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狐慵懒的躺在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的双腿上,公子静静坐着,面露倦意。远处的山脚下,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人迎风而立,一直注视着白狐和白衣公子,眉头紧锁。穿披风的男子,仙风道骨,银色头发随风轻舞,剑眉星目,犹如天神下凡。那只白狐就是我,远处包裹在黑色披风里,犹如天神般的银发男子,就是我的父亲。我看着远处的父亲,眼前的公子,忽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公子的身上很温暖,我看着他困倦的样子,猜想他大概很久没休息好了。我施了迷魂术,让他躺在桌上快些入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这迷魂术的。看他睡着了,我就变回了人形,他睡得香甜,我在他耳边轻笑着,一会摸摸他的鼻子,一会拉拉他的头发。我知道两天之后,他就要离开这去城里了,我们的缘分也就尽了。就像父亲说的一样,他只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父亲自会替我报答,以后我们再无一点瓜葛。想到这里就微微觉得难过,难道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我望向父亲所在的方向,见他已经飞身朝西而去,黑色披风猎猎而动,犹如一朵黑云。父亲传音要我待在这里不要离开,小心保护自己和公子。我不禁开始担心,倚翠村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倚翠山出了什么凶恶的妖怪了吗?如果是妖怪,不是和我们也算同类吗?那父亲会不会杀了他呢?父亲要我保护好自己和公子,以我的法力,如果真有什么凶恶的妖怪,我能对付的了吗?父亲当真就相信我有那个能力吗?他不知道我是个废材吗? 父亲修行已经一千六百多年了,已经是个与天地同寿的地仙了。可是他一直留在翠屏山,没有飞升天界,位列仙班。不是法力不高,也不是德行不够,难道是为了我和族里几个没成人的姐姐才要永留人间吗?如今父亲和族人,早已在人间各个寺庙道观里入了灵籍。各地修行的高僧道长,都知道翠屏山的玄青和他的孩子们,也从不来招惹。父亲更被修行的人们称作翠屏山神玄青子。很多道行极高的僧人道士,都约束弟子不许插手翠屏山一带精灵的事,翠屏山的事自有翠屏山神处理。父亲治理翠屏山五百余年,这里从没出过什么害人的妖怪。这倚翠山也属翠屏山脉,山脉延绵九百余里,都属父亲的地盘,只是父亲多年都不曾离开过翠屏山,只是待在翠屏山顶一块被称做幻雪神冰的奇石附近。更没去倚翠山巡视过。倒是赤儿姐姐,经常出入各山各峰,附近的小妖们都怕她。如果真有什么妖怪,赤儿姐姐早该知道了,怎么会没有提起过?就算不和我这废材提,也会和父亲说啊!看着父亲如风般消失,我隐隐觉得倚翠村一定死了很多人。 我静静的坐在桌上,看着熟睡的公子,又想起了父亲,望着倚翠村的方向。原本刚到山下时,阳光明媚,这里还鸟语花香的。渐渐就阴了天,现在天色更是难看。公子还睡在外面,我怕他染上风寒,就施法将他移到屋内,我真不知道,原来自己会的法术也不少呢。天色越来越暗,不知是天黑了,还是更阴沉了。屋外飞沙走石,阴风大作。父亲还没有回来,这附近不会有这么难对付的妖怪,难道不是妖怪?可是父亲为什么还没回来?我坐在门口,往门外看着,听着风声怒吼般的嚎叫。门窗吱嘎乱叫,像是人恐惧时的瑟瑟发抖。 突然,一阵黑风刮到眼前,在门口处盘旋,越聚越黑,一个不人不兽的怪物在眼前显影。他像人一样双脚站立,可身体却没一点像人。我心中一阵害怕,回头看看熟睡的公子,站起身,转过来壮着胆子大喝:“何方妖孽?见了本仙子因何不拜?”怪物一阵狂笑,笑声阴森恐怖。“呦,这不是翠屏仙子北冥若雪吗?怎么变成小孩子了?呵呵!听说你不愿成人,硬是逆施法术,保持原形,白白浪费了不少的元气,真是暴殄天物啊!既然不想要这一身的法力,送给我不就好了,何必这样的浪费。你要是识相就让开,等我喝了这凡人的血,吸了他的精元再回来好好地疼你,和你算总账。”他的话说的我云里雾里。翠屏仙子?我何时有了这名号的?逆施法术?我这点修行也能逆施法术?正着我都不知道怎么施呢!逆施法术是自伤之术,谁会这么做?北冥若雪?这北冥的姓氏从何而来?我和他又有什么恩怨?他为什么要和我算总账?“小妖女!又在想什么鬼主意?这次你再狡猾也逃不掉了,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斗得过我吗?”这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青面獠牙,目露凶光,利爪如同刀锋。 浑身灰黑色的毛发,根根站立,周身上下丑陋不堪,比野猪还要难看千万倍。“好你个丑八怪,你也不怕翠屏山神把你大卸八块!不知道我是这翠屏山延绵九百余里的公主吗?你活的不耐烦了?还不快滚!等我爹爹回来你逃命都来不及了。”我生怕打不过他只好拿父亲来吓唬他!谁知他不但不怕还哈哈大笑,讥笑着说:“好个翠屏仙子,堂堂北海冰神的后人,居然拿那不济的老爹吓唬起人了!也不怕对不起你娘!看来,你是真的逆施法术,变成了个废人了!你爹已经被蛇妖和一群小妖缠住了,救不了你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阵凉意,什么妖怪竟能困住父亲?难道眼前这妖怪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北海冰神是谁?北海冰神的后人又是谁?我吗? 丑八怪见我一直站在门口不动,没了耐性。伸出利爪直冲过来,我连忙闪身。丑八怪也不理我,径直朝公子而去。我见他白牙森森,利爪如刀,要是公子被他一抓或是一咬,必定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