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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

繁花掩饰了娇艳和妩媚,悄悄地隐藏起了美丽。于是,热闹的夏季没有了踪影。一出华丽的舞台剧虽然谢幕,但是更精彩的却要来临。秋,走来了。如同成熟女人无限的魅力,她一显身,就让人神魂颠倒,一种别样的迤逦步满眼球,一种无言的神秘萦绕心头。
秋,每每提来,在我心头充溢的总会是感动。而我的记忆也保留着许多关于秋的精彩片断。小学时写作文,我最喜欢写秋。“农民伯伯辛勤的劳作着,收获了沉甸甸的玉米,一排排整齐地堆放好。玉米垛在阳光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一行大雁在天空飞过。一会儿排成人子型,一会儿排成一字型。”秋天在童年的笔触下已经是天堂般的美丽了。
秋天的野外,目之所及,一片片黄色、棕色和橙色,显现出大气、稳重的姿态。秋天的色彩是因祸得福。花草树木瓜果禾秧的凋零不但换来了成熟的喜悦,更描绘出另一种风格的风景国画。浓浓的黄色逐渐掩盖了绿色,衍生出棕色、墨绿色以及夕阳红。接踵而来的暖色调凸现出一种成稳风范,一种淡淡的感伤,一种隐隐的神秘。黄色的枯草在秋风中抖擞,黄色的草帽在黄色的谷穗间偶尔抬头,一只鸟在浩荡空旷的天宇中掠过,金色的夕阳垂在远山后,夹杂了金黄、棕色和墨绿的枫叶松针被染上了金色……怪不得,成年人以及诗人最喜欢秋天。睹物思情,即使是站立在一幅描绘秋景的油画前,他们也会感叹。或许是联想到韶华易逝,或许是享受丰收喜悦,或许是孤旅游子在苍凉暮景中回念起家乡某一处的景色。
喜欢秋,更因为贪嘴。是秋满足了一年中积攒的所有食欲。而这种饱食终日后的精神富足唯有在家乡的田园里才能享受得到。在一场秋雨过后,浓浓的雾霭还没有散尽,大人们就踩踏着晨露满载而归了。箩筐中堆满了金黄色的玉米、敦实的南瓜、翠绿的豆角、裹挟着泥土芬芳的土豆、红薯。老人们一刻也不闲着,调了大个的厚实得,洗摘、剥皮、削切,或上锅蒸,或下火烤。当小孩子们睡眼朦胧地醒来是,各种芳香就扑鼻而来了。于是大快朵颐,整整一天就不住嘴了。那热腾腾的玉米是刚出锅的,而且要让大人们将一根筷子从中间穿过,举着筷子才能吃。一口下去,笑容便从心里迸到脸上。那切成块的蒸南瓜放近小碗里,散上一层白糖,一勺勺舀来吃,脸嘴角得残渣都顾不上插。在吃过又麻又绵的烤土豆、松软甘甜的烤红薯后,胃口还很好。于是又换种吃法,把生红薯一洗,狠狠地咬上一口,要的就是那股脆劲,那味苦之后连绵不绝的甘甜。但是,不劳而获的食物还不够滋味,是自己动手收获的才好。于是,一伙人便相约去田野间拾野果。野外到处都是美食,你瞧,黑红色的酸枣、血红色的醋溜溜、黄色的酸溜溜、紫色的山戋戋、黑色的野葡萄。尽管叫不上学名的美食成为大自然的恩惠,让我们乐不胜收。而今在城市居住的孩子们也许永远体会不到那种滋味了。
秋是会唱歌的,堪称是绝代的歌唱家。秋风萧瑟中,枯草更善于回响,在茫茫的原野中低低吟唱,似哭泣似倾诉,更是柔柔的嘱咐。秋风扫落叶,秋夜中轻轻地在枕边树起耳朵。窗外,落叶随着风的节奏在大地上移动,是秋风拨动大地的丝丝弦音,是秋风抚慰梦乡的阵阵低语。偶尔,风住了,蟋蟀们的悉窣声就显现出来了。更远处,咕咕的猫头鹰、呱呱的夜蛙、都一同夹杂进疲惫的梦乡里。
秋,用收获了果实的秸秆烧出了一把火,点燃了打谷场上的灯火。风车隆隆,吐纳出瀑布般的谷子,任意在风中悠扬;秋,用清凉的笔触饱沾了青灵的溪水,在山间田野勾勒出一笔乡野风情。秋,一上场,就带来了所有的盛装,把千柔百媚淋漓精致的展示给心上人。于是,我嘴迫切地希望成为秋的情人。用全部的心思去揣摩她,做她的知己。知秋,多么想,这个世界上,唯有我有此荣耀。


1楼2006-12-10 00:37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