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燮逅流光☆B2ST★120414☆改文‖出柙色男（光耀，准耀，HE）

“梁先生……” 　　专柜小姐一见是熟客，立刻热情地招呼。 　　他的脚不由自主的朝专柜小姐走去，好险现在已经快接近打烊时间，所以百货公司里的客人很少，他就不会那么尴尬；毕竟一个大男人站在化妆品专柜前买东西，还是挺怪异的。 　　只见专柜小姐笑颜顿开，急忙介绍他一定会感兴趣的最近特惠组合，毕竟梁耀燮已经是她的熟客了。 　　“梁先生，我们有新出一款面膜喔，夏天到了，美白很重要，你买回去之后，你女朋友一定会很喜欢的。” 　　“效果好吗？” 　　“很好，而且有搭配特惠项目，如果你连防晒乳一起带的话，才二千多元，很便宜吧？” 　　想想看，家里的防晒乳好象也快用完了，梁耀燮刷卡后，买下专柜小姐所说的特惠组，又买了另一组香味很香的身体乳液。　　※　　　　　※　　　　　※


“都是那个死白痴，害我每个月都得多这一笔开销，混蛋色魔……” 　　梁耀燮洗完脸后，敷上面膜，一边气得喃喃自语。 　　其实，梁耀燮知道自己长得并不好看，他的眼睛太小、太长，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鼻子却又不够挺，嘴巴虽然也小小的，形状亦没有那么好看，搭配起来，五官就是不出色，不像李起光那样俊朗英挺。 　　想当初，他也不知道李起光发了什么疯，竟跟他求欢，连着几年，他跟李起光的关系都没改变过。 　　刚开始，他们发生这种亲密关系时，若是他问李起光自己长得好看吗？李起光总是摆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好象根本就不晓得他好不好看。 　　他只会说他好香、好软、好好闻，把他说得像一块香喷喷的炸鸡排一样，让他心里呕得要命。 　　以李起光的野兽本能来看，他一定自动跳过人的长相，只靠嗅觉决定和自己交欢的人选。 　　在梁耀燮的印象中，只有野兽才能一夜来个七次也无所谓，没错，李起光就是属于这种野兽派的人。 　　所以他没看脸，只靠味道选择对象的情况，倒也满符合他的个性。 　　不知道为什么，多年前，他就像个白痴一样的到百货公司专柜询问什么面膜、乳液类的东西，还得编些无聊的借口，说什么替女朋友买的，其实根本就是他为了李起光的野兽嗅觉买来用的。 　　这些年，他试了各大品牌，花了不少大钱后，终于选定某几种较适合他肤质的品牌；在去李起光的公寓前，他都会先喷上一些香水，涂上一点香香的乳液。 　　他发觉这实在比喷上催情剂还有效，因为只要做这些动作，那个野兽派的家伙就会像发情的猛兽一样的袭上来，死抱住他不放。 　　不过这些年来，李起光进入了社会，工作较为繁重，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老是喜欢黏着他，只会一天到晚想**。 　　但是他的白痴程度跟以前一模一样，只要他工作完毕，就会对着他发情，一脸可怜兮兮的向他求欢。 　　虽然明知这家伙是个色魔，但梁耀燮望着他可怜的眼神，真的对他骂不下口，谁能想象得到李起光是近来最出名的计算机游戏软件设计师。 　　他将李起光今天在**前交给他的支票拿起来看；又是一笔大数目的金额，看到李起光的赚钱能力，有的时候真的很让他这种平凡的上班族吐血。 　　“这家伙真是有够笨的，万一我卷款逃走，他这些年所赚的钱不就全都没了，真是笨蛋一个。” 　　李起光没有处理金钱的能力，他把他赚来的钱全都交给梁耀燮，就连身分证件什么的，也全都交给梁耀燮帮他打理。 　　梁耀燮帮他开了一个账户，将他这些年赚的钱全存进去，早就存到好几千万。 　　跟他这种规规矩矩的上班族比起来，李起光简直像是挖金矿一样的矿工，随随便便就赚得比他这个平凡的上班族多。 　　他每个月就放二、三万元现金在李起光的柜子里让他花用，以免他连提款卡的密码都记不住，一天到晚打电话到他的公司吵他。 　　梁耀燮撕下面膜，一照镜子——嗯，他的皮肤果然白了许多。 　　他轻轻的试试脸上的弹性，感觉还不错，看来这款面膜以后可以多买几片。 　　他打开新买的身体乳液，香味有点强烈，但是抹上去，味道却反而没有那么强烈，闻起来很舒服。 　　他全身上下都抹过了，再试试皮肤的弹性，嗯，这款乳液的吸收力也不错，也许他可以持续买这一瓶身体乳液。 　　梁耀燮关了灯，合上双眼，想到七夕情人节快到了，不晓得李起光会不会买礼物送给他？ 　　这些年来，两人没有过过什么情人节，但是去年的七夕情人节，李起光忽然像个疯子一样的打电话给他，说什么现金不够用，该怎么办？ 　　他问清楚后，才知道李起光买了一台新的摩托车给他，说是什么行宪纪念日要送礼物，当场就让他脸色变黑。 　　行宪纪念日是冬天的事，关七夕情人节什么事？后来想想，才知道他一定是在说七夕情人节，只不过是他搞不清节日，随口就乱说一通。 　　虽然现在到七夕还有一、两个月，但是梁耀燮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期待……


第二章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上不下的，梁耀燮也知道两个人同样是男的，再怎么样，关系也不可能发展到结婚，所以只要李起光不外遇，他就要偷笑了。　　但是…… 　　他的年纪也快要三十岁了，家里的人观念保守，一直催促他赶紧结婚，而他跟李起光的事又没有办法对家里的人明讲，更何况李起光还小了他好几岁。　　儿子有了男情人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他可不想告诉父母，这个男情人还是他以前的家教学生，只怕会吓晕他的父母。　　老实说，只要李起光有一点点心意的话，也许他就不会这么不安吧，两个人交往这么久，连个什么爱的、喜欢的也没有说过，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希望他们今年的七夕会有一点点进展，也许他该跟这混蛋色魔透露一点点自己的想法，否则以他的白痴脑袋来说，他一定不会想到这些事。　　这个生活智障儿，真不晓得他是怎么说服他父母说要自己一个人出来住的。　　想必一定是连他的名字都一起说下去，说什么老师住得近、会来照顾我之类的话，才让他的父母首肯吧。　　但他不是他的老妈子，可以一直这样无条件的照顾他。　　可是，这家伙笨笨的，没有他的照顾，他还真放不下心，况且这些年来他赚的钱都还放在他这里，自己不等于是他的老婆一样。　　一想到这里，梁耀燮立刻脸红。　　虽然对李起光的抱怨像大山一样多，但他还是幸福的睡去，而且是一边抱怨，一边甜甜睡去。　　※　　　　　※　　　　　※

因为屋内有冷气，所以感觉很凉爽；但是梁耀燮刚从外头带便当进来给李起光吃，太阳晒得他快热死了。　　“天气好热啊。” 　　李起光死盯着计算机屏幕看，完全没听到他的声音，手指在键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真的很热，好想去玩喔，也许去海边也不错。”厦耀燮随意的抱怨几句。　　李起光忽然关上计算机，回过头，眼睛发亮的看着他，让梁耀燮心里怦的一阵乱跳。　　他干什么用这种闪亮亮的眸光看他呢？　　难不成他转性，听懂他话里的明示了吗？以前他笨到连他讲开他还是听不懂得蠢事可是罄竹难书哩！　　“老师……”他拉长尾音，变成甜甜的长音。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师生关系，但是这家伙动不动就是喊他老师，好象在他心哩，他永远都是照顾他的老师。　　“干什么啦？” 　　他闪闪发亮的眼眸紧盯着梁耀燮看，让梁耀燮脸上忽然一阵潮热，而且他一屁股的坐在他身边，害他小鹿乱撞。　　那张俊脸死盯着人的时候，真是要人命啊，梁耀燮有一点点小小的晕眩。　　嗯，有可能是中暑的前兆，他不可能被这个白痴色情狂给迷得头晕吧？　　但是看他那迷人的神情，还有闪亮亮的眼睛…… 　　呃，梁耀燮还真觉得有点晕眩。　　这家伙进了社会后就越来越帅，他从没看过这么帅的计算机工程师。　　那些搞计算机程序设计的不是应该每天都做在计算机前，把自己弄得肥得可以出油，旁边还要摆上好几包的盐酥鸡、洋芋片，再加上数十的零食吗？怎么能帅得这么没天理呢？　　“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我？” 　　梁耀燮想凶他，奈何气氛实在太好，他说出来的话不像在凶人，反倒像软绵绵的情话，而且一点威严都没有。　　“老师，我刚写玩一套很难的程序耶。”


“这给你的。” 　　梁耀燮把土产往李起光的怀里塞。　　李起光突地抱住他，哇哇大叫：“好多啊。” 　　“刚好可以分给你爸妈他们，还有你朋友、同事啊。” 　　虽然李起光做的是自行开发的程序设计师，但是他很固定的几家公司都有长久的合作关系，这几家的职员也都认识他，所以他才多买一些，让李起光分给他们。　　“老师对我最好了……” 　　他又是那种小猫小狗摇尾巴的表情，紧黏着他，让梁耀燮忍不住抱紧他。　　五天没见到这个笨蛋，不晓得他会不会饿死？　　“这几天有吃饭吗？” 　　“有，孝盛都会带东西给我吃。” 　　“孝盛？” 　　他的回答让梁耀燮奇怪的看他，他却咧开嘴说：“就是那个臣巨公司，他找了孝盛盯我，说不想让我的程序写得太慢。” 　　梁耀燮不禁失笑，李起光有时同时接好几家公司的Case；他做起事来，是自己有兴趣的东西先做，所以往往有的先完成，有的后完成。　　若是公司急着用的，就会火烧眉毛似的每天打电话催他，更谨慎的，还会派人来盯他，所以有人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的事。　　“你现在还饿不饿？土产里面有小饼干很好吃。” 　　“我要吃。” 　　“走吧。” 　　梁耀燮走上楼梯。　　走在他身后的李起光往另一个方向望去，那个地方并不是梁耀燮来时的方向，而是孝盛离开的方向。　　望了几眼后，见孝盛已经消失踪影，他随即才踏上楼梯。　　这天，两人又是打闹到半夜，梁耀燮才会去自己的住处。　　※　　　　　※　　　　　※

从此之后，梁耀燮只要一下班便会带便当给李起光吃，而李起光总是站在公寓的门口等着，让梁耀燮对他的体贴另眼相看。　　眼见七夕快到了，梁耀燮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跟李起光讲这件事。　　其实只要他命令李起光听他说，李起光绝对不会不听，但是就因为这样，梁耀燮更没有办法这么做。　　他偶尔也希望李起光能主动一点，而不是要他摆出家庭教师的威严，他才会乖乖照做。　　他想还是给他一点暗示吧，但是他知道只要李起光一写计算机程序，他就完全没听见他说什么，而且这几天李起光在计算机前越耗越久，久到他实在快受不了了。　　“起光……” 　　“嗯？” 　　他好象根本没在听，只是机械化的应声。　　“起光……” 　　“嗯？”又是要死不活的应声。　　梁耀燮越听越火，满肚子的怨气一下爆发出来。　　他不发威，这臭家伙还真把他当成病猫啊。　　“臭起光，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梁耀燮生气了。　　李起光绝对没有傻到自讨苦吃，他急忙转过身，不敢再看着计算机屏幕。　　“七夕情人节快到了，你有什么打算？”他毫不客气的逼问。　　李起光一时愕然，呆呆地重复：“七夕情人节？” 　　“你总要有点表示吧，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的话。”他故意把喜欢这两个字加重语气。　　闻言，李起光的身体抖了一下。　　“唔，给你。”梁耀燮满意的递出自己已经排了千百变的约会行程。　　虽然这个行程序自己安排的，根本就不是情人安排的，但是李起光这么没神经，如果他不主动点的话，恐怕到了七老八老，他们都还没约会过一次。　　“这就是七夕情人节的行程，你没有意见吧？” 　　梁耀燮话虽然说得很大声，但是他的态度却有点扭捏；再怎么样，也算是他硬逼李起光跟他约会，好一点的人会说他大胆，坏一点的人大概会说他是迫不及待吧。　　李起光把那张纸看了好几遍，呆呆的发问：“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 　　那是一家超有名的汽车旅馆。　　梁耀燮把那张纸抢过来，硬是在纸上写下背在心里无数次的地址，回答：“就在这里。” 　　李起光的又发出痴呆的光芒，让梁耀燮羞极动气，忍不住用脚踢他。“你是男子汉吧，什么都要我准备，你到底有没有头脑啊？” 　　“呃？” 　　“不管了，旅馆油你去订。这么热门的日子，你一定要预订喔，不然一定会没房间。你若忘了，我就宰了你，知道吗？” 　　李起光突然向前抱住他，又在他身上磨磨蹭蹭。　　“老师，你对我最好了……” 　　“少恶心了，你滚开啦……” 　　梁耀燮推了李起光一下，却忍不住笑出声，今年的七夕情人节忽然让他充满了热烈的期待。

最近梁耀燮每天都敷上各类面膜，也不断的勤抹乳液，保持自己的身体既香又软。　　好不容易等到了七夕情人节，他一大早就起床，开始等着李起光还按门铃。　　谁知道八点过去，九点过去，都到十点了，还不见李起光的人影。　　他打电话到李起光那里，李起光人不在，只有电话录音机；他再打李起光的手机，李起光竟然关机，虽然他知道他常一关了机就忘了开，可是…… 　　“搞什么？人跑到哪里去了？” 　　他原本是生气，后来看时间越来越晚，还是没看到李起光的人，忍不住担心起来。　　他害怕李起光是不是过来这里时发生了什么意外，如车祸之类的，要不然他不敢爽约的，他相信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梁耀燮查了一个下午，从李起光到他住的地方都没有发生任何车祸；他心急之下，差点就到**局备案失踪人口。　　晚上他干脆到李起光的公寓等他。　　谁知道他等了一整夜，李起光都没有回来。　　他心急如焚，打了电话到他父母家，谎称说要找他，他父母也说他没有回家。　　他简直快急疯了，在他的公寓前团团转。　　谁知道了隔天早上，李起光竟一脸兴高采烈的回到家。


梁耀燮回家后，脸上青筋爆凸，越想越气。想他浪费了十年时间在李起光身上，付出的感情、时间，岂是李起光一句“你只是老师”就可以撇清的。　　难道他陪他上床，也是老师应该做的事吗？　　报复！　　他一定要报复李起光这个该下地狱的混蛋，这样才能消解他的一肚子怨恨，而且他一定要把李起光整得很惨。　　他以为他找到另一个女人，就可以把他踢掉，哼，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他梁耀燮可不是软杮子。　　他翻开柜子，拿起李起光交付给他的存款簿，一个恶毒的主意立刻涌上心头。　　第一个，当然要搞到他身无分文，明天马上把他所有的钱都汇到自己的帐户里，男人没有钱，看他还能怎样作怪？　　都怪自己平常对他太好，他才会这样不把自己看在眼哩，自己苦心安排的情人节计画，他竟然照本宣料的拿去讨好别的女人。　　光是这一点，他跟李起光的梁子就节大了啦！　　Ａ走他的钱只是报复的第一步，他还要他的日常生活也向活在地狱里。　　梁耀燮躺倒在自己的棉被上，一阵冷笑倏地跳上梁耀燮的嘴角，一连串的报复计画慢慢成形。　　他若搞不倒李起光这个白痴，他梁耀燮就不在台北混！


拿起大门钥匙，梁耀燮轻而易举地就进入李起光的家里。　　毕竟他们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李起光的住处他也有钥匙，而且他要来之前，已经先打电话确定过李起光不在。　　果然如他所想，昨天他砸毁了他的计算机，为了工作，他一定得去卖场重新买一台更好的计算机回家，所以他现在一定正在卖场里闲逛，屋里没人。　　屋外艳阳高照，房子里因为没人，所以没有冷气吹拂，炽热的高温让人觉得极度酷热。　　梁耀燮轻轻悄悄的爬上放置冷气的地方，手中的铁锤就像所命妖刀一样，夺命似的往下敲坏冷气，一下比一下敲得更用力，好象他敲的正是李起光这个混蛋的猪脑袋。　　“我就不信，夏天这么热，没了冷气，我看你怎么过活？我就让你每天热的半死，比活在地狱里还惨。” 　　出够气了，梁耀燮试着打开冷气，确定冷气果然被他敲坏了。　　哈哈哈，第一步，Ａ走他的钱，他已经做到了。　　第二步，弄坏他的冷气，他照样做得很完美。　　他慢条斯理的走下楼，拍拍身上被冷气灰尘沾到的地方，拿起手机拨打李起光的电话—— 　　“起光……”他的声音软绵绵的，好象刚才砸了他冷气的事，只是一场梦而已。　　李起光接到他的电话，声音马上变得怯懦：［老……老师……］　　“你在买计算机吗？” 　　李起光对他根本就不会说谎：［是，因为老师昨天把……把……］为免触怒梁耀燮，李起光说得极度小声：［把计算机砸坏了，我想重新再买一台，可是有点问题……］　　梁耀燮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所说的问题是啥。　　李起光没有使用信用卡的习惯，而且由于他对钱没什么概念，所以才会把钱都交给他管，他每个月只会给他一点现金零花；现在他要买计算机，以他手边的现金而言，当然买不起。　　“老师昨天太机动了，你有心爱的人，老师为你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再像昨天一样的发狂呢？起光，你愿意原谅老师吗？” 　　原谅老师这个想法，让李起光大受震惊的说不出话，梁耀燮的强势跟霸道他很久以前就习惯了，怎可能会有原不原谅的想法。　　“你在哪里？我去帮你付钱，要不然你手里的现金不够付买计算机的费用吧？” 　　李起光喜出望外，完全没想到他的钱原本就是梁耀燮在处理，现在他要买贵重物品，当然得跟梁耀燮拿钱，他只记挂着昨天梁耀燮大发雷霆的事。　　［老师，真的可以吗？］　　昨天梁耀燮的余威，还让他记忆犹新。　　“傻瓜，这本来就是你的钱，有什么不可以？你高兴买多高级的计算机，就买多高级的。” 　　梁耀燮的话让李起光差点欢呼出来。　　挂上电话后，梁耀燮眯起了眼，那一双眼睛眯细后，当被人说成是精明的眼神，此时却流露出一丝阴险。


第四章
　　急诊室里—— 　　梁耀燮双眼通红，李起光还安慰他别难过，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梁耀燮对他做的坏事。　　“老师，我没事的，一定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累才会昏倒。” 　　才不是，是因为我故意在你的食物里加料，你的身体再好，也没办法承受一天到晚拉肚子。　　原本的报复行动在真正看清楚李起光究竟瘦成什么模样时，梁耀燮差点想到捶死自己。　　医生把他的衣服拉起，李起光瘦得骨头都显露出来，整个脸色青白难看，梁耀燮在良心的苟责下，蒙住脸哭出来。　　李起光握住他的手，不断的安慰他，说自己没事；他信任的眼光让梁耀燮双唇颤抖，他一直知道李起光是相信他的，否则他怎么可能一再拉肚子，却又因为相信他，把饭吃下去。　　“老师，你别哭啊……” 　　见他泪流不止，李起光忍不住慌张起来，做势要拔掉点滴的针头，硬撑着说自己很好，没有梁耀燮想象中的严重。　　在他这个贴心善良跟信任之下，梁耀燮再也没办法恨他。　　“你不要动，你手机带了吗？要不要叫孝盛来看你？” 　　他只耳闻过孝盛的名字，却没见过这个女人，一来是因为他内心反抗，二来也是因为时间不巧；尤其是李起光提到孝盛时的神情，有的时候会让他暗自咬牙，今天是他第一次承认孝盛的存在。　　他帮李起光拨电话给孝盛，没多久，他就见到李起光嘴里说喜欢的女生出现。　　她一头长发，眼睛就像会电人一样，巧笑倩兮，非常可爱。　　李起光一见到她，整个人立即便得神采飞扬，让梁耀燮更加明白自己毫无希望，因为李起光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他在李起光身上头注了十年的感情，却在这一刻什么都清楚了，也什么都放弃了。　　他之前不肯见这个女的，也许是知道会碰见这样令人伤心的情景。　　梁耀燮缓缓的走出急诊室，留下孝盛跟李起光独处。　　他跑到厕所哭了一阵子，知道是该他放手的时候了。

第五章
　　梁耀燮保持礼貌的请两人进门，奉上两杯茶后，他生疏的问：“你们最近好吗？起光、孝盛。” 　　李起光点头，言不及意的说了一些话；孝盛则一直在旁边用手指轻轻的戳他的手臂。　　“好，好，等一下啦。”李起光的表情越来越扭捏。　　孝盛轻声道：“说啦，快点说。” 　　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梁耀燮也不好意思问，毕竟自己只是个外人，但是见他们这么亲密，他还是有点难过的别过头。　　孝盛一直催促李起光，李起光的表情很奇怪，到最后他们吵得有点大声，让想装成没听到的梁耀燮都感到很尴尬。　　“叫你说就说，你怕什么？本来这件事就很怪异啊，有什么好不能问的，那本来就是你的啊。”孝盛的声音有点尖。　　李起光还是像个闷葫芦一样的不说话。　　“有什么事吗？起光？” 　　终于明白李起光不是单纯想见他而来，而是被孝盛逼来的，他们好象想跟他说什么。　　梁耀燮的心情一下荡到谷底，果然失去他，对李起光而言一点也不算什么，他们这么久没见面，他也不会想要见他。　　他不想为此而心情滴落，但是他的确很受伤，难道他陪了他十年，李起光对他连一丝感情都没有？　　李起光还是抿着嘴。　　孝盛迫不及待地说：“老师，因为起光性子内向，所以不好意思说，我替他说好了。” 　　“怎么样？”他捺着性子问。　　孝盛张大会放电的双眼，振振有辞地问：“老师，起光工作这么多年，他的开销又省，应该有很多积蓄吧。” 　　梁耀燮吃了一惊，原来她是要和他谈钱的问题。　　“这钱是起光的，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要放在老师这边，还要老师帮他开户管钱，就连公司开给他的支票也都交给老师。”他越说越放肆：“老师，不是我怀疑你的人格，而是这样做真的很违背常理，起光凭什么不能管自己的钱？你又凭什么拿他的钱？你们只是以前有师生关系而已，你根本就不是他的什么人。” 　　她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梁耀燮帮李起光管钱是另有所图，还可能是为了要Ａ走起光的钱才这么做。　　她摆明的认为，因为她跟起光是亲密一对，凭什么她就不能管，而梁耀燮这么外人就可以管李起光的钱。　　梁耀燮当场脸色铁青。　　“起光老实，不肯来跟你要这一笔钱，但是我用起光以前的资料算了算，这笔钱很多吧，老师，你都花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肯环给起光？我听起光说，你每个月只给他二、三万元，你做这种事太过分了，那些钱比银行利息还少耶。” 　　梁耀燮目瞪口呆，他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贼，而且盗用起光辛苦赚来的血汗钱。　　他之前的确是气愤之下，把李起光的钱转到自己的帐户，但是他一毛钱也没花过；自从他决定放弃对起光的感情后，他又把钱移回原来的户头了。　　毕竟那是起光的钱，并不是他的，他分得清清楚楚。　　“我帮起光开户存钱，是因为起光没有金钱概念，他支票拿了就乱丢，自己也不知道丢到哪去，所以我才帮他管钱；每个月给他二、三万零花，是因为起光常忘了提款密码，所以我才给他现金花。” 　　他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纵然实在难以置信她还为入门，就已经管起起光的钱，还来他家兴师问罪，摆明他是个偷钱的强盗似的质询。　　但是当他看到一脸尴尬的李起光时，他留了情没骂出声，只说出他为什么帮起光理财的原因。　　孝盛根本就不相信。“老师，你把起光的钱拿出来啊，起光可以自己管自己的钱，犯不着老师帮他管，就算他不会管，我也会帮他；你又不是他的什么人，钱一直放在你这里，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讳拿去乱用。” 　　她大刺刺的态度，让梁耀燮气得有点发抖。　　他从柜子里拿出存折跟印章。　　“这是起光的钱，我发誓我一毛钱都没用过。” 　　孝盛拿起存折，翻看起刺后，脸色不太好看的呛话：“我要回去对照一些起光留下来的资料，才知道钱的数目对不对。” 　　梁耀燮吼出他的不满：“你尽管去对，多出来的尽可退给我。” 　　吼完后，几乎伤心得快要飙出眼泪。　　李起光没有感谢他这几年为他存钱的辛劳，竟然连同孝盛来跟他要钱，把他当成贼一样羞辱一顿。　　他是不爱他，但是有必要在他女朋友面前把他当成小头一样吗？亏他还兴高采烈的赶回家，没想到竟然是面对这样的污辱。　　“我们先走了，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会再联络你。” 　　她话里就是不相信他没有偷用李起光的钱，还故意在有问题这三个字上加重语气，说得梁耀燮羞辱交加。　　收拾好存折跟印章，孝盛已经达成目的。　　她强势的拉着李起光起身，李起光则怯怯的叫了梁耀燮一声老师。　　梁耀燮没有回话，他用手掩住脸，一直等到门合上，他才愤怒的哽咽哭出声。　　他这几年为李起光做牛做马，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显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简直是笨蛋一个！


“耀耀……”李准拉长的尾音变成撒娇的娇音。　　一个大男人发出这种声音，应该会很让人厌恶，但是跟李准逗笑的表情相衬起来，公司的同事们会以为她们只是爱闹着玩，而且感情应该很不错。　　“你再过来，小心我割到你的要害。” 　　梁耀燮正拿着美术刀割纸，而且他说这一句话时，眼睛上吊，露出阴狠的狠态，绝对没有哪个白痴敢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就连李准这种老狐狸也不敢跨越雷池一步，立刻把本来想碰梁耀燮的手停在空中，硬生生的缩回来。　　“我要申请钱啦……”李准一脸委屈，好象梁耀燮对他很坏。　　梁耀燮根本不想理这个人渣。　　自从上次他因为喝醉酒，神智不清的被李准带到旅馆后，他就戒了酒，对这个人渣更是没有好脸色过。　　但是李准不但不以那天的事为耻，还三番两次的招惹他，而他一贯冷眼以对；不过他这样做，似乎让李准更有精神。　　他真是搞不懂他在干什么？　　他对自己还有一些自知之明，明白李准绝不是爱他爱倒神魂颠倒才一直来招惹他。　　吼，他到底想干嘛啦？　　“跟我上一次看看嘛，说不定你会喜欢的。” 　　李准在他耳边挑逗的语气只让梁耀燮想吐。　　若不是在公司里无法闪避这个人，更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揍他，梁耀燮只怕早已伸出手跟脚对他拳打脚踢一番。　　“你再想一万年也不可能。” 　　梁耀燮的标准回答让李准嘴上的笑意加深，毕竟越得不到的才越有趣，太容易得到的，一点也不值得珍惜。


第六章
　　十一月这一天，天气依旧炎热，办公室的冷气开得极强，还得穿上一件长袖才不会觉得冷，但是梁耀燮的额上布满细细的汗水，上司只是把单据放到他的前面，他就已经冷汗直流，因为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写错金额了！　　“厂商非常的声气，你到底在干什么？落差两百万，你赔得起吗？就算你赔得起，厂商再也不跟我们合作的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上司的声音充满焦急，这个厂商是提供他们公司货源的大厂商，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使得厂商非常愤怒。　　他们的经理已经接连打了好几通电话来骂人，而且梁耀燮犯下的错误不只如此，他把这家厂商的支票开给另一家，把另一家的支票开给这一家，而两家的金额差距极大，这一定要补钱，而另一家却不肯退钱。　　若是事情搞不定，这笔钱就要公司自行吸收。　　“我会立刻去厂商那边处理。”梁耀燮二话不说，立刻拿着资料就要出门。　　这两笔资料市前阵子他被孝盛、李起光连袂来要钱时处理的，他当时心情很差，结果就不小心出错了，他一直没察觉，直到今日才爆发出来；而这两家厂商是跟他们公司合作厂商中，最难应付的两家。　　“耀耀，我跟你一起去，另外一家的老板可没那么好说话。”李准提着外出公文包，快步跟上他。　　梁耀燮原本不想跟他一起去，但是他现在火烧眉毛，就好象热锅上的蚂蚁，多一个了解厂商的业务人员一起去，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梁耀燮拉下自尊，艰难地说出口：“谢谢……” 　　自己犯的错太大，李准友陪他一起去让厂商骂得臭头，已经算得上非常好的同事。　　李准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别这么丧气，我会努力帮你的。”


［老师，怎么办？洗衣机不会动，我不晓得它为什么不会动？］　　李起光的夺命连环叩响了整个上午，梁耀燮只要一接听起来，一定是李起光鬼哭神号的叫声。　　从一大早，为什么烤箱烤面包，面包烤起来变成焦炭、热水开引机坏了、蛋要煎几分钟才能翻面，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搞得梁耀燮都快错乱，最新的一通电话是洗衣机坏了。　　“洗衣机有保证书，你看保证书上的电话，通知厂商来修理。” 　　李起光声音放得很低，像怕被骂一样的小声道：“我不知道保证书放在哪里？” 　　一想起李起光的低能生活能力，这件事并非不可能。　　梁耀燮叹口气，“叫孝盛去找找吧，我都统一放在柜子里。” 　　［我不要孝盛找，老师你快过来帮我找，东西都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蛋煎得好焦，我也吃不下去，我明明有照老师说的时间翻面啊，不晓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去外面吃不就得了。”梁耀燮提出最快的解决办法。　　［不要，老师，你快过来，快过来……］　　李起光一直嚷着要他过去。　　梁耀燮已经不想再见他，他找了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你白痴啊，我要工作，我又不像你这么会赚钱。” 　　［那我的钱都给老师，你赶快过来。］　　他不负责任的发言，让梁耀燮差点昏倒，他将声音压低：“你不要乱说话，我不想引起孝盛误会，以为我又污了你的钱。” 　　李起光在电话那一头声音忽然变得很大：［我不要孝盛管钱，我要老师管钱，老师你快点过好不好？我好想你喔。］　　他撒娇的话让梁耀燮心里觉得又甜又苦，他知道他都是随口就说出来，所以当初自己才会信以为真，现在他不想再让自己陷落下去。　　“我真的很忙，不能过去，我最近在工作上犯了一点错，要加班。” 　　这些话并不完全是谎话，但却是直接拒绝李起光最好的说法。　　［真的啊，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就没办法，好吧，那再见了。］李起光终于满腔失望的挂上电话。　　梁耀燮平稳住自己的心跳，昨天跟李准的接吻没让他有任何心悸的感觉，但是今天只是李起光打电话过来求救，他的心口就跳得很快，看来他还是难忘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