚意。”
                    “那划伤了手别找我帮你包扎哦……”
                    “不行啊医生……好无情啊……”
                    尽管她那么说了,井上还是不知不觉地给她的桌子上搁了两个坠子,一个是成品,另一个是坯子,等着她去做。
                    可那家伙忘了给她刻刀。
                    事实证明实践的力量着实是伟大的,她就是用手术刀刻完了花纹,精巧细致,当然代价同样不小,那些伤口又细又深,轻轻一碰就会狠狠地疼。缠绷带的时候她瞥见井上在偷偷地笑,顺手就把用完了的卷轴丢过去,井上嬉笑着避开,拉长声音问她:“灰原医生,你看到我的礼物了吗?”
                    “哎呀井上……”她修长的手指按紧了贴在绷带上的胶纸,微笑着回答,“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啊。”连嘴角的弧度都是坏坏的样子。
                    井上鼓着腮帮子瞪着她不说话了。
                    后来她就把它丢进了她那个很久没有用的LV包包里,由于很久都没有用武之地,上面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她也懒于擦拭,就把它扔进柜子里不再管它,用井上的话说:真是暴殄天物。
                    她只是耸耸肩,很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反正掏钱的又不是我,不会心疼。
                    井上用手挡住了脸,痛心疾首地说我真是同情工藤医生。
                    她越发地笑不可抑,冰蓝的眼睛里波光潋滟,盈盈欲滴。
                    雨季的非洲有着一年之中最美的景色,广阔的高原上有着更广阔的天空,原始的风刮过脸颊,空气里尽是草木的清香。远处的村镇只望得见简易的屋顶,炊烟飘不了多么高就会被风吹得四散而去。晴好的夜晚会有篝火和烧烤,木头在火中噼啪作响,橙红色的火花掠过穿好了的肉和蔬菜,鼓声歌声经久不息;有雨的天气一切静默,但是拉开窗子让潮湿却混杂着宜人清香的空气进屋里来,或是关了灯听远处惊雷和近处滴雨,同样惬意。运气好的时候会碰到偶尔迷路的羚羊它们漆黑的眼睛对着人眨一眨就慌忙地跑开;吃过晚饭后去外面散步,盛大如同生命一样的夕阳总是一天结束的最终色彩;晚上工作结束,整个医院和非洲一起在黑暗中沉睡,自己放两首舒缓的曲子,提琴长笛或者钢琴,用它们对自己道晚安。
                    她在这里生活,怀着无比崇敬,享受,与感激的心情。
                    她不会像井上一样站在高大的巨石上大喊我爱这里,可是她同样急切地想把这里的一切融进自己的骨血里,永不分离。
                    她甚至想要带着博士,步美他们来这里看一看,看一看她无比珍视,无比热爱的土地。
                    


                    76楼2012-02-10 11:30
                    回复
                      快年末的月初,医院里新增派了医生和护士,虽然只是实习几个月,但是足以让她的圣诞假期暂时高枕无忧。
                      井上陪她去订了车票和机票,回来后那丫头故作愤怒地说:“灰原医生,我要礼物!”
                      她眼里溢满笑意,像是看着邻家的妹妹,她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礼物?我给你假你不回去,你管我要什么礼物?”
                      “我尽职尽责嘛~”井上笑闹着躲开,“你去春天百货多转几圈,什么好看我要什么。”
                      于是,在十二月的中旬,她安排好了相关的事务,拎着简单的行李上路了,她先去了开罗,再转飞到巴黎,在飞机上她无奈地披上了大衣和围巾,尽管如此她站在巴黎的街头,也仍旧把她冻得不轻。
                      长久的呆在热带,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原始人。
                      热闹喧嚣的街头张灯结彩,她在人群中传过一个个琳琅满目的橱窗,她买了给井上的腕表,给博士的长围巾,给步美的洋装,但更多的是她喜欢的各种各样的东西。从LV里拿钱包掏信用卡时她想起了送给她包包的那个人,抬眼看了看对面Dior的店面,想起了包里的挂坠,她轻快利索地扣上了搭扣,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出去。
                      袋子有些勒手,即使隔着手套和绷带也硌得她生疼。
                      但是她却一直挂着清浅疏离的微笑,宁静,无声。
                      长久以来,令工藤十分苦恼的,不是成群的命案得不到解决,而是这些案子从来不会有假期。临近年末,事件像是大甩卖一样朝他冲过来,弄得他手忙脚乱。说是回来备考,世界上他连书本都没怎么碰过,厚厚的课本上都积了一层灰,他也懒于去擦拭。
                      周末的时候,和高木警官他们一起去医院探望了一个事件中的受害者,出来后谢绝了他们用车载自己回去的好意,他站在医院门口,想着从哪边走会比较近。
                      现在他站在东京繁华的街头仍然有些眩然转向,像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似的,他正想自嘲,一扭头却看到博士的甲壳虫开了过来。
                      博士下车后并没有看见他,而是径直走进了医院。
                      他微微愣了一下,竭力想忽略心里慢慢升腾起的不好的预感,他攥紧了手指。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站在车边等博士回来,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提着医院配药的纸袋子从楼梯上走下来。
                      远远地看过去,博士步履蹒跚,和一般的老人并无二致,苍老和岁月比他的身影更加的明显。
                      博士真的老了。
                      他一阵心酸,不知道那家伙看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博士看到他有些惊讶,下意识地想要把药往身后藏。
                      “博士,我都看到了。”他勉强地笑了,“你别瞒我了。”
                      博士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对他挤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脸,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语气里是他竭力想要表现的故作轻松:“怎么了博士,是什么药?”
                      博士没有回答,直接把袋子递给了他。他伸手接过,博士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他缓缓地打开那个袋子,看着那些药名很冗长,数量很惊人的**有些发愣,和博士相处这么多年,他,包括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博士也是上了年纪的人的事实。就算再怎么和他们一起玩闹,岁月的痕迹终是不留情面,他知道博士的身体大不如前,知道前一阵子他病了那么久没有好并不只是感冒的缘故,但他不知道,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77楼2012-02-10 11:30
                      回复
                        再休息一下



                        80楼2012-02-10 11:32
                        回复
                          Side B番外 I have
                          入秋的东京也已经有了十足的凉意,我搭在床边的手也是十足的冰凉。麻药药效退去后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我看着白色窗帘外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我从小就是很爱哭的人,小时候被别人欺负了,我会抹着眼泪看着新一挡在我的身前,后来和新一吵架了也会偷偷地哭,发展到现在,就是有时候看着新一的脸,我都会因为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而有流泪的冲动。
                          在过去的几年里,在他以柯南的身份存在于我的生命中的几年里,我总是怀着希望在绝望中等待,情人节的巧克力,和园子一起买的情侣挂饰,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我和它们一起在等,等着新一回来,对我说再也不离开的那一天。
                          他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甚至连思考也不会了,我过去的猜疑成为了现实,为什么就只有我傻傻地被骗了这么多年,在博士家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抱歉,那双我看了十几年的湖蓝色眼睛干净如水没有一丝杂质,他真挚地,愧疚地对我说,兰,抱歉。
                          所以,我没有办法怪他,没有办法。我只是摇头,低头,再擦去我的眼泪。他的手指有着春天一样和煦的温暖,我舍不得放开。随后我听到楼梯上清脆的声响,那个和新一同样遭遇的女孩,不,现在已经不能那么叫她了,那个茶发的女子穿着随意的黑色睡衣和软底拖鞋,从楼梯上走下来,一步一步都像是踩着乐点,及其的优雅,无比的从容。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她一样的人。
                          她半眯着眼睛,右手扶着楼梯,连这样随意的动作带出来的都是装不来的高贵,她轻挑着嘴角,声音轻而冷:“哟,打扰了……真不好意思。”
                          我的脸烧得通红,新一冲着她说:“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睡了一整天你在冬眠啊?”最后又补了一句:“凶神恶煞的哈欠女。”
                          她也不恼,只是继续往下走,眼睛里慢慢地填进去了些许神采,她说大侦探你当你是国际**什么都管么,你再那么叫我,别忘了我手里还有那么几颗―――她拉长了尾音不再往下说,一脸的戏谑。
                          我从来没有见过新一能被人噎得没话说,也不曾记得他何时用过那样一种口吻和人讲话。
                          一种自然的,熟络的,有些抱怨的,甚至是孩子气的口吻。
                          是我无法加入也不能加入的对话,而新一的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松开了。
                          所以后来当我得知她去非洲做志愿医生的时候,敬佩之余,我是庆幸的,虽然我知道,自己这么想很不好很不对,但是她和新一之间那种运于无形的了解和默契,着实让我惊慌。
                          再见她,就是在乌干达了,新一到这里来我想是因为愧疚,可我呢?当我看着她在非洲广阔的星空下站在我的面前,等着听我讲话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惊慌,连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她穿着一件款式很简单的白衬衫,袖口领口都滚着精致的蕾丝花边,她的右手斜斜的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她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表情,不言不语,就已是浑然天成的,独特的美丽。
                          她就像是一棵盛开在非洲高原上的美丽神秘的花朵,高傲而妖娆,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动容。
                          我仅仅是开口叫了她的名字,眼泪就淌了下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或是怎么说,而她却递了一方白色的手帕到我眼前,慢慢地开口:“呐,把眼泪擦掉,。”她精致的像是瓷器一样的脸上我读不出任何内容,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她勾起嘴角对我笑着,我觉得我那点狭隘自私的心思早就被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园子,她十分不解地瞪着我说:“你个傻瓜你内疚什么啊?爱情本身就是自私的你不知道吗?”我却因此更加不解,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剥夺了小哀喜欢新一的权利吗?我知道她没有父母,姐姐也不在了,我知道她冷淡的外表下可能有着比我们都真挚的内心,可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她有一双很好看的冰蓝色眼睛,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再大的风浪也掀不起任何波澜,她就总是像一个旁观者,永远置身事外,冷颜看着我们所有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不过,新一终于回来了,这就足够了,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起上下学,一起吃午餐,偶尔吵吵嘴斗斗气,和我们过去十几年里做得一样,不会有不同。可是我偶尔会看到,他手里拿的书不再是推理小说或是足球杂志,而是与医学相关的,各种各样的厚重的书。
                          那么,到底是不同了。那个茶发的美丽女子,就如同看不见的空气,横亘在我和新一之间,无形,却无法忘却。我想伸出手拉住新一,却只能留住他一脸愧疚的笑容和掌心冰凉的沉默。
                          不是吗?他又走了。
                          他倒给我的水还在桌子上没有凉透,他也还记得方才他手心上的温暖,走廊里他远去的脚步声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失,可他确实走了。
                          伙伴,事件,足球,我,我在他心中,排得上第几呢?
                          我痛苦地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嘴边,又咸又苦,一片冰凉,我握紧手指,企图回忆起他的温度,确实徒劳。从前我一直以为,只要站在原地固执得等待,想要的爱就总有一天会来。于是我流泪,我盼望,我希冀,我等待,可为什么在这个残忍的世间,就有一种事情,叫做事与愿违呢?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我偏过头,睁大眼睛,努力压回去了将要再次流出的泪水。悲伤什么呢?至少我们曾经并肩走在东京的大街小巷,至少我们曾一起看过美丽的夕阳,至少他在每一次危险时都会为我挺身而出,至少我难过时他也曾在我身旁,至少我记得他儿时种种的劣行和指间的温度,至少我们见证了彼此由幼稚到成熟的模样。
                          至少……他曾经对我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哪怕不是“最爱的人”,也足够了。
                          这些,都是我一人独自享有的珍藏,我不必悲伤。
                          所以在太阳从地平线上温柔地升起的时候,我借着阳光,隐去了泪光,世界不还是那般寻常模样。
                          ―――I have ―――完
                          


                          81楼2012-02-10 11:33
                          回复
                            还要休息一下



                            82楼2012-02-10 11:34
                            回复
                              Side Final Forget the memory
                              圣诞节临近,东京繁华的街头一片欢快热闹的景象,商店橱窗里精致的新品,有着让人可以为它的美型和价格同时尖叫的品性;匆忙穿过的人们彼此互不相识,脸上带着被世俗打磨出来的漠然;一辆辆汽车喧嚣着开过,不耐烦的鸣笛声是对拥挤的车流人流的大声控诉。
                              对啊,这就是社会,繁荣发达而又幸福的现代社会。
                              兰站在街头,手里拎着买来的东西,十分头痛。
                              她花了一早上的时间耗在商场里,给大家选圣诞礼物,但是如果她没有去超市买今晚在博士家会餐用的食材,她现在还是两手空空。转了一早上,完全不知道该要买什么。
                              新一接了个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博士身体不好被大家一致要求呆在家里休息,英理和小五郎两个人好不容易拉下了脸面,肯一起吃一顿晚饭,步美他们……则是早就玩的没了踪影了。她叹了口气,更头痛了。
                              还有……小哀似乎,也是今天晚上回来吧?她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叹气,已经打电话叫园子来陪自己一起挑选,应该会好一点。然后她深呼吸,像投身战场一样走进下一家商场。
                              难得大家再次聚在一起,她只是想让大家更高兴,仅此而已。
                              她向来不喜欢飞机上的食物,灰原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把头后仰靠着椅背,更不用说她有点晕机。
                              现在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再过几个小时,她就会在傍晚抵达东京,这个阔别了将近一年的,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其实,极度发达和极度落后的地方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鲜有变化。
                              高度发达的城市因为天天都在变,分秒都在变,所以看不出大变化,形似神也似的高楼大厦再多再密集也掩盖不了它们钢筋水泥的本质相似;而极度落后的地方即使过上十年二十年,抑或更久,都只是那副旧模样,灰墙土瓦,潦倒破败。鲜有变化,连岁月也就变得静默而缓慢起来。
                              她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惊喜或者期待,对于这个城市,和这个城市中的人,她足够了解,所以不会害怕改变。
                              她没有把回来的具体时间告诉博士,唯一知道的工藤晚上有案子自然没有办法来接她,好在东西并不多,她坐上计程车以后,有些庆幸而又无趣地想着。
                              傍晚的东京就像是站在一个分叉的拐点上,融合着清醒与沉醉,喧嚣与静默,白昼与黑夜,日光与霓虹,都市的夜空没有星星,更况论月光。
                              繁华的街头路灯一盏盏的在某一时刻骤然同时亮起,堪比白昼的光彩让多少人忽略了远处天际的灿烂夕阳。
                              街头微笑着的牵着手的情侣,一脸倦容的要去挤地铁和公交的上班族,放了学却还没有回家的孩子,人群拥挤而吵闹,在冬季的严寒中仍让人觉得无比的烦躁。工藤前几日对她提起的那场雪不知止于何时,她坐在车里,能看到的只剩下堆积在路边的尚未融化却已经冻结凝固的灰白色雪堆。
                              明明不想叹气,心里却不由得有些怅然。这雪,恐怕是她在乌干达最为想念的东西。
                              计程车停在了米花巷口,她下车前裹紧了大衣和围巾,拿好行李后她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并没有马上迈开步子。太阳已经完全的落下了山去,但仍然有一些暖色的余晖,橘色的暖光和着路灯惨白的冷光打下来,投下细长暗黑的影子,她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用自己最好的状态去面对博士,还有步美他们。
                              


                              83楼2012-02-10 11:3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