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在等待龙族领域出现波动的这个时刻。楚子航屏息运气，将全身力量灌输到手掌，以太极的绵柔之力将长刀深深插入龙的脊柱之中。龙痛苦而疯狂地扭动着，高昂的头却一点点垂下来，庞大的身躯也渐渐瘫软。楚子航握住刀柄，被甩到一边的岩壁上，洞顶细小的碎石簌簌崩落。
炽热的领域逐渐消退，但龙还没有死绝，巨大的黄金瞳里怨毒的光迸射。恺撒举起枪，两发子弹准确命中龙瞳，血污飞溅。又是两发子弹，子弹穿过龙的颅脑直击脆弱的神经中枢。山洞里回荡着龙濒死前的怒吼，如钟轰鸣。
两人的言灵都已收回，一时间偌大的山洞里安静得有些诡异。恺撒刚想把沙漠之鹰收回枪套，却突然听见楚子航的声音：“恺撒，任务还没结束。”
楚子航执刀而立，神情肃穆，他因为爆血而显现出的龙类特征还未褪去。“好久不见了。”他看向黑暗里，语气淡然。
一瞬间恺撒看见黑暗中一双双黄金瞳被点亮，每一双眼睛里都毫不掩饰地带着杀戮的欲望。“这些是死侍，看起来数量很多。”
“啊，知道了，看上去就叫人恶心。”恺撒把装满子弹的弹匣狠狠拍进沙漠之鹰里。他抬起头，眼里金色的海潮层层翻涌。“楚子航，我们在这里比一次如何。”
“随你。”
死侍们一步步逼近。恺撒和楚子航背对着彼此，嘹亮的龙文交织在一起。空气震动，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扑进黑暗。
言灵·镰鼬
言灵·君焰
爆发！
恺撒把镰鼬的领域推到极致，这些风的精灵是他最忠实的仆人。沙漠之鹰的枪口焰闪灭，在视网膜上留下白亮的光。他索性闭上眼，凭借着骄人的听力在黑暗中闪避、攻击。
另一边楚子航手中长刀如蛇狂舞，刀身经过无数遍血的洗礼依旧暗金浮动。在君焰高温领域的覆盖下，死侍们被灼得连连哀嚎。但它们仍然不知疲惫地如潮水般涌上去，似乎想要把领域生生撕出一道裂缝来。
死侍们尖厉的惨叫连连响起。但是言灵的维持也在迅速消耗着两人的精力。两个人都清楚地感觉到领域已经出现了松动，如果不速战速决，两人都将很快耗尽气力。
楚子航迅速吟诵着，血管里龙之血剧烈沸腾。他再度爆血了，身体各个部位都在被强化。与此同时龙类的特征在他身上愈发明显：灰青色的鳞片覆盖了他的体表，握刀的指节暴涨，膝关节逆翻，脚趾深深抓地。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古怪的低吼。
恺撒看着楚子航周身沐火如同地狱修罗，金红色的火焰所过之处死侍均被焚烧殆尽。而他自己身边具现化的吸血镰群在嘤嘤飞舞。“不得不说作为对手我们真是默契，”恺撒拍拍身上的灰尘，“楚子航，这次我们算平手。”
没有人回应他。
“楚子航？”恺撒觉得不太对劲，沉声重复了一遍，字字清晰。
他看见楚子航一步步向他靠近过来，脚步有些虚浮。火焰被他收敛了起来，只有刀刃冷冷反射耀眼的金光。
楚子航突然向他猛冲过来，刀影凌厉。恺撒侧身险险闪过。就在那一瞬间，恺撒看清楚了楚子航那张异化的脸——很明显，那已经不是一张人类的脸了。
“我终于明白校长这样安排的用意了，”恺撒冷冷地笑起来，“很好，楚子航，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做个了断。”
刀风袭来，恺撒敏捷地后翻。沙漠之鹰上膛，镀金的枪柄闪闪发亮。恺撒稳稳落地，金色的头发如战旗飘扬。他伸手抹去左脸上沁出的细小血珠，瞳仁瞬间明亮！
“既然你没有了君焰，那我也不会使用镰鼬。”恺撒眼里斗志昂扬，“来吧，来一场公平的决战！”
恺撒扬起手臂，子弹向斜上方射出。楚子航的身影凌空翻腾，子弹从他发梢掠过，强大的动能削落他的一绺黑发。在没有借力点的情况下他硬生生改变了惯性下落的方向，这是任何一位物理学家看到都会瞠目结舌的场景。恺撒随即跃开，对着黑暗里“砰砰”两发。每一次射击明亮的枪口焰都会给恺撒带来视觉上的暂时障碍。但他不在意，即使没有镰鼬，他的听觉依旧优于常人。


正后方有小石子被踢开的细微响动，恺撒利落后转。果不其然，枪管与金属碰撞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楚子航以鬼魅一般的速度躲过了他的子弹。恺撒用枪架住斜劈的长刀，同时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擦过楚子航上臂肌肉。楚子航侧身飞踢在恺撒的小腹上，后者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推着踉跄了几步。明显，楚子航力道极猛，攻势也是招招紧逼。恺撒蹲身躲过迎面斩下的寒光，他纵身跃起，滞空的一瞬间枪口焰迅速闪灭。他不太喜欢这种逃避式的攻击——但还不到时候！
弹匣已经空了一半。可想而知现在的楚子航绝对不会给恺撒换子弹的时间，情况对恺撒有些不利。但恺撒突然笑了一下，似乎势在必得。
恺撒回身射击，7发AE弹接连射出，这已经达到了这种枪支的极限，他的小臂被强劲的后座力震得有些酸麻。但楚子航也没能避过这雨点般的攻击——一发子弹击中了他还未被龙鳞覆盖的右手腕，长刀哐啷落地。
楚子航被打落刀后只犹疑了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伸手，死死扼住了恺撒的喉咙。恺撒后背狠狠撞上坚硬的山壁。他几乎和楚子航脸贴着脸，能明显感到对方沉重的呼吸。恺撒眼角一跳，眼里金色光芒如箭矢破空直射。楚子航左手指节暴突，尖锐的黑色指甲似乎要生生掐断恺撒的血管。但片刻之后，他放开了手，身体缓缓倒下。胸口插着的狄克推多刀柄金光流转。恺撒等的就是这个能一击必杀的时刻。
最后恺撒赌的就是楚子航作为死侍的杀戮之心，并且他赢了。恺撒靠在山壁上喘息着，但眼神却有些冰冷。他似乎并不为着一生一次的赢局而感到高兴。
他凝视着楚子航：楚子航身上灰青色的鳞片迅速脱落，突起的骨骼和关节被收回身体里，一切都回到人类时的模样。他又变成了那个清隽而淡漠的少年，黄金瞳消褪，眼中的光彩不复往日。楚子航的睫毛微微闪动，恺撒在那双漆黑如潭的眼睛里看见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他注意到楚子航的唇张合着，他依稀从那唇型中拼出一句话来——
“谢谢。”
凯撒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白色丝巾，这是他的习惯。他走上前去，把丝巾轻轻盖在楚子航满是血污的脸上。
“不客气啊，楚子航。”
八个时区外的卡塞尔学院里低沉的钟声经久不息。白鸽从钟楼里飞出，成千上外似乎要覆盖阳光。学生们抬起头看着钟声传来的方向，纷纷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丝巾扎在草坪边的围栏上。
昂热站在落地窗边，凝视着那群轻盈飞旋的白鸽。守夜人看着自己这位已经和龙族战斗了近一个世纪的同伴。当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发福、谢顶甚至颐养天年的时候，只有他还如最初一样在屠龙的道路上冲锋前进。守夜人想上前去拍拍他的肩，却看见昂热转过头，灰色的眼睛如天空般深邃。
“他走到了他的末路，但是，我们还必须继续走下去！”
END

瞄了一眼诡异的结尾……似乎我当时是想写续篇来着的
各种力不足了哭泣

好长
云云先按爪
之后有空再来看><

想起来了把这个补上= =
尾声
雨下得很大，天空昏暗得让人分不清时辰。一场台风正在这座近海城市里肆虐。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几乎没有人在外面活动，但偏偏有人这时候大老远地跑到偏僻的市郊，而且是个墓园里去。
红色跑车亮着耀眼的前灯刺穿重重雨幕而来，手墓园的老大爷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去开门。车门弹开，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走进来的外国男人点点头表示谢意后，就撑起伞径直向最里面一排墓碑走去。老大爷一边抹着飞溅的脸上的雨水一边啧啧感叹，外国人就是重情，这种天气都不忘来看看自己的心上人。
恺撒站在一块黑色大理石墓碑前，脸上的表情完全不能用“情深意重”来形容：他从伞檐后露出的漂亮蓝色眼睛冷得像南极冰海，唇边一丝说不清是高傲还是嘲讽的笑容更让人不免怀疑他此行的目的。
“最后还是我赢了。”恺撒冷笑一声，“我原本以为你是很好的对手，可是你让我失望了楚子航。”
风卷着雨水在伞面炸开，伞骨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强劲的力道而喀嚓一声折断。恺撒索性把伞扔到一边，瓢泼大雨让他的衣服瞬间湿透。现在的恺撒看上去像个没落的贵族。远处的老大爷有些忧心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墓位前的白色花朵被大雨打得七零八落，有好几枝只剩下光秃秃的花茎。白色的花瓣落了满地让人不免叹息，但照片里这张年轻的脸更让人感到惋惜——那是个20左右的男生，有着线条明晰的脸和温润的瞳孔，看上去正处在大好的年华。
“我还是怀念你的黄金瞳啊，那才是够资格做我对手的楚子航。”恺撒如同咏唱着名为“回忆”的独剧的歌唱家，声音低沉而优雅，“以后没有了你做对手，生活不知道会多无趣。”他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海蓝色的瞳孔深处有微弱的金色火焰闪灭。
他不再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他想起楚子航缓缓倒下的模样：“狄克推多”贯穿了他的胸口。那双炽烈燃烧的黄金瞳随着汩汩涌出的鲜血而逐渐黯淡，金色层层褪去最后只剩下清澈的黑。灰青色的鳞片也随即脱落，蹼爪慢慢退化回正常的人类趾甲。楚子航像是睡着了，安静地躺在他面前，身下的鲜血如同河流般蜿蜒。他最后还是以人类的身份死去，像个真正的少年。
恺撒觉得有点头痛，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那次任务中的场景如同走马灯般飞快闪现过他的眼前，最后定格在楚子航微微翕动的嘴唇。恺撒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说的是“谢谢”。
雨水顺着发梢滑进眼眶的感觉让恺撒不太舒服，他伸手抹开一绺金色的额发，眼神掠过照片上的清秀面容：“我想起来了。楚子航，你还欠我一个许诺。”
只有哗哗的雨声回答他，照片里年轻男孩的眼神依旧淡淡地看向前方。恺撒耸耸肩，转身离开。
“算啦。”
这是四月的尾声，一切结束得都太快。
END

我第一次写这么长T T一定是当时太寂寞了

><云云的某篇都弃了
还是穿越文
弃超久的

当时每天都high的要死精力相当充沛唉……啪啪啪就写完了

云云最近要录音了
有欠飒儿吗?

我记得当时给了我……但是录音有问题杂音大

没错>/////<

...
表示说的是之前他们有点的人