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好香... 艰难地睁开眼睛,凝住视线才迟迟看清是眼前冒着热气的东西散发出肉的香味,没有力气地伏在地上,继续眯缝着眼动也不想动。虽然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之前追兔子又耗去所剩无几的体力,可就是连送到嘴边的食物都没有开口的力气。
命人熬了肉羹,这大概是他黄信第一次摆出架子吩咐下人。而看着热气腾腾的肉羹端到那白狐面前,它倒闭眼不吃。黄信竟然会把趴着地上的狐狸抱到膝上,轻轻抚了抚那小狐狸的额头,自己取了汤匙舀了肉羹细细吹凉了温和而又坚定地打开它的嘴喂下肉羹,看它不经咀嚼便吞咽下,又送上一匙。
一小碗肉羹很快见了底,狐狸也有了些许精神,总算有了气力。看膝上的小东西活动了筋骨,忽地跳下,舒展了四肢熟门熟路地踱出房间,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蜷起身子自顾自地打起盹来,便不禁笑了出来,也不管它。起身放松长时间被压迫的腿脚自己从书架抽出一卷古老的书简看着。
冷清的太师府终于迎来了一位新住客——一只通体白色的狐狸。
黄信有些郁闷,他自信囊括了天下典籍的书房里竟没有一卷书上有对新来客的记载,那只三尾的白色狐狸。有些颓败,但对它又多了几分好奇。“哗啦”一声,又是一个花盆被在院子里撒欢的狐狸撞到地上。
“别跑!该[文明]死的畜[文明]生、”,仆人气喘吁吁地制住造次的狐狸,闯进太师的书房,“大、大人,这畜[文明]生!”
黄信摆了摆手,“你去忙你的事吧,这白狐随它闹就是”
“这……是!”,仆从无可奈何,只好放开狐狸,冷不防还被那爪子挠了一脸。
“下去吧”
“唉…是”
“过来”,黄信朝在一边舔着毛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的狐狸招了招手,它却像是听得懂黄信的话起身径直向他走去,待它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腿边时黄信从袖口拿出了一面镜子照住狐狸。
这镜子磨得极糙,摆在市集或许无人问津,但它却照得出三界之生灵的原神。镜边精致的花纹刻进繁密的文字,青铜磨的镜面只隐隐约约映出人形。照了他界生灵,却是另一番光景。
这三尾的白狐入了镜像却幻化成了一个白衣的少年,眉眼清秀。
“你叫什么名字?”
清秀少年挑了眉,开了口,“我叫司夷”
“司夷?”,黄信听了不由奇怪,斟酌着,“司、知、掌、典、主、董…‘司’太霸道,‘夷’也蛮横。叫你董平如何?”
“董平?”,少年翻了翻眼。白狐跳出铜镜,镜中又是一片模糊。
既然他没有拒绝,便算是同意。几个仆人也从一开始听自家老爷用唤人的口吻叫一只狐狸,慢慢见怪不怪。而狐狸也只有听到黄信唤它才会有所回应。小跑着跃上他的膝头把草屑土尘一并蹭在黄信的衣衫上黄信也毫不在意,一下下抚着皮毛,挠挠它的耳朵,舒服得狐狸懒散地摇着尾巴昏昏欲睡。时光静好。
黄信除了上早朝,看古书又多了个爱好,就是逗狐狸。平日里下了朝黄信就脱下那官袍锦缎,换了野服素布,这样狐狸也不会滑到地上,爪挠了布料也不需费心修补。每日除了烧骨甲译皲文呈上吉卜,便从一人多高的书架里抽出几卷竹简研读,读到晦涩难懂便抬头看看在院子里撒了欢玩的小东西再继续看那些奇怪的文字
每天吃饱了也没有事做,关在院子里也没有心思修炼,偶尔扑扑蝴蝶,就是追着那人家里养的兔子跑,再不然就是爬上树蜷在结实的枝桠上窝着,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投在身上,悠闲地甩着尾巴。人类有个成语叫“乐不思蜀”,大概就是这样吧,几乎都忘了自己要修炼的事。
终于有一天,他把我从树上抱了下来带进了他的书房放在书桌上,自顾自严实地关上房门,神情肃穆。他又取出了那面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