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发一段~~~
【十五】
新一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了。窗外的夕阳把柔和的光线洒进房间,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抹上一层温暖的金红色,却依旧掩不住新一脸上的苍白。
疼痛已经消失,可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新一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感到床边有异动,新一费力地扭过头来,发现灰原趴在床边,似乎是被自己弄醒了。
“灰原……”新一想叫她,无奈自己声音嘶哑,说话有些困难。
灰原见新一终于醒了,心中涌现出一丝小小的激动,话一出口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还活着啊,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很遗憾啊。新一无奈地想。刚想张口要水喝,房门忽然打开了,来人端着一杯水,小心翼翼地低声问:“小哀,新一还没……”抬头看向床上的人,后面的话猛地冻结在了唇边。
“兰!”新一心头一震,视线定在了兰身上——兰居然愿意来看我!灰原已经起身向外走去,一句话幽幽地飘过来:“好好解释吧。”
只剩两个人的房间显得异常安静。兰有些不自然地走到床前坐下,把水递给新一:“刚好放学路过,我就想进来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没……没什么事,我挺好的……”明显的底气不足,新一喝了一口水之后别过脸去。然后一股温柔地力道把他的脸又转了回来,兰心疼地看着新一苍白的脸庞,把手探向他的额头。新一觉得自己很可能脸红了。
“还要骗我吗?”兰的眼里雾气弥漫,“还在发烧呢。”
“我……对不起,兰……”新一有些无措地看着兰,心里一阵阵地内疚。
兰摇了摇头:“那天回去以后我想了好久,说心里不怨你那是骗人的,但是新一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所以我想和你谈谈……”兰的眼神忽然变得黯淡,自己扭过头去小声地碎碎念:“瞧我都在说什么呀,我凭什么跟人家谈啊,又没有立场……”
“兰,你当然有立场。”尽管兰的声音小得几不可闻,可新一还是听到了,心里一痛,来不及细想变脱口而出:“因为,我喜欢你。”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兰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呆呆地盯了新一半晌,然后脸“腾”地红了,赶忙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说:“啊,那个……其实刚刚博士和我说了一些,我想……等你亲口告诉我……那个,今天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以后可以慢慢跟我说……我,我走了……”
新一看着眼前这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无奈地笑了笑,在她转身逃走以前赶紧拖住了她的手。“别走。”
“诶?”兰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脸的比刚才更红了几分,却因为手上的温度再也迈不开脚步。“新一你身体不好,还是……”
“我没关系的。兰,我都告诉你,所有的一切。”新一挣扎着想坐起来,兰赶紧把他扶起来,将枕头垫在他身后,在床边坐下,听新一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等新一讲完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尽管省略了许多危险情节,兰还是听得心惊肉跳。
“笨蛋……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呢?就算……就算我没办法帮上忙,至少能听你诉说,至少能在你痛苦的时候握着你的手,至少……至少让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啊!自作主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抬起头来看着新一,“我也喜欢你啊……”兰说完这句话,轻轻拥住新一,把脸埋在新一胸口,泪水夺眶而出,带着淡淡的委屈,浓浓的心疼。
“兰……对不起……”轻轻环住面前的兰,新一心里突然泛起无限的酸涩。在刚才的讲述过程中,新一慢慢从兰主动来找他的狂喜中清醒过来,暗骂自己该死。明知道自己最多还有十年可活,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嘴?为什么要向她表白?现在的自己,拿什么来保证她的幸福?难道在让她等了自己那么久之后,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还要再一次伤她的心么?工藤新一,你真是自私!真是该死!想到这里,新一不禁轻轻颤抖起来,抱紧了怀里的人,把脸埋进她的秀发里,几欲落泪。
“新一?”感到有些不对劲,兰抹了抹眼泪,抬头看向新一。此时新一已经调整好了表情,微笑着说:“兰,我有些累了。”
“哎呀,都怪我,你还在生病呢……”兰赶紧站起身来,一脸歉疚。“那新一,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明天还会来看你的。”说完转身要走。
“兰!”
“嗯?”兰疑惑地回头。
“没什么,路上小心。”
“好。”兰冲着新一温柔地一笑,离开了房间。
新一把固定在门口许久的视线转向窗外,望着无尽的夜色,眉间的愁绪渐渐堆起,轻轻叹息:“兰,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