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雨。大多数男生各自摆着造型静候女生,简直一个比一个颓废,一个比一个沧桑,在看到他们的造型后,我发现经久年前,我犯了一个错误,理解错了“颓废也是另一种美”。不置可否,我很自然站着,但并不等待什么一见钟情,而是期待有个自以为潇洒的男生很走运地摔上一跤,然后我还可以幸灾乐祸,仰天大笑。
可惜,直到雨停了,我也没笑出来。除了穿着自己衣服精心打扮准备选美的形形色色的女生外,没有一个倒霉蛋在坑洼不平的水洼中摔个底朝天。
晚修,课室里吵成一锅粥。
“回来了?”球看着我坐下,他一向不喜欢凑热闹。
“靠,居然没有一个傻子在雨中华丽扑街,浪费我的青春。也不知道我一秒几十万上落。”我环顾四周,发现一些老面孔,都是初中同班同学。
“去你的。看靓妹就看靓妹,找什么借口。”球淡淡地说,却带着腥辣的味道。
“看你妹。”我比了中指,幽怨看着他,“给你这混球骗了。”
“什么!”球正在用黑水笔在每本新书签下大名。
“你妹的,谁说文科班都美女的,骗我进文科班。”我愤懑,实际上我的确偏文科。理科嘛,只记得什么斜塔的什么实验,分不清韦达定理是数学还是物理的,化学也只是记得什么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甚至偏理科的地理也只是勉强合格。
“又不是我说的。”球停笔,看了看窗外,外面只有昏暗的路灯。
我也知道不是他说的,也知道他为什么定定看窗外。那是初中的事了,一群还算天真的好学生在宿舍里向往着高中生活。那时议论着的话题是高中选科。当时文理之争尤为激烈。但不知是谁说出一句“我听说高中文科美女多。”于是,刚才激烈争辩的双方都静了下来,在心底有了自己的答案。
高中后,以前那个宿舍的成员尽管各奔东西,但几乎都在文科班中奋斗着。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正在后悔?或许已经在向往大学生活了吧。我们总在初中时向往高中,高中时又在向往大学。有向往,大抵都是因为现实往往与想象不同。现实很骨感,骨感到初中时立志离开樟中的我们,又回到了这里。
“对了,你怎么在这。你的成绩应该可以考到更好的学校。”我拔开笔帽开始在每本书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一言难尽,你不也在这吗?想当年,你的成绩那叫一个销魂。”球语气透着无奈,也透着初三分班后一定有故事。
“哎,也是一言难尽。”我停笔,仰头,看着摇曳的风扇。
于是,我和球双双翻开初三回忆录,开始铺天盖地得向对方描绘各自昏暗的初三生活。由于初三时,不知教育局哪位大人突发奇想,取消优等班设立平行班。这项决策可谓苦煞了有两年好学生友谊的我们,就此提前各奔东西。聊天中,我获悉了阿波去了B部最烂班,而我去了A部最差班。还真是狗血的巧合,更狗血的是,高中又出奇碰头。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感慨,催生惺惺相惜的同情。
球直直地看了眼黑板,然后低头,答非所问:“高中生活也不错嘛!”
“怎么不错?”我搔搔头,果然,青春不需要太多杞人忧天。即使天塌下来,也不只是一个人的事。
“你看最前面两排的女生,第二组左边,很白那个。”阿波抬头抿了抿嘴,用手摸了摸下巴,大人的狗屁动作。
“是很白,怎么了?”我按照坐标,锁定一个很白的女生,第一印象就是很像欧巴桑。
“她是小威暗恋对象。”阿波轻描淡写。
“不会吧。喜欢一个欧巴桑?”我诧异。小威是我们的初中同学,也是仅有他选择理科的宿舍好友。记忆中,他是一个很文静很帅的男生,是属于很多青春期女生喜欢的菜。
“真的,骗你干嘛?”阿波白了我一眼,翻起书,“你仔细看看,人家又不会差。”
“没感觉。”我无奈摇了摇头,不时地瞄一眼四周,依然吵成一团,但却不缺文静的型。
“你看,那个女生。”
“哪个?”
“前一排靠窗那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